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逃出基地
基地的纷乱没有持续太久。爆炸和枪声很快就渐渐停歇。越来越多的士兵冲进来，控制了每一条走廊、每一个房间。他们仔细地到处搜索，不放过任何可疑角落。
所有士兵的左臂上都戴着一台便携式电脑。每个人、不论死活，统统都要扫描身份牌，再跟电脑上的照片仔细比对。就算肠子流出来了，比对没结束也不能上担架。
基地司令官站在走廊上，急躁不安。“47在哪里！”他冲身边的士兵们咆哮，“守住每一条走廊和每一个入口，他肯定还在基地！”
这时突然有几个士兵传来消息：发现47了，就躺在一个路口。
基地司令官过去一看，确实在。这凶恶犯人软趴趴地躺在路边，浑身都是伤，下巴都被打歪了。这张脸变形太严重，基地司令官跟电脑里的照片比对了好一会都不敢确认。有点像，但是又不太像。
“这就是47？”他问旁边的士兵。
几个士兵以为立了大功，脸都要笑烂了。“没错，就是47，您看跟电脑里面的照片一模一样。”
“那还楞着干什么？赶紧铐起来！”
离开小黑屋之后，南晓一睁眼见到的就是这么个状况。自己被上了手铐，几个大兵看守着，盯住自己的目光就像在看金砖。一个五大三粗的军官恶狠狠地冲自己狞笑：“47，可抓到你了。”
“长官，你跟他说话他也听不懂的，”一个士兵笑哈哈地说，“大家都知道，47是个白痴。”
普通人这时肯定就吓尿了，但南晓早有准备。在小黑屋里的时候，他反复推演过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确信毫无破绽。面对军官的严厉喝问，他从容镇定，丝毫不慌。
“库珀，”他故意让声音显得虚弱，“我是莱昂纳德·库珀。”
基地司令官吃了一惊：“什么？你是库珀？这不可能！库珀先生不是已经死了吗？”
47身边直挺挺地躺着西装男，头都被尻爆了，脸被打得像一张马鞍。周围的士兵们个个都是见过血的，却不敢去看那张脸。太残忍了，打得稀烂，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真是库珀，”南晓再度强调，“中央调查局三级特工，莱昂纳德·库珀。”
众所周知，47是个根本不会说话的白痴，不可能突然说话这么流利。但万一之前是装傻呢？心机特深沉，也有可能啊。基地司令官将信将疑。“你以为这种鬼话可以骗得到我吗？你一定就是47，肯定是。”
南晓摇头：“随便你说什么吧，不过记得跟中央调查局那边通报一声，让他们来人证实我的身份。我得提醒你，你所耽误的每一分钟都是你的损失。你在我身上花的时间越多，抓到47的几率就越小。”
“你说你不是47，但你这张脸——”
“你为什么不调出莱昂纳德·库珀的照片，再跟我比对一下？”南晓起身坐直，让灯光把自己照得更加清楚，“如果你眼睛不瞎，肯定不会认错。”
基地来访者记录里确实有莱昂纳德·库珀的照片。基地司令官半信半疑地调出来，看过之后大吃一惊。这人虽然鼻青脸肿下巴歪，轮廓却颇有些神似。难道真是库珀先生？
“你……”
南晓嘲讽地笑笑，“跟一个X级囚犯长得有点像还真是对不起啊，但一个X级囚犯总不可能记得自己在中央调查局的工号吧？麻烦你通报中调局的时候，报上我的工号CBI643015902C。最后这个C代表我是三级特工，刚进中调局的菜鸟，只能干一些跑腿的活。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每隔三个月都到你们这该死的破基地来拿研究记录，然后遇到些该死的破事。我热心帮忙，结果反而被打歪了脸，起码得治疗半个月。”
基地司令官懵了，眼前这人提到了一些47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有可能真是库珀。
怎么办？
想来想去，基地司令官忍不住心头疑虑：万一自己真的认错了人，抓了中调局的库珀先生，却让正牌47趁机逃走——那可怎么办？他想到自己的前途。辛苦几十年才爬到基地司令官的位置，逃了重犯，被一竿子撸到底是最轻的，甚至有可能坐牢。
想到这一层，他慌得没了主意，只好打电话跟上级请示。
“确认过其他方面的特征吗？”上级说，，“他的刺青呢？囚犯左手腕内侧有个二维码刺青，你检查一下。”
收到指示，基地司令官下令士兵们抓住南晓的左手，亮出左腕内侧——
很脏、糊满了灰尘和干结的血痂，什么都看不清。
“送他去洗洗。”基地司令官下令。
士兵们把南晓带去洗手池，拿来肥皂一通乱洗。水一冲，脏污随着肥皂泡消失，青黑色的二维码露出来。
“有二维码刺青！”士兵们就像挖到了宝，立刻向基地司令官报告。
基地司令官恶狠狠地瞪着南晓，一脸狞笑：“47，见到你很高兴！”
南晓冷笑：“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这是刺青吗？这是昨晚我用染色纸贴上去的，为了测试基地的二维码管理系统……说太多你也不懂。把那边那瓶去油污的洗剂拿过来，再洗洗看？”
基地司令官懵了，示意士兵把去油污洗剂拿过来。
去油污洗剂果然好使。一阵水冲之后，二维码逐渐模糊，最后完全被洗掉了。
“这、这这……”
二维码的消失对基地司令官绝对是一个沉重打击。他弄错了目标，在中调局的库珀先生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同一时刻，那个狡猾的47一定正在逃窜。
“送库珀先生去医生那里，你们、继续搜索！”
搜索很困难，地下层已经满是窒息气体，不戴氧气瓶下去就等于找死。
基地司令官五心不定地返回值班室，想等等看会不会有惊喜。他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说不定那个该死的逃犯躲在基地某角落里，说不定晕过去了。那家伙体质强悍堪比超人，就算呼吸二氧化碳也不会憋死……
必须活捉47。整个基地都是为了研究47而建立的。没有47，基地也就没有存在意义了。
几个小时之后，经过强力风扇猛吹，地下层的窒息气体终于消散。士兵们展开了大规模全面搜索。每一个房间、每个柜子、每个能藏得住人的角落都不放过。他们发现了许多研究员和卫兵的尸体，但怎么都找不到47。
外围封锁依然密不透风，绝对不可能有一个人能逃出去。但就是找不到47在哪。
那个神秘的逃犯消失了，就像蒸发在空气里。不可能啊！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几百士兵眼皮子底下就消失了呢？
拖到第三天，依然没有找到47。真是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但基地司令官不得不向上报告。
收到紧急联络，一个高等级的会议随即召开，会上所有人一致同意，既然研究对象已经消失，那就必须彻底毁掉这个基地，以掩盖真相。
高官们一一起身离开，远程终端一个接一个地黑下去。临走之前，没有一个人跟基地司令官打招呼，他定定地站立着，痛苦使他感到昏眩。他失败了，看守的重要目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重大失职。申斥、降级、勒令退役……他恍惚已经看到了人生尽头一片黑暗。
所有士兵的左臂上都戴着一台便携式电脑。每个人、不论死活，统统都要扫描身份牌，再跟电脑上的照片仔细比对。就算肠子流出来了，比对没结束也不能上担架。
基地司令官站在走廊上，急躁不安。“47在哪里！”他冲身边的士兵们咆哮，“守住每一条走廊和每一个入口，他肯定还在基地！”
这时突然有几个士兵传来消息：发现47了，就躺在一个路口。
基地司令官过去一看，确实在。这凶恶犯人软趴趴地躺在路边，浑身都是伤，下巴都被打歪了。这张脸变形太严重，基地司令官跟电脑里的照片比对了好一会都不敢确认。有点像，但是又不太像。
“这就是47？”他问旁边的士兵。
几个士兵以为立了大功，脸都要笑烂了。“没错，就是47，您看跟电脑里面的照片一模一样。”
“那还楞着干什么？赶紧铐起来！”
离开小黑屋之后，南晓一睁眼见到的就是这么个状况。自己被上了手铐，几个大兵看守着，盯住自己的目光就像在看金砖。一个五大三粗的军官恶狠狠地冲自己狞笑：“47，可抓到你了。”
“长官，你跟他说话他也听不懂的，”一个士兵笑哈哈地说，“大家都知道，47是个白痴。”
普通人这时肯定就吓尿了，但南晓早有准备。在小黑屋里的时候，他反复推演过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确信毫无破绽。面对军官的严厉喝问，他从容镇定，丝毫不慌。
“库珀，”他故意让声音显得虚弱，“我是莱昂纳德·库珀。”
基地司令官吃了一惊：“什么？你是库珀？这不可能！库珀先生不是已经死了吗？”
47身边直挺挺地躺着西装男，头都被尻爆了，脸被打得像一张马鞍。周围的士兵们个个都是见过血的，却不敢去看那张脸。太残忍了，打得稀烂，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真是库珀，”南晓再度强调，“中央调查局三级特工，莱昂纳德·库珀。”
众所周知，47是个根本不会说话的白痴，不可能突然说话这么流利。但万一之前是装傻呢？心机特深沉，也有可能啊。基地司令官将信将疑。“你以为这种鬼话可以骗得到我吗？你一定就是47，肯定是。”
南晓摇头：“随便你说什么吧，不过记得跟中央调查局那边通报一声，让他们来人证实我的身份。我得提醒你，你所耽误的每一分钟都是你的损失。你在我身上花的时间越多，抓到47的几率就越小。”
“你说你不是47，但你这张脸——”
“你为什么不调出莱昂纳德·库珀的照片，再跟我比对一下？”南晓起身坐直，让灯光把自己照得更加清楚，“如果你眼睛不瞎，肯定不会认错。”
基地来访者记录里确实有莱昂纳德·库珀的照片。基地司令官半信半疑地调出来，看过之后大吃一惊。这人虽然鼻青脸肿下巴歪，轮廓却颇有些神似。难道真是库珀先生？
“你……”
南晓嘲讽地笑笑，“跟一个X级囚犯长得有点像还真是对不起啊，但一个X级囚犯总不可能记得自己在中央调查局的工号吧？麻烦你通报中调局的时候，报上我的工号CBI643015902C。最后这个C代表我是三级特工，刚进中调局的菜鸟，只能干一些跑腿的活。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每隔三个月都到你们这该死的破基地来拿研究记录，然后遇到些该死的破事。我热心帮忙，结果反而被打歪了脸，起码得治疗半个月。”
基地司令官懵了，眼前这人提到了一些47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有可能真是库珀。
怎么办？
想来想去，基地司令官忍不住心头疑虑：万一自己真的认错了人，抓了中调局的库珀先生，却让正牌47趁机逃走——那可怎么办？他想到自己的前途。辛苦几十年才爬到基地司令官的位置，逃了重犯，被一竿子撸到底是最轻的，甚至有可能坐牢。
想到这一层，他慌得没了主意，只好打电话跟上级请示。
“确认过其他方面的特征吗？”上级说，，“他的刺青呢？囚犯左手腕内侧有个二维码刺青，你检查一下。”
收到指示，基地司令官下令士兵们抓住南晓的左手，亮出左腕内侧——
很脏、糊满了灰尘和干结的血痂，什么都看不清。
“送他去洗洗。”基地司令官下令。
士兵们把南晓带去洗手池，拿来肥皂一通乱洗。水一冲，脏污随着肥皂泡消失，青黑色的二维码露出来。
“有二维码刺青！”士兵们就像挖到了宝，立刻向基地司令官报告。
基地司令官恶狠狠地瞪着南晓，一脸狞笑：“47，见到你很高兴！”
南晓冷笑：“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这是刺青吗？这是昨晚我用染色纸贴上去的，为了测试基地的二维码管理系统……说太多你也不懂。把那边那瓶去油污的洗剂拿过来，再洗洗看？”
基地司令官懵了，示意士兵把去油污洗剂拿过来。
去油污洗剂果然好使。一阵水冲之后，二维码逐渐模糊，最后完全被洗掉了。
“这、这这……”
二维码的消失对基地司令官绝对是一个沉重打击。他弄错了目标，在中调局的库珀先生身上浪费了不少时间。同一时刻，那个狡猾的47一定正在逃窜。
“送库珀先生去医生那里，你们、继续搜索！”
搜索很困难，地下层已经满是窒息气体，不戴氧气瓶下去就等于找死。
基地司令官五心不定地返回值班室，想等等看会不会有惊喜。他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说不定那个该死的逃犯躲在基地某角落里，说不定晕过去了。那家伙体质强悍堪比超人，就算呼吸二氧化碳也不会憋死……
必须活捉47。整个基地都是为了研究47而建立的。没有47，基地也就没有存在意义了。
几个小时之后，经过强力风扇猛吹，地下层的窒息气体终于消散。士兵们展开了大规模全面搜索。每一个房间、每个柜子、每个能藏得住人的角落都不放过。他们发现了许多研究员和卫兵的尸体，但怎么都找不到47。
外围封锁依然密不透风，绝对不可能有一个人能逃出去。但就是找不到47在哪。
那个神秘的逃犯消失了，就像蒸发在空气里。不可能啊！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几百士兵眼皮子底下就消失了呢？
拖到第三天，依然没有找到47。真是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但基地司令官不得不向上报告。
收到紧急联络，一个高等级的会议随即召开，会上所有人一致同意，既然研究对象已经消失，那就必须彻底毁掉这个基地，以掩盖真相。
高官们一一起身离开，远程终端一个接一个地黑下去。临走之前，没有一个人跟基地司令官打招呼，他定定地站立着，痛苦使他感到昏眩。他失败了，看守的重要目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重大失职。申斥、降级、勒令退役……他恍惚已经看到了人生尽头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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