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骷髅战士
黑雾缭绕，隐天蔽日。
走在雾霭中的，是成百上千个头戴黑色战盔，身着黑铁鱼鳞甲，身高均在八尺以上的士兵。
他们皆手持清一色的戈矛，迈着整齐的步伐井然有序地前进，每一个脚步都在同一时间抬起，同一时间砸地，沉闷有力的声音就像同一个人发出的一样，仿佛铁锤在敲打着地面。
他们的脸上，身上都没有哪怕是一块皮，一片肉。
准确地说，那是一具具在黑雾中行进的骷髅。
白森森的脸骨上，黑洞洞的眼窟窿幽阴深遂，散发着碧青色的幽光，格外的阴森瘆人。
骷髅步兵的两侧，各有两百名骷髅骑士。
左边的骷髅骑士骑着高四尺有余的白骨战马，眼睛虽然是清一色的黑窟窿，但阴森中却是给人一种炯炯有神之感。
骷髅骑士的白骨胳膊都十分粗壮强健，一根小臂抵得上成年人的大臂那么粗，一手持刀，一手持斧，威武霸道，杀气腾腾。
右边的骷髅骑士则手持长戟，骑着白骨巨牛，连人带骑皆弥漫着无边煞气。
骷髅军团正中央，是唯一两个较为正常的人。
说的是较为正常的人，是因为他们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有血有肉有五官。
加上“较为”两个字是因为他们的长相实在是比普通人夸张许多。
左边一人，身高九尺，四方脸上棱角突兀，仿佛一块块小石头堆砌在其上，浓黑的眉毛宛如扫帚，一双眼睛大若铜铃，深若古井，散发着阴森森的寒光，斑驳的手上各握着一柄白骨打造的竹节钢鞭，金色的头盔和连环甲皆散发着耀眼的金芒，赤红色的披风宛若一团在风中燃烧的烈火。
骑在胯下的，是一头高四尺，长五尺有余，头如车盖，目似灯笼，嘴若银钩，通体长满金色羽毛的公鸡。
双翅扑腾，威武挺拔，英姿勃发，头顶上的鸡冠娇艳欲滴，既像是在寒冰中凝结的鲜血，又仿佛镶嵌在其上的红色宝石。
右边一人，同样身高九尺，脸似刀条，面如锅底，浓眉如墨，目似豹环，狠戾的目光中散发着大自然最深处的狂野和地狱最深处的冰寒，暴露在外的牙齿宛若钢锥般锋利。
一袭墨黑色的铠甲散发着诡谲的光晕，飘动的黑袍宛若黑云，婴儿身体粗细的手上各握着一柄布满锋利棱角的亮银锤。
骑在身下的，是一头比世间成年熊瞎子还要高壮的金睛白额巨虎。
“尔等身为佛门弟子，却为何要自甘堕落，与这妖猴为伍？”
骑着金鸡的巨汉厉声喝问。
“何为神佛？何为妖孽？在老衲看来，心存善念者，就算是妖族，亦为正，心术不正者，就算高坐莲台，位列仙班，亦是恶，神猴孙履真乃齐天大圣之嫡派子孙，心地纯良，侠肝义胆，何来妖邪之说？倒是神荼郁垒，传闻你们坐镇桃山，专职索拿人间恶鬼，匡扶正义，今日一见，也不过是是非不分，滥杀无辜之辈。”
圆觉禅师冷冷地道，眼眸中闪过一抹愤然之色。
“我这些一心向善，与世无争，你们为何一出手就伤了他们性命？”
“与妖猴为伍，就已经是罪不容诛。”郁垒阴恻恻地道。
“老和尚，你眼力不错，倒是认得我们。”神荼饶有兴趣地说。
“神荼郁垒，镇守鬼门，索拿恶鬼，时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圆觉禅师侃侃道，语气中却尽是讽刺。
“神荼郁垒兄弟，我一直都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货，但却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堕落到给一个人间帝王出头了。”
孙履真俏皮地眨巴着眼睛，嘲讽地说。
“你们来索拿我，是为了李纯那个狗皇帝对吧？”
“妖猴，你还不笨。”神荼冷笑着道。
“杀死人间帝王，乃是修炼者的大忌，即便是你当年那位老大圣也未尝有此胆大妄为之举动，所以，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郁垒阴恻恻地说。
“如果我杀了个人间昏君就罪无可恕的话，你们干的那些勾当，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孙履真冷冷地道。
“你们干的那些勾当，欺瞒得了凡夫俗子，却是骗不得我，你们所谓索拿恶鬼，不过是吞噬厉鬼的魂魄修炼你们的邪功，厉鬼危害人间，你们吞掉他们并无不可，但可惜的是，世上没有这么多厉鬼，于是，你们就用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许多本来纯洁善良，与世无争，甚至含冤而死的鬼魂逼成厉鬼，让它们四处害人，在念头中囤积阴煞怨气，然后再高调地现身，当着许多凡夫俗子的面将他们一口吞食，在吸纳怨气，修炼邪功的同时还得到了凡夫俗子的爱戴与敬仰，使得许多不明真相的凡人把你们当成索拿恶鬼，驱除邪祟的神明，把丰年过节把你们的画像当成门神贴在门上当成门神敬奉，甚至还出钱出力，给你们建造雕像，修建庙宇，连年给你们上香供奉，这样一来，你们就得以享受无尽香火愿力，对你们这些鬼修者而言，可真是大有裨益啊！”
孙履真眼皮翘起，目光略微闪动了一下，显露出无尽的戏谑与嘲讽。
圆觉禅师目光微微颤动了一下。
其余僧人目光中也尽显诧异的神色。
没有人会想到，在人间一直盛的所谓“神荼郁垒兄弟索拿恶鬼”的故事真相竟然是如此骇人听闻。
“妖猴，你休得败坏我等名声！”神荼的眉头瞬间锁紧，面容随之扭曲了起来。
郁垒亦是一脸森寒。
他们的神情已经言明了一切。
好似小孩子突然被老师戳穿了那调皮的勾当。
“给我速速将妖猴拿下！”神荼高声喝道。
一众骷髅战兵闻令而动，步兵列成矩的方阵，迈着整的步子，排山倒海般向孙履真涌来。
骑着骨牛和骨马的骷髅骑士则从两翼包抄。
马蹄声如雷，阴森鬼气遮天蔽日，整个峨眉山都为之颤动。
孙履真从耳中掏出如意金箍棒，晃一晃变得碗口粗细，单手握住矗立于大地之上，并不急着动手。
他在观察。
倒不是小心寻找骷髅鬼兵的破绽。
以他的实力，要灭掉这些骷髅鬼兵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算计。
他是好奇，这些骷髅鬼兵究竟是一群什么东西。
他们当然不是阴曹地府中那些勾魂拿魄的阴兵。
那些阴兵的肉身都死亡腐烂，剩下的只是魂魄，都是由神魂修炼而成的鬼仙。
而这些骷髅士兵，还有白骨牛马，都是魂灵附在肉身腐烂的尸骸骷髅之上，是名符其实的借尸还魂。
能附在这些骷髅尸骸上这么久，这些魂灵至少是鬼仙大成。
但凡大成的鬼仙，神魂就已经独成一个与其余修士肉身一般无二的实体，完全可以独立行动。
即便要夺舍，男性鬼仙必然会选择一个相貌英俊的翩翩公子，而女性鬼仙，多半会选择一个艳丽可人的美娇娘。
爱美之心，无论是人，是妖，是鬼，是仙都不例外。
这就是狐狸精为什么通常都会化作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而不是一个阴森可怖的老妇。
再不济，也起码选个容貌正常的人身夺舍吧，而不是找一具白森森的骷髅。
所以，其中必有猫腻。
更诡异的是，那些骨牛和骨马。
动物若非迈入元婴之境，暨世人所言之化形成精，根本无从夺舍。
而若是已成精，肉身遭人袭杀而死，只要神魂未受损，亦可保留肉体生时七成之功力，通过各种方法转为鬼修，绝不会主动依附在一具皮肉完全腐烂的骷髅骨架上。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和畜牲的魂魄，都是被神荼郁垒两兄弟用某种方法强行附着在这些骷髅上，供其使唤。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透过火眼金睛，孙履真看到了附着在其的一个个神魂。
他们模样普通，不尽相同，生前是那种扔进人群之中，就再也找不到的角色。
孙履真再次愕然。
他们之中相当一部分，生前都是与世无争的普通人。
没有修炼，没有习武，
那么又如何会被神荼郁垒兄弟强行将战力提到鬼仙之境，并附在这些骷髅骸骨之上的呢？
一枚枚核桃大小的念头围绕着一根无形的轴，井然有序地做着顺时针旋转，其上都萦绕着如的黑烟。
念头晶莹透亮，仿佛一个个精雕细琢的液晶屏幕在播放着电影。
其中有的人被烈火焚烧而亡，有的人溺死于江河之中，有的人被乱刀砍死，有的人则食不果腹，毙于饿殍。
他们中有贩夫走卒，杂役农夫，还有征战沙场的士兵……
他们死时都怒目圆睁，目光中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那些骨牛和骨马的念头同样在放映着一幕幕血腥而惨的景象。
有的战马在战场之上奔腾，或是和主人一起被乱箭射死，或是被刀剁成泥，或是被陷入重围的士兵一刀斩杀，然后煮了，甚至生吃了充饥…
那些牛有的在耕田的时候被主人用皮鞭活活抽死，有的活活累死在烈日之中……
我们为人鞠躬尽瘁，到头来却死于人的手中，为什么？为什么？
一双双圆睁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怨念。
没错，无论是人的魂魄，还是牛马的亡魂，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死于非命，怨愤滔天。
那无尽的怨念正是被神荼郁垒兄弟利用的东西。
孙履真还看到了一道道若隐若现，散发着点点黑光的灵力绳索，将一道道神魂死死缠绕在骷髅之上。
而且，他们胎光之魂的主神念中，都有着一个漆黑发亮，珍珠玛瑙状的物事。
其中映照出神荼郁垒阴森的笑脸。
原来，他们用灵力将这些死于非命的人和牲畜的魂灵牢牢束缚在生前那具腐烂得已成骷髅的身子上，再强行抹去他们的意识，将自己的精神力印刻在他们的主神念之中，让他们任自己摆布，再将他们训练成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骷髅大军。
至于为什么要在他们的肉身彻底成为骷髅后再将他们训练成战士，那是因为，血肉中有阳气，血肉消弭，骷髅的阴煞之气更胜之前，更容易炼成战力强大的骷髅战士。
而这时，第一波骷髅骑士已来到孙履真近前，白骨铸造的方天画戟裹挟着无边鬼气，齐刷刷地向孙履真刺来。
走在雾霭中的，是成百上千个头戴黑色战盔，身着黑铁鱼鳞甲，身高均在八尺以上的士兵。
他们皆手持清一色的戈矛，迈着整齐的步伐井然有序地前进，每一个脚步都在同一时间抬起，同一时间砸地，沉闷有力的声音就像同一个人发出的一样，仿佛铁锤在敲打着地面。
他们的脸上，身上都没有哪怕是一块皮，一片肉。
准确地说，那是一具具在黑雾中行进的骷髅。
白森森的脸骨上，黑洞洞的眼窟窿幽阴深遂，散发着碧青色的幽光，格外的阴森瘆人。
骷髅步兵的两侧，各有两百名骷髅骑士。
左边的骷髅骑士骑着高四尺有余的白骨战马，眼睛虽然是清一色的黑窟窿，但阴森中却是给人一种炯炯有神之感。
骷髅骑士的白骨胳膊都十分粗壮强健，一根小臂抵得上成年人的大臂那么粗，一手持刀，一手持斧，威武霸道，杀气腾腾。
右边的骷髅骑士则手持长戟，骑着白骨巨牛，连人带骑皆弥漫着无边煞气。
骷髅军团正中央，是唯一两个较为正常的人。
说的是较为正常的人，是因为他们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有血有肉有五官。
加上“较为”两个字是因为他们的长相实在是比普通人夸张许多。
左边一人，身高九尺，四方脸上棱角突兀，仿佛一块块小石头堆砌在其上，浓黑的眉毛宛如扫帚，一双眼睛大若铜铃，深若古井，散发着阴森森的寒光，斑驳的手上各握着一柄白骨打造的竹节钢鞭，金色的头盔和连环甲皆散发着耀眼的金芒，赤红色的披风宛若一团在风中燃烧的烈火。
骑在胯下的，是一头高四尺，长五尺有余，头如车盖，目似灯笼，嘴若银钩，通体长满金色羽毛的公鸡。
双翅扑腾，威武挺拔，英姿勃发，头顶上的鸡冠娇艳欲滴，既像是在寒冰中凝结的鲜血，又仿佛镶嵌在其上的红色宝石。
右边一人，同样身高九尺，脸似刀条，面如锅底，浓眉如墨，目似豹环，狠戾的目光中散发着大自然最深处的狂野和地狱最深处的冰寒，暴露在外的牙齿宛若钢锥般锋利。
一袭墨黑色的铠甲散发着诡谲的光晕，飘动的黑袍宛若黑云，婴儿身体粗细的手上各握着一柄布满锋利棱角的亮银锤。
骑在身下的，是一头比世间成年熊瞎子还要高壮的金睛白额巨虎。
“尔等身为佛门弟子，却为何要自甘堕落，与这妖猴为伍？”
骑着金鸡的巨汉厉声喝问。
“何为神佛？何为妖孽？在老衲看来，心存善念者，就算是妖族，亦为正，心术不正者，就算高坐莲台，位列仙班，亦是恶，神猴孙履真乃齐天大圣之嫡派子孙，心地纯良，侠肝义胆，何来妖邪之说？倒是神荼郁垒，传闻你们坐镇桃山，专职索拿人间恶鬼，匡扶正义，今日一见，也不过是是非不分，滥杀无辜之辈。”
圆觉禅师冷冷地道，眼眸中闪过一抹愤然之色。
“我这些一心向善，与世无争，你们为何一出手就伤了他们性命？”
“与妖猴为伍，就已经是罪不容诛。”郁垒阴恻恻地道。
“老和尚，你眼力不错，倒是认得我们。”神荼饶有兴趣地说。
“神荼郁垒，镇守鬼门，索拿恶鬼，时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圆觉禅师侃侃道，语气中却尽是讽刺。
“神荼郁垒兄弟，我一直都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货，但却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堕落到给一个人间帝王出头了。”
孙履真俏皮地眨巴着眼睛，嘲讽地说。
“你们来索拿我，是为了李纯那个狗皇帝对吧？”
“妖猴，你还不笨。”神荼冷笑着道。
“杀死人间帝王，乃是修炼者的大忌，即便是你当年那位老大圣也未尝有此胆大妄为之举动，所以，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郁垒阴恻恻地说。
“如果我杀了个人间昏君就罪无可恕的话，你们干的那些勾当，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孙履真冷冷地道。
“你们干的那些勾当，欺瞒得了凡夫俗子，却是骗不得我，你们所谓索拿恶鬼，不过是吞噬厉鬼的魂魄修炼你们的邪功，厉鬼危害人间，你们吞掉他们并无不可，但可惜的是，世上没有这么多厉鬼，于是，你们就用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许多本来纯洁善良，与世无争，甚至含冤而死的鬼魂逼成厉鬼，让它们四处害人，在念头中囤积阴煞怨气，然后再高调地现身，当着许多凡夫俗子的面将他们一口吞食，在吸纳怨气，修炼邪功的同时还得到了凡夫俗子的爱戴与敬仰，使得许多不明真相的凡人把你们当成索拿恶鬼，驱除邪祟的神明，把丰年过节把你们的画像当成门神贴在门上当成门神敬奉，甚至还出钱出力，给你们建造雕像，修建庙宇，连年给你们上香供奉，这样一来，你们就得以享受无尽香火愿力，对你们这些鬼修者而言，可真是大有裨益啊！”
孙履真眼皮翘起，目光略微闪动了一下，显露出无尽的戏谑与嘲讽。
圆觉禅师目光微微颤动了一下。
其余僧人目光中也尽显诧异的神色。
没有人会想到，在人间一直盛的所谓“神荼郁垒兄弟索拿恶鬼”的故事真相竟然是如此骇人听闻。
“妖猴，你休得败坏我等名声！”神荼的眉头瞬间锁紧，面容随之扭曲了起来。
郁垒亦是一脸森寒。
他们的神情已经言明了一切。
好似小孩子突然被老师戳穿了那调皮的勾当。
“给我速速将妖猴拿下！”神荼高声喝道。
一众骷髅战兵闻令而动，步兵列成矩的方阵，迈着整的步子，排山倒海般向孙履真涌来。
骑着骨牛和骨马的骷髅骑士则从两翼包抄。
马蹄声如雷，阴森鬼气遮天蔽日，整个峨眉山都为之颤动。
孙履真从耳中掏出如意金箍棒，晃一晃变得碗口粗细，单手握住矗立于大地之上，并不急着动手。
他在观察。
倒不是小心寻找骷髅鬼兵的破绽。
以他的实力，要灭掉这些骷髅鬼兵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算计。
他是好奇，这些骷髅鬼兵究竟是一群什么东西。
他们当然不是阴曹地府中那些勾魂拿魄的阴兵。
那些阴兵的肉身都死亡腐烂，剩下的只是魂魄，都是由神魂修炼而成的鬼仙。
而这些骷髅士兵，还有白骨牛马，都是魂灵附在肉身腐烂的尸骸骷髅之上，是名符其实的借尸还魂。
能附在这些骷髅尸骸上这么久，这些魂灵至少是鬼仙大成。
但凡大成的鬼仙，神魂就已经独成一个与其余修士肉身一般无二的实体，完全可以独立行动。
即便要夺舍，男性鬼仙必然会选择一个相貌英俊的翩翩公子，而女性鬼仙，多半会选择一个艳丽可人的美娇娘。
爱美之心，无论是人，是妖，是鬼，是仙都不例外。
这就是狐狸精为什么通常都会化作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而不是一个阴森可怖的老妇。
再不济，也起码选个容貌正常的人身夺舍吧，而不是找一具白森森的骷髅。
所以，其中必有猫腻。
更诡异的是，那些骨牛和骨马。
动物若非迈入元婴之境，暨世人所言之化形成精，根本无从夺舍。
而若是已成精，肉身遭人袭杀而死，只要神魂未受损，亦可保留肉体生时七成之功力，通过各种方法转为鬼修，绝不会主动依附在一具皮肉完全腐烂的骷髅骨架上。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和畜牲的魂魄，都是被神荼郁垒两兄弟用某种方法强行附着在这些骷髅上，供其使唤。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透过火眼金睛，孙履真看到了附着在其的一个个神魂。
他们模样普通，不尽相同，生前是那种扔进人群之中，就再也找不到的角色。
孙履真再次愕然。
他们之中相当一部分，生前都是与世无争的普通人。
没有修炼，没有习武，
那么又如何会被神荼郁垒兄弟强行将战力提到鬼仙之境，并附在这些骷髅骸骨之上的呢？
一枚枚核桃大小的念头围绕着一根无形的轴，井然有序地做着顺时针旋转，其上都萦绕着如的黑烟。
念头晶莹透亮，仿佛一个个精雕细琢的液晶屏幕在播放着电影。
其中有的人被烈火焚烧而亡，有的人溺死于江河之中，有的人被乱刀砍死，有的人则食不果腹，毙于饿殍。
他们中有贩夫走卒，杂役农夫，还有征战沙场的士兵……
他们死时都怒目圆睁，目光中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那些骨牛和骨马的念头同样在放映着一幕幕血腥而惨的景象。
有的战马在战场之上奔腾，或是和主人一起被乱箭射死，或是被刀剁成泥，或是被陷入重围的士兵一刀斩杀，然后煮了，甚至生吃了充饥…
那些牛有的在耕田的时候被主人用皮鞭活活抽死，有的活活累死在烈日之中……
我们为人鞠躬尽瘁，到头来却死于人的手中，为什么？为什么？
一双双圆睁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怨念。
没错，无论是人的魂魄，还是牛马的亡魂，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死于非命，怨愤滔天。
那无尽的怨念正是被神荼郁垒兄弟利用的东西。
孙履真还看到了一道道若隐若现，散发着点点黑光的灵力绳索，将一道道神魂死死缠绕在骷髅之上。
而且，他们胎光之魂的主神念中，都有着一个漆黑发亮，珍珠玛瑙状的物事。
其中映照出神荼郁垒阴森的笑脸。
原来，他们用灵力将这些死于非命的人和牲畜的魂灵牢牢束缚在生前那具腐烂得已成骷髅的身子上，再强行抹去他们的意识，将自己的精神力印刻在他们的主神念之中，让他们任自己摆布，再将他们训练成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骷髅大军。
至于为什么要在他们的肉身彻底成为骷髅后再将他们训练成战士，那是因为，血肉中有阳气，血肉消弭，骷髅的阴煞之气更胜之前，更容易炼成战力强大的骷髅战士。
而这时，第一波骷髅骑士已来到孙履真近前，白骨铸造的方天画戟裹挟着无边鬼气，齐刷刷地向孙履真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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