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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猩红夜色,世情苏醒

    夜晚的外校区内,各种人造景观变得虚幻,就连向来不对外界开放的内校区都受到波及。所幸大晚上熬夜的人少,偶尔会有几处灯光。

    人工智能操纵着超级计算机以一种指数运动的速度高速运转,数座能源收集装置不断压缩着整个军校的能量。几名高层面容严峻,死死盯着显示屏上的数据,连拳头都握得紧紧的。突然,计算机上亮出了红色警报,高层们无不是面露难色,他们知道失败了。

    “如果是简单神经元控制还好,这种层度的精神控制根本就不是我们现在的科技能够解决!”科研部部长廉军彻底失态,刚刚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几乎消耗了整个军校三十年的积累。那些都是他带领科研兵们豁出性命,在各大星球采集来的,现在说没就没了。

    “魏宏你这副部长是怎么当的!”

    “实在对不住廉军部长,可这位学生我不得不保下来。”魏宏教授低下头,他清楚廉军对军校资源的重视程度。军校每天的科研活动都需要大量的资源,有些资源在蓝海星就能采到,而有些则需要冒着危险去外星开采。每次打仗最积极的、伤亡最惨重是科研兵而不是实战兵,实战兵虽然伤亡数量大但奈何基数多,而科研兵十个里面有三个能回来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个变故,廉军现在还在冒着炮火抢夺那些没被敌人毁掉的物资。

    “老廉啊,你就消消火吧也不能全怪魏宏,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帝国将会蒙受巨大的损失。”听了军务部副部长薛恒贵的劝说,廉军的火气消了不少,他也清楚这是伐之书造成的。遭处分砍头事小,关键在于这是在蓝海星内,放任起成长将会给帝国带来多少杀戮,而且到最后谁也不知道那几位能不能拦住伐之书持有人。

    “现在该如何处理,魏宏你说,是你把伐之书交给他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廉军想不明白该如何解决,只能把责任推给魏宏。别人我管不了,难不成自己部下所作所为还能瞒住他的眼睛。这么重要的东西平日里都是放在科研部防御等级最高的地方,他不在时这东西是交给魏宏保管,现在出事魏宏脱不开关系。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这事等陈将过来定夺。”这个称呼倒是令在场人安静不少,廉军把头转一边去不想看到魏宏教授,看来这梁子今天是接下来了。副校长齐隆川脸面无光,他和校长见到陈将军就跟见到这个军校的董事会一样,可这学校当初办校的那批人早就一个接一个离开了。但奈何打不过陈将军和他背后的人,只能选择忍声吞气。

    过多的能量注入,使得秦世清的身体膨胀一圈,头顶上漂浮的伐之书血光也更胜一份。识海中的血种也一点一滴破碎开来,露出大半红色外壳。

    封闭秦世清玻璃舱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重击,蜘蛛网般的裂纹飞快扩散,惊动了在场所有人。副校长齐隆川率先反应过来,淡蓝色的寒气漂浮空中形成一片风暴向玻璃舱席卷而去,其他人紧随其后调动身体内能量。可终究是杯水车薪,强大的血气摧枯拉朽般突破了他们几个人组成的能量墙。坚固的大门如纸搬被催毁,脱缰的血气如入无人之境,分成好几股扩散开来。

    “该死那玩意竟然吸收刚刚输送过去的能量,快拦住它,不能让它在学校作乱!”副校长齐隆川痛呼,现在外校区里面的大部分防御措施都处于瘫痪状态。

    “薛副部长快去把校警卫队叫过来!”

    “收到!“

    天空中,狂暴的血气尽清肆虐,几处小型机器承受不住这股能量保护罩顷刻崩溃。寝室里还在睡觉的人们惊恐地打开窗户观望,无边黑夜里透露着诡异的暗红,所有人都以为世界末日到了。胆大的人试图出门近距离观察,却被几位全副武装的人喝回来了。人们意识到事件的严肃性,纷纷收起自己的好奇心,静静地观望事情的变化。

    “玲依姐,怕!”林小萌缩进顾玲依的怀里,寻求安慰。

    “小萌别怕,军校会解决这件事的。”顾玲依轻抚林小萌的小脑袋,眼睛时刻盯着窗外。其实她的心里也有点担忧,一连好几天没有看到秦世清的人影。恰逢今天晚上这么诡异的事情,一下子内心的情绪调动起来。可想到一旁还有个胆小的林小萌,它只能将这股情绪憋在心里。

    “玲依姐,你说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我想他。”林小萌不知怎么了,几天没见到哥哥,她不自觉地将这件事与她哥哥关联在一起。可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干不了,只能找顾玲依倾诉。

    “放心,你哥哥有魏宏教授照看一定会没事,不久你就看到你哥哥了。”她也不知道安慰些什么,或许给她一个若有若无的鼓励是最好的方式。想起与秦世清才一起的时光,如果他在的话,也许自己旁边会多一个可靠的肩膀。她也怕他喜欢柔弱的女生,不敢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太软弱,怕传到他耳中会不高兴。不知不觉地抱得更紧,也许这样会好受些。

    林小萌倒是懂事了不少,不想给她未来的嫂子添堵,“嗯!”的一声表达了她的认可。

    火光遍布地面,大批机甲被摧毁,又有另一批补上空挡。医疗兵驾驶着飞行器在空中跳跃,将一个个伤员连同机甲一起吸引到下面,就一溜烟地脱离战场。血光导致很多动植物发生了变异,体积变得十分巨大,那力量连如此先进的机甲都承受不住。在指挥部的指令下,机甲们将变异动植物引到远离重要设施的空旷。随着一句“发射!”的指令下达,从校园各个地方升起数颗金属小球。落地的那一刻,地面上形成数个巨大的的能量波,所到之处一切事物都灰飞烟灭。

    一处隐蔽的军事基地内,各式各样的机甲从空间通道内钻出。一个又一个士兵跳出来排成一列,同指挥员与各个高层们敬了一个军礼后,向着基地各个出口走去。几位高层看着校园内的惨状,无不露出猫哭耗子的表情,这下子够财务部头疼。平日一副我有钱我谁都瞧不起,这次倒是能再让明白一个道理。没我们,你的钱又有什么用。

    “大家伙们看看大丰收啊,看看抓到了多少只小猴子。”十几个看起来与人类无异的学生被捆绑起来,男女都有。有人哭泣,有人闭上眼睛,有人冲着在场高层疼骂,大有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他们清楚自己逃避不了死亡,无论此刻是何种表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军务部副部长示意下面人将人带走,同高层进入一处密闭空间。

    陈汉早早到场,他表情严肃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冷酷的眼眸仿佛藏着一柄利剑,令高层们不敢开口一句。他们心里清楚,那股令他们拼了命都无撼动半分的能量,此刻却被陈汉当成玩具一般拿在手里把玩。虽然他们很少见陈汉出手,但通过个各种渠道得来信息都能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绝不是他们能战胜。

    “是谁允许你们擅自调查真术典籍所有者的?”陈汉眼神更加冷漠了,他不过是在捍北星镇守一阵子军校就出了这种大事。他可没心情和这帮肇事者们一边客套一边理论,军事告急他一会还要回去继续打仗。

    “陈将军你也知道,真术典籍科研部研究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没研究出一个究竟,何况这次也是为了救人,你就消消火吧。”廉军一脸献媚给陈汉倒杯茶,可陈汉倒是不给这个面子,留下廉军一个人楞在原地尴尬。其他人也是被吓到了,他们都知道陈将军这是真的生气,因此都选择了站一旁当个哑巴,生怕惹事上身。

    红色筋脉布满了秦世清整张脸颊,原本晶莹剔透指甲已经被染红,倒是跟鬼怪一类有点相似。但如果只是被鬼缠并不值得陈汉出手,他知道伐之书已经开始控制秦世清的身体。他预想过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如果不早点解决眼前的麻烦,这孩子估计会和那些人一样失去理智,他可不想与之为敌。

    一股如墨般漆黑的能量从他的手指散发,缓慢地进入秦世清体内。手上的五角印记感受到巨大威胁,散发出幽深的黑气。可就在它即将发起攻击时,陈汉眼眸一黑。仿佛受到巨大的惊吓般,立马退回印记内,安分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汉并不关心那道刺青的行为,而是静静地看着那股黑色能量与秦世清体内的血气相互碰撞排斥。可毕竟血气是受到短暂的强化过的,一开始还能勉强稳住阵脚。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气的能量急剧下滑,最终被黑色能量逼到不知道在哪里消失了。看着秦世清脸上鼓起的筋脉舒缓下来,陈汉也是舒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次,不然,捍北星还缺人手,就由你们去补上。”听到这句话,高层们一颗吊起的心终于落下,他知道今天这是算是过去了。谁都有点伤感,他们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不顾一切奔向捍北星,所以对于这句看似威胁的话倒也不是特别放心上。不过今晚这事过去后,高层们再想打伐之书的注意估计就得掂量掂量了。他们一一保证这种事以后不会再犯了,态度显得非常诚恳。陈汉冷冷地看了一眼,转身消失了。

    “魏宏,秦世清就交给你来看管了,我们先走了。”说完一刻也不想停留,也不管魏宏教授的意见,纷纷跑没影了。路上恰巧碰到财务部部长,一个个虚情假意上前慰问。这就导致以后的每次高层会议,财务部部长都低着头,不敢发一言。

    秦世清脸色渐渐红润,抱着还在发疼的脑袋,仿佛做了一个很疼苦的梦。梦里,他杀了很多生物,很多他都不认识。但他可以确定,最后他倒在一处山上,下面是无边无际的尸海,身旁还有丑陋的食腐兽在奋力啃食他脚。他长吁一声,还好这一切都只是梦。

    “小秦感觉怎么样。”魏宏教授走上前,将秦世清小心扶起来。

    “魏宏教授我感觉还好,就是头有点疼。”脑袋传来了的阵疼,令他感到很难受。魏宏检查了一番,发现一点事都没有,才放下心来。

    “又做梦了。”

    “嗯,那个梦我感觉好可怕。”秦世清一个男生都感到战栗,那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承受的场面。他想要向魏宏教授描述,但羞于开口,不想露出软弱的表情。他握紧拳头,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达道那个令学校高层都重视得程度。等到了那一天,他就知道她父母的下落了。突然晕倒或许是个意外,他不敢松懈。

    “小秦,这几天得训练先搁下,我帮你请个假,回去好好休养几天。”倒不是因为害怕,出于对秦世清身体状态考虑,他才出此绝定。即便在军校有很高的声望,他也不敢折腾下去。

    “没事的,魏宏教授我觉得自己能行,也许是训练强度太大了的缘故。”秦世清不敢反驳魏宏教授的命令,但还是想争取一下。

    “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我会降低训练难度。以后你就近几届届的学生对练吧,什么时候战胜他们,就来找我加大难度吧。”魏宏教授先前打听了一下消息,推断出伐之书的好胜心较强。面对无法战胜的对手,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是导致秦世清失控的直接原因。这些天倒是他自己逼得太紧,身上气息给人感到暴虐。

    “多谢魏宏教授!”听到魏宏教授同意,秦世清还是很高兴的,生怕以后不能在回到那个地方。

    “嗯!这两天三个小丫头天天来科研部串门打听你的消息,你先去和她们抱个平安吧。”魏宏教授随意找张椅子坐下,他知道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他也有点疲惫,该去休息一会了。

    “再见!魏宏教授。”

    “再见!小秦。”

    推开门,校园的景象与平日里无异。这都得归功财政部部长的功劳,自掏小金库,为灾后重建工作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很远就看到她们三在门口等待,是时候回到他们身边了。

    “玲依姐,你!你!你看!”林小萌激动地语无伦次,也不管顾玲依的回应,一把扑进秦世情的怀里。

    “看什么……世情,你回来了。”顾玲依揉揉眼睛,还怕自己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今天出现幻觉。可眼前了人影越来越清晰,她终于确定是她要等的人。脑袋瞬间空白,身体不直觉向他靠近。

    “哭红了脸,可就成了小花猫了,玲依。”秦世情温柔地抚去她的泪水,将她揽进怀里。

    跟来的陆钰琪也很着道,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身,看着面前的野花发呆。

    两颗小脑袋在怀里使劲蹭了蹭,还时不时地轻轻咬了一口,似乎在说“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他没法解释,岁月的事留给岁月,但愿佳人安好,相聚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