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半真相
“当年太宗皇帝也曾魂游地府，却未曾如你这般怯懦。”
崔判官神情复杂地道。
“你，你认识太宗皇帝，莫非，莫非你是当年太宗皇帝魂游地府时，相助太宗皇帝脱困的崔珏判官？”
李纯怔怔地看着崔珏，惊愕地道。
“正是。”崔珏轻轻点了点头。
“你当年能让太宗皇帝还阳，重登帝位，你今天能不能也帮朕回到人间？”
李纯迫不及待地说。
“当年太宗皇帝魂游地府，之后顺利还阳，本就是定数，我不过是顺势为之罢了，我区区一个地府判官，又如何能悖逆天数？”
崔珏意味深长地道。
“朕被妖猴所杀，想来也命不该绝，故还请崔判官救朕一命，朕还阳之后，一定将崔判官敬为护国神判，在世间给崔判官大修庙宇，号召文武百官，举国百姓日日为崔判官上香。”
李纯恳切地说。
“你若能还阳，励精图治，与民休息便是，万万不可再干出那劳民伤财的举动，那样的香火，我可受不起啊，不过你若记得我这份恩情，在宫墙之中建造一座庙宇，让你的皇子皇孙给我上几柱香就可以了。”
“是。”
若在大唐境内广修庙宇，举国上下给崔珏焚香祷告，那崔珏自然可以得到庞大的香火愿力，于修炼自是大有裨益。
但崔珏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生前为大唐武德年间的通判，崔珏为官清正廉明，自然不想看到大唐百姓因为自己而遭受无妄之灾，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他在凡人心中的威望就会远超十殿阎王和地藏王，这于他一个初成鬼仙的判官而言是致命的，等于功高震主！
凡间功高震主，可威胁主君至尊之位，故有杀身之祸。
神佛之中，功高震主，吸纳的香火愿力就会多过主上，在主上眼里，就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香火愿力。
主上岂能容你？
观音为七佛之师，成就金身，法力高强，在凡世和佛界皆有威望，故如来不敢妄动，只能借孙悟空的手除掉这个风头压过他，抢了他很多香火愿力的菩萨。
而崔珏，无论是修为，还是职位，在地府之中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让自己在凡间的威望高过十殿阎君，地藏王菩萨，抢走本该属于他们的香火愿力，就好比人间朝廷，一个知州通判威望高过皇帝，得尽天下人心。
敢这样干，你莫不是想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
“你想活命，请随我来，唯有把此事奏明鬼王，请鬼王定夺。”
话音刚落，崔珏便携着李纯的手来到了森罗殿中。
十个头戴黑色冕旒冠，身着黑色五爪黑龙袍的中年文士皆正襟危坐在各自的龙椅上。
面相威严，不苟言笑，配上一袭黑色的五爪金龙袍，颇有几分春秋时代国君的风范。
“台下坐着的可是大唐天子李纯。”中间那位凤眼狭长，鼻梁高挺的阎君冷冷地开了口。
正是五殿阎君阎罗王。
“朕正是当今大唐天子李纯，被……”
“这里没有朕，只有李纯……”一旁的仵官王厉声喝道。
意外提醒他，他现在已经不是君临天下的大唐天子，只是一个普通的魂。
“是，是是，我是被一只妖猴用铁棒打死的，”
李纯忙不迭地道。
妖猴！铁棒！
十位刻板威严，不苟言笑的阎君竟然瞬间脸色大变。
这一刻，仿佛他们成了凡人，在见到了鬼后被吓得六神无主。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那妖猴来头不小？”
察觉到十殿阎君的异样，李纯不由大惊。
这不能怪十殿阎君太胆小，更不能怪他们太懦弱。
要怪就怪孙悟空当年大闹地府时太过凶狠霸道，一棒下去，无数鬼差鬼卒魂飞魄散，命丧当场，这十殿阎君更是被吓得魂飞胆丧。
那一刻他们才知道，自己一样怕死，在死亡面前，和凡夫俗子一样恐惧无助。
当年的一切在十殿阎君，判官鬼卒的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所以即便六百多年过去了，一想到孙悟空，十殿阎君心中仍不免一阵颤栗。
“朕，不，不，是我，我确实是被妖猴打死的，命不该绝啊！”
李纯怕十殿阎君不相信他的话，连忙解释道。
“崔判官，去查一查生死簿。”秦广王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没有再看李纯一眼。
“诺！”
崔珏立即走到阴阳法轮旁，从那用骷髅骨架打造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散发着沧桑森然气息的生死簿，细细查验起来。
阴间千年槐树叶造成的书页在他斑驳的手指上快速地翻阅着，一个个名字划过他的眼眸。
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名字上。
李纯，大唐皇帝，寿元四十二岁，病亡。
“李纯该活四十二岁，按律还有一年寿元。”
崔珏沉声道。
李纯听后悲喜交加，内心五味杂谈。
喜的是的确寿元未尽，悲的是即便能还阳，在阳间的寿数，也只有一年。
自己虔诚礼佛，换来的竟是如此短暂之寿元。
“难道那些佛陀就一点都没看到我的诚心，一点都没有受到我的香火吗？”
“我佛慈悲。”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一阵鼓点般的脚步声随之传来。
迎面走来的，是一头高五尺，长二丈有余的巨兽。
这巨兽生得一个虎脑，目似流星，狰狞威武，耳朵却如狼犬般尖锐，且长着两只锥子状的独角，身如巨龙，金光闪闪的龙鳞遍布全身，四肢像是麒麟的腿，臀部上长着一条细长的狮尾。
巨兽背上，一个面相约莫四十出头，白净斯文，慈眉善目的中年僧人结跏趺坐。
但见他头戴翡翠五佛冠，左边身子半裸，右边身子披着镶满了宝珠钻石的袈裟，任凭巨兽颠簸，他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
这巨兽正是谛听，盘膝坐在其背上的正是那发下宏愿—地狱不空，永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
“见过地藏王菩萨。”
十殿阎君齐齐站起身子，抱拳施礼。
“免礼。”地藏王菩萨淡淡地道，旋即把目光投向了李纯。
“大唐皇帝李纯，你在位期间虔诚礼佛，贫僧亦受过你的香火。”
“佛法无边，劝导众生向善，那是我应该做的事。”
李纯激动万分，赶紧面朝地藏王菩萨叩首拜下。
礼了这么多年的佛，总算见到了地藏王菩萨的真容，并得到了他的肯定。
尽管是在这阴曹地府之中，但无李纯这样一个一直渴望得到佛陀保佑的人间帝王来说，也是无比亢奋的。
好比一个小学生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老师的赞许，一个骨灰级粉丝终于得到了爱豆的垂青。
“你的事情贫僧已知晓，你寿元未尽，却被妖猴所害，让你还阳，也并无不可。”
地藏王菩萨侃侃道。
李纯的脸上旋即露出了一丝喜色。
虽然只有一年阳寿，但能多活一分钟，都是好的。
怕死贪生，至少是九成以上生灵的本性。
但地藏王菩萨接下来的话却令他脸上的愁云再次聚拢起来。
“你的头颅已碎，肉身已毁，即便让你魂魄回到阳世，也无骸可归，其结果或是消散于世间，或是被精怪妖魅吞没，终是不得超级，念你在位时诚心礼佛，贫僧让你投生到富贵人家，来世做个富家少爷，娶得娇妻美妾，活至古稀之年，膝下儿孙满堂，得天伦之乐，享一世之荣华。”
“多谢菩萨。”李纯千恩万谢地扣了个响头。
摄人间帝位十四载，谙熟官场明暗铁律的李纯知道，这是地藏王菩萨给予他最大的恩典了。
总不可能让地藏王菩萨再弄一具一模一样的人身给他，让他再回去当皇帝，或是让他成佛成仙吧？
就好比他当皇帝的时候，将一些犯了重罪的皇族子弟贬为庶民，平息民愤，已是法外开恩，总不可能公然偏袒他们吧？
牛头马面走过来之时，李纯没有再做挣扎叫喊，而是恭顺地跟着他们离开。
“那李纯口中的妖猴该不会是当年的孙悟空吧？”
阎罗王沉声道，显然心有余悸。
“阎罗王难道不曾得知，那妖猴野性难驯，不服佛门管教，打上灵山，扰我佛门圣地，已被佛祖渡化，故打杀大唐皇帝的妖猴，绝对不可能是孙悟空。”
地藏王菩萨侃侃道，右手操持着三指拈花的手势。
“小王当然知晓，只是这传言无不有虚假夸大之词，故不敢全信，况且那妖猴神通广大，当年大闹天宫被擒之时，天庭的鬼斧神刀，雷打火烧都奈他不得。”
阎罗王神色凝重地道。
“此话如今由贫僧之口说出，尔等是否还有怀疑？”
地藏王菩萨意味深长地问。
“当然相信。”
十殿阎君异口同声地道。
地藏王菩萨岂会打诳语？
地藏王菩萨当然没有说谎，只是没有把真话说全。
只告诉了他们孙悟空陨落，却没有告诉他们弥勒佛金身被毁，燃灯被重创，遑论如来丈六金身支离破碎。
崔判官神情复杂地道。
“你，你认识太宗皇帝，莫非，莫非你是当年太宗皇帝魂游地府时，相助太宗皇帝脱困的崔珏判官？”
李纯怔怔地看着崔珏，惊愕地道。
“正是。”崔珏轻轻点了点头。
“你当年能让太宗皇帝还阳，重登帝位，你今天能不能也帮朕回到人间？”
李纯迫不及待地说。
“当年太宗皇帝魂游地府，之后顺利还阳，本就是定数，我不过是顺势为之罢了，我区区一个地府判官，又如何能悖逆天数？”
崔珏意味深长地道。
“朕被妖猴所杀，想来也命不该绝，故还请崔判官救朕一命，朕还阳之后，一定将崔判官敬为护国神判，在世间给崔判官大修庙宇，号召文武百官，举国百姓日日为崔判官上香。”
李纯恳切地说。
“你若能还阳，励精图治，与民休息便是，万万不可再干出那劳民伤财的举动，那样的香火，我可受不起啊，不过你若记得我这份恩情，在宫墙之中建造一座庙宇，让你的皇子皇孙给我上几柱香就可以了。”
“是。”
若在大唐境内广修庙宇，举国上下给崔珏焚香祷告，那崔珏自然可以得到庞大的香火愿力，于修炼自是大有裨益。
但崔珏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生前为大唐武德年间的通判，崔珏为官清正廉明，自然不想看到大唐百姓因为自己而遭受无妄之灾，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他在凡人心中的威望就会远超十殿阎王和地藏王，这于他一个初成鬼仙的判官而言是致命的，等于功高震主！
凡间功高震主，可威胁主君至尊之位，故有杀身之祸。
神佛之中，功高震主，吸纳的香火愿力就会多过主上，在主上眼里，就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香火愿力。
主上岂能容你？
观音为七佛之师，成就金身，法力高强，在凡世和佛界皆有威望，故如来不敢妄动，只能借孙悟空的手除掉这个风头压过他，抢了他很多香火愿力的菩萨。
而崔珏，无论是修为，还是职位，在地府之中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让自己在凡间的威望高过十殿阎君，地藏王菩萨，抢走本该属于他们的香火愿力，就好比人间朝廷，一个知州通判威望高过皇帝，得尽天下人心。
敢这样干，你莫不是想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
“你想活命，请随我来，唯有把此事奏明鬼王，请鬼王定夺。”
话音刚落，崔珏便携着李纯的手来到了森罗殿中。
十个头戴黑色冕旒冠，身着黑色五爪黑龙袍的中年文士皆正襟危坐在各自的龙椅上。
面相威严，不苟言笑，配上一袭黑色的五爪金龙袍，颇有几分春秋时代国君的风范。
“台下坐着的可是大唐天子李纯。”中间那位凤眼狭长，鼻梁高挺的阎君冷冷地开了口。
正是五殿阎君阎罗王。
“朕正是当今大唐天子李纯，被……”
“这里没有朕，只有李纯……”一旁的仵官王厉声喝道。
意外提醒他，他现在已经不是君临天下的大唐天子，只是一个普通的魂。
“是，是是，我是被一只妖猴用铁棒打死的，”
李纯忙不迭地道。
妖猴！铁棒！
十位刻板威严，不苟言笑的阎君竟然瞬间脸色大变。
这一刻，仿佛他们成了凡人，在见到了鬼后被吓得六神无主。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那妖猴来头不小？”
察觉到十殿阎君的异样，李纯不由大惊。
这不能怪十殿阎君太胆小，更不能怪他们太懦弱。
要怪就怪孙悟空当年大闹地府时太过凶狠霸道，一棒下去，无数鬼差鬼卒魂飞魄散，命丧当场，这十殿阎君更是被吓得魂飞胆丧。
那一刻他们才知道，自己一样怕死，在死亡面前，和凡夫俗子一样恐惧无助。
当年的一切在十殿阎君，判官鬼卒的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所以即便六百多年过去了，一想到孙悟空，十殿阎君心中仍不免一阵颤栗。
“朕，不，不，是我，我确实是被妖猴打死的，命不该绝啊！”
李纯怕十殿阎君不相信他的话，连忙解释道。
“崔判官，去查一查生死簿。”秦广王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没有再看李纯一眼。
“诺！”
崔珏立即走到阴阳法轮旁，从那用骷髅骨架打造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散发着沧桑森然气息的生死簿，细细查验起来。
阴间千年槐树叶造成的书页在他斑驳的手指上快速地翻阅着，一个个名字划过他的眼眸。
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名字上。
李纯，大唐皇帝，寿元四十二岁，病亡。
“李纯该活四十二岁，按律还有一年寿元。”
崔珏沉声道。
李纯听后悲喜交加，内心五味杂谈。
喜的是的确寿元未尽，悲的是即便能还阳，在阳间的寿数，也只有一年。
自己虔诚礼佛，换来的竟是如此短暂之寿元。
“难道那些佛陀就一点都没看到我的诚心，一点都没有受到我的香火吗？”
“我佛慈悲。”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一阵鼓点般的脚步声随之传来。
迎面走来的，是一头高五尺，长二丈有余的巨兽。
这巨兽生得一个虎脑，目似流星，狰狞威武，耳朵却如狼犬般尖锐，且长着两只锥子状的独角，身如巨龙，金光闪闪的龙鳞遍布全身，四肢像是麒麟的腿，臀部上长着一条细长的狮尾。
巨兽背上，一个面相约莫四十出头，白净斯文，慈眉善目的中年僧人结跏趺坐。
但见他头戴翡翠五佛冠，左边身子半裸，右边身子披着镶满了宝珠钻石的袈裟，任凭巨兽颠簸，他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
这巨兽正是谛听，盘膝坐在其背上的正是那发下宏愿—地狱不空，永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
“见过地藏王菩萨。”
十殿阎君齐齐站起身子，抱拳施礼。
“免礼。”地藏王菩萨淡淡地道，旋即把目光投向了李纯。
“大唐皇帝李纯，你在位期间虔诚礼佛，贫僧亦受过你的香火。”
“佛法无边，劝导众生向善，那是我应该做的事。”
李纯激动万分，赶紧面朝地藏王菩萨叩首拜下。
礼了这么多年的佛，总算见到了地藏王菩萨的真容，并得到了他的肯定。
尽管是在这阴曹地府之中，但无李纯这样一个一直渴望得到佛陀保佑的人间帝王来说，也是无比亢奋的。
好比一个小学生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老师的赞许，一个骨灰级粉丝终于得到了爱豆的垂青。
“你的事情贫僧已知晓，你寿元未尽，却被妖猴所害，让你还阳，也并无不可。”
地藏王菩萨侃侃道。
李纯的脸上旋即露出了一丝喜色。
虽然只有一年阳寿，但能多活一分钟，都是好的。
怕死贪生，至少是九成以上生灵的本性。
但地藏王菩萨接下来的话却令他脸上的愁云再次聚拢起来。
“你的头颅已碎，肉身已毁，即便让你魂魄回到阳世，也无骸可归，其结果或是消散于世间，或是被精怪妖魅吞没，终是不得超级，念你在位时诚心礼佛，贫僧让你投生到富贵人家，来世做个富家少爷，娶得娇妻美妾，活至古稀之年，膝下儿孙满堂，得天伦之乐，享一世之荣华。”
“多谢菩萨。”李纯千恩万谢地扣了个响头。
摄人间帝位十四载，谙熟官场明暗铁律的李纯知道，这是地藏王菩萨给予他最大的恩典了。
总不可能让地藏王菩萨再弄一具一模一样的人身给他，让他再回去当皇帝，或是让他成佛成仙吧？
就好比他当皇帝的时候，将一些犯了重罪的皇族子弟贬为庶民，平息民愤，已是法外开恩，总不可能公然偏袒他们吧？
牛头马面走过来之时，李纯没有再做挣扎叫喊，而是恭顺地跟着他们离开。
“那李纯口中的妖猴该不会是当年的孙悟空吧？”
阎罗王沉声道，显然心有余悸。
“阎罗王难道不曾得知，那妖猴野性难驯，不服佛门管教，打上灵山，扰我佛门圣地，已被佛祖渡化，故打杀大唐皇帝的妖猴，绝对不可能是孙悟空。”
地藏王菩萨侃侃道，右手操持着三指拈花的手势。
“小王当然知晓，只是这传言无不有虚假夸大之词，故不敢全信，况且那妖猴神通广大，当年大闹天宫被擒之时，天庭的鬼斧神刀，雷打火烧都奈他不得。”
阎罗王神色凝重地道。
“此话如今由贫僧之口说出，尔等是否还有怀疑？”
地藏王菩萨意味深长地问。
“当然相信。”
十殿阎君异口同声地道。
地藏王菩萨岂会打诳语？
地藏王菩萨当然没有说谎，只是没有把真话说全。
只告诉了他们孙悟空陨落，却没有告诉他们弥勒佛金身被毁，燃灯被重创，遑论如来丈六金身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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