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悔之剑
等等,非夜?
我怎么知道它的名字?
望着池底斜插在一团扭动淤泥中的长剑,叶枫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正胡思乱想间,夭月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该你上了,我已经锁住了它的能级,就算打不过也不会死掉的。”
“嗯?什么意思?”
“就是听上去的意思。我已经限定了它体内能量的流动,作为集体意识聚合体,它能使用的也只有作为种族天赋的心灵力量,只要你能坚持住就行了。”
用自己的心智抵御侵蚀与污染。
叶枫点了点头,“好。”
夭月右手五指一张,隔空将那柄长剑从池底拔了出来,然后被大量淤泥裹住。
夭月“嘁”了一声,放手不再管,推了推叶枫。
经历非夜的暴力打击后,龙煞聚合了残留的淤泥,将这种可塑性极高的物质凝聚成了一条画风写意的墨龙,好像刚从哪位大师的水墨画中飞出来似的。
这是多个意识不完全融合后,缺乏一个强力意识主宰躯体,最终相互妥协的产物。
正如夭月所说,只要防备住它的心灵力量,这是集体意识存在的领域,几乎是天赋本能,不需要借助强大的能量就可以做到,也是如今能级被锁定后,龙煞唯一的攻击手段。
但是,叶枫是人类,人类的灵魂深藏在躯壳中,心灵还处于浑噩中,他所能做的仅仅是谨守自己的心灵不被龙煞污染,只能被动承受。
一人一龙,相对而视。
龙煞高高地俯视着面前的少年,被夭月教训了一顿后,所有紊乱的意识都相互妥协,暂时建立一个高度统一的意志。
叶枫从它眼里猩红的眸光中看出了暴虐,看出了残忍,它将所有暴虐藏进了平静的外表下,不再显露自己的獠牙。
在它面前,叶枫才是绝对的弱者。
龙煞的后脑处插着一柄剑,正是它封禁了龙煞体内绝大部分的力量,仅仅保留着与叶枫同等级别的能量,但是,龙煞最为可怕的还是它污秽的心灵力量。
叶枫缓缓拔出忏悔,凝视着面前的敌人,目不斜视,手中漆黑的长剑既无寒光,也无锋芒。
下一刻,他提剑冲了上去,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然而,这是不知多少米以下的水中,无处借力,他只是奋力扑腾了两下。
夭月托着下巴,似是毫无所觉。但下一刻,水中的世界在她的意志下引入庞大的引力,抵消了池水的影响。
一个合适的战场被构建完成,叶枫冲了上去,
兔起鹘落间,刚刚还显化为墨龙的龙煞顿时爆散开,如同一团晕开的水墨,又瞬间将叶枫裹了进去。
后方的夭月以手抚额,叹道:“傻孩子。”
但立刻,她就意识到,这个傻孩子好像只会剑术,除了归元诀,她似乎也没教过他其他东西。
这么一想,倒是情有可原了……
被龙煞吞入体内后,一种深刻的绝望顿时在叶枫心头蔓延开来,耳畔似乎响彻无数龙类死前无助的哀嚎与嘶吼。
那种血肉在水中逐渐消融的感觉极为真实,以至于短暂地侵蚀了他的神经网络,令他化身那些濒死的龙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逐渐消融,看着死亡缓缓降临,那种绝望难以言喻。
但另一边,心灵之音中又传出一种更深层次的诱惑,那是化龙之后的无尽荣光加身,龙族的万千伟力与不朽的生命,还有生命的芳馨。
只要与其融为一体,就不用漫长的艰苦修行,不用承受此刻千刀万剐的痛苦。
万千龙类的绝望加身,如果无法承受,叶枫的意识也将融入它们,成为它们。但硬生生承受下来后,就会看到绝望尽头那虚假的解脱,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如果选择解脱,就是干脆放弃自我,彻底成为它们。
但十二年的黑世恐怖所铸就的麻木灵魂,心智宛若黑铁,又怎么可能被轻易撼动?
绝望早已多次品尝过,虚假的解脱也早已在自我放逐中认清本质,这种负面情绪攻势根本无法触及他的灵魂。
手中长剑虽不露锋芒,却是锐利难挡,裹挟着凌厉气势从淤泥化成的囚笼中劈出,紧接着,一只持剑的手也探出了原本密不透风的囚笼,然后是整个人破封而出。
叶枫目光冷澈,眸子里没有半分感情色彩,一剑又一剑精准刺出,原本无形的剑势被池水具化成白色剑刃,汇聚到一起织就了一片稠密剑网。
然而,叶枫的攻势看起来却没起到半分作用!无论忏悔怎样挥舞,那些被切割下来的散乱淤泥依然可以重新组合在一起,宛如不死之身一般。
没用!
叶枫停了下来,狠狠喘息着。额头上的汗水没有办法流下,一经渗出就融进了周围的水中。长剑所向,是无数的淤泥在翻滚汇聚,不多时,四周的水体恢复了清澈,一团没有具体形状的淤泥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但是,那柄剑却不见踪影。
非夜,叶枫蓦地想到了这柄剑。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只是第一次看见它,就知道了它的名字,但好奇心已经在他心底流失殆尽,他只想知道,到底怎么才能打败面前的敌人。
非夜封住了龙煞全身的能量循环体系,所以它此刻只能任自己宰割,他却拿龙煞没有半点办法。
耳畔污秽的心灵之音还在妄图感染他,企图以万千恐怖磨灭他的心神,绝望、不甘,还有……悔恨,众多负面情绪再次卷土重来。
等等,悔……恨?
悔?后悔吗?恨?又是哪里来的怨恨?
生死有命,自己选的化龙路,又是哪里来的资格怨恨?
“所以,忏悔!”叶枫不知道,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一种极其深邃的光芒从不可名状的心灵深处升起,那是人类所不能直视的光芒——并非源于太阳的恩赐。
无法说明其颜色,无法观测其频率,无法得知其究竟为何物,只知道,那是无法直视之光。但是,当它展现存在,所有生灵就不得不直视于它,眼底只能容下它。
随即,心里浮现出诸多不愿面对之事,一幕一幕尽皆呈现于眼前。以为已经从过去逃离的,不得不于此刻再次面对,犹如公开处刑。
将此名为,【处刑·回忆杀】
一柄剑斩出了这道光,无数个声音在嘶吼、无数个怨魂在翻腾。
“天命!天命!天命不在我!非我之败,这是天命!”
“我为龙种!”
“小辈,你哪里知道我的痛。”
“痛……好痛啊!”
“够了!够了!不要再来了!”
“上苍何其薄我!”
……
无数杂乱的声音在叶枫耳畔哀嚎着,其中充斥着绝望、凄惶、不甘,乃至怨恨,但是,却不敢再有悔恨。
众多负面情绪一同涌来,有如魔音贯耳,但他充耳不闻,心中一片澄明,无知无觉,只剩下一种一往无前般的无悔。
以无悔之心斩出忏悔之剑!
此时的忏悔与之前再不相同,不仅极利,而且剑上附着了一种看不见却绝对存在的心灵之光,
龙煞还在用听不见的声音哀嚎着,身体虽然能够重组,可每一剑带来的伤害都是真实的,由众多意识揉杂在一起的灵魂根本无从承受这种名为忏悔的力量。
它,或者说“它们”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或是归咎于天命,或是悔不及当初,但这种从叶枫心灵深处焕发出来的光芒让它们不得不抬起头来,正视自己曾经的失败,以及鲜血淋漓的惨淡过去和不龙不鬼的浑噩现在,但是,这道光芒的出现撕裂了原本暗无天日的未来,带给一个崭新的明天。
忏悔!忏悔!
正视曾经犯下的错误,正视无力承认的失败。
淤泥构成的身躯开始溃散,失去原本的活性,化作一摊真正的淤泥,将周围的水体尽皆染成一片浑浊。
最终,浑浊散尽,一具嶙峋龙骨在叶枫身前显现出来,也不知淤泥构筑的身体里面是怎么冒出一具龙骨的。
宛若如先前那般,一人一龙安静对视。
只是,它原本的猩红眼眸变得空洞洞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那柄名为非夜的剑依旧插在它的后脑上,卡在骨骼间。
叶枫右手反握忏悔平举,横在胸前。
沉默良久,骷髅龙空洞洞的眼眸中陡然亮起两朵幽蓝火焰。
“嗷!”
传出半声龙嗥后,像是才适应过来一般,一阵清澈的心灵之音再次在叶枫耳畔响起,那是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忏悔的剑主啊,感谢您。”
“吾名敖悔,乃是沉寂于此的诸龙种之意志集合,感谢您给予吾等忏悔的机会。”
说到这儿,巨大的骷髅龙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
叶枫依旧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它。
“吾等败了!”
“看着自己的血肉一寸寸融化在这化龙池中,化作后来者的养分,绝望在心底蔓延,但痛苦的死亡却一直未曾降临。在这似死非生的宿命中,吾等愤怒过、挣扎过、怨恨过,但一切无从改变。”
“于是,吾等开始后悔为何要踏上这化龙之路。”
“可惜,这样的后悔毫无意义,反倒致使吾等陷入无止境的怨恨中。”
“感谢您,给予吾等忏悔的机会,也感谢您,赐予吾等解脱,吾等……祝福于您!”
说罢,敖悔再次低下了它的头颅,祝福的余音在叶枫心底回荡许久才轰然散去。
叶枫抿着嘴唇,什么都没说,手中的忏悔也没放下。
长久,敖悔再也没有抬起头来,它眼眶里的蓝色火焰已经不知于何时熄灭,变得黑洞洞的。
我怎么知道它的名字?
望着池底斜插在一团扭动淤泥中的长剑,叶枫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正胡思乱想间,夭月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该你上了,我已经锁住了它的能级,就算打不过也不会死掉的。”
“嗯?什么意思?”
“就是听上去的意思。我已经限定了它体内能量的流动,作为集体意识聚合体,它能使用的也只有作为种族天赋的心灵力量,只要你能坚持住就行了。”
用自己的心智抵御侵蚀与污染。
叶枫点了点头,“好。”
夭月右手五指一张,隔空将那柄长剑从池底拔了出来,然后被大量淤泥裹住。
夭月“嘁”了一声,放手不再管,推了推叶枫。
经历非夜的暴力打击后,龙煞聚合了残留的淤泥,将这种可塑性极高的物质凝聚成了一条画风写意的墨龙,好像刚从哪位大师的水墨画中飞出来似的。
这是多个意识不完全融合后,缺乏一个强力意识主宰躯体,最终相互妥协的产物。
正如夭月所说,只要防备住它的心灵力量,这是集体意识存在的领域,几乎是天赋本能,不需要借助强大的能量就可以做到,也是如今能级被锁定后,龙煞唯一的攻击手段。
但是,叶枫是人类,人类的灵魂深藏在躯壳中,心灵还处于浑噩中,他所能做的仅仅是谨守自己的心灵不被龙煞污染,只能被动承受。
一人一龙,相对而视。
龙煞高高地俯视着面前的少年,被夭月教训了一顿后,所有紊乱的意识都相互妥协,暂时建立一个高度统一的意志。
叶枫从它眼里猩红的眸光中看出了暴虐,看出了残忍,它将所有暴虐藏进了平静的外表下,不再显露自己的獠牙。
在它面前,叶枫才是绝对的弱者。
龙煞的后脑处插着一柄剑,正是它封禁了龙煞体内绝大部分的力量,仅仅保留着与叶枫同等级别的能量,但是,龙煞最为可怕的还是它污秽的心灵力量。
叶枫缓缓拔出忏悔,凝视着面前的敌人,目不斜视,手中漆黑的长剑既无寒光,也无锋芒。
下一刻,他提剑冲了上去,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然而,这是不知多少米以下的水中,无处借力,他只是奋力扑腾了两下。
夭月托着下巴,似是毫无所觉。但下一刻,水中的世界在她的意志下引入庞大的引力,抵消了池水的影响。
一个合适的战场被构建完成,叶枫冲了上去,
兔起鹘落间,刚刚还显化为墨龙的龙煞顿时爆散开,如同一团晕开的水墨,又瞬间将叶枫裹了进去。
后方的夭月以手抚额,叹道:“傻孩子。”
但立刻,她就意识到,这个傻孩子好像只会剑术,除了归元诀,她似乎也没教过他其他东西。
这么一想,倒是情有可原了……
被龙煞吞入体内后,一种深刻的绝望顿时在叶枫心头蔓延开来,耳畔似乎响彻无数龙类死前无助的哀嚎与嘶吼。
那种血肉在水中逐渐消融的感觉极为真实,以至于短暂地侵蚀了他的神经网络,令他化身那些濒死的龙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逐渐消融,看着死亡缓缓降临,那种绝望难以言喻。
但另一边,心灵之音中又传出一种更深层次的诱惑,那是化龙之后的无尽荣光加身,龙族的万千伟力与不朽的生命,还有生命的芳馨。
只要与其融为一体,就不用漫长的艰苦修行,不用承受此刻千刀万剐的痛苦。
万千龙类的绝望加身,如果无法承受,叶枫的意识也将融入它们,成为它们。但硬生生承受下来后,就会看到绝望尽头那虚假的解脱,这才是真正的陷阱!
如果选择解脱,就是干脆放弃自我,彻底成为它们。
但十二年的黑世恐怖所铸就的麻木灵魂,心智宛若黑铁,又怎么可能被轻易撼动?
绝望早已多次品尝过,虚假的解脱也早已在自我放逐中认清本质,这种负面情绪攻势根本无法触及他的灵魂。
手中长剑虽不露锋芒,却是锐利难挡,裹挟着凌厉气势从淤泥化成的囚笼中劈出,紧接着,一只持剑的手也探出了原本密不透风的囚笼,然后是整个人破封而出。
叶枫目光冷澈,眸子里没有半分感情色彩,一剑又一剑精准刺出,原本无形的剑势被池水具化成白色剑刃,汇聚到一起织就了一片稠密剑网。
然而,叶枫的攻势看起来却没起到半分作用!无论忏悔怎样挥舞,那些被切割下来的散乱淤泥依然可以重新组合在一起,宛如不死之身一般。
没用!
叶枫停了下来,狠狠喘息着。额头上的汗水没有办法流下,一经渗出就融进了周围的水中。长剑所向,是无数的淤泥在翻滚汇聚,不多时,四周的水体恢复了清澈,一团没有具体形状的淤泥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但是,那柄剑却不见踪影。
非夜,叶枫蓦地想到了这柄剑。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只是第一次看见它,就知道了它的名字,但好奇心已经在他心底流失殆尽,他只想知道,到底怎么才能打败面前的敌人。
非夜封住了龙煞全身的能量循环体系,所以它此刻只能任自己宰割,他却拿龙煞没有半点办法。
耳畔污秽的心灵之音还在妄图感染他,企图以万千恐怖磨灭他的心神,绝望、不甘,还有……悔恨,众多负面情绪再次卷土重来。
等等,悔……恨?
悔?后悔吗?恨?又是哪里来的怨恨?
生死有命,自己选的化龙路,又是哪里来的资格怨恨?
“所以,忏悔!”叶枫不知道,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一种极其深邃的光芒从不可名状的心灵深处升起,那是人类所不能直视的光芒——并非源于太阳的恩赐。
无法说明其颜色,无法观测其频率,无法得知其究竟为何物,只知道,那是无法直视之光。但是,当它展现存在,所有生灵就不得不直视于它,眼底只能容下它。
随即,心里浮现出诸多不愿面对之事,一幕一幕尽皆呈现于眼前。以为已经从过去逃离的,不得不于此刻再次面对,犹如公开处刑。
将此名为,【处刑·回忆杀】
一柄剑斩出了这道光,无数个声音在嘶吼、无数个怨魂在翻腾。
“天命!天命!天命不在我!非我之败,这是天命!”
“我为龙种!”
“小辈,你哪里知道我的痛。”
“痛……好痛啊!”
“够了!够了!不要再来了!”
“上苍何其薄我!”
……
无数杂乱的声音在叶枫耳畔哀嚎着,其中充斥着绝望、凄惶、不甘,乃至怨恨,但是,却不敢再有悔恨。
众多负面情绪一同涌来,有如魔音贯耳,但他充耳不闻,心中一片澄明,无知无觉,只剩下一种一往无前般的无悔。
以无悔之心斩出忏悔之剑!
此时的忏悔与之前再不相同,不仅极利,而且剑上附着了一种看不见却绝对存在的心灵之光,
龙煞还在用听不见的声音哀嚎着,身体虽然能够重组,可每一剑带来的伤害都是真实的,由众多意识揉杂在一起的灵魂根本无从承受这种名为忏悔的力量。
它,或者说“它们”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或是归咎于天命,或是悔不及当初,但这种从叶枫心灵深处焕发出来的光芒让它们不得不抬起头来,正视自己曾经的失败,以及鲜血淋漓的惨淡过去和不龙不鬼的浑噩现在,但是,这道光芒的出现撕裂了原本暗无天日的未来,带给一个崭新的明天。
忏悔!忏悔!
正视曾经犯下的错误,正视无力承认的失败。
淤泥构成的身躯开始溃散,失去原本的活性,化作一摊真正的淤泥,将周围的水体尽皆染成一片浑浊。
最终,浑浊散尽,一具嶙峋龙骨在叶枫身前显现出来,也不知淤泥构筑的身体里面是怎么冒出一具龙骨的。
宛若如先前那般,一人一龙安静对视。
只是,它原本的猩红眼眸变得空洞洞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那柄名为非夜的剑依旧插在它的后脑上,卡在骨骼间。
叶枫右手反握忏悔平举,横在胸前。
沉默良久,骷髅龙空洞洞的眼眸中陡然亮起两朵幽蓝火焰。
“嗷!”
传出半声龙嗥后,像是才适应过来一般,一阵清澈的心灵之音再次在叶枫耳畔响起,那是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忏悔的剑主啊,感谢您。”
“吾名敖悔,乃是沉寂于此的诸龙种之意志集合,感谢您给予吾等忏悔的机会。”
说到这儿,巨大的骷髅龙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
叶枫依旧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它。
“吾等败了!”
“看着自己的血肉一寸寸融化在这化龙池中,化作后来者的养分,绝望在心底蔓延,但痛苦的死亡却一直未曾降临。在这似死非生的宿命中,吾等愤怒过、挣扎过、怨恨过,但一切无从改变。”
“于是,吾等开始后悔为何要踏上这化龙之路。”
“可惜,这样的后悔毫无意义,反倒致使吾等陷入无止境的怨恨中。”
“感谢您,给予吾等忏悔的机会,也感谢您,赐予吾等解脱,吾等……祝福于您!”
说罢,敖悔再次低下了它的头颅,祝福的余音在叶枫心底回荡许久才轰然散去。
叶枫抿着嘴唇,什么都没说,手中的忏悔也没放下。
长久,敖悔再也没有抬起头来,它眼眶里的蓝色火焰已经不知于何时熄灭,变得黑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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