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变化 （一）
壶壶草的需求量大了，要从城南百姓那里收购的就多了。百姓一见需要的多了，便不顾品质了，而他们人手不够，在收购时又不能筐筐都逐一检查到，所以这一周以来，以次充好的现象大量发生，此时棘手，陈虎也正发愁着。
但想着林舒回来，便是报喜不报忧。
林舒又追问一遍：“质量可是能保证？”
王小二刚要脱口而出：保证什么啊！眼下这后院中还堆着那些不能用的废药呢！
“小二！做你的饭去，掌柜的回来，肯定饿了！”被陈虎一嗓子给打断了！
王小二摸了摸脑袋，没反应过来：“这才几点啊！”
林舒摆了摆手，看着几人道：“我只说一点，质量一定要保证，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卖次药，卖假药！”
“是是！那伤天害理的事打死也不能干！”陈虎赶紧接上。
这事林舒还真不能放心。
“行了，我难得回来，一会……会兴许就得走了，不讨论这些了！”林舒突然话锋一转，看向林锁住道：“豫儿，这一个月来书读的怎么样了？”
这绕了好大的圈子，才又转到林锁住这里。然而林舒还闭口不谈林锁住和林姝影的事情，而是问林锁住的学习，这是什么态度？
多少有些不言而喻……
“长姐，刚才我说我和姝影……我们两个……”
“长姐问你书读的怎么样了，先生有表扬过你么！”林锁住的话再一次被林舒打断。
“……”林锁住下意识的看了看林姝影，怕她多想。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这段时日把功课给懈怠了，当初是谁说想要考取功名的！”
林姝影微低着头，林舒这一番话不能不让她多想，也让她挂不住面子，她脸上有一些发红，抬腿看了眼林舒，然后转而看向林锁住说：“母亲约了人说要给我做几身衣服的，看时间是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姝影……”林锁住眼带着担忧于抱歉的看着她。
“林表姐难得回来，你应该多陪陪她的。”林姝影没去看林锁住，而是起身要往外走。
走到林舒面前，深深行了一礼，“舒妃娘娘，姝影告退。”
林舒点了点头，她没想到林姝影这样称呼她。
舒妃娘娘？
林舒笑了笑，还是有些意思的。
如果她现在不是这所谓的舒妃娘娘，如果林锁住不是这所谓的医馆少东家，林姝影还会和林锁住两情相悦么？
如果会，林舒怎样都祝福两人，促成两人的美满姻缘。
如果不会，那么对不起，谁人也不能伤害她弟弟。
林锁住要去追林姝影，被林舒给拦了下来，“豫儿，长姐渴了，给我倒杯茶去吧。”
“长姐，姝影她好不容易……”林舒让他去倒茶，林姝影又越走越远，
眼看着林姝影慢慢走远的身影，林锁住两难了。倒茶不想，去追林姝影又是不敢。
张敏之略拍了拍林锁住肩膀，看向林舒道：“我给掌柜的倒水，你去吧！”
林锁住一听这话，感激的看了眼张敏之，然后也不顾林舒反应，拔腿便追了出去。
张敏之觉得林锁住和林姝影还真是蛮般配的一对。以前觉得林锁住配不上林姝影，人家林姝影可是吏部尚书的二千金，而林锁住就是一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的小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林舒成为了皇上的宠妃，他们的医馆也越做越大，关键是林智杰还被降了职。这样一来，林锁住就配得上林姝影了。
虽然他也觉得林姝影的转变是有点快了，以前对林锁住还不闻不问的，现在突然对林锁住好了起来，难免有巴结林锁住之嫌，但是林姝影实在是不错，长得好，人又出众，要是林锁住没有现下这条件，人家一心气儿那么高的姑娘又凭什么选择你呢！
何况林锁住对林姝影那是一根筋上了，喜欢林姝影都到了非娶不可的地步。
这傻小子！想着，张敏之摇了摇头笑了出来，走到案边去给林舒倒茶。
林舒哪里是要喝那口茶啊！此时见林锁住飞奔了出去，便陡然生了股气出来。
陈虎和王小二两人自是不好说什么，陈虎拽着王小二往后院厨房走，说是要给林舒弄些好吃的。
就连崔雪茹也不跟林舒一条心了。张敏之倒好了茶给林舒递过来，林舒没接，只说让张敏之先放下。
崔雪茹见状便抓住了林舒的手，劝林舒道：“林姐姐干嘛要赶二小姐走啊！”
“我什么时候说赶她走了！”林舒回忆，是林姝影自己说要走的，她又何时说过一个撵字。
“林姐姐虽是没明说，可是那态度不也是不希望她留下么，二小姐心思细腻，一早就感觉到了！”
“难道你希望她留下来？”林舒反问。
这次从清平县回来，崔雪茹比以前成熟多了。
人啊，都是要经受些什么才能成长的！
崔雪茹眼睛还是那样的大，她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林舒道：“接触下来，其实二小姐人还是挺好的，林姐姐可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还记挂着二小姐的不好！”
以前的事情？
林舒都快要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但要是当朋友处，林舒自然也觉得林姝影不错，有个性，又温柔。
但是林姝影要是做她弟妹的话，林舒得考量一番。毕竟有郑邵往的例子摆在那里，做林姝影的丈夫，林智杰的女婿，可不是谁都可以的。
林舒现下虽弄不明白真相，但总有一种感觉，如果郑邵往从未和林姝影有瓜葛过，那么他一定不会早亡。
这虽只是一种感觉，无凭无据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在林舒心里面徘徊了很久很久，挥之不去，就像真事那样。
郑邵往之死，必有蹊跷。
“掌柜的，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见林舒不太高兴，张敏之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替林锁住脱身之举了。
没错，林舒确实是生气了，但她主要还是生林锁住的气，一会，她有一句话要单独问问林锁住。
“不谈这些了……”林舒想说崔雪茹怎么从清平县回来了，但想到崔雪茹一定得知了崔管家被流放了的消息，便问不下去了。
不谈这些，能谈什么。
林舒摇头，在心里面笑了笑。
谈谈她为什么就阴差阳错的入了宫，还是谈她入宫后，秦挚有没有再来这里。
也不知是怎么了，本来她回来是高兴的事，但所说的话题没一个是让人能开心起来的。
轻松不起来啊。
林舒轻叹了口气，低头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是熟悉的茉莉花茶了，以前医馆里没钱时喝茉莉花，现在有钱了，茶叶也替换成雨前龙井了。
林舒随口问了一句，“换茶叶了？”
没想到听到原因更是又徒生了一口气。
人再怎么变，性格不会变。崔雪茹一向心直口快，她大大咧咧重复着林锁住的原话。尽管张敏之在旁一直给她使眼色，叫她不要乱说。
但崔雪茹全然没看见，她照着林锁住的原话便道：“就长姐愿意在这十两八两的小钱上计较，买这茉莉花和龙井能差几两银子！”
林舒一听，啪一下将茶杯撂在了桌子上。
还十两八两的小钱！难道林锁住忘了她俩在清平县二两银子过一年的日子了。
十两八银子都叫小钱了，还真应了一句话，由俭入奢易，这才多少时间，林锁住就忘了他的出身。别人一声少东家少东家的叫着，林锁住就忘了本么！
茶杯被撂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声响来，屋中张敏之和崔雪茹一下子就都住了口。
正巧这时林锁住送完林姝影从外面回来。见林舒脸色不对，低着头有点理亏又有点不自在的往屋中走。
林舒这也才注意起林锁住的穿着来。林锁住身上穿着锦缎袍子，不少于五十两银子才能买下里，在看看张敏之和崔雪茹穿的，是粗布衣衫，一两银子能做两套，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舒看着林锁住，半笑半笑的说：“豫儿，你身上的袍子不错，是现下最流行的款式吧，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见好些人都穿着这个呢！”
“是么！”林锁住见林舒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以后林舒没生气呢，也便松了口气，伸了伸袖子，低头欣赏自己的衣裳。
林锁住自己也觉得这身衣服甚好，穿出去别人都不敢不拿正眼看他了。他现在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穷酸小子了，他姐姐是齐国皇上的宠妃，他是京都城鸿运来医馆里的少东家，鸿运来医馆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现在出门，到朱雀街任意一家店里，店掌柜都得称呼他一声爷。就刚才皇上特意派人来给他送几车的东西，他私下瞧过了，每一车都是满满的好东西呢，他以前几辈子都没有见过。现在那些东西都是他的了。
他现在是皇上的小舅子！
林锁住想着，走到林舒身边，笑说：“长姐在宫中，怎么还能知道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款式呢！”
林舒低着头，并未看向林锁住，只是伸出手去，用食指在刚才放下的那茶杯壁上一圈一圈壶安绕着。
“在哪家铺子里做，怎么只有你自己穿了呢，旁人没有？”林舒好像是不经意的在问。
“就做了这一身，我上学堂穿的，他们在医馆里做粗活，也穿不着。”
“是，我们在医馆里跑前跑后的，穿这样好的衣裳糟践了！”旁边张敏之也赶紧附和。
林舒最为皇妃，能省亲回来，当真是不容易的，下次回来还不定是什么时候，所以谁都不想让林舒不高兴。
“衣服不就是给人穿的么，豫儿能穿，你们为什么穿不得！”林舒道。
只是林锁住是真不理解张敏之的良苦用心啊，他说：“这衣服不是在铺子里做的，是请了裁缝拿回家里做的，我不能单我一个人穿，大家都该有份的，明个请裁缝到宅子里给每个人都做一身！。”
林舒抬眼看林锁住，觉得这话哪里说的不对劲儿。
林锁住这时又给林舒下一剂猛药：“还没来得急和长姐说，我在城东买了套宅子。”
“哦？”林舒看着林锁住，越看越生气。
“是豫儿擅自做主了，可……可长姐在宫里也通知不了你啊！”
林锁住见林舒脸上陡然就变了，急忙解释道：“长姐先别生气，听我解释，这宅子虽说是买得急了些，但是它稳赚不赔啊，当初宅主要脱手，有好些个买家，但后来都没我手快，独让我给得了来！”
“你手怎就那么快啊！”
“也没什么……就是比人多出了两千两银子，就两千两而已，到时候将宅子一脱手就能翻倍的！”
“就两千两而已，你那么有钱呢！”林舒抬头看着林锁住眼睛声音缓缓的，带着点轻讽，那是大怒之前的平静。
“不是……长姐，咱们现在不是有钱了么，你是皇妃，我是医馆的少东家，买个宅子也不算过分的事情吧，何况买宅在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长姐未进宫前不还给张敏之和陈虎一人买一套呢么！”
“你放肆！”林舒一下子就将手边的茶推到了地上，“张敏之和陈虎的名字是你直呼的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少东家了！医馆是有钱了，谁都有权利话，就你没有！”
“长姐……我……”林锁住还想顶嘴：“我为什么不能话了？”
“那是你赚来的么！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去上镜子前好好照照，书怎么读的！”
“我怎么了……”
林舒说一句，林锁住就顶回去一句。
林舒陡然站了起来，她气的手直哆嗦，都想照着林锁住的脸给她一个巴掌了。
在大齐国里，都是她林舒气别人的，除了林锁住，还没有哪个人能将林舒气的这种地步。
张敏之和崔雪茹见状赶紧来劝。
一个来拉林舒，一个去拉林锁住。
“林锁住，你好样的！”
林舒见张敏之将林锁住拽到了远处，便对着张敏之道：“从今儿个起，秀儿是这医馆的掌柜，你是负掌柜，医馆一切钱财不许林锁住动！”
“掌柜的……”张敏之还想要劝慰。
“听见没有！”林舒大声问道。
但想着林舒回来，便是报喜不报忧。
林舒又追问一遍：“质量可是能保证？”
王小二刚要脱口而出：保证什么啊！眼下这后院中还堆着那些不能用的废药呢！
“小二！做你的饭去，掌柜的回来，肯定饿了！”被陈虎一嗓子给打断了！
王小二摸了摸脑袋，没反应过来：“这才几点啊！”
林舒摆了摆手，看着几人道：“我只说一点，质量一定要保证，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卖次药，卖假药！”
“是是！那伤天害理的事打死也不能干！”陈虎赶紧接上。
这事林舒还真不能放心。
“行了，我难得回来，一会……会兴许就得走了，不讨论这些了！”林舒突然话锋一转，看向林锁住道：“豫儿，这一个月来书读的怎么样了？”
这绕了好大的圈子，才又转到林锁住这里。然而林舒还闭口不谈林锁住和林姝影的事情，而是问林锁住的学习，这是什么态度？
多少有些不言而喻……
“长姐，刚才我说我和姝影……我们两个……”
“长姐问你书读的怎么样了，先生有表扬过你么！”林锁住的话再一次被林舒打断。
“……”林锁住下意识的看了看林姝影，怕她多想。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这段时日把功课给懈怠了，当初是谁说想要考取功名的！”
林姝影微低着头，林舒这一番话不能不让她多想，也让她挂不住面子，她脸上有一些发红，抬腿看了眼林舒，然后转而看向林锁住说：“母亲约了人说要给我做几身衣服的，看时间是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姝影……”林锁住眼带着担忧于抱歉的看着她。
“林表姐难得回来，你应该多陪陪她的。”林姝影没去看林锁住，而是起身要往外走。
走到林舒面前，深深行了一礼，“舒妃娘娘，姝影告退。”
林舒点了点头，她没想到林姝影这样称呼她。
舒妃娘娘？
林舒笑了笑，还是有些意思的。
如果她现在不是这所谓的舒妃娘娘，如果林锁住不是这所谓的医馆少东家，林姝影还会和林锁住两情相悦么？
如果会，林舒怎样都祝福两人，促成两人的美满姻缘。
如果不会，那么对不起，谁人也不能伤害她弟弟。
林锁住要去追林姝影，被林舒给拦了下来，“豫儿，长姐渴了，给我倒杯茶去吧。”
“长姐，姝影她好不容易……”林舒让他去倒茶，林姝影又越走越远，
眼看着林姝影慢慢走远的身影，林锁住两难了。倒茶不想，去追林姝影又是不敢。
张敏之略拍了拍林锁住肩膀，看向林舒道：“我给掌柜的倒水，你去吧！”
林锁住一听这话，感激的看了眼张敏之，然后也不顾林舒反应，拔腿便追了出去。
张敏之觉得林锁住和林姝影还真是蛮般配的一对。以前觉得林锁住配不上林姝影，人家林姝影可是吏部尚书的二千金，而林锁住就是一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的小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林舒成为了皇上的宠妃，他们的医馆也越做越大，关键是林智杰还被降了职。这样一来，林锁住就配得上林姝影了。
虽然他也觉得林姝影的转变是有点快了，以前对林锁住还不闻不问的，现在突然对林锁住好了起来，难免有巴结林锁住之嫌，但是林姝影实在是不错，长得好，人又出众，要是林锁住没有现下这条件，人家一心气儿那么高的姑娘又凭什么选择你呢！
何况林锁住对林姝影那是一根筋上了，喜欢林姝影都到了非娶不可的地步。
这傻小子！想着，张敏之摇了摇头笑了出来，走到案边去给林舒倒茶。
林舒哪里是要喝那口茶啊！此时见林锁住飞奔了出去，便陡然生了股气出来。
陈虎和王小二两人自是不好说什么，陈虎拽着王小二往后院厨房走，说是要给林舒弄些好吃的。
就连崔雪茹也不跟林舒一条心了。张敏之倒好了茶给林舒递过来，林舒没接，只说让张敏之先放下。
崔雪茹见状便抓住了林舒的手，劝林舒道：“林姐姐干嘛要赶二小姐走啊！”
“我什么时候说赶她走了！”林舒回忆，是林姝影自己说要走的，她又何时说过一个撵字。
“林姐姐虽是没明说，可是那态度不也是不希望她留下么，二小姐心思细腻，一早就感觉到了！”
“难道你希望她留下来？”林舒反问。
这次从清平县回来，崔雪茹比以前成熟多了。
人啊，都是要经受些什么才能成长的！
崔雪茹眼睛还是那样的大，她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林舒道：“接触下来，其实二小姐人还是挺好的，林姐姐可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还记挂着二小姐的不好！”
以前的事情？
林舒都快要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但要是当朋友处，林舒自然也觉得林姝影不错，有个性，又温柔。
但是林姝影要是做她弟妹的话，林舒得考量一番。毕竟有郑邵往的例子摆在那里，做林姝影的丈夫，林智杰的女婿，可不是谁都可以的。
林舒现下虽弄不明白真相，但总有一种感觉，如果郑邵往从未和林姝影有瓜葛过，那么他一定不会早亡。
这虽只是一种感觉，无凭无据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在林舒心里面徘徊了很久很久，挥之不去，就像真事那样。
郑邵往之死，必有蹊跷。
“掌柜的，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见林舒不太高兴，张敏之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替林锁住脱身之举了。
没错，林舒确实是生气了，但她主要还是生林锁住的气，一会，她有一句话要单独问问林锁住。
“不谈这些了……”林舒想说崔雪茹怎么从清平县回来了，但想到崔雪茹一定得知了崔管家被流放了的消息，便问不下去了。
不谈这些，能谈什么。
林舒摇头，在心里面笑了笑。
谈谈她为什么就阴差阳错的入了宫，还是谈她入宫后，秦挚有没有再来这里。
也不知是怎么了，本来她回来是高兴的事，但所说的话题没一个是让人能开心起来的。
轻松不起来啊。
林舒轻叹了口气，低头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是熟悉的茉莉花茶了，以前医馆里没钱时喝茉莉花，现在有钱了，茶叶也替换成雨前龙井了。
林舒随口问了一句，“换茶叶了？”
没想到听到原因更是又徒生了一口气。
人再怎么变，性格不会变。崔雪茹一向心直口快，她大大咧咧重复着林锁住的原话。尽管张敏之在旁一直给她使眼色，叫她不要乱说。
但崔雪茹全然没看见，她照着林锁住的原话便道：“就长姐愿意在这十两八两的小钱上计较，买这茉莉花和龙井能差几两银子！”
林舒一听，啪一下将茶杯撂在了桌子上。
还十两八两的小钱！难道林锁住忘了她俩在清平县二两银子过一年的日子了。
十两八银子都叫小钱了，还真应了一句话，由俭入奢易，这才多少时间，林锁住就忘了他的出身。别人一声少东家少东家的叫着，林锁住就忘了本么！
茶杯被撂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声响来，屋中张敏之和崔雪茹一下子就都住了口。
正巧这时林锁住送完林姝影从外面回来。见林舒脸色不对，低着头有点理亏又有点不自在的往屋中走。
林舒这也才注意起林锁住的穿着来。林锁住身上穿着锦缎袍子，不少于五十两银子才能买下里，在看看张敏之和崔雪茹穿的，是粗布衣衫，一两银子能做两套，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舒看着林锁住，半笑半笑的说：“豫儿，你身上的袍子不错，是现下最流行的款式吧，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见好些人都穿着这个呢！”
“是么！”林锁住见林舒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以后林舒没生气呢，也便松了口气，伸了伸袖子，低头欣赏自己的衣裳。
林锁住自己也觉得这身衣服甚好，穿出去别人都不敢不拿正眼看他了。他现在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穷酸小子了，他姐姐是齐国皇上的宠妃，他是京都城鸿运来医馆里的少东家，鸿运来医馆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现在出门，到朱雀街任意一家店里，店掌柜都得称呼他一声爷。就刚才皇上特意派人来给他送几车的东西，他私下瞧过了，每一车都是满满的好东西呢，他以前几辈子都没有见过。现在那些东西都是他的了。
他现在是皇上的小舅子！
林锁住想着，走到林舒身边，笑说：“长姐在宫中，怎么还能知道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款式呢！”
林舒低着头，并未看向林锁住，只是伸出手去，用食指在刚才放下的那茶杯壁上一圈一圈壶安绕着。
“在哪家铺子里做，怎么只有你自己穿了呢，旁人没有？”林舒好像是不经意的在问。
“就做了这一身，我上学堂穿的，他们在医馆里做粗活，也穿不着。”
“是，我们在医馆里跑前跑后的，穿这样好的衣裳糟践了！”旁边张敏之也赶紧附和。
林舒最为皇妃，能省亲回来，当真是不容易的，下次回来还不定是什么时候，所以谁都不想让林舒不高兴。
“衣服不就是给人穿的么，豫儿能穿，你们为什么穿不得！”林舒道。
只是林锁住是真不理解张敏之的良苦用心啊，他说：“这衣服不是在铺子里做的，是请了裁缝拿回家里做的，我不能单我一个人穿，大家都该有份的，明个请裁缝到宅子里给每个人都做一身！。”
林舒抬眼看林锁住，觉得这话哪里说的不对劲儿。
林锁住这时又给林舒下一剂猛药：“还没来得急和长姐说，我在城东买了套宅子。”
“哦？”林舒看着林锁住，越看越生气。
“是豫儿擅自做主了，可……可长姐在宫里也通知不了你啊！”
林锁住见林舒脸上陡然就变了，急忙解释道：“长姐先别生气，听我解释，这宅子虽说是买得急了些，但是它稳赚不赔啊，当初宅主要脱手，有好些个买家，但后来都没我手快，独让我给得了来！”
“你手怎就那么快啊！”
“也没什么……就是比人多出了两千两银子，就两千两而已，到时候将宅子一脱手就能翻倍的！”
“就两千两而已，你那么有钱呢！”林舒抬头看着林锁住眼睛声音缓缓的，带着点轻讽，那是大怒之前的平静。
“不是……长姐，咱们现在不是有钱了么，你是皇妃，我是医馆的少东家，买个宅子也不算过分的事情吧，何况买宅在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长姐未进宫前不还给张敏之和陈虎一人买一套呢么！”
“你放肆！”林舒一下子就将手边的茶推到了地上，“张敏之和陈虎的名字是你直呼的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少东家了！医馆是有钱了，谁都有权利话，就你没有！”
“长姐……我……”林锁住还想顶嘴：“我为什么不能话了？”
“那是你赚来的么！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去上镜子前好好照照，书怎么读的！”
“我怎么了……”
林舒说一句，林锁住就顶回去一句。
林舒陡然站了起来，她气的手直哆嗦，都想照着林锁住的脸给她一个巴掌了。
在大齐国里，都是她林舒气别人的，除了林锁住，还没有哪个人能将林舒气的这种地步。
张敏之和崔雪茹见状赶紧来劝。
一个来拉林舒，一个去拉林锁住。
“林锁住，你好样的！”
林舒见张敏之将林锁住拽到了远处，便对着张敏之道：“从今儿个起，秀儿是这医馆的掌柜，你是负掌柜，医馆一切钱财不许林锁住动！”
“掌柜的……”张敏之还想要劝慰。
“听见没有！”林舒大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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