第二章:灵前
第二年新春伊始,弘历便带来九个婢女,对福晋说这是刚刚拨下来的几个婢女,就赏赐给王府的女眷,而格格黄氏在上个月突然患病离世,说起来也是惋惜。
富察氏不想被说的那么独断专行,便在大家都在的时候让王府格格福晋自己挑选,原本应该富察氏挑两个婢女的,但是富察氏节俭习惯了,就只要了一个,高氏作为王府第二位就要了两个,名字方面是淑玥提出的用北斗七星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来取,用“星”字辈开头,又在淑玥的“九为极数,应当九星拱月”的建议下,把“星月”这个名字给了富察氏,高氏要了“星枢”“星权”,淑玥要的“星光”,金氏选的“星玉”,苏氏挑的“星衡”,柏氏想着淑玥拿的“瑶光”中的“光”那自己就选“星摇”,珂里叶特氏看着所剩无几的名字就用了“星阳”陈氏只有拿“星璇”了。众人在拿到自己喜欢的名字后,带着婢女便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间。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六日,宝亲王府
“福晋,格格大事不好了,皇上驾崩了。”宝亲王府贴身太监李长急忙说道。
众人一脸震惊,高福晋更是一脸吃惊的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在星枢的搀扶下走出了正殿。
紫禁城
云板上连叩不断,哀声四起方。仿若云雷闷闷盘旋在头顶叫人窒闷而敬畏,国有大丧,天下知
淑玥俯身于众人之间,叩首起身,俯身叩首,眼中的泪满目的流着,仿若永不干枯的泉水却没有一滴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悲痛。
对于金棺中这个人,他是生是死,实在引不起淑玥过多的悲伤,他不过是自己夫君的父亲,王朝的先帝,想到这里不觉打了个寒噤,又隐隐有些欢喜,一朝王府成潜龙府邸自己的夫君君临天下,皆是拜这个男人之死所赐。这样的念头一转,淑玥悄然抬眸望向别的妻妾格格——不,如今都是妃嫔了,只是名分未定而已。
淑玥一凛,复又低眉顺眼,按着位序跪在福晋身后,身旁是与她平起平坐的高氏,一样的浑身缟素一样的梨花带雨,不胜哀戚。
忽然,前头微微有些骚动起来,有侍女低声惊呼起来:“主子娘娘晕过去了!”
淑玥跪在前头,立时膝行上前跟着扶住晕过去的富察氏,苏氏也跟着上来,惶急道:“主子娘娘跪了一夜,怕是累着了,快去通报皇上和太后。”
这个时候太后和皇上都已疲乏,早在别宫安置了,淑玥看了苏氏一眼,朗声向众人道:“主子娘娘伤心过度,快扶去偏殿休息。星月,你是伺候主子娘娘的人,你去通报一声,说这边有咱们伺候就是了,不必请皇上和太后两宫再漏夜赶来。”
苏氏横了一眼淑玥就不欲多言,细想了一会儿就退下了。但高氏不明就里只觉得这件事应该她这个排第二位的侧福晋去,淑玥这是抢了她的风头,淑玥斜眼看到高氏的神情亦懒得和她争辩,先扶住了富察氏,等着眼明手快的小太监抬了软轿来,一齐拥着富察氏进了偏殿
高氏意欲跟进伺候,淑玥身姿一晃,侧身挡住,轻声道:“这里不能没有人主持,太后和太妃们都去歇息了,主子娘娘和我进去,姐姐就是位分最高的侧福晋。”
她退后两步,复又跪下,朝着先帝的金棺哀哀痛哭,仿似清雨梨花,低下揉枝,无限凄婉。
淑玥在转入帘幕之前望了她一眼,亦不觉叹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轻柔的如同一团薄雾轻云,连伤心亦是,美到让人不忍移目。
淑玥转到偏殿中,冬梅和星月已经将富察氏扶到榻上躺着,一边一个替富察氏擦着脸扑着扇子。淑玥连忙吩咐了随侍的太监,叮嘱道:“立刻打了热水来,虽在八月里,但是也入秋了别让主子着凉,冬梅,你侍候主子娘娘有些温水仔细别烫着了。”说罢又吩咐自己的侍女,“星光,你去开了窗透气,那么多人闷着,只怕娘娘更难受,太医已经去请了吧。”
星光连忙答应:“是,已经打发人悄悄去请了。”
冬梅闻言,不觉双眉微挑,问道:“主子娘娘身子不适,怎么请个太医还有鬼鬼祟祟的?”
淑玥含笑转脸:“姑娘不知道,不是鬼鬼祟祟的,而是方才苏格格的话说坏了。”
冬梅颇为不解,更是疑心:“说坏了?”
淑玥不欲与她多言,便走前几步,看着太监们端了热水进来,星光侧身在星月身边,温和而不失分寸:“方才苏格格说,主子娘娘是累着了才晕倒的……”
冬梅还欲再问,富察氏已经悠悠醒转醒,轻嗽道:“糊涂!”
冬梅一脸欢欣,替富察氏抚着心口道:“主子娘娘,要不要再喝些水?哭了一夜也该润润喉咙了。”
富察氏慢慢喝了一口水便是不适也不愿乱了鬓发,顺手一扶,才慢慢坐直身子,叱道:“糊涂!还不请侧福晋坐下。”
淑玥闻声富察氏转醒,早已垂首侍立一边,恭声道:“主子娘娘醒了。”
富察氏笑笑:“主子娘娘?这个称呼只有皇后才受得起,皇上还未行册封礼,这个称呼是不是太早了些?”
淑玥不卑不亢:“主子娘娘明鉴,皇上已在先帝灵前登基,虽未正式册封皇后,可主子娘娘是皇上结发妻子,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如今再称呼福晋似有不妥,直呼皇后却也没有旨意,只好折中先换了主子娘娘。”
只见富察氏默不作声,淑玥便行了大礼,“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富察氏也不叫起来,只是悠悠叹息了一声:“这样说来,我还叫你侧福晋却是委屈你了。”
淑玥低着头:“侧福晋和格格受封妃嫔,皆有主子娘娘统领六宫裁决封赏。妾身的确还是侧福晋,主子娘娘并未委屈妾身。”
富察氏笑了一笑,细细打量着淑玥:“淑玥,你就这般明哲保身说辞滴水不漏?”
淑玥越发低头,心里想着前世的记忆让她知道,富察氏只是人前贤良淑德不在乎名利,实际上最在乎的就是皇后之位和嫡子的太子之位,但嘴上柔婉道:“妾身没有过错得以保全,全赖主子娘娘教导顾全。”
富察氏凝神片刻,温和道:“起来吧。”
富察氏扫了眼殿中一眼,叹了口气:“是玥福晋安排的吧?果然事事妥帖。”
她见冬梅有些不服,看向淑玥道:“你做得甚好,苏格格说我累了……唉,我当为后宫命妇表率,怎可在众人面前累晕了?只怕那些爱兴风作浪的小人要在后头嚼舌根,说我托懒不敬先帝,来日太后和皇上面前,我怎么能担待得起?”
淑玥额首:“妾身明白,主子娘娘是为先帝驾崩伤心过度才晕倒的,苏妹妹也只是关心情切才会失言。”
富察氏微微松了口气:“总算你还明白事理,只是,你处事一定要如此滴水不漏吗?”
淑玥低声:“妾身伺候主子不敢不尽心。”
富察氏似赞非赞:“到底是那拉氏名门后族的女人,果然细腻周到。”
淑玥隐隐猜到富察氏所指,只觉得背后一凉,越发不敢多言
富察氏望着她,一言不发,淑玥只觉得气闷难过,这样沉默相对,气氛如胶凝一般在这窒息的空气中。
二人正沉默着,外头击掌声连绵响起,正是皇上进来前侍从通报的暗号,提醒着宫人们,尽早预备着。
果然皇帝先进来了,富察氏气息一弱,低低唤道:“皇上……”
淑玥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也不看她,只抬了抬手,随口道“起来吧。”
淑玥起身退到门外,扬一扬脸,殿中的宫女太监也跟了出来
皇帝快步走到塌前,按住富察氏的手:“叫你受累了。”
富察氏眼中泪光一闪,柔情欲浓:“是臣妾无能,叫皇上担心了。”
皇帝温声道:“你生了永琏与和敬之后,身子一直弱,如今既要主持丧仪,又要看顾后宫诸事,是让你劳累了。”
富察氏有些虚弱,低低道:“有两位侧福晋妹妹,很能够帮助臣妾。”
皇帝拍拍她的手背:“那就好。”皇帝指一指身后,“朕听说你不适就忍不住来了,正好也催太医过来,给你仔细瞧瞧。”
富察氏道:“多谢皇上关爱。”
淑玥在外头侍立,一时也不敢走远,只想着皇帝的样子,和自己前世并无区别,只是年轻了一些,方才惊鸿一瞥,此刻倒是清清楚楚印在脑子里。
因为居丧,皇帝并未剃发去须,两眼也带着血丝,想是没睡好。想到此节,淑玥又不觉心疼,明明前世被他伤的那么深,为什么今生还会在乎他?悠悠叹口气,罢了,对着星光道:“皇上累着了,怕是虚火旺,你去炖些银耳莲子羹,每日送去皇上宫里,记着,要悄悄儿的。”
星光答应着退下,恰巧皇帝带了人出来,淑玥复又行礼:“恭送皇上,皇上万安。”
皇帝瞥了随侍一眼,那些人何等聪明,立刻站在原地不动,如泥胎木偶一般,皇帝上前两步,淑玥默然跟上,皇帝方悄然道:“朕是不是难看了?”
淑玥想笑,却不敢作声,只得咬唇死死忍住,两人对视一眼,淑玥道:“皇上保重。”
皇帝正好也说:“淑玥,你也保重。”
淑玥心中一动,不觉有点奇异,直直望着皇帝,皇帝回头看一眼,亦是柔情:“朕还要去前头,你也别累着自己。”
淑玥道了声“是”,见皇帝走远了,御驾的随侍也紧紧跟上,自觉心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还是对他有感情的,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是心里还是喜欢的。
富察氏不想被说的那么独断专行,便在大家都在的时候让王府格格福晋自己挑选,原本应该富察氏挑两个婢女的,但是富察氏节俭习惯了,就只要了一个,高氏作为王府第二位就要了两个,名字方面是淑玥提出的用北斗七星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来取,用“星”字辈开头,又在淑玥的“九为极数,应当九星拱月”的建议下,把“星月”这个名字给了富察氏,高氏要了“星枢”“星权”,淑玥要的“星光”,金氏选的“星玉”,苏氏挑的“星衡”,柏氏想着淑玥拿的“瑶光”中的“光”那自己就选“星摇”,珂里叶特氏看着所剩无几的名字就用了“星阳”陈氏只有拿“星璇”了。众人在拿到自己喜欢的名字后,带着婢女便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间。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六日,宝亲王府
“福晋,格格大事不好了,皇上驾崩了。”宝亲王府贴身太监李长急忙说道。
众人一脸震惊,高福晋更是一脸吃惊的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在星枢的搀扶下走出了正殿。
紫禁城
云板上连叩不断,哀声四起方。仿若云雷闷闷盘旋在头顶叫人窒闷而敬畏,国有大丧,天下知
淑玥俯身于众人之间,叩首起身,俯身叩首,眼中的泪满目的流着,仿若永不干枯的泉水却没有一滴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悲痛。
对于金棺中这个人,他是生是死,实在引不起淑玥过多的悲伤,他不过是自己夫君的父亲,王朝的先帝,想到这里不觉打了个寒噤,又隐隐有些欢喜,一朝王府成潜龙府邸自己的夫君君临天下,皆是拜这个男人之死所赐。这样的念头一转,淑玥悄然抬眸望向别的妻妾格格——不,如今都是妃嫔了,只是名分未定而已。
淑玥一凛,复又低眉顺眼,按着位序跪在福晋身后,身旁是与她平起平坐的高氏,一样的浑身缟素一样的梨花带雨,不胜哀戚。
忽然,前头微微有些骚动起来,有侍女低声惊呼起来:“主子娘娘晕过去了!”
淑玥跪在前头,立时膝行上前跟着扶住晕过去的富察氏,苏氏也跟着上来,惶急道:“主子娘娘跪了一夜,怕是累着了,快去通报皇上和太后。”
这个时候太后和皇上都已疲乏,早在别宫安置了,淑玥看了苏氏一眼,朗声向众人道:“主子娘娘伤心过度,快扶去偏殿休息。星月,你是伺候主子娘娘的人,你去通报一声,说这边有咱们伺候就是了,不必请皇上和太后两宫再漏夜赶来。”
苏氏横了一眼淑玥就不欲多言,细想了一会儿就退下了。但高氏不明就里只觉得这件事应该她这个排第二位的侧福晋去,淑玥这是抢了她的风头,淑玥斜眼看到高氏的神情亦懒得和她争辩,先扶住了富察氏,等着眼明手快的小太监抬了软轿来,一齐拥着富察氏进了偏殿
高氏意欲跟进伺候,淑玥身姿一晃,侧身挡住,轻声道:“这里不能没有人主持,太后和太妃们都去歇息了,主子娘娘和我进去,姐姐就是位分最高的侧福晋。”
她退后两步,复又跪下,朝着先帝的金棺哀哀痛哭,仿似清雨梨花,低下揉枝,无限凄婉。
淑玥在转入帘幕之前望了她一眼,亦不觉叹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轻柔的如同一团薄雾轻云,连伤心亦是,美到让人不忍移目。
淑玥转到偏殿中,冬梅和星月已经将富察氏扶到榻上躺着,一边一个替富察氏擦着脸扑着扇子。淑玥连忙吩咐了随侍的太监,叮嘱道:“立刻打了热水来,虽在八月里,但是也入秋了别让主子着凉,冬梅,你侍候主子娘娘有些温水仔细别烫着了。”说罢又吩咐自己的侍女,“星光,你去开了窗透气,那么多人闷着,只怕娘娘更难受,太医已经去请了吧。”
星光连忙答应:“是,已经打发人悄悄去请了。”
冬梅闻言,不觉双眉微挑,问道:“主子娘娘身子不适,怎么请个太医还有鬼鬼祟祟的?”
淑玥含笑转脸:“姑娘不知道,不是鬼鬼祟祟的,而是方才苏格格的话说坏了。”
冬梅颇为不解,更是疑心:“说坏了?”
淑玥不欲与她多言,便走前几步,看着太监们端了热水进来,星光侧身在星月身边,温和而不失分寸:“方才苏格格说,主子娘娘是累着了才晕倒的……”
冬梅还欲再问,富察氏已经悠悠醒转醒,轻嗽道:“糊涂!”
冬梅一脸欢欣,替富察氏抚着心口道:“主子娘娘,要不要再喝些水?哭了一夜也该润润喉咙了。”
富察氏慢慢喝了一口水便是不适也不愿乱了鬓发,顺手一扶,才慢慢坐直身子,叱道:“糊涂!还不请侧福晋坐下。”
淑玥闻声富察氏转醒,早已垂首侍立一边,恭声道:“主子娘娘醒了。”
富察氏笑笑:“主子娘娘?这个称呼只有皇后才受得起,皇上还未行册封礼,这个称呼是不是太早了些?”
淑玥不卑不亢:“主子娘娘明鉴,皇上已在先帝灵前登基,虽未正式册封皇后,可主子娘娘是皇上结发妻子,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如今再称呼福晋似有不妥,直呼皇后却也没有旨意,只好折中先换了主子娘娘。”
只见富察氏默不作声,淑玥便行了大礼,“主子娘娘万福金安。”
富察氏也不叫起来,只是悠悠叹息了一声:“这样说来,我还叫你侧福晋却是委屈你了。”
淑玥低着头:“侧福晋和格格受封妃嫔,皆有主子娘娘统领六宫裁决封赏。妾身的确还是侧福晋,主子娘娘并未委屈妾身。”
富察氏笑了一笑,细细打量着淑玥:“淑玥,你就这般明哲保身说辞滴水不漏?”
淑玥越发低头,心里想着前世的记忆让她知道,富察氏只是人前贤良淑德不在乎名利,实际上最在乎的就是皇后之位和嫡子的太子之位,但嘴上柔婉道:“妾身没有过错得以保全,全赖主子娘娘教导顾全。”
富察氏凝神片刻,温和道:“起来吧。”
富察氏扫了眼殿中一眼,叹了口气:“是玥福晋安排的吧?果然事事妥帖。”
她见冬梅有些不服,看向淑玥道:“你做得甚好,苏格格说我累了……唉,我当为后宫命妇表率,怎可在众人面前累晕了?只怕那些爱兴风作浪的小人要在后头嚼舌根,说我托懒不敬先帝,来日太后和皇上面前,我怎么能担待得起?”
淑玥额首:“妾身明白,主子娘娘是为先帝驾崩伤心过度才晕倒的,苏妹妹也只是关心情切才会失言。”
富察氏微微松了口气:“总算你还明白事理,只是,你处事一定要如此滴水不漏吗?”
淑玥低声:“妾身伺候主子不敢不尽心。”
富察氏似赞非赞:“到底是那拉氏名门后族的女人,果然细腻周到。”
淑玥隐隐猜到富察氏所指,只觉得背后一凉,越发不敢多言
富察氏望着她,一言不发,淑玥只觉得气闷难过,这样沉默相对,气氛如胶凝一般在这窒息的空气中。
二人正沉默着,外头击掌声连绵响起,正是皇上进来前侍从通报的暗号,提醒着宫人们,尽早预备着。
果然皇帝先进来了,富察氏气息一弱,低低唤道:“皇上……”
淑玥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也不看她,只抬了抬手,随口道“起来吧。”
淑玥起身退到门外,扬一扬脸,殿中的宫女太监也跟了出来
皇帝快步走到塌前,按住富察氏的手:“叫你受累了。”
富察氏眼中泪光一闪,柔情欲浓:“是臣妾无能,叫皇上担心了。”
皇帝温声道:“你生了永琏与和敬之后,身子一直弱,如今既要主持丧仪,又要看顾后宫诸事,是让你劳累了。”
富察氏有些虚弱,低低道:“有两位侧福晋妹妹,很能够帮助臣妾。”
皇帝拍拍她的手背:“那就好。”皇帝指一指身后,“朕听说你不适就忍不住来了,正好也催太医过来,给你仔细瞧瞧。”
富察氏道:“多谢皇上关爱。”
淑玥在外头侍立,一时也不敢走远,只想着皇帝的样子,和自己前世并无区别,只是年轻了一些,方才惊鸿一瞥,此刻倒是清清楚楚印在脑子里。
因为居丧,皇帝并未剃发去须,两眼也带着血丝,想是没睡好。想到此节,淑玥又不觉心疼,明明前世被他伤的那么深,为什么今生还会在乎他?悠悠叹口气,罢了,对着星光道:“皇上累着了,怕是虚火旺,你去炖些银耳莲子羹,每日送去皇上宫里,记着,要悄悄儿的。”
星光答应着退下,恰巧皇帝带了人出来,淑玥复又行礼:“恭送皇上,皇上万安。”
皇帝瞥了随侍一眼,那些人何等聪明,立刻站在原地不动,如泥胎木偶一般,皇帝上前两步,淑玥默然跟上,皇帝方悄然道:“朕是不是难看了?”
淑玥想笑,却不敢作声,只得咬唇死死忍住,两人对视一眼,淑玥道:“皇上保重。”
皇帝正好也说:“淑玥,你也保重。”
淑玥心中一动,不觉有点奇异,直直望着皇帝,皇帝回头看一眼,亦是柔情:“朕还要去前头,你也别累着自己。”
淑玥道了声“是”,见皇帝走远了,御驾的随侍也紧紧跟上,自觉心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还是对他有感情的,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是心里还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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