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八目相对
李青云在柳家休息一夜，精神抖擞，天微亮便出门前往衙署。
柳家离司法衙门得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此时还尚早，李青云得以吃了个早饭，悠哉悠哉地赶到值房。
李长安在值房内满脸堆笑的揣着银子，显然又是赢了不少，点卯时间快到了，赌局也就散了。
他心情大好，凑到李青云耳边偷偷地说道：“今儿高兴，待会儿巡逻的时候带你去一个欲罢不能的地方。”
李青云知道这小子又起了歪心思，笑骂道：“嫖赌这两样被你沾尽了。”
“唉，我那不叫赌，叫博弈，赌十有九输，博弈则不同，技高者胜。”
李青云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这一帮人天天输怎么还会和你赌的。”
“你又不懂了，这便是赌徒的心理，尽管每次都输，但总以为自己能够赢回来，但凡能让他们尝到一点甜头，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加注，去扳回所输的银两。”李长安掂了掂手里碎银，笑道。
“社会败类。”李青云摇了摇头。
“你也一样。”
点完卯，二人外出巡逻，正午时分，李长安将李青云带到了醉花楼，那些舞姬摇动着曼妙的曲线，展露出轻纱下那如象牙般洁白的肌肤，令人二人一上午的疲劳一扫而空。
李青云滋了一口小酒，惬意道：“堕落，堕落啊，我日后要离你远点，当值时出来喝花酒，我担心伍长知道会捏爆我俩的卵蛋。”
李长安夹了颗花生米送进嘴里，道：“他自己有时候当值都溜到这里来，还跟我来过一回呢，你担心什么。”
话音一落，旁边楼梯旁便传来一道豪迈的声音。
“哈哈，让两个舞姬过来作陪，一壶好酒，四五个小菜。”
“好的，两位差爷稍等。”
醉花楼的老鸨扭动丰润的腰肢下去安排，那位说话的差爷还不忘在其胸前蹭了一把，尽显男儿本色！
李青云脸色一变，这道声音真他娘的耳熟，他急忙用酒杯挡住脸庞，李长安也一样，因为他已经看清了来人。
两名差爷从李青云的身边走过，忽然顿足，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道：“李青云，李长安！”
李青云拿下酒杯，起身讪讪笑道：“伍长，吴兄。”
来人正是秦猛与吴通二人，四人八目相对，尴尬异常。
“伍长，真…真巧啊。”李长安弱弱的道。
秦猛看着两名属下，脸色阴晴不定：“你们经常来此？”
李青云急忙解释：“对天发誓，我们是第一天来。”
秦猛顿了顿：“今日就当谁也没见过。”
说罢，径直走向里面的桌子，吴通在身后朝着两人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李青云与李长安对视一眼，瞬间也没了喝酒的心情，提着刀走出了醉花楼。
李长安出来埋怨道：“你可真是乌鸦嘴啊，一提起伍长他就来了。”
李青云反唇相讥：“你要是能换个地方保管碰不到他。”
“郡城就这么大一点，又不比京城，除了醉花楼还能去哪里？去一些三流青楼？我们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
“武卒也算有身份？”
“那至少也是吃官粮的。”
李青云不与他浪费口舌，心里已经郁闷到了极点，这就好比前世借口生病请假，结果在某会所看到了顶头上司，上司尴不尴尬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日你我休沐，先避开伍长一日，说不定他就忘了这件事情。”李长安乐观地说道。
李青云却是面对现实：“我怕自己因为左脚踏进衙门而被伍长捏爆卵蛋。”
两人忐忑的结束一日巡逻，晚上李青云回到了柳家，依旧心不在焉，吃过饭，柳烟儿朝着柳家夫妇说道：“爹，娘，明日我上街一趟，买些书回来，顺带再买些纸墨。”
柳公义将端起的茶杯放下，有些不放心道：“你独自出门？”
李青云咳了一下，见缝插针道：“柳叔，我明日休沐，如果烟儿同意的话我可以陪同她出门。”
柳烟儿知道他明日要去出版话本，便欣然同意。
柳南柯在一旁嚷嚷道：“我也去。”
“你去做甚？”柳烟儿不悦。
“我许久未上街了，憋在家里实在烦闷。”
刘娥笑了笑，出声道：“你就让他跟着去吧，你弟弟确实来了郡城还未出过门，你买书和纸墨总得找个苦力提回来不是？”
柳烟儿想想便答应了，李青云要去书铺，到时候还不知要多长时间，有个跟班提东西似乎也是件好事。
来到后院，柳烟儿讲整理好的《梁祝》手稿拿给李青云，她的心理隐隐有些雀跃，这部《梁祝》何尝不是她的心血。
李青云接过，想了想还是叮嘱道：“这部话本出版以后别对外宣扬，之后的内容可能会带有批判性，不确定朝廷能不能接受这种类型，还是隐秘些为好。”
柳烟儿知晓轻重，道：“我知道。”
她自幼博学，从女子入学来看，虽是女扮男装，但这部话本对礼教还是有一定的冲击，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
李青云回到自己的屋子，忽感一阵心悸，随后张嘴一吐，一道大红嫁衣在房间显现，屋内的温度骤降。
“有事儿？”
赵飞燕语气冷冽：“昨日我感受到了那老贼的气息。”
“谁？”李青云试探道：“梅岭山神？”
“不错。”赵飞燕不甘心道：“那老贼修为日益精进，昨日我怕自己太过激动，所以封禁了自身，不敢泄露丝毫阴气，怕被他发现我藏身你的体内，直至今日我才苏醒。”
怪不得今天晚上才想着出来，还以为你们村里刚连上网，都已经过去一两天了……李青云连忙道：“赵姑娘，赵才女，你一定要克制住，现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发现你必死无疑，不，是魂飞魄散。”
赵飞燕闻言讥笑道：“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也不会连累到你。”
虽说李青云确实是这个想法，但他嘴上却是说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主要是担心赵姑娘你的安危。”
赵飞燕不置可否，她紧接着对李青云说道：“我想去外看看。”
李青云担心道：“你一个人出去万一碰到绣衣使者，那就麻烦了。”
“我收敛阴气，等闲五品发现不了我。”赵飞燕又道：“放心，我会小心的，半个时辰便回了。”
李青云也只得无奈点头，虽赵飞燕是他的阴灵，但好像也没权利限制对方的行动，以什么身份，主人吗？
别开玩笑了。
人家可是堂堂五品鬼首。
话音一落，赵飞燕化作一团阴气遁走，半个时辰后，赵飞燕果然如约而归，她回到房间，漂浮在桌前，默不作声。
李青云猜她去看了一眼广陵城，历百年变迁，沧海桑田，故友凋零，就如自己身处异世，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一人一鬼同病相怜。
李青云看着她，率先打破沉重的氛围。
“赵才女，此时此刻，高低不得来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呵……”赵飞燕双肩耸动，显然是在默默抽泣着。
李青云呆愣住了。
哭……哭了！
大姐，鬼是没有眼泪的好吗？
别逗了！
柳家离司法衙门得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此时还尚早，李青云得以吃了个早饭，悠哉悠哉地赶到值房。
李长安在值房内满脸堆笑的揣着银子，显然又是赢了不少，点卯时间快到了，赌局也就散了。
他心情大好，凑到李青云耳边偷偷地说道：“今儿高兴，待会儿巡逻的时候带你去一个欲罢不能的地方。”
李青云知道这小子又起了歪心思，笑骂道：“嫖赌这两样被你沾尽了。”
“唉，我那不叫赌，叫博弈，赌十有九输，博弈则不同，技高者胜。”
李青云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这一帮人天天输怎么还会和你赌的。”
“你又不懂了，这便是赌徒的心理，尽管每次都输，但总以为自己能够赢回来，但凡能让他们尝到一点甜头，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加注，去扳回所输的银两。”李长安掂了掂手里碎银，笑道。
“社会败类。”李青云摇了摇头。
“你也一样。”
点完卯，二人外出巡逻，正午时分，李长安将李青云带到了醉花楼，那些舞姬摇动着曼妙的曲线，展露出轻纱下那如象牙般洁白的肌肤，令人二人一上午的疲劳一扫而空。
李青云滋了一口小酒，惬意道：“堕落，堕落啊，我日后要离你远点，当值时出来喝花酒，我担心伍长知道会捏爆我俩的卵蛋。”
李长安夹了颗花生米送进嘴里，道：“他自己有时候当值都溜到这里来，还跟我来过一回呢，你担心什么。”
话音一落，旁边楼梯旁便传来一道豪迈的声音。
“哈哈，让两个舞姬过来作陪，一壶好酒，四五个小菜。”
“好的，两位差爷稍等。”
醉花楼的老鸨扭动丰润的腰肢下去安排，那位说话的差爷还不忘在其胸前蹭了一把，尽显男儿本色！
李青云脸色一变，这道声音真他娘的耳熟，他急忙用酒杯挡住脸庞，李长安也一样，因为他已经看清了来人。
两名差爷从李青云的身边走过，忽然顿足，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道：“李青云，李长安！”
李青云拿下酒杯，起身讪讪笑道：“伍长，吴兄。”
来人正是秦猛与吴通二人，四人八目相对，尴尬异常。
“伍长，真…真巧啊。”李长安弱弱的道。
秦猛看着两名属下，脸色阴晴不定：“你们经常来此？”
李青云急忙解释：“对天发誓，我们是第一天来。”
秦猛顿了顿：“今日就当谁也没见过。”
说罢，径直走向里面的桌子，吴通在身后朝着两人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李青云与李长安对视一眼，瞬间也没了喝酒的心情，提着刀走出了醉花楼。
李长安出来埋怨道：“你可真是乌鸦嘴啊，一提起伍长他就来了。”
李青云反唇相讥：“你要是能换个地方保管碰不到他。”
“郡城就这么大一点，又不比京城，除了醉花楼还能去哪里？去一些三流青楼？我们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
“武卒也算有身份？”
“那至少也是吃官粮的。”
李青云不与他浪费口舌，心里已经郁闷到了极点，这就好比前世借口生病请假，结果在某会所看到了顶头上司，上司尴不尴尬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日你我休沐，先避开伍长一日，说不定他就忘了这件事情。”李长安乐观地说道。
李青云却是面对现实：“我怕自己因为左脚踏进衙门而被伍长捏爆卵蛋。”
两人忐忑的结束一日巡逻，晚上李青云回到了柳家，依旧心不在焉，吃过饭，柳烟儿朝着柳家夫妇说道：“爹，娘，明日我上街一趟，买些书回来，顺带再买些纸墨。”
柳公义将端起的茶杯放下，有些不放心道：“你独自出门？”
李青云咳了一下，见缝插针道：“柳叔，我明日休沐，如果烟儿同意的话我可以陪同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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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柯在一旁嚷嚷道：“我也去。”
“你去做甚？”柳烟儿不悦。
“我许久未上街了，憋在家里实在烦闷。”
刘娥笑了笑，出声道：“你就让他跟着去吧，你弟弟确实来了郡城还未出过门，你买书和纸墨总得找个苦力提回来不是？”
柳烟儿想想便答应了，李青云要去书铺，到时候还不知要多长时间，有个跟班提东西似乎也是件好事。
来到后院，柳烟儿讲整理好的《梁祝》手稿拿给李青云，她的心理隐隐有些雀跃，这部《梁祝》何尝不是她的心血。
李青云接过，想了想还是叮嘱道：“这部话本出版以后别对外宣扬，之后的内容可能会带有批判性，不确定朝廷能不能接受这种类型，还是隐秘些为好。”
柳烟儿知晓轻重，道：“我知道。”
她自幼博学，从女子入学来看，虽是女扮男装，但这部话本对礼教还是有一定的冲击，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
李青云回到自己的屋子，忽感一阵心悸，随后张嘴一吐，一道大红嫁衣在房间显现，屋内的温度骤降。
“有事儿？”
赵飞燕语气冷冽：“昨日我感受到了那老贼的气息。”
“谁？”李青云试探道：“梅岭山神？”
“不错。”赵飞燕不甘心道：“那老贼修为日益精进，昨日我怕自己太过激动，所以封禁了自身，不敢泄露丝毫阴气，怕被他发现我藏身你的体内，直至今日我才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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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燕闻言讥笑道：“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也不会连累到你。”
虽说李青云确实是这个想法，但他嘴上却是说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主要是担心赵姑娘你的安危。”
赵飞燕不置可否，她紧接着对李青云说道：“我想去外看看。”
李青云担心道：“你一个人出去万一碰到绣衣使者，那就麻烦了。”
“我收敛阴气，等闲五品发现不了我。”赵飞燕又道：“放心，我会小心的，半个时辰便回了。”
李青云也只得无奈点头，虽赵飞燕是他的阴灵，但好像也没权利限制对方的行动，以什么身份，主人吗？
别开玩笑了。
人家可是堂堂五品鬼首。
话音一落，赵飞燕化作一团阴气遁走，半个时辰后，赵飞燕果然如约而归，她回到房间，漂浮在桌前，默不作声。
李青云猜她去看了一眼广陵城，历百年变迁，沧海桑田，故友凋零，就如自己身处异世，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一人一鬼同病相怜。
李青云看着她，率先打破沉重的氛围。
“赵才女，此时此刻，高低不得来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呵……”赵飞燕双肩耸动，显然是在默默抽泣着。
李青云呆愣住了。
哭……哭了！
大姐，鬼是没有眼泪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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