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高中的时候的那个班主任，说话的时候，真的是挺搞笑的。他当了几年的高中老师，后来考上公务员了，在南宁工作。
我记得他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脚下也是一双皮鞋。脸刮得干干净净的。但是呢，你能想象得到吗？他用的手机是按键的手机。
他就说了，手机的作用，能打电话，发短信就行了。那时候，微信还没有出来。
安全教育的时候，他又强调，不要以为认识了社会上的几个小混混，就可以来欺负我们的同学了，谁要是这样做，我就把他开除出去，卷铺盖走人。不要因为同学之间吵了几句，就说，哎，我认识外面网吧那个黄头发的啊三，很厉害哦，叫出来欺负我们同学。谁要是成为害群之马，我就把他踢出去。
我们高中有一个班长，是和我同一个宿舍。平时在宿舍就拿那个压力棒来练手力。他能把压力棒压弯个十几次。有时候手痒痒，对着铁床架子就是一顿打。打得砰砰响。隔壁宿舍的同学望见了，就说他是练过的。
有一次，他打了几分钟。我就问他，手痛不痛？
他说，没有感觉。
他给我看了一下他的手，只见他的手上都是老茧。
我们的班长，平时总是一脸严肃，不开玩笑，不说粗口话。一出口就是大道理。一般人只能保持一段时间。关键是他，三年都是这个样子，真的是有惊人的毅力。
同学们谈到他的时候，就说，严肃，没看见过他笑。
除了班主任之外，班长也是常常站在讲台上发言。一次，他说，看你们一个个的，身体素质那么差，像你们这样的，我一个能打十个。下面大哗。有同学说，是不是真的，吹什么牛呢？
班长也不喜欢打球，下午一下课之后，就到操场上跑个二十圈。天天如此，除非那天下雨。我们看见他这个体能，也是确实不错。
体育考试有个项目，那就是引体向上。班长身子一跃而起，抓住单杠，轻轻松松，做了几十个。他后面正好有一个胖的同学，跳起来抓住单杠，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个也做不了。
有时候，班长在宿舍里面做俯卧撑，开口就说要做一百个。但是他的幅度很小。
有一天晚自习下课，他要我们填写东西。我发现不是这样做的。我就告诉他，不是这样做的。他就以为我在跟他为难，就说，你懂还是我懂。我没有跟他争论。后来他发现自己是错的，又叫我们从新写一遍。
他不跟我们沟通，自以为高人一等。平时对我们又粗暴。后来在一次检举，成为了众矢之的。说他故作清高，专横独行。这样的人怎么能做班长呢？
坐在旁边一个女同学站起来了，开始陷害班长，她说道：“班长经常告诉我们说要好好学习，对我们的学习抓得很严，但是他自己就不以身作则。”
班主任说道：“他什么时候不以身作则？”
那个女同学说道：“上课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不认真听课，他在看课外书，你们看，那本书还在他桌面上。”
班主任看了一下，果然有一本书。
一位男同学又举手站了起来，说道：“班长记我违反课堂纪律，但是我没有违反。我就跟后桌的同学借了一支笔，他就记我的名字，他实在是不应该。”
班长是班主任的得力助手，班主任自然也不愿意得罪他，但也不想替他辩解。班主任说道：“既然大家这么多的意见，那只能请他自己来跟大家解释一下吧。”
班长站到讲台上，说道：“关于我看课外书的问题，我坦白承认，是我自己做得不好的一方面，大家都可以监督，以后我有这样做的，都可以报告班主任。我跟你们讲纪律，难道不是对的吗？对的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你们以为我很喜欢做班长这个职位？我完全可以不做，像你们一样，轻轻松松，什么事也不用管。如果大家不喜欢我做班长，我也愿意不做。还有就是我这个人身上的一些个性，都是长期的生活环境所养成的，改也改不了。但是我们同学，为什么老是抓住不放。每个人都自己的缺点，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希望不要把目光放在一个点上，抓住不放。这就是我的解释。”
班主任说道：“他做班长以来，我一直都是认可的，甚至在很多方面，连我也做不到。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班长。所以同学们不要老是抓住别人不放。”
那时候我们高中宿舍的几个人在南宁聚会。地点我忘记了。吃的是自助餐，都是素食。我望见班长的时候，他穿着一身西装，站得笔直。我说，你多年不见，怎么比原来还瘦了那么多。
班长说，人间正道是沧桑，一言难尽啊。
我说，受教了。
我们在一张桌子就坐。那时候到场了五个人，其他的人不是说忙就是联系不上人。
班长就开始说了，他说，你跟我说忙，这些我都知道，难道我们手头上，就没有事情吗？难道我们就是玩的吗？那些说忙不来的人，不用联系他们了。
班长又说，那个谁谁谁，我刚才打电话过去，问他来不来参加聚会。他说，工作忙，要我理解他。我理解他，要是理解他，一辈子就见不着了。所以这种人，千万不要理解。
我们都互相坐着闲聊。班长说了一大堆的话，他的胃口也很好，搞了一大堆的菜。我笑着说，班长，你搞那么多，等下你吃得完吗？我们吃的是自助餐，吃不完是要付钱的。
班长说，你太小看我了，等下我还要去拿一些，再多一点我都吃得完。
我说，你这战斗力可以啊，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可不帮你吃。
班长的学校我也去过一次，还在他们学校的食堂里吃过一餐饭。他们那个食堂很小。就是几张锡皮瓦盖成的。里面也是只有几张桌子，几个食堂阿姨。他没有住在学校里面，而是住在外面的城中村。
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自己买了一辆电车来开。
那时候我去他那边玩，竟然发现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有女朋友了。
他跟他女朋友在城中村同居，两个人是一个班级的人。那时候我坐在他们租的房子的小厅里。他说要做点菜来给我吃饭。
那时候好像是什么东西没有买，班长出去买了。我跟他女朋友坐在客厅里面。
我说道：“你跟我们班长，是怎么认识的？”
她说道：“我们一个班的。”
我说道：“你是哪里的？”
她说道：“宾阳的。”
我说道：“那挺近的。”
她说道：“你是他朋友还是什么？”
我说道：“高中的时候，一个宿舍的。”
她说道：“原来这样。”
我说道：“你们是他追你，还是你追他？”
她说道：“他追我的。”
我说道：“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她说道：“就是很严肃，很少说话。”
我说道：“他高中几年都是这样，一点也没有改。”
她说道：“我发现你的话比他多一点。”
我说道：“你是喜欢话多的还是话少的？”
她已经放开了，毫无顾忌，说道：“当然是喜欢话多的了。”
班长回来后，我们的谈话就终止了。
李怀仁在宿舍里看动漫电影。林总经过一看，说道：“怀仁，你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片，太幼稚了吧。”
李怀仁看得入迷，说道：“你懂什么，这叫动漫电影。”
林总说道：“反正就是幼稚。”
李怀仁说道：“这叫做纯真，你懂不懂？”
林总说道：“这么大了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来跟我说纯真，真是装纯。”
李怀仁说道：“你的思想太坏，跟你说不通，我跟你不是一路神仙。”
胡耀明打英雄联盟打输了，拍了几下键盘，骂了几句，然后拿桌子上的水杯，来到饮水机跟前打水。饮水机在李怀仁桌子的旁边。咕咕，饮水机里面的水冒了几个泡。胡耀明喝了几口水，眼睛盯着李怀仁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怀仁，好看吗？”
李怀仁说道：“好看。”
胡耀明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怀仁，现在是没有纯真的，除非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如果你说你是纯真的。那我可不信。像你这种的，依我看，就是装。”
李怀仁说道：“怎么说呢，跟你也讲不通。”
我说道：“现在肚子好饿啊，是时候去打夜宵了。”
胡耀明说道：“信哥，你要打什么夜宵？”
我说道：“螺蛳粉啊。”
胡耀明说道：“螺蛳粉，我的最爱，帮我也打一份回来，卡在这里，谢谢了啊。”
我说道：“你要吃就一起去啊，我一个人是不去的。”
胡耀明说道：“怀仁，你陪信哥去呗，反正你看这个也没什么意思，我是走不开，因为我要打游戏。”
李怀仁说道：“什么叫没有意思，我觉得打游戏才没什么意思。你自己想吃，自己不会去啊。信哥，不要帮他打，自己爱吃不吃。”
胡耀明说道：“你自己不去，也不用离间我跟信哥之间的感情啊。你这人一点忙也不帮，还说什么纯真，全是骗人的鬼。”
李怀仁说道：“我是宁愿自己不吃，也不会帮你打夜宵的。”
胡耀明说道：“真是无情无义之人，算了，信哥，我不打游戏了。我跟你去食堂。”
我说道：“我现在又不想去食堂了，你去的话，要不你帮我打一份回来。”
胡耀明说道：“唉呀，行吧，把卡拿来，我去打夜宵。”
我把饭卡给胡耀明，他拿了，趿拉着拖鞋走出去了。
李怀仁转过身来，笑着说道：“信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奸诈了？”
我说道：“我不奸诈，我一直都是一个好人。”
胡耀明去了半个钟头还没有回来。李怀仁说道：“信哥，你看舍长是不是不认识路啊，连螺蛳粉都不知道在哪里打了。”
我说道：“我看不会，上次我跟他一起去打过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胡耀明总于回来了。把一袋打包的螺蛳粉和饭卡给我。他说道：“今天那么多人打螺蛳粉，只有一个窗口，排队的人那么多。那些人真的是恶心得要死。”
李怀仁偷偷笑了，说道：“人家排人家的队，与你何干，怎么会恶心呢？”
胡耀明说道：“不想说，吃我的螺蛳粉先。”
我打开包装一看，就说道：“耀明，你这是怎么搞的，我都不吃辣椒的，你还给我搞怎么多的辣椒，这让我怎么吃。”
胡耀明说道：“这我怎么知道啊，你又没有跟我说。”
我说道：“算了，我不吃了。怀仁，你吃不吃？”
李怀仁说道：“你请我吃吗？”
我说道：“是的，不用钱的，你不吃我也是丢掉。”
李怀仁说道：“大老板就是不一样，说丢就丢。不要暴殄天物啊，拿过来给我吃吧。”
李怀仁拿过去吃了。他们两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这时候林总从卫生间里出来，头上包着毛巾。嗅到了螺蛳粉的气味，看见他们两个人正在吃。林总说道：“耀明，打夜宵又不叫我，你这个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哪次打夜宵不叫你的？”
胡耀明说道：“唉呀，好辣啊，这个酸爽。”
李怀仁说道：“好吃。”
林总说道：“我跟你说话呢，把我当初空气了吗？”
胡耀明说道：“你刚才又不在这里，难道吃一个夜宵，还要到处找你吗？每天问你，吃饭没有，过得开不开心吗？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林总说道：“好啊，下次打夜宵，我也不帮你打了。”
胡耀明说道：“信哥，我跟你讲一个笑话，你要不要听一听？”
我说道：“你说吧。”
胡耀明说道：“以前我到一个工地里做工。工地的旁边，拴着一条狗，平时是不会叫的。一天，我在工地的一块石头上坐着，在那里吃快餐。突然听到，欧欧两声狗叫。我转身一看，那只狗正看着我呢。我就骂了几句，说，老子吃东西，关你什么事啊。”
我说道：“那个狗应该是想吃东西，希望你给它一点吃的。”
胡耀明说道：“应该是，但是，老子吃东西，关它什么事啊。”
林总说道：“不帮我打夜宵就不帮，但是也不用这样侮辱人吧？”
胡耀明说道：“林总，这是真事，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林总说道：“我看你啊，就是一条狗，胡狗，dog。”
胡耀明说道：“这么放肆的吗？好歹我也是一个舍长啊，给点面子好不好？”
林总说道：“你还真以为我们选你当舍长，是因为你自己了不起吗？舍长就是一个打杂的，给我们拖地的，刷厕所的。你去把里面的厕所刷干净，我就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舍长。嘻嘻。”
胡耀明说道：“我的天啊，说话这么坦白的吗？不过我喜欢。你就是一条狗，林狗，dog，欧欧。”
林总说道：“胡狗。”
胡耀明说道：“林狗。”
林总说道：“你才是狗。”
胡耀明说道：“你是狗。”
李怀仁说道：“你们别说了好不好，我都快笑死了。唉呀，真是不行了。我要到外面去透透气。”
李怀仁走到走廊外面去了。
晚上熄灯之后，有人躺着睡觉，有人在洗漱池那里洗衣服，有人在走廊外面走到。有人坐在椅子上完手机。过了不久之后，一只电筒的亮光照射进入了。是宿管过来查房了。有时候宿管看见一个床位上空着，人数不够，就问，这张床是谁的？还有一个人去那里了。一个同学就说，在卫生间。过了一会儿，宿管又过来看那个有没有在。
林总说道：“信哥，要不要把门口给关了。”
我说道：“不用关的，空气不流通啊。”
胡耀明说道：“是啊，不用关的，不知道是谁的丑袜子，恶心得要死，喔。”
林总说道：“是不是黄妹子的袜子？”
黄妹子说道：“是你妈啊，我的袜子天天换，哪里像你，几个星期不洗，恶心得要死。”
林总说道：“谁说我几个星期不洗的，我挂了一堆袜子在那里，没有看见吗？”
黄妹子说道：“谁叫你扯到我身上来，妈的，你真是没事找事。”
林总说道：“谁叫你长得那么丑。”
黄妹子说道：“我长得丑不丑，关你什么事啊，我比你帅多了。”
胡耀明说道：“黄妹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黄妹子说道：“说的不就是你自己吗？你自己长得这么丑，你还出来吓人。”
胡耀明说道：“我不跟你说话，跟你这种人说话，真的是没什么意思的。自己长得丑还不承认，还要说别人长得丑，我也是醉了。”
林总说道：“信哥，还是关一下门吧，等下东西就不见了。”
我说道：“能有什么东西，就台破电脑，还能有人偷了你的吗？走廊外面都有摄像头。”
胡耀明说道：“不用关。”
我记得他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脚下也是一双皮鞋。脸刮得干干净净的。但是呢，你能想象得到吗？他用的手机是按键的手机。
他就说了，手机的作用，能打电话，发短信就行了。那时候，微信还没有出来。
安全教育的时候，他又强调，不要以为认识了社会上的几个小混混，就可以来欺负我们的同学了，谁要是这样做，我就把他开除出去，卷铺盖走人。不要因为同学之间吵了几句，就说，哎，我认识外面网吧那个黄头发的啊三，很厉害哦，叫出来欺负我们同学。谁要是成为害群之马，我就把他踢出去。
我们高中有一个班长，是和我同一个宿舍。平时在宿舍就拿那个压力棒来练手力。他能把压力棒压弯个十几次。有时候手痒痒，对着铁床架子就是一顿打。打得砰砰响。隔壁宿舍的同学望见了，就说他是练过的。
有一次，他打了几分钟。我就问他，手痛不痛？
他说，没有感觉。
他给我看了一下他的手，只见他的手上都是老茧。
我们的班长，平时总是一脸严肃，不开玩笑，不说粗口话。一出口就是大道理。一般人只能保持一段时间。关键是他，三年都是这个样子，真的是有惊人的毅力。
同学们谈到他的时候，就说，严肃，没看见过他笑。
除了班主任之外，班长也是常常站在讲台上发言。一次，他说，看你们一个个的，身体素质那么差，像你们这样的，我一个能打十个。下面大哗。有同学说，是不是真的，吹什么牛呢？
班长也不喜欢打球，下午一下课之后，就到操场上跑个二十圈。天天如此，除非那天下雨。我们看见他这个体能，也是确实不错。
体育考试有个项目，那就是引体向上。班长身子一跃而起，抓住单杠，轻轻松松，做了几十个。他后面正好有一个胖的同学，跳起来抓住单杠，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个也做不了。
有时候，班长在宿舍里面做俯卧撑，开口就说要做一百个。但是他的幅度很小。
有一天晚自习下课，他要我们填写东西。我发现不是这样做的。我就告诉他，不是这样做的。他就以为我在跟他为难，就说，你懂还是我懂。我没有跟他争论。后来他发现自己是错的，又叫我们从新写一遍。
他不跟我们沟通，自以为高人一等。平时对我们又粗暴。后来在一次检举，成为了众矢之的。说他故作清高，专横独行。这样的人怎么能做班长呢？
坐在旁边一个女同学站起来了，开始陷害班长，她说道：“班长经常告诉我们说要好好学习，对我们的学习抓得很严，但是他自己就不以身作则。”
班主任说道：“他什么时候不以身作则？”
那个女同学说道：“上课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不认真听课，他在看课外书，你们看，那本书还在他桌面上。”
班主任看了一下，果然有一本书。
一位男同学又举手站了起来，说道：“班长记我违反课堂纪律，但是我没有违反。我就跟后桌的同学借了一支笔，他就记我的名字，他实在是不应该。”
班长是班主任的得力助手，班主任自然也不愿意得罪他，但也不想替他辩解。班主任说道：“既然大家这么多的意见，那只能请他自己来跟大家解释一下吧。”
班长站到讲台上，说道：“关于我看课外书的问题，我坦白承认，是我自己做得不好的一方面，大家都可以监督，以后我有这样做的，都可以报告班主任。我跟你们讲纪律，难道不是对的吗？对的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你们以为我很喜欢做班长这个职位？我完全可以不做，像你们一样，轻轻松松，什么事也不用管。如果大家不喜欢我做班长，我也愿意不做。还有就是我这个人身上的一些个性，都是长期的生活环境所养成的，改也改不了。但是我们同学，为什么老是抓住不放。每个人都自己的缺点，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希望不要把目光放在一个点上，抓住不放。这就是我的解释。”
班主任说道：“他做班长以来，我一直都是认可的，甚至在很多方面，连我也做不到。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班长。所以同学们不要老是抓住别人不放。”
那时候我们高中宿舍的几个人在南宁聚会。地点我忘记了。吃的是自助餐，都是素食。我望见班长的时候，他穿着一身西装，站得笔直。我说，你多年不见，怎么比原来还瘦了那么多。
班长说，人间正道是沧桑，一言难尽啊。
我说，受教了。
我们在一张桌子就坐。那时候到场了五个人，其他的人不是说忙就是联系不上人。
班长就开始说了，他说，你跟我说忙，这些我都知道，难道我们手头上，就没有事情吗？难道我们就是玩的吗？那些说忙不来的人，不用联系他们了。
班长又说，那个谁谁谁，我刚才打电话过去，问他来不来参加聚会。他说，工作忙，要我理解他。我理解他，要是理解他，一辈子就见不着了。所以这种人，千万不要理解。
我们都互相坐着闲聊。班长说了一大堆的话，他的胃口也很好，搞了一大堆的菜。我笑着说，班长，你搞那么多，等下你吃得完吗？我们吃的是自助餐，吃不完是要付钱的。
班长说，你太小看我了，等下我还要去拿一些，再多一点我都吃得完。
我说，你这战斗力可以啊，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可不帮你吃。
班长的学校我也去过一次，还在他们学校的食堂里吃过一餐饭。他们那个食堂很小。就是几张锡皮瓦盖成的。里面也是只有几张桌子，几个食堂阿姨。他没有住在学校里面，而是住在外面的城中村。
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自己买了一辆电车来开。
那时候我去他那边玩，竟然发现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有女朋友了。
他跟他女朋友在城中村同居，两个人是一个班级的人。那时候我坐在他们租的房子的小厅里。他说要做点菜来给我吃饭。
那时候好像是什么东西没有买，班长出去买了。我跟他女朋友坐在客厅里面。
我说道：“你跟我们班长，是怎么认识的？”
她说道：“我们一个班的。”
我说道：“你是哪里的？”
她说道：“宾阳的。”
我说道：“那挺近的。”
她说道：“你是他朋友还是什么？”
我说道：“高中的时候，一个宿舍的。”
她说道：“原来这样。”
我说道：“你们是他追你，还是你追他？”
她说道：“他追我的。”
我说道：“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她说道：“就是很严肃，很少说话。”
我说道：“他高中几年都是这样，一点也没有改。”
她说道：“我发现你的话比他多一点。”
我说道：“你是喜欢话多的还是话少的？”
她已经放开了，毫无顾忌，说道：“当然是喜欢话多的了。”
班长回来后，我们的谈话就终止了。
李怀仁在宿舍里看动漫电影。林总经过一看，说道：“怀仁，你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片，太幼稚了吧。”
李怀仁看得入迷，说道：“你懂什么，这叫动漫电影。”
林总说道：“反正就是幼稚。”
李怀仁说道：“这叫做纯真，你懂不懂？”
林总说道：“这么大了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来跟我说纯真，真是装纯。”
李怀仁说道：“你的思想太坏，跟你说不通，我跟你不是一路神仙。”
胡耀明打英雄联盟打输了，拍了几下键盘，骂了几句，然后拿桌子上的水杯，来到饮水机跟前打水。饮水机在李怀仁桌子的旁边。咕咕，饮水机里面的水冒了几个泡。胡耀明喝了几口水，眼睛盯着李怀仁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怀仁，好看吗？”
李怀仁说道：“好看。”
胡耀明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怀仁，现在是没有纯真的，除非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如果你说你是纯真的。那我可不信。像你这种的，依我看，就是装。”
李怀仁说道：“怎么说呢，跟你也讲不通。”
我说道：“现在肚子好饿啊，是时候去打夜宵了。”
胡耀明说道：“信哥，你要打什么夜宵？”
我说道：“螺蛳粉啊。”
胡耀明说道：“螺蛳粉，我的最爱，帮我也打一份回来，卡在这里，谢谢了啊。”
我说道：“你要吃就一起去啊，我一个人是不去的。”
胡耀明说道：“怀仁，你陪信哥去呗，反正你看这个也没什么意思，我是走不开，因为我要打游戏。”
李怀仁说道：“什么叫没有意思，我觉得打游戏才没什么意思。你自己想吃，自己不会去啊。信哥，不要帮他打，自己爱吃不吃。”
胡耀明说道：“你自己不去，也不用离间我跟信哥之间的感情啊。你这人一点忙也不帮，还说什么纯真，全是骗人的鬼。”
李怀仁说道：“我是宁愿自己不吃，也不会帮你打夜宵的。”
胡耀明说道：“真是无情无义之人，算了，信哥，我不打游戏了。我跟你去食堂。”
我说道：“我现在又不想去食堂了，你去的话，要不你帮我打一份回来。”
胡耀明说道：“唉呀，行吧，把卡拿来，我去打夜宵。”
我把饭卡给胡耀明，他拿了，趿拉着拖鞋走出去了。
李怀仁转过身来，笑着说道：“信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奸诈了？”
我说道：“我不奸诈，我一直都是一个好人。”
胡耀明去了半个钟头还没有回来。李怀仁说道：“信哥，你看舍长是不是不认识路啊，连螺蛳粉都不知道在哪里打了。”
我说道：“我看不会，上次我跟他一起去打过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胡耀明总于回来了。把一袋打包的螺蛳粉和饭卡给我。他说道：“今天那么多人打螺蛳粉，只有一个窗口，排队的人那么多。那些人真的是恶心得要死。”
李怀仁偷偷笑了，说道：“人家排人家的队，与你何干，怎么会恶心呢？”
胡耀明说道：“不想说，吃我的螺蛳粉先。”
我打开包装一看，就说道：“耀明，你这是怎么搞的，我都不吃辣椒的，你还给我搞怎么多的辣椒，这让我怎么吃。”
胡耀明说道：“这我怎么知道啊，你又没有跟我说。”
我说道：“算了，我不吃了。怀仁，你吃不吃？”
李怀仁说道：“你请我吃吗？”
我说道：“是的，不用钱的，你不吃我也是丢掉。”
李怀仁说道：“大老板就是不一样，说丢就丢。不要暴殄天物啊，拿过来给我吃吧。”
李怀仁拿过去吃了。他们两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这时候林总从卫生间里出来，头上包着毛巾。嗅到了螺蛳粉的气味，看见他们两个人正在吃。林总说道：“耀明，打夜宵又不叫我，你这个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哪次打夜宵不叫你的？”
胡耀明说道：“唉呀，好辣啊，这个酸爽。”
李怀仁说道：“好吃。”
林总说道：“我跟你说话呢，把我当初空气了吗？”
胡耀明说道：“你刚才又不在这里，难道吃一个夜宵，还要到处找你吗？每天问你，吃饭没有，过得开不开心吗？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林总说道：“好啊，下次打夜宵，我也不帮你打了。”
胡耀明说道：“信哥，我跟你讲一个笑话，你要不要听一听？”
我说道：“你说吧。”
胡耀明说道：“以前我到一个工地里做工。工地的旁边，拴着一条狗，平时是不会叫的。一天，我在工地的一块石头上坐着，在那里吃快餐。突然听到，欧欧两声狗叫。我转身一看，那只狗正看着我呢。我就骂了几句，说，老子吃东西，关你什么事啊。”
我说道：“那个狗应该是想吃东西，希望你给它一点吃的。”
胡耀明说道：“应该是，但是，老子吃东西，关它什么事啊。”
林总说道：“不帮我打夜宵就不帮，但是也不用这样侮辱人吧？”
胡耀明说道：“林总，这是真事，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林总说道：“我看你啊，就是一条狗，胡狗，dog。”
胡耀明说道：“这么放肆的吗？好歹我也是一个舍长啊，给点面子好不好？”
林总说道：“你还真以为我们选你当舍长，是因为你自己了不起吗？舍长就是一个打杂的，给我们拖地的，刷厕所的。你去把里面的厕所刷干净，我就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舍长。嘻嘻。”
胡耀明说道：“我的天啊，说话这么坦白的吗？不过我喜欢。你就是一条狗，林狗，dog，欧欧。”
林总说道：“胡狗。”
胡耀明说道：“林狗。”
林总说道：“你才是狗。”
胡耀明说道：“你是狗。”
李怀仁说道：“你们别说了好不好，我都快笑死了。唉呀，真是不行了。我要到外面去透透气。”
李怀仁走到走廊外面去了。
晚上熄灯之后，有人躺着睡觉，有人在洗漱池那里洗衣服，有人在走廊外面走到。有人坐在椅子上完手机。过了不久之后，一只电筒的亮光照射进入了。是宿管过来查房了。有时候宿管看见一个床位上空着，人数不够，就问，这张床是谁的？还有一个人去那里了。一个同学就说，在卫生间。过了一会儿，宿管又过来看那个有没有在。
林总说道：“信哥，要不要把门口给关了。”
我说道：“不用关的，空气不流通啊。”
胡耀明说道：“是啊，不用关的，不知道是谁的丑袜子，恶心得要死，喔。”
林总说道：“是不是黄妹子的袜子？”
黄妹子说道：“是你妈啊，我的袜子天天换，哪里像你，几个星期不洗，恶心得要死。”
林总说道：“谁说我几个星期不洗的，我挂了一堆袜子在那里，没有看见吗？”
黄妹子说道：“谁叫你扯到我身上来，妈的，你真是没事找事。”
林总说道：“谁叫你长得那么丑。”
黄妹子说道：“我长得丑不丑，关你什么事啊，我比你帅多了。”
胡耀明说道：“黄妹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黄妹子说道：“说的不就是你自己吗？你自己长得这么丑，你还出来吓人。”
胡耀明说道：“我不跟你说话，跟你这种人说话，真的是没什么意思的。自己长得丑还不承认，还要说别人长得丑，我也是醉了。”
林总说道：“信哥，还是关一下门吧，等下东西就不见了。”
我说道：“能有什么东西，就台破电脑，还能有人偷了你的吗？走廊外面都有摄像头。”
胡耀明说道：“不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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