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之命
沈清渠一行人慌忙退了出来，唯恐激努了那尊天人境的妖蛮。
“大人，是我们倏忽，还请大人责罚！”
“无防，此事错不在你们！周怀，我们出去吧！”
“小的还有公务在身，恕不能远送。”陆珂在牢门口止了步，恭敬说道。
“回去吧！如果那尊大妖有什么异动，记得派人知会我一声。”
“小的知晓，大人您慢走！”
沈清渠和周怀两人出了诏狱，据周怀所述，最近因朝庭动荡的原因，时局不稳，典签司衙门的人基本上都被方统领给撒了出去，不止是典签司，刑部，大理寺，都察司尽皆如此，所以现在衙门内可能只有义庄和刚去的诏狱有剩下一些看守人员，今日怕是不能见到其他属下了。
“我的令牌还需几日工坊才能制好？”路上，沈清渠突然停下来问道。
“啊…”周怀似是想什么事情入了神，方才反应过来，“回大人，大约后日能制好！”
“叫工坊赶一下时间，明日我若没来衙门，派人送到我府上！”
“小人斗胆问一句大人可是有什么要事？”周怀问道。
“算不得什么大事，想要调一个人的资料，你可知除了案牍库还有哪里可以查到沈平之将军相关卷宗或者物件？”
“架阁库应该是有史料记载的，可……”周怀欲言又止，像是碰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沈清渠也不在意，“你直接无妨！”
“就是这架阁库在宫中，平日能出入的唯有陛下和柱下史韩大人二人。”
沈清渠一愣，想不到想要查沈平之的资料竟那么难，这人究竟是谁？为何会频频在我跟前提及？幽州城外许家坨那妖族妇人，刚刚地牢中的那尊天人境大妖，还有付将军初次见面便赠与我宝刀，一到典签司便官至镇抚，平步青云，甚至都没有通过吏部造册，同样是姓沈，这人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今日若无其它事，我便先散值了！”沈清渠当下理不出头绪，也只好先打算回家，不知那牙人有没有帮忙找好丫鬟，沈清渠想到一脸忧心。
离开典签司衙门以后，沈清渠直接去找了牙人。
慕雪眼睛不甚方便，自己现在又得去衙门当差，还得提防着那日考功司承务郞儿子的报复，想到这里，沈清渠不免心生忧虑，看来还得让周怀何日抽个时间去走上一遭才行。
那日帮忙租赁宅的牙人看见沈清渠，老远便迎了上来，一脸赔笑道：“官爷，你要小的找的丫鬟小人已经给你物色好了！”
“你怎知我是做官的？”
“小人瞧着大人您生的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前些日子荣登新科，从小的门前骑着高头大马走过的探花郎也大抵是不及大人您的！”
探花是三甲中的末位，据说每年新科之后，朝中显贵都会举办一场特殊的宴会，招待的是所有考入进士级别以上的文人，让他们在宴会中展现自己的才华，而其中表现最好且相貌最佳的人，就被挑选为探花使。
而能当选探花使的人，就连京城的世家都会重视，不少的世家女子为之倾慕，而此刻探花只需从中挑选一个称心如意且颇具背景的亲家，之后便能平步青云，如日中天，状元反道成了受冷落的存在。
“你叫什么名字？”沈清渠问道。
“小的名叫赵三。”牙人说完话低头朝着门楣处看了看。
沈清渠顺着赵三的目光往门后望去，一个瘦弱女子从门后怯生生的走了出来。
赵三上前那着那女子向沈清渠介绍道：“大人，这是小人的舍妹，正值及笄之年，大人若是不嫌弃，便让她到贵府上做工如何？”
沈清渠向那女子看去，相貌算不得好看，不过倒有几分灵气，手上有着七八道划痕，生着厚茧，一看便是平日做活的缘故，当下便点点头。
赵三见状大喜，便连忙推攘着妹妹要下跪施礼，沈清渠闪身上前扶起二人，“不用如此，每月我将做工的钱交给令妹，以后若有其它事，我又不熟悉的，还得托你来办。”
“小人谢过大人！”赵三闻言大喜，如今正逢乱世，朝庭欲要起兵，自已虽过了年纪不需到战场上拼杀，却也得多交上三成赋税，若是能够傍上眼前这位大人，虽然不知道是何官职，却也能跟着吃上一口饭。
“吱呀！”推开房门，正坐在院中的暮雪将手中的东西往石桌上一扔，便朝沈清渠扑了过来，沈清渠连忙迎了上去，“明初哥哥你回来啦！”
沈清渠宠溺的摸了摸暮雪的头，问道：“自已一个人在家捣鼓什么呢？”
“我想给明初哥织一件披风，可我老是弄错！”
“奴婢见过小姐！”
“明初哥，你还带了其他人回来吗？”江暮雪听着说话声，侧过了耳朵，手依旧搭在沈清渠的肩膀上。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前天帮我们租宅子那位牙人的妹妹，以后就留在府里做工，你有人照顾我才放心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暮雪向那女子问道。
“回小姐的话，临走前哥哥吩咐我说既然要来到大人家当丫寰，自然该主母奶奶取名才对。”
江暮雪听到噗嗤一笑，然后说道：“这屋子里没什么小姐，更没什么主母奶奶，你只当是寻常人家，平日里叫我一声姐姐就好，我以后就唤你平夏好了！”
……
养心殿内，侍臣又捧着两摞奏折呈了上来，大明皇帝正看着书，头也不抬，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欲要屏退侍臣。
“陛下，有典签司的折子！”侍臣提醒道。
顿时，明皇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来到侍臣的旁边，平日寻常题本封匣制式多用红本，而此刻叠放在最上方的，赫然是一个黑色匣子，明皇伸手取出其中的缮折，正欲打开，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合上，看着眼前的侍臣，冷哼道：“嗯！”侍臣方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出了养心殿大门。
明皇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愤愤的将奏折丢在了书案上，“啪！”奏折摊开，竟是一纸空白！
明皇当下也不在理会，只是转身吹灭了几盏明灯，随着烛光的明灭，养心殿内霎时变得晦暗不清。
“咳咳！方统领，出来吧！”明皇的话音刚落，从一旁角落处慢慢显出一个人影来。
“典签司指挥使方成彦参见陛下！”角落里的黑影一个跨步，转瞬之间已是半跪在明皇面前，
“起来吧！”
“朕说你好歹也是朝庭三品大员，怎么每次来见朕都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姿态，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损了威仪！”明皇佯怒道。
“陛下，如今正逢多事之秋，臣深夜入宫，若让他人见了，恐生疑虑！”
明皇回到座位上，将手一摊，“说吧，你深夜来见朕是有何事！”
“陛下，现沈将军之子今日已来臣的典签司就职，我安排他去了北镇抚司就职。”
“这个暗卫已经跟朕讲了，你处理的挺好的，镇抚一职，不算甚大，入不了朝中大臣的眼又能暗中积累些人脉，你来见朕就为了说这个？”
“属下在沈明初手下安插留有一名心腹，此人名叫周怀，甚是机灵，今日他跟臣回报说…说…”讲到此处，方成彦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
“沈明初今日说想查他父亲的卷宗！”
“万万不可！你派人把有关他父亲的卷宗都给朕搬到这养心殿来！”明皇急切说道。
听到此话，方成彦不觉上前几步，凑到明皇跟前，满脸不甘，“陛下，真就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当年的事我们几个知道就好，苟活这一世，莫要再牵扯上下一辈人了！”
“可沈将军的仇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离阳几十万将士的仇就这么算了吗！我方成彦不答应！”
“此事莫要再提！”
方成彦还想说些什么，看见明皇脸上尽显疲惫，落寞之情不尽言表，只得叹息一声，转身隐退了。
“大人，是我们倏忽，还请大人责罚！”
“无防，此事错不在你们！周怀，我们出去吧！”
“小的还有公务在身，恕不能远送。”陆珂在牢门口止了步，恭敬说道。
“回去吧！如果那尊大妖有什么异动，记得派人知会我一声。”
“小的知晓，大人您慢走！”
沈清渠和周怀两人出了诏狱，据周怀所述，最近因朝庭动荡的原因，时局不稳，典签司衙门的人基本上都被方统领给撒了出去，不止是典签司，刑部，大理寺，都察司尽皆如此，所以现在衙门内可能只有义庄和刚去的诏狱有剩下一些看守人员，今日怕是不能见到其他属下了。
“我的令牌还需几日工坊才能制好？”路上，沈清渠突然停下来问道。
“啊…”周怀似是想什么事情入了神，方才反应过来，“回大人，大约后日能制好！”
“叫工坊赶一下时间，明日我若没来衙门，派人送到我府上！”
“小人斗胆问一句大人可是有什么要事？”周怀问道。
“算不得什么大事，想要调一个人的资料，你可知除了案牍库还有哪里可以查到沈平之将军相关卷宗或者物件？”
“架阁库应该是有史料记载的，可……”周怀欲言又止，像是碰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沈清渠也不在意，“你直接无妨！”
“就是这架阁库在宫中，平日能出入的唯有陛下和柱下史韩大人二人。”
沈清渠一愣，想不到想要查沈平之的资料竟那么难，这人究竟是谁？为何会频频在我跟前提及？幽州城外许家坨那妖族妇人，刚刚地牢中的那尊天人境大妖，还有付将军初次见面便赠与我宝刀，一到典签司便官至镇抚，平步青云，甚至都没有通过吏部造册，同样是姓沈，这人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今日若无其它事，我便先散值了！”沈清渠当下理不出头绪，也只好先打算回家，不知那牙人有没有帮忙找好丫鬟，沈清渠想到一脸忧心。
离开典签司衙门以后，沈清渠直接去找了牙人。
慕雪眼睛不甚方便，自己现在又得去衙门当差，还得提防着那日考功司承务郞儿子的报复，想到这里，沈清渠不免心生忧虑，看来还得让周怀何日抽个时间去走上一遭才行。
那日帮忙租赁宅的牙人看见沈清渠，老远便迎了上来，一脸赔笑道：“官爷，你要小的找的丫鬟小人已经给你物色好了！”
“你怎知我是做官的？”
“小人瞧着大人您生的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前些日子荣登新科，从小的门前骑着高头大马走过的探花郎也大抵是不及大人您的！”
探花是三甲中的末位，据说每年新科之后，朝中显贵都会举办一场特殊的宴会，招待的是所有考入进士级别以上的文人，让他们在宴会中展现自己的才华，而其中表现最好且相貌最佳的人，就被挑选为探花使。
而能当选探花使的人，就连京城的世家都会重视，不少的世家女子为之倾慕，而此刻探花只需从中挑选一个称心如意且颇具背景的亲家，之后便能平步青云，如日中天，状元反道成了受冷落的存在。
“你叫什么名字？”沈清渠问道。
“小的名叫赵三。”牙人说完话低头朝着门楣处看了看。
沈清渠顺着赵三的目光往门后望去，一个瘦弱女子从门后怯生生的走了出来。
赵三上前那着那女子向沈清渠介绍道：“大人，这是小人的舍妹，正值及笄之年，大人若是不嫌弃，便让她到贵府上做工如何？”
沈清渠向那女子看去，相貌算不得好看，不过倒有几分灵气，手上有着七八道划痕，生着厚茧，一看便是平日做活的缘故，当下便点点头。
赵三见状大喜，便连忙推攘着妹妹要下跪施礼，沈清渠闪身上前扶起二人，“不用如此，每月我将做工的钱交给令妹，以后若有其它事，我又不熟悉的，还得托你来办。”
“小人谢过大人！”赵三闻言大喜，如今正逢乱世，朝庭欲要起兵，自已虽过了年纪不需到战场上拼杀，却也得多交上三成赋税，若是能够傍上眼前这位大人，虽然不知道是何官职，却也能跟着吃上一口饭。
“吱呀！”推开房门，正坐在院中的暮雪将手中的东西往石桌上一扔，便朝沈清渠扑了过来，沈清渠连忙迎了上去，“明初哥哥你回来啦！”
沈清渠宠溺的摸了摸暮雪的头，问道：“自已一个人在家捣鼓什么呢？”
“我想给明初哥织一件披风，可我老是弄错！”
“奴婢见过小姐！”
“明初哥，你还带了其他人回来吗？”江暮雪听着说话声，侧过了耳朵，手依旧搭在沈清渠的肩膀上。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前天帮我们租宅子那位牙人的妹妹，以后就留在府里做工，你有人照顾我才放心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暮雪向那女子问道。
“回小姐的话，临走前哥哥吩咐我说既然要来到大人家当丫寰，自然该主母奶奶取名才对。”
江暮雪听到噗嗤一笑，然后说道：“这屋子里没什么小姐，更没什么主母奶奶，你只当是寻常人家，平日里叫我一声姐姐就好，我以后就唤你平夏好了！”
……
养心殿内，侍臣又捧着两摞奏折呈了上来，大明皇帝正看着书，头也不抬，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欲要屏退侍臣。
“陛下，有典签司的折子！”侍臣提醒道。
顿时，明皇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来到侍臣的旁边，平日寻常题本封匣制式多用红本，而此刻叠放在最上方的，赫然是一个黑色匣子，明皇伸手取出其中的缮折，正欲打开，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合上，看着眼前的侍臣，冷哼道：“嗯！”侍臣方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出了养心殿大门。
明皇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愤愤的将奏折丢在了书案上，“啪！”奏折摊开，竟是一纸空白！
明皇当下也不在理会，只是转身吹灭了几盏明灯，随着烛光的明灭，养心殿内霎时变得晦暗不清。
“咳咳！方统领，出来吧！”明皇的话音刚落，从一旁角落处慢慢显出一个人影来。
“典签司指挥使方成彦参见陛下！”角落里的黑影一个跨步，转瞬之间已是半跪在明皇面前，
“起来吧！”
“朕说你好歹也是朝庭三品大员，怎么每次来见朕都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姿态，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损了威仪！”明皇佯怒道。
“陛下，如今正逢多事之秋，臣深夜入宫，若让他人见了，恐生疑虑！”
明皇回到座位上，将手一摊，“说吧，你深夜来见朕是有何事！”
“陛下，现沈将军之子今日已来臣的典签司就职，我安排他去了北镇抚司就职。”
“这个暗卫已经跟朕讲了，你处理的挺好的，镇抚一职，不算甚大，入不了朝中大臣的眼又能暗中积累些人脉，你来见朕就为了说这个？”
“属下在沈明初手下安插留有一名心腹，此人名叫周怀，甚是机灵，今日他跟臣回报说…说…”讲到此处，方成彦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
“沈明初今日说想查他父亲的卷宗！”
“万万不可！你派人把有关他父亲的卷宗都给朕搬到这养心殿来！”明皇急切说道。
听到此话，方成彦不觉上前几步，凑到明皇跟前，满脸不甘，“陛下，真就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当年的事我们几个知道就好，苟活这一世，莫要再牵扯上下一辈人了！”
“可沈将军的仇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离阳几十万将士的仇就这么算了吗！我方成彦不答应！”
“此事莫要再提！”
方成彦还想说些什么，看见明皇脸上尽显疲惫，落寞之情不尽言表，只得叹息一声，转身隐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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