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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陈助教又走回,一直走到了三人对面,左手后背。

    “堂堂国安学府,竟给猴子当起了走狗!莫非圣贤书真的都读到狗身上去了?”低声缓缓,些许心灰意冷。

    这种语气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许平安心里惊叹,陈剑人。。。陈助教果非凡人矣!

    “嘶~”身为读书人,三人本就有些不耻现下这种行为,听到陈潇的恶语,狠吸了一口气,不禁火大!还不都是因为你?!

    “自如兄,我们。。。”

    “莫套近乎,谁跟你是兄弟?”

    “误会了!我们只是。。。”一人憋着气想辩解一下。

    “废话少说!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陈先生,我们只是。。。”

    “赶紧地!我赶时间!”

    “真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语气莫名矮了一截。

    “嘴炮莫打!出剑吧!”

    “陈潇,你。。。”

    “别墨迹!快!”

    原来你姓陈名潇字自如啊,虽然不太懂,但这名字好像还蛮有深度的样子。

    许平安深切感受到对面三人的郁闷愤恨。对面那么客气地想解释一下,你却这么毫不客气地句句打断,故意的?知不知道话说一半被打断有多难受?况且还没说到一半,只是开了个头而已。你就这么残忍?还反复好几次!

    三人聪明地闭嘴不说话了。这样,你总没办法打断我说话了吧?

    。。。。。。

    边上两人把手中灯笼轻轻抛向路两旁,巧巧挂在了两边高高的树枝上。好大两个灯笼,照明效果非常好,离灯火通明也差不多少。

    嘿!这人不错!知道我们看不清楚,真贴心!孩童们兴致盎然。

    终于,边上一人噌地拔出剑,冲向了陈潇,速度快如闪电。

    陈潇不丁不八站着脚不动,右手往边上虚空一挥,一把明晃晃的剑突兀地、凭空出现在手上。

    咦?!许平安吓了一跳,纳闷不已。这剑哪儿来的?明明没看见他带着剑啊?这么长的剑,搁哪儿了?身上也藏不住啊?难道是。。。变戏法?

    “呛!呛!呛!”三声急响,陈潇一一拨、挡、架开对手刺、撩、扫来的剑。

    太快了!许平安什么都没看清楚,只清晰听到声音,只看到陈助教肩膀动了动。急得差点喊出:陈助教!你让开点儿!你挡住我视线了!我看不到!

    “呛呛呛呛呛。。。”剑碰剑的声音越来越疾速,越来越密集。

    你个陈剑人!装个球儿!动一动会输啊还是会死啊?脚底板儿生根发芽了?还背着一个手,你懂不懂礼貌?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对手?你这样杵在那里一只手对付人家,人家不会羞愧难过的吗?打不过你,你也不能这样侮辱人家吧?你叫人家情何以堪!最最最最关键的是,你这样我们看什么热闹?!啥都看不到!你真挡住我们的视线啦!

    “逐电”李子成也是愤懑欲吐血。陈剑人!你好狠!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打趴下我!自己像个斗志昂扬的斗鸡,声势缭乱地扑棱半天,结果只显出你稳如泰山,全给你装逼装了过去。不打了!

    李子成停下攻势,后退几步,努力平复呼吸。真他么累!心累!

    姜科走上来,简单地意思意思行了个礼,也没等陈潇怎样,抡起剑就劈了过去。

    “镇岳”姜科的剑又长又宽又厚,舞起来带呼呼的风声,一看就是走力量路线的。稳如泰山?正好是镇你的,看你还能不能稳!

    剑撞剑的声音变成了:“哐!哐!哐!。。。”其他依旧。就好像一只螳螂对着个大石头挥舞镰刀爪一样,姜科的浑身解数依旧换不来陈潇的纹丝移动,陈剑人依旧一手后背,单手舞剑,稳如老狗。那还打个屁,一会儿也停下来退后几步。

    “请指教!”轮到了丁青,丁青绰号“缠丝”。这次没有了剑碰剑的声音了,都是剑蹭剑、剑磨剑的刺耳声音:“噌~噌~噶~噌~。。。”只见剑缠着剑推来推去,剑贴着剑拨来拨去,半天不见剑分。末了还是丁青撤剑,退回三人伍。

    。。。。。。

    “陈先生。。。”顿了顿,警惕万分地看他没有打断的意思,才呼气放心继续道:“剑法高明,余自愧不如!实不愿来扰,奈何身不由己,只能掩面做样,望海涵!陈先生敢书‘论沐猴而冠’,有此情景也应在先生意料之中。今次我等离去,后患亦不会间断。虽钦佩陈先生风骨,但先生为何不能屈隐片刻,待来日。。。”

    “起开!好狗不挡道!”陈潇厌恶地再次打断,举剑指向三人。

    三人气得再次紧握剑柄,犹豫半响,最后还是站到路边让开了。三个人一起上也没把握啊!况且太丢人!再怎么说,三人也育了这么久的人,为了这么久的师,群殴?过不去自己心上的那个又当又立的坎儿。

    什么玩意儿?满心期待看热闹的孩子们已经意兴索然,有的快打起了盹。

    陈潇手一挥,手上的剑消失,然后转身走回上了马车。

    “架!”两辆马车悠然驶去。

    。。。。。。

    国安府三人静静地站在路边,看着远去的马车。

    “丁兄,我们三人联手,不一定输给他。”姜科不服气。

    “无冤无仇,何必逼得太甚,弄不好两败俱伤。侯官那边不会罢休,还会派人去找陈自如麻烦。我们就。。。回去吧,也算有个交代了。”丁青落寞地说道。

    。。。。。。

    车轱辘咕噜咕噜响,陈潇依旧闭眼抚膝端坐。

    许平安按耐不住,头颈不动却使劲斜着眼珠不断上下左右瞄陈潇。

    剑呢?藏哪儿去了?那么长一把剑,能藏哪儿去?挺有一手啊!书上说的吞剑术?不像啊。。。难道。。。卧槽!莫非。。。果真。。。

    许平安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很大的一跳。正好看到杨大宝也斜着眼正盯着陈潇的腰以下部位,一脸的惊疑不定兼万般钦佩的表情。

    “咳!”陈潇皱眉咳了一声。

    孩子们都像被火烫了一样,都赶忙端坐目视前方,眼珠子却都禁不住滴溜乱转。

    。。。。。。

    不一会儿车就又停了下来,到地方了。

    下车就已经是院子。勉强说是院子,其实是一道矮矮的木篱笆围起来的,跟农舍相似,那篱笆高刚过许平安腰际。院里有门窗朝南三间房,两大一小非常普通的房子。

    月光中能看到院子的边上也是院子,木篱笆隔着,也是朝南三间房,与这里并排着。边上院子的一边还是院子,院子挨着院子,夜里遥遥看不到头。挺远的院子里依稀有房间灯光透出。

    “这里是松院学员的宿舍,给离家远无法走读的学员住的。这个院子在最西边,暂无人住,平时也少人住,安静。两间大的住人,一灶炕一床铺,那间小的是厨房,你们随意住,里面都已收拾妥当。今晚你们好好休息,一切待明日再说。”

    说完就和刘婶儿走了,也没说他们自己住哪里。

    。。。。。。

    提着大包小包一堆行礼都进了中间大房,摸黑半响,点上了桌上的油灯。

    “呼~终于可以放心休息了。唉~真累!”李富贵儿几乎是扔下手中行礼,四仰八叉躺在了炕上。其他孩童也顿觉疲惫不堪,纷纷扔下行礼,想上炕躺下。

    “起来!”二丫竖眉瞪眼喝道。

    “去,大宝富贵去厨房准备烧火热水,大愣哥和三虎哥还有平安去挑水,刚才看到院子边那颗树下有口小井,应该有水的。待会儿每个人都把自己洗干净了再睡,谁不洗干净,滚厨房里去睡。脏衣服都脱下来,别把人家的地方弄脏了。记住了,这里不是自己家,我们是客。”

    男孩儿们磨磨蹭蹭,二丫“啪!”一声拍响了屋中央的桌子,那几个立刻受惊的鸟兽状跑了出去。

    折腾到很晚,才都躺下。男孩儿们睡大炕,二丫带着小翠和小金豆去了有床的旁屋。还别说,洗完澡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身体轻了不少斤,睡起来比前段时间轻松舒适多了。

    眨眼功夫,鼾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