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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大乱

    “出门,把门带上!”秦挚命令道。

    欣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秦挚和林姝钰两人,静静的,静到落地一根针都能听到。

    秦挚站在原来,看着林姝钰憔悴的样子,他想对林姝钰说些安慰的话,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智杰死了,他应该怎么劝林姝钰呢。

    “你……你好好吧?”秦挚问林姝钰道。话一出口,秦挚就后悔了,这是说的什么敷衍话啊!

    “我父亲是什么死的?”林姝钰也开口说话了,她那空洞的眼框中的眼珠子也终于随着她开始说话而晃动了一下。她看着秦挚,在问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时候似的,这种为人儿女在得知父亲已死的心情,该是怎样的难受呢!

    秦挚从林姝钰沙哑而无力的嗓音中就能感觉出来了。

    她心里疼,他心里也跟着难受。秦挚咽了一口,又吸了口气才说:“尸体是前天才发现的……”

    “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秦挚话还没等说完,林姝钰声调便抬了起来,堵住了秦挚的吓唬。

    “当时你正受着伤,所以……”

    “所以不打算告诉我!”林姝钰情绪激动,一下子从榻上站了起来,她往秦挚身边走,一边说话一边往秦挚身边来,眼睛睁的大大的,在质问着秦挚。只是睁的再大有如何,那里面空洞洞的,一点神都没有,写满的全是失去父亲的悲伤。

    林姝钰终于走到秦挚身边,她依旧是在质问秦挚:“我父亲下葬了么?”

    下葬了,昨天就下葬了。是林智杰的两个儿子亲自主持的。因为林智杰尸身被大卸八块了,找到时也不是完尸,最后还有一天腿没有找到。所以两个儿子并上秦挚一个女婿,将林智杰悄悄的给安葬了。并没有和家里的女眷说。怕就怕在秦春阳和林姝钰知道了,接受不了,何况林姝钰还身有重伤。

    至于秦春阳为何会知道,他大儿子林佳宏和二夫人刘氏的儿子林佳泽都在冀州当差,突然间就回家来了,还神情极度悲伤,而林智杰又几人不着家,秦春阳心里就打鼓了。今早上秦春阳去祠堂上香,正碰上跪在祠堂里哭泣的林佳泽,口中念叨着:老头子,儿子回来晚了,儿子回来晚了,儿子一定血刃了杀父之人……

    秦春阳在门口一听,心里反了个个般的,感觉五雷轰顶,腿脚发软,当即就站不住了。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挪到林佳泽身边的,林佳泽最后招架不住,将林智杰已经死了的消息给说了出去。

    秦春阳平日里咋呼刁蛮的人,在听到自己的丈夫的死讯后,崩溃了。除了哭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最后她想到了万事自有主意的林姝钰。

    哭天抹泪的到了秦挚府里,一见林姝钰,更是止不住哭了,不禁是林智杰死了,她的宝贝姑娘也受伤了。她再没有正事,也知道眼下女儿这种情况不能提林智杰死了的事。

    只是林姝钰是何其心细之人。她还从未见过秦春阳如此,什么事能让自己母亲这样?

    一定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林智杰死了,林府里的天就塌了。

    在加上林姝钰这几日就总是心神不宁的,她也就那么问了一句:是不是父亲出什么事了?

    秦春阳听后,眼泪就再也绷不住了。秦春阳崩溃了,抱着女儿哭的昏天黑地了。

    她的男人走了,林家一家之主走了!在那一时那一刻,秦春阳算是理解了,人死了是什么滋味,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不在了是什么滋味……

    林姝钰此时就站在秦挚面前。秦挚高她许多,她抬头看着秦挚,眼睛里是满满的疼痛和质问,她又重复了遍刚才所说的话,尽管她骨子里是那么的倔强,但在突然得知自己父亲的死讯后,她还是要崩溃了,她问秦挚:““我父亲下葬了么……”话说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在打颤了。

    今年,林姝钰也不过就十八死,她再有主意,再有主见,此时在面对生死的打击时,又能怎样。有些时候,人总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

    秦挚眼睛有所躲闪,他不敢直接去对视林姝钰的眼睛,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此刻他回答是,林姝钰下话会问什么。

    而他没法回答……

    “回答我啊?”林姝钰站在地上,都有点要站不住了,但她还是咬着牙,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不能倒下。

    “秦挚,你回答我,我父亲下葬了么?”林姝钰终于被激怒了,她情绪十分激动的攥着,摇着无动于衷的秦挚,大声喊了出来。

    “葬了。”秦挚轻缓缓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然而话说的在轻在笑,也阻止不了这两个字的重量。

    葬了,林智杰已经下葬了,她什么林智杰的大女儿却没能参加父亲的葬礼,没能尽到女儿应尽的责任,没能披麻戴孝,她就连父亲死了的消息都一点不曾得知,她还能在侯府里安心养病,甚至是在秦挚这里,和他打情骂俏。这几日,她都做了什么!

    想着,林姝钰眼泪就一下子流了出来。她本不是爱哭的性子,平日里也很少见她哭。可是现在,她那滚珠般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滚了下来。

    秦挚明显感觉,在听到自己说葬了两个字时,林姝钰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他伸手把住了她。

    秦挚不曾想到过林姝钰这样,他心里会跟着十分难受,他将林姝钰紧紧的揽在怀中,安慰的情拍着林姝钰的后背,“人死不能复生,钰儿不哭啊,我在你身边,不管怎样,我都在你身边。”秦挚安抚着林姝钰。

    然而林姝钰一双眸子依旧十分空洞,她吞咽了口吐沫,声音异常嘶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父亲下葬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时你正受着伤,我怕……怕……”秦挚依旧紧紧的环着林姝钰。

    “你怕什么,怕我随我父亲去了么?”林姝钰感觉可笑至极,她说:“我去了不是正好,给新人腾地方!”

    “我不要新人,我只要你!”秦挚直接说了出来。

    好几支纵队在京都城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终于在草甸子处找到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躺着一男一女。

    “大人,有情况!”侍卫喊道。

    领头之人过去,确认道:“还活着么?”

    “有气!”

    “有性命之忧么?”

    “没有,只是暂时昏死了过去,等醒来就好了。”

    皇上只下令让他们找舒妃娘娘,眼下倒是找到个女人,只是那女人身上所穿破烂,浑身是血,一脸狼狈的昏死在了马车上。并且马车里还有个男人,也这浑身是血的女人年龄相仿,两人好像是夫妻模样。

    林舒可不是身上衣服破烂,昨天她上了京都城城尼姑庵前山,故意选了一件破烂衣服去穿,之后回到医馆一直研究尼姑庵前山上的泥土了,也并未来得急去换衣服,等郭逢来了,给陈虎一剑,她忙着救人,弄得满手满身的血,所以现在这副狼狈模样也怪不得侍卫们会认不出来。今日所派的侍卫都是外廷之人,哪个也没幸有见到宫妃的机会。

    一队侍卫八个人,都围着领头听领头吩咐。

    领头侍卫微蹙着眉,他下了马,掀开林舒所躺着的马车车帘子,又看了看里面的林舒和张敏之两个人。别管怎样,也先把人抬下去救醒再说。

    “来人,将人先抬出去!”

    侍卫领命,先将外侧的张敏之给抬了出去,平放在了地上。

    然后才又要来抬林舒。一群男人,要抬个姑娘,大家都有点局促,站在那里,迟迟不肯伸手,眼下这女子身份还没确定了,要真是舒妃娘娘他们一群侍卫如此冒犯,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么!

    一群人都这样想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愿意做这带头之人。

    领头侍卫见众人如此,有点不耐烦,冷声催促道:“都还愣着做什么,将人抬出来啊,抬出来透透气,,要是这时候醒了,身份不也就却定了!”

    领头说的也有道理。

    但他们的鼓励也不能不考虑。有一人终于带头开口道:“大人,现下这女子身份不能确定,我们要贸然将人给抬出来,这……”

    领头侍卫也知道一众人顾虑的是什么。只是他又撩开帘子,仔细端详了林舒一番。

    现在的林舒还当真不能用好看一词来形容,她头发乱蓬蓬的,额头处鼓鼓的,像是刚被什么扎过一般,特别是脸上,也已经擦破了皮,失去了早日清丽脱俗的模样。

    领头侍卫想的是,能让皇上如此惦念在意的女子,该是张得美颜脱俗吧,何况外廷的人背地里也能听到皇宫里的一些风声,说是新封的舒妃娘娘,长得美若天仙,让向来隐忍克制的皇上都乱了心智。

    所以领头侍卫也不确定了,他心中认定了这只是一对寻常夫妻,被歹人截了钱财,然后将两人打昏,扔在了这里而已。

    “传我命令,不知者不罪,赶快将人抬出来吧。”

    又领头侍卫这话,一众侍卫才敢伸手去将林舒给抬了出来。

    这时派人去通知王度的人回来了。那人和王度顺次到了。

    王度听说有情况,遍感觉过了来,远远的见几个侍卫将一女子从马车上给抬了下来,然后直接放在了草地上,草地上没铺任务东西。

    等王度到了跟前,一见到躺在地上的林舒,心里真是一喜,这不正事那日在围场见到的女子,当今皇上的宠妃,舒妃娘娘么!

    “你们好大单子,竟敢对舒妃娘娘如此无礼!”王度环视着几人厉声道。

    “啊?!”众人也都是惊慌失措了。

    ……

    林舒被抬回了宫里。易泓生见到昏晕过去了的林舒,当即将人抱在了怀里。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易泓生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林舒昏睡了好久,睡了一天一夜。易泓生除了上朝和批阅奏折,就一直陪护在林舒身边。

    小恬拿过湿手帕要为林舒擦拭身体,易泓生直接接过了手帕,吩咐道:“你退下吧,朕来。”

    “是。”小恬笑着应下禀告,现在在宫里面,何人不知,后进宫的舒妃娘娘成了皇上最在意的人。他们钰涵宫里的人,在宫里面,现在是高人一等的,何人都得高看一眼。就拿出宫省亲这一事来说吧,除了他们娘娘,有哪个人有这殊荣啊!

    易泓生拿手帕轻轻的为林舒擦着脸,他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林舒,她微微的吸气、呼气,胸脯一起一伏的。眉头在蹙着,眼睛闭着,但眼珠却是在转动,睫毛也是时而微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安。这样多好啊,林舒躺在床上,他陪在她身边,这是家的感觉。

    天下是他的,京都城是他的,皇宫也是他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拥有天下,这天下由一个个的家组成,但这些家中的哪一个又都不属于他。

    以前,他拥有天下,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但现在不同了,林舒在身边,楚煦在身边,易泓生终于觉着自己的心有地方安放了,有楚煦的地方,便是家。

    家是一种感觉,一种寄托,一种牵挂,家不是房子,不是宫殿,不是摆件,不是一个空壳。

    家,是和所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在一起的地方,家可以是任意地方,有爱人的地方,便有家。

    爱人走了,家就没了。爱人回来了,家也回来了。

    易泓生握着林舒的手,他把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浅浅的吻了一下。

    林舒在皱着眉头,她梦见什么么?做的是好梦还是噩梦,那梦中有他么?

    易泓生就这样坐在林舒身边,他握着林舒的手,紧紧的,陪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易泓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次林舒醒来,就不在是林舒了,而是该变成楚煦了。

    他怎么面对她呢?她不接受她怎么办?

    易泓生只要这样一想,心里就发毛。

    随即他又安慰自己,也许是他自己臆想的吧。

    林舒还是林舒,她不会恢复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