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墨女姜玥
五月的晚风带着些许闷热，莽莽山川在夜色下朦朦胧胧。这里是一条峡谷，一条不知来源的溪流沿着峡谷静静地向南流淌着。
峡谷两侧林木参天，一轮弯月挂在树梢，映衬得这峡谷影影绰绰。谷风习习，几只夜行的小动物在溪边戏水畅饮，峡谷一片静谧和谐。
突然，雷鸣般的轰隆声响彻峡谷，地面抖动如同地震一般，溪边的小动物们抬头张望了一下，紧接着各奔东西，不见了踪影。峡谷两边的胡杨树上几只夜枭怪叫着飞向夜空。
轰隆声近了，千军万马自峡谷的北入口进入后速度慢了下来，马蹄踩进溪水里，溅起了一片水雾，队伍最前两骑，身着秦式铠甲黑色披风、座下黑色骏马的正是白起，着赵式软甲、温文尔雅的则是乐毅，二人俱是满脸的风尘之色。
白起一挥手，身后的铁鹰剑士和赵国精骑迅速地停了下来。白起伸手指着这片峡谷对乐毅说道：“乐兄，这处峡谷便是公孙渊与我们约定的青澜谷，墨家有人在此等候我们，此地离咸阳五十里远，再近的话就容易被乱军斥候发现了。”
乐毅点点头道：“公孙兄、白兄思虑周到，我等便在此先了解咸阳的战况之后再作打算。”
乐毅扭头环顾峡谷一周，指头仰望着挂在树梢的弯月，不禁赞叹道：“静谥幽森，原始不沾俗尘，是隐居的好所在啊！可惜...”
乐毅没有再说下去，千军万马这么一踏，这峡谷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幽森、空灵。
白起勒马静待，没有接乐毅的话茬，他现在可顾不上静不静、俗不俗了。
峡谷东侧的一棵胡杨树上，一个人影悠哉悠哉地坐在一跟稍粗的树枝上，人影身旁挂着弯月。
便在此时，黑影自树梢上飘然落下，如同月亮流下了一滴眼泪，黑影轻飘飘地踩在溪流之中，朵朵水花在暗夜中绽放，散发着溪水的清凉。
人影踩着溪水缓缓走向注视着自己的二人。当白起和乐毅看清人影时，柔和婉转的声音已经飘到耳中，犹如夜莺啼叫。
“墨家姜玥见过白将军，乐将军！”
紧接着，一个明艳美丽的妙龄女子带着朵朵水花飘到了二人面前。蒙蒙夜色下，女子一身淡黄纱长裙，一头如云长发，白中泛红的细嫩肌肤，灿烂的笑靥点着一双汪汪墨亮的大眼，纤细轻盈的身姿鼓着诱人的丰满婀娜，天上仙子一般。
白起和乐毅被姜玥的美貌恍得一瞬间有些失神，但随即面色如常。白起拱手道：“姜姑娘辛苦了！敢问姑娘，眼下咸阳形势如何了？”
“在下黄昏时分从咸阳赶来，城外的叛军已经准备开始攻城了，看来赢壮有些等不及了。咸阳城只有几千能战之兵，要守卫四个城门，依小女子之见，怕是过不了今晚。不过将军来的正是时候。”
“前几日收到墨家消息之后，经过一番商议，我等一行决定由白将军与乐某率一万两千精骑先行驰援咸阳，公孙先生及我赵固将军率三千燕骑及一百铁鹰剑士护卫嬴稷公子随后。”乐毅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的安排。
姜玥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嘻嘻一笑道：“哦对了，还有一件好消息，我们的人联系上向寿将军了。向将军因为兵力悬殊被嬴方击退后一直藏身于蓝田大营南面大峡谷中，嬴方急于进攻咸阳，并没有追击向寿，不过近日分出了五千人，打算阻击向寿援救咸阳。”
“哦！”白起听到向寿的名字后，眼神顿时爆射出精光，哈哈大笑道：“好！乐兄，咱们来一个瓮中捉鳖如何？”
“好！能与白兄联手对敌，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好了，师兄托我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交给你们男人了，我走了！”拍拍手，脸上挂着惬意闲适的神情，与普通墨家弟子完全是不一样的神态。
“姑娘好洒脱！”乐毅笑吟吟道，白起也是赞许地点点头表示感谢襄助。
“嘻嘻，生逢乱世，皆是局中人。真要洒脱，今天我就不会来，告辞了！”看似洒脱，白起和乐毅还是感受到了这洒脱之下掩盖着的感伤。
回头嫣然一笑，左脚微一用力，伴着绽放的水花，姜玥悠悠然飘了起来，飘出了峡谷，隐入了茫茫夜色。
“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真是令人心生向往！”乐毅望着姜玥离去的方向，内心有些颤动。
“哦？莫非乐兄对姜姑娘有意？姜姑娘是公孙渊的师妹，年龄与我等相仿，乐兄若是有意，可找公孙渊说和说和，哈哈！”战况已在掌控之中，一直压在白起心口的大石也已不见，白起罕见地开起了乐毅的玩笑。
“白兄说笑了，在下只是欣赏姜姑娘的洒脱，虽不能完全脱离俗世，却也不是我等可比的。乐某此生怕是无法如姜姑娘这般洒脱了!”乐毅有些遗憾，自己和白起其实是一类人，只是白起实在、不作伪，这么一比较，其实自己还不如白起洒脱。
“生逢乱世，大丈夫当立不世之功，乐兄以为然否？”说话间，白起脸上豪情毕现。
“白兄说得对，眼下就是白兄立大功的机会，乐某定当鼎力相助。”白起说得对，大丈夫当立不世之功，辅助大王成就赵国大业不也是自己的梦想吗？
“乐兄，依着眼下的形式，我们不如兵分两路，乐兄率六千精骑由东向西直插咸阳，在下率其余人马向南迂回，从南面进攻叛军，届时向寿定能抓住时机与我合兵，以铁骑冲阵，如此叛军必败。”
“如此，叛军必会向西逃窜。”乐毅一下就点中了此计的漏洞。
“都是我大秦将士，他们都是被赢壮这些人裹挟着，身不由己罢了。”
乐毅没有再多说话，向白起拱手以示敬重。
咸阳城。
战况异常惨烈，叛军攻击分别攻击南门和西门，魏冉和甘茂分别在南门和西门城上督战。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城上城下黑烟滚滚，带着钩子的云梯勾住了城墙，任凭守城的士兵如何用力也无法将云梯推开，攻城的士兵一身黑衣黑甲，带着秦人传统中的恶魔面具，每人都手持一面小木盾，踩着云梯就向上冲去，身轻如燕。
是张垣的死士营上场了！
看着这些恶魔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守城的士兵一时有些窒息，手上的动作也变慢了。待到怒喝声传来，士兵们才回过神来，开始用弓箭射击。
死士们或用盾牌或用剑格挡，弓箭无法对他们造成有效的杀伤。守城士兵随即用石头、擂木攻击，却不防城下叛军的弓箭压制，不断有人倒在了城头上，运气不好的直接从城头上翻了下去。
不多久的时间，死士已经接近了城头，守城士兵两三人合抱一端架在城头的长圆木来回横扫，不少死士被扫到掉到城下，粉身碎骨，但是更多的死士紧跟着冲上来，在圆木扫到另一端的间隙，冲了过来，跳上城头，开始了短兵相接。
张垣一马当先，冲向了守城士兵，手中重剑无一合之敌，更多的死士冲上来，城头一片混乱，守城士兵眼看抵挡不住了。
突然，一柄细剑斜里刺出，张垣只顾砍杀普通士兵，却不防被细剑刺中肋下，深入腹里。张垣脚下一滞，手中重剑也慢了些许，守城士兵趁机拉开了距离。
原来是甘茂及时赶到，认出领头的张垣，从侧面偷袭了他，一击即中。甘茂手腕翻转，细剑在张垣腹内一搅，张垣顿时闷哼一声，冷汗涔涔，一咬牙重剑挥向甘茂，甘茂立即抽剑后退。
张垣也认出偷袭之人是丞相甘茂，便撇下普通士兵，直奔甘茂而来。甘茂嘴角轻蔑一撇，引着张垣远离的城头。走了张垣，守城士兵顿时压力大减，张垣带来的恐惧也没有了，呼喝着冲向攀上来的死士。
甘茂和张垣交手几十招，甘茂心惊，自己老了吗？跟一个受伤之人打了几十招还不分胜负。几十年醉心政坛，剑术都还给师傅了吗？
几招之后，甘茂剑招忽变，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飘絮，变换无定。听得张垣低叫一声，又是胁下中剑，甘茂刷刷刷三剑，逼得张垣不断后退，接着剑锋突变，自上而下铺开，将张垣卷入剑光之中，顷刻之间，张垣身上又多了三处剑伤。
甘茂冷哼一声，讥讽道：“跟老夫单打独斗，你还差些火候！”
张垣脸色通红，强自勉力支撑着。重剑势猛，却不能持久，对付普通士兵还行，碰上甘茂这等高手就不行了。便在此时，眼前青光闪动，甘茂的长剑刺到面前，张垣急忙回剑格挡。甘茂嘿的一声笑，长剑圈转，拍的一声，击在他右手上。张垣右臂酸麻，虎口剧痛，重剑登时脱手。甘茂长剑斜晃反挑，刺入了张垣咽喉。
张垣睁着不甘的眼睛倒在了地上，咽喉处鲜血汩汩流淌。
城下的嬴壮见死士冲上了城头，心头大是激动，手提宝剑亲自冲上了云梯，一旁的嬴方见状忙不迭地跟了上去。云梯爬到一般，嬴壮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紧皱，面沉如水。
东方和南方传来了雷鸣般的轰隆声，久经战阵的嬴壮知道，这是千军万马奔袭而来。
一阵冰冷倏忽漫过身心，嬴壮骤然生出了一阵身临悬崖绝境的晕眩。
白起回来了!
带来了援兵！
嬴方也发现了不对，顿时两股战战，怯懦地对嬴壮道：“左庶长，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嬴壮双目紧闭，长叹一口气。战况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莫非天命不在我？为何不给我多一天的时间？就算现在杀进了咸阳，也是瓮中捉鳖的窘境。
“撤吧，向西。”这句话仿佛耗尽了嬴壮所有的气力，浑身软绵绵就要掉下云梯。嬴方赶紧扶住嬴壮下了云梯，招呼副将向西撤离，自己带着嬴壮先行走了。
白起、向寿和乐毅几乎同时到达了咸阳南门，向着正准备撤退的叛军冲去。
城头的甘茂看到援军的到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全然没了丞相的威仪。
另一边的魏冉也是立在城头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多月的煎熬，到如今终于见分晓！
弯月高悬夜空，夜色朦胧，人心各不同。
峡谷两侧林木参天，一轮弯月挂在树梢，映衬得这峡谷影影绰绰。谷风习习，几只夜行的小动物在溪边戏水畅饮，峡谷一片静谧和谐。
突然，雷鸣般的轰隆声响彻峡谷，地面抖动如同地震一般，溪边的小动物们抬头张望了一下，紧接着各奔东西，不见了踪影。峡谷两边的胡杨树上几只夜枭怪叫着飞向夜空。
轰隆声近了，千军万马自峡谷的北入口进入后速度慢了下来，马蹄踩进溪水里，溅起了一片水雾，队伍最前两骑，身着秦式铠甲黑色披风、座下黑色骏马的正是白起，着赵式软甲、温文尔雅的则是乐毅，二人俱是满脸的风尘之色。
白起一挥手，身后的铁鹰剑士和赵国精骑迅速地停了下来。白起伸手指着这片峡谷对乐毅说道：“乐兄，这处峡谷便是公孙渊与我们约定的青澜谷，墨家有人在此等候我们，此地离咸阳五十里远，再近的话就容易被乱军斥候发现了。”
乐毅点点头道：“公孙兄、白兄思虑周到，我等便在此先了解咸阳的战况之后再作打算。”
乐毅扭头环顾峡谷一周，指头仰望着挂在树梢的弯月，不禁赞叹道：“静谥幽森，原始不沾俗尘，是隐居的好所在啊！可惜...”
乐毅没有再说下去，千军万马这么一踏，这峡谷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幽森、空灵。
白起勒马静待，没有接乐毅的话茬，他现在可顾不上静不静、俗不俗了。
峡谷东侧的一棵胡杨树上，一个人影悠哉悠哉地坐在一跟稍粗的树枝上，人影身旁挂着弯月。
便在此时，黑影自树梢上飘然落下，如同月亮流下了一滴眼泪，黑影轻飘飘地踩在溪流之中，朵朵水花在暗夜中绽放，散发着溪水的清凉。
人影踩着溪水缓缓走向注视着自己的二人。当白起和乐毅看清人影时，柔和婉转的声音已经飘到耳中，犹如夜莺啼叫。
“墨家姜玥见过白将军，乐将军！”
紧接着，一个明艳美丽的妙龄女子带着朵朵水花飘到了二人面前。蒙蒙夜色下，女子一身淡黄纱长裙，一头如云长发，白中泛红的细嫩肌肤，灿烂的笑靥点着一双汪汪墨亮的大眼，纤细轻盈的身姿鼓着诱人的丰满婀娜，天上仙子一般。
白起和乐毅被姜玥的美貌恍得一瞬间有些失神，但随即面色如常。白起拱手道：“姜姑娘辛苦了！敢问姑娘，眼下咸阳形势如何了？”
“在下黄昏时分从咸阳赶来，城外的叛军已经准备开始攻城了，看来赢壮有些等不及了。咸阳城只有几千能战之兵，要守卫四个城门，依小女子之见，怕是过不了今晚。不过将军来的正是时候。”
“前几日收到墨家消息之后，经过一番商议，我等一行决定由白将军与乐某率一万两千精骑先行驰援咸阳，公孙先生及我赵固将军率三千燕骑及一百铁鹰剑士护卫嬴稷公子随后。”乐毅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的安排。
姜玥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嘻嘻一笑道：“哦对了，还有一件好消息，我们的人联系上向寿将军了。向将军因为兵力悬殊被嬴方击退后一直藏身于蓝田大营南面大峡谷中，嬴方急于进攻咸阳，并没有追击向寿，不过近日分出了五千人，打算阻击向寿援救咸阳。”
“哦！”白起听到向寿的名字后，眼神顿时爆射出精光，哈哈大笑道：“好！乐兄，咱们来一个瓮中捉鳖如何？”
“好！能与白兄联手对敌，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好了，师兄托我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交给你们男人了，我走了！”拍拍手，脸上挂着惬意闲适的神情，与普通墨家弟子完全是不一样的神态。
“姑娘好洒脱！”乐毅笑吟吟道，白起也是赞许地点点头表示感谢襄助。
“嘻嘻，生逢乱世，皆是局中人。真要洒脱，今天我就不会来，告辞了！”看似洒脱，白起和乐毅还是感受到了这洒脱之下掩盖着的感伤。
回头嫣然一笑，左脚微一用力，伴着绽放的水花，姜玥悠悠然飘了起来，飘出了峡谷，隐入了茫茫夜色。
“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真是令人心生向往！”乐毅望着姜玥离去的方向，内心有些颤动。
“哦？莫非乐兄对姜姑娘有意？姜姑娘是公孙渊的师妹，年龄与我等相仿，乐兄若是有意，可找公孙渊说和说和，哈哈！”战况已在掌控之中，一直压在白起心口的大石也已不见，白起罕见地开起了乐毅的玩笑。
“白兄说笑了，在下只是欣赏姜姑娘的洒脱，虽不能完全脱离俗世，却也不是我等可比的。乐某此生怕是无法如姜姑娘这般洒脱了!”乐毅有些遗憾，自己和白起其实是一类人，只是白起实在、不作伪，这么一比较，其实自己还不如白起洒脱。
“生逢乱世，大丈夫当立不世之功，乐兄以为然否？”说话间，白起脸上豪情毕现。
“白兄说得对，眼下就是白兄立大功的机会，乐某定当鼎力相助。”白起说得对，大丈夫当立不世之功，辅助大王成就赵国大业不也是自己的梦想吗？
“乐兄，依着眼下的形式，我们不如兵分两路，乐兄率六千精骑由东向西直插咸阳，在下率其余人马向南迂回，从南面进攻叛军，届时向寿定能抓住时机与我合兵，以铁骑冲阵，如此叛军必败。”
“如此，叛军必会向西逃窜。”乐毅一下就点中了此计的漏洞。
“都是我大秦将士，他们都是被赢壮这些人裹挟着，身不由己罢了。”
乐毅没有再多说话，向白起拱手以示敬重。
咸阳城。
战况异常惨烈，叛军攻击分别攻击南门和西门，魏冉和甘茂分别在南门和西门城上督战。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城上城下黑烟滚滚，带着钩子的云梯勾住了城墙，任凭守城的士兵如何用力也无法将云梯推开，攻城的士兵一身黑衣黑甲，带着秦人传统中的恶魔面具，每人都手持一面小木盾，踩着云梯就向上冲去，身轻如燕。
是张垣的死士营上场了！
看着这些恶魔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守城的士兵一时有些窒息，手上的动作也变慢了。待到怒喝声传来，士兵们才回过神来，开始用弓箭射击。
死士们或用盾牌或用剑格挡，弓箭无法对他们造成有效的杀伤。守城士兵随即用石头、擂木攻击，却不防城下叛军的弓箭压制，不断有人倒在了城头上，运气不好的直接从城头上翻了下去。
不多久的时间，死士已经接近了城头，守城士兵两三人合抱一端架在城头的长圆木来回横扫，不少死士被扫到掉到城下，粉身碎骨，但是更多的死士紧跟着冲上来，在圆木扫到另一端的间隙，冲了过来，跳上城头，开始了短兵相接。
张垣一马当先，冲向了守城士兵，手中重剑无一合之敌，更多的死士冲上来，城头一片混乱，守城士兵眼看抵挡不住了。
突然，一柄细剑斜里刺出，张垣只顾砍杀普通士兵，却不防被细剑刺中肋下，深入腹里。张垣脚下一滞，手中重剑也慢了些许，守城士兵趁机拉开了距离。
原来是甘茂及时赶到，认出领头的张垣，从侧面偷袭了他，一击即中。甘茂手腕翻转，细剑在张垣腹内一搅，张垣顿时闷哼一声，冷汗涔涔，一咬牙重剑挥向甘茂，甘茂立即抽剑后退。
张垣也认出偷袭之人是丞相甘茂，便撇下普通士兵，直奔甘茂而来。甘茂嘴角轻蔑一撇，引着张垣远离的城头。走了张垣，守城士兵顿时压力大减，张垣带来的恐惧也没有了，呼喝着冲向攀上来的死士。
甘茂和张垣交手几十招，甘茂心惊，自己老了吗？跟一个受伤之人打了几十招还不分胜负。几十年醉心政坛，剑术都还给师傅了吗？
几招之后，甘茂剑招忽变，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飘絮，变换无定。听得张垣低叫一声，又是胁下中剑，甘茂刷刷刷三剑，逼得张垣不断后退，接着剑锋突变，自上而下铺开，将张垣卷入剑光之中，顷刻之间，张垣身上又多了三处剑伤。
甘茂冷哼一声，讥讽道：“跟老夫单打独斗，你还差些火候！”
张垣脸色通红，强自勉力支撑着。重剑势猛，却不能持久，对付普通士兵还行，碰上甘茂这等高手就不行了。便在此时，眼前青光闪动，甘茂的长剑刺到面前，张垣急忙回剑格挡。甘茂嘿的一声笑，长剑圈转，拍的一声，击在他右手上。张垣右臂酸麻，虎口剧痛，重剑登时脱手。甘茂长剑斜晃反挑，刺入了张垣咽喉。
张垣睁着不甘的眼睛倒在了地上，咽喉处鲜血汩汩流淌。
城下的嬴壮见死士冲上了城头，心头大是激动，手提宝剑亲自冲上了云梯，一旁的嬴方见状忙不迭地跟了上去。云梯爬到一般，嬴壮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紧皱，面沉如水。
东方和南方传来了雷鸣般的轰隆声，久经战阵的嬴壮知道，这是千军万马奔袭而来。
一阵冰冷倏忽漫过身心，嬴壮骤然生出了一阵身临悬崖绝境的晕眩。
白起回来了!
带来了援兵！
嬴方也发现了不对，顿时两股战战，怯懦地对嬴壮道：“左庶长，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嬴壮双目紧闭，长叹一口气。战况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莫非天命不在我？为何不给我多一天的时间？就算现在杀进了咸阳，也是瓮中捉鳖的窘境。
“撤吧，向西。”这句话仿佛耗尽了嬴壮所有的气力，浑身软绵绵就要掉下云梯。嬴方赶紧扶住嬴壮下了云梯，招呼副将向西撤离，自己带着嬴壮先行走了。
白起、向寿和乐毅几乎同时到达了咸阳南门，向着正准备撤退的叛军冲去。
城头的甘茂看到援军的到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全然没了丞相的威仪。
另一边的魏冉也是立在城头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多月的煎熬，到如今终于见分晓！
弯月高悬夜空，夜色朦胧，人心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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