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从哪里来
将离一口吞下掌中药丸,不一会,便觉自己身子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得发颤,他不住地颤抖着,整张脸渐渐转成灰色,又由灰色转成青色,青色又转成黑色,黑色又转成灰色......
他的脑袋不断地随着身子的战栗微微摇晃,整个人几乎都缩成一团,上下牙齿“咯咯”作响,慢慢的,他看不清面前的岳玲珑父女俩,只依稀可见两个身影,周围突然变得好冷,好冷,这种彻寒的感觉,令他难以忍受,他闭上眼睛,只觉得脑袋里突然浮现了什么!
没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某个下雪天!
雪!
雪地!
一望无际的雪,铺天盖地的雪!
天地昏昏沉沉。
雪地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慢慢移动。
看不清是谁,莫非两个人都没有脸?
不,有,只是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两个人的脸,看上去就像一对无脸之人!
甚是怪异!
将离继续颤抖着,瑟缩着,他将双拳紧握,仿佛自己就在那漫天飞卷的飘雪之中。
近了,近了!
那大人体形硕大,着肥大的黑棉袍,一顶宽大的帽子几乎遮住了两边脸,只露出一对眼睛和鼻子嘴巴,眼里充满了杀机,鼻尖朝着嘴唇的方向勾着,对身边的矮小身影不闻不问,只管自己在雪地里“咔嚓咔嚓”地快速行进。
边上的矮小身影,明显是个小孩,约摸在十一二岁,头戴一顶异常宽大的棉帽,个子却只有身边男子一半,他身后陷在雪地里的脚印明显比边上那大人要小很多。
他紧咬着下唇,双目坚定地望着正前方一望无际的雪地,紧紧跟着身边的大人前行,却不喘气,嘴里也没发出半个字来。
突然,大人脚下开始加速,不一会,已将小孩甩下六七丈开外。
小孩见状,也加速前行,试图追上大人!
奈何经过这一路追赶,浑身上下已无多少气力,足下不由得渐渐慢下来,此时距离前面的大人已足足二十来丈!
“是不是没力气了?是不是走不动了?”那人扭过头来大声问。
声音弥散在雪天的旷野里。
小孩摇摇头,却仍然不发一言。
“把袄子脱了!”前面那人命令式地喊,“脱了才能跑得快,追上我!”
小孩冻得通红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但是,也就一瞬间的疑惑,疑惑之后,只见他猛地脱下身上的袄子,扎在腰间,一个瘦弱的身子竟裸露在漫天飞雪之中!
凌冽的风刀子一样割裂他稚嫩的皮肤,寒冷的感觉刺入他孱弱的身子,可这孩子此刻似乎换了一个人,只听得他的嘴里发出几声尖锐的喊声,似鹤唳,似猿鸣!
而矮小的身影,却迅捷地朝着前边的大人追去!
眨眼功夫,孩子终于又跟上了大人。
此时,他的身子已经冻得发紫,只是双眼却望向身边的大人!
“做得好!将离!”大人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他,“你记住,如果身上有任何东西成为累赘,你必须斩断累赘,轻装前行,一往无前,必能扭败为胜!”
“是!师父,我记住了!”
......
师父?
师父?
此人是我的师父?
我为何会跟着师父在雪地里奔跑?
将离心中突然闪过几个问号,但却又无从知晓。
他继续颤抖着,紧闭双眼,脑海中却又浮现了一片雪地。
只是,这片雪地的颜色竟然是红的!
是血!
许多个人的血,一大片一大片的殷红,就像泼墨般,洒在雪白的雪地里。
热血把雪融化成一个个红色的小洞,大小不一......
突然,那一个个红色的雪洞,似乎又变幻成一只只人的眼。
一只、两只;一对、又一对......
无数对人的眼睛,都流下一滴滴的血来!
耳边有个声音在喊:“将离!快跑!快跑!”
好像是师父的声音?
没错,正是之前那个让他脱了袄子在雪地里奔跑的汉子,此刻他正被一头高约五丈的三头怪兽围攻!
那三头怪物浑身长满坚硬的黑色鳞甲,四足俱长,足端尖爪锋利如钢针,蛇身,却长着三张象脸,此刻正龇着三副獠牙,咧着三张嘴,不断地用尖爪刺向将离的师父!
将离惊恐万状,却搞不清楚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
他朝身前身后望,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已经惨不忍睹!
那些陌生的人儿,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横七竖八地躺在血红的雪地里,或躯干或四肢,无一不是血肉模糊!
有几个小孩的肚子,竟被怪兽活生生挖开,露出一大截肠子,在血红的雪地里,令人作呕!
此刻,将离耳畔时不时传来这头三头怪兽的狂吼,令他的耳膜几欲震聋!
眼看师父躲避不及,就要被这怪兽的尖爪刺中身子,将离狂吼一声,这一声吼,又如之前雪地里的那般尖利,清脆,似鹤唳,似猿鸣!
将离大喊一声,挥拳朝怪兽的屁股打去,没想到那怪兽的鳞甲无比坚硬,将离的肉拳竟被活生生撞击得血肉模糊!
怪兽屁股遭受将离一拳,虽然无大碍,却也受到惊吓,嘴里发出更响的狂吼,它放弃进攻将离的师父,猛地调转巨大的身子,面朝将离,两只前爪一下子朝将离的胸口袭来,眼看着将离就要被怪兽袭中胸部,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群大鸟!
约摸有三四十只!
这群大鸟的尾巴全是火红色的,在雪地里异常惹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怪兽的前爪距离将离胸口不足一尺时,这群大鸟瞬间飞至怪兽跟前,几十张尖尖的喙齐刷刷朝着怪兽的六只眼睛啄去!
那怪兽见状,赶紧摆头躲开红色大鸟的突袭,还没缓过神来,这些大鸟又开始第二次进攻!
饶是怪兽尖爪乱挥,奈何这些鸟自四面八方而来,啄势又整齐划一,不偏不倚,针对怪兽的六只眼睛而来,似是经过神人的训练!
怪兽躲避了红尾大鸟的两次进攻,知不可再逗留,遂朝着北方狂吼两声,纵身跃起,飞速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这群红尾大鸟看着怪兽逃离此处,便鸣叫着,一起朝南方的天空飞去。
将离连忙跑至师父身边跪下,双手搀住师父。
师父斜着身子,倚着一位老人的尸体软软地躺着,紧闭着双眼,嘴角不断有鲜血渗出来。
“师父!师父!”将离喊着,“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离,孩子——”师父强撑着,睁开双眼盯着将离的脸,双手紧紧揪着将离胸口的衣服,“孩子,你记住,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去往北方,找到这怪兽的主人——赤焰龙,替我们洛城所有的百姓报仇!”
“洛城?洛城是哪里?”将离不假思索地问,似乎在遥远的过去某个时候,他听过师父对他提起这个名叫洛城的地方......
哦!
对了,他突然记起来,就是之前那次,跟师父一起在雪地里奔跑,他追着师父,好像师父就是这样对他说的,孩子,你要是能一口气从梓阳跑到洛城,那,你的奔跑速度就是洛城第一!
洛城是家乡吗?那么,梓阳又是什么地方?
将离想不出所以然来。
就在此时,师父突然一阵狂咳,一大口血从嘴里喷涌而出,溅在将离的玄色上衣上。
将离顾不上这些,紧紧抱着师父的身体。
“孩子,你,你记住,你,你是洛城璇冰公主的孩子!你是将离世子!你要为璇冰公主,以及我们洛城的所有人,报仇!你,你一定要找到赤焰龙,只有杀了它,我们,我们,才能,才能真正瞑目!”
说完这些,他揪着将离胸口的手一松,双眼渐渐无神,终究倒在将离的怀里!
他的脑袋不断地随着身子的战栗微微摇晃,整个人几乎都缩成一团,上下牙齿“咯咯”作响,慢慢的,他看不清面前的岳玲珑父女俩,只依稀可见两个身影,周围突然变得好冷,好冷,这种彻寒的感觉,令他难以忍受,他闭上眼睛,只觉得脑袋里突然浮现了什么!
没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某个下雪天!
雪!
雪地!
一望无际的雪,铺天盖地的雪!
天地昏昏沉沉。
雪地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慢慢移动。
看不清是谁,莫非两个人都没有脸?
不,有,只是宽大的帽子遮住了两个人的脸,看上去就像一对无脸之人!
甚是怪异!
将离继续颤抖着,瑟缩着,他将双拳紧握,仿佛自己就在那漫天飞卷的飘雪之中。
近了,近了!
那大人体形硕大,着肥大的黑棉袍,一顶宽大的帽子几乎遮住了两边脸,只露出一对眼睛和鼻子嘴巴,眼里充满了杀机,鼻尖朝着嘴唇的方向勾着,对身边的矮小身影不闻不问,只管自己在雪地里“咔嚓咔嚓”地快速行进。
边上的矮小身影,明显是个小孩,约摸在十一二岁,头戴一顶异常宽大的棉帽,个子却只有身边男子一半,他身后陷在雪地里的脚印明显比边上那大人要小很多。
他紧咬着下唇,双目坚定地望着正前方一望无际的雪地,紧紧跟着身边的大人前行,却不喘气,嘴里也没发出半个字来。
突然,大人脚下开始加速,不一会,已将小孩甩下六七丈开外。
小孩见状,也加速前行,试图追上大人!
奈何经过这一路追赶,浑身上下已无多少气力,足下不由得渐渐慢下来,此时距离前面的大人已足足二十来丈!
“是不是没力气了?是不是走不动了?”那人扭过头来大声问。
声音弥散在雪天的旷野里。
小孩摇摇头,却仍然不发一言。
“把袄子脱了!”前面那人命令式地喊,“脱了才能跑得快,追上我!”
小孩冻得通红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但是,也就一瞬间的疑惑,疑惑之后,只见他猛地脱下身上的袄子,扎在腰间,一个瘦弱的身子竟裸露在漫天飞雪之中!
凌冽的风刀子一样割裂他稚嫩的皮肤,寒冷的感觉刺入他孱弱的身子,可这孩子此刻似乎换了一个人,只听得他的嘴里发出几声尖锐的喊声,似鹤唳,似猿鸣!
而矮小的身影,却迅捷地朝着前边的大人追去!
眨眼功夫,孩子终于又跟上了大人。
此时,他的身子已经冻得发紫,只是双眼却望向身边的大人!
“做得好!将离!”大人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他,“你记住,如果身上有任何东西成为累赘,你必须斩断累赘,轻装前行,一往无前,必能扭败为胜!”
“是!师父,我记住了!”
......
师父?
师父?
此人是我的师父?
我为何会跟着师父在雪地里奔跑?
将离心中突然闪过几个问号,但却又无从知晓。
他继续颤抖着,紧闭双眼,脑海中却又浮现了一片雪地。
只是,这片雪地的颜色竟然是红的!
是血!
许多个人的血,一大片一大片的殷红,就像泼墨般,洒在雪白的雪地里。
热血把雪融化成一个个红色的小洞,大小不一......
突然,那一个个红色的雪洞,似乎又变幻成一只只人的眼。
一只、两只;一对、又一对......
无数对人的眼睛,都流下一滴滴的血来!
耳边有个声音在喊:“将离!快跑!快跑!”
好像是师父的声音?
没错,正是之前那个让他脱了袄子在雪地里奔跑的汉子,此刻他正被一头高约五丈的三头怪兽围攻!
那三头怪物浑身长满坚硬的黑色鳞甲,四足俱长,足端尖爪锋利如钢针,蛇身,却长着三张象脸,此刻正龇着三副獠牙,咧着三张嘴,不断地用尖爪刺向将离的师父!
将离惊恐万状,却搞不清楚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
他朝身前身后望,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已经惨不忍睹!
那些陌生的人儿,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横七竖八地躺在血红的雪地里,或躯干或四肢,无一不是血肉模糊!
有几个小孩的肚子,竟被怪兽活生生挖开,露出一大截肠子,在血红的雪地里,令人作呕!
此刻,将离耳畔时不时传来这头三头怪兽的狂吼,令他的耳膜几欲震聋!
眼看师父躲避不及,就要被这怪兽的尖爪刺中身子,将离狂吼一声,这一声吼,又如之前雪地里的那般尖利,清脆,似鹤唳,似猿鸣!
将离大喊一声,挥拳朝怪兽的屁股打去,没想到那怪兽的鳞甲无比坚硬,将离的肉拳竟被活生生撞击得血肉模糊!
怪兽屁股遭受将离一拳,虽然无大碍,却也受到惊吓,嘴里发出更响的狂吼,它放弃进攻将离的师父,猛地调转巨大的身子,面朝将离,两只前爪一下子朝将离的胸口袭来,眼看着将离就要被怪兽袭中胸部,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群大鸟!
约摸有三四十只!
这群大鸟的尾巴全是火红色的,在雪地里异常惹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怪兽的前爪距离将离胸口不足一尺时,这群大鸟瞬间飞至怪兽跟前,几十张尖尖的喙齐刷刷朝着怪兽的六只眼睛啄去!
那怪兽见状,赶紧摆头躲开红色大鸟的突袭,还没缓过神来,这些大鸟又开始第二次进攻!
饶是怪兽尖爪乱挥,奈何这些鸟自四面八方而来,啄势又整齐划一,不偏不倚,针对怪兽的六只眼睛而来,似是经过神人的训练!
怪兽躲避了红尾大鸟的两次进攻,知不可再逗留,遂朝着北方狂吼两声,纵身跃起,飞速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这群红尾大鸟看着怪兽逃离此处,便鸣叫着,一起朝南方的天空飞去。
将离连忙跑至师父身边跪下,双手搀住师父。
师父斜着身子,倚着一位老人的尸体软软地躺着,紧闭着双眼,嘴角不断有鲜血渗出来。
“师父!师父!”将离喊着,“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离,孩子——”师父强撑着,睁开双眼盯着将离的脸,双手紧紧揪着将离胸口的衣服,“孩子,你记住,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去往北方,找到这怪兽的主人——赤焰龙,替我们洛城所有的百姓报仇!”
“洛城?洛城是哪里?”将离不假思索地问,似乎在遥远的过去某个时候,他听过师父对他提起这个名叫洛城的地方......
哦!
对了,他突然记起来,就是之前那次,跟师父一起在雪地里奔跑,他追着师父,好像师父就是这样对他说的,孩子,你要是能一口气从梓阳跑到洛城,那,你的奔跑速度就是洛城第一!
洛城是家乡吗?那么,梓阳又是什么地方?
将离想不出所以然来。
就在此时,师父突然一阵狂咳,一大口血从嘴里喷涌而出,溅在将离的玄色上衣上。
将离顾不上这些,紧紧抱着师父的身体。
“孩子,你,你记住,你,你是洛城璇冰公主的孩子!你是将离世子!你要为璇冰公主,以及我们洛城的所有人,报仇!你,你一定要找到赤焰龙,只有杀了它,我们,我们,才能,才能真正瞑目!”
说完这些,他揪着将离胸口的手一松,双眼渐渐无神,终究倒在将离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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