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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山军大破云天彪 西京兵布阵斗慧娘

    上回说道云天彪荡平山南后与风会两路分兵,攻取荆南和西京城池,云天彪等进军荆南,一路秋毫无犯,一面催攒粮草,二十二日之间已到纪山地界。

    那纪山在荆南之北,乃荆南重镇,上有贼将李怀,管领兵马三万,在山上镇守。那李怀是李助之侄,王庆封他做宣抚使,他闻知宋江等打破山南军,段二披擒,差人星夜到南丰,飞报王庆,李助,知会说:“宋兵势大,已被他破了两个大郡。目今来打荆南,又分调风会兵将,往取西京。”李助闻报大惊,随即进宫,来报王庆。内侍传奏入内里去,传出旨意来说道:“教军师俟候着,大王即刻出殿了。”

    李助等候了两个时辰,内里不见动静。李助密问一个相好的近侍,说道:“大王与段娘娘正在打得热闹哩!”李助问道:“为何大王与娘娘闹?”近侍附李助的耳说道:“大王因段娘娘嘴脸那个,大王久不到段娘娘宫中了,段娘娘因此着恼。”李助又等了一回,有内侍出来说道:“大王有旨,问军师还在此么?”李助道:“在此鹄候!”内侍传奏进去,少顷,只见若干内侍宫娥,簇拥着那王庆出到前殿升坐。李助俯伏拜舞毕,奏道:“小臣侄儿李怀申报来说,云天彪等将勇兵强,打破了宛州,山南两座城池。目今云天彪分拨兵马:一路取西京,一路打荆南。伏乞大王兵去援。”

    王庆听罢大怒道:“云天彪这厮如何恁般猖獗?”随即降旨,令都督杜壆管领将佐十二员,兵马二万,到西京救援;又令统军大将谢宇,统领将佐十二员,兵马二万,救援荆南。二将领了兵符令旨,挑选兵马,整顿器械。那伪枢密院分拨将佐,伪转运使龚正运粮草,接济二将,辞了王庆,各统领兵将,分路来援二处,不在话下。

    次日五更造饭,军士饱餐,马食草料,平明合战。李怀统领偏马勥、马劲、袁朗、滕戣、滕戡,五员将兵马二万,冲杀下来。这五个人,乃贼中最骁勇者,王庆封他做虎威将军,两军在山脚下布阵。两边列成阵势,各用强弓硬弩,射住阵脚,鼍鼓喧天,彩旗迷目。贼阵里门旗开处,贼将袁朗骤马当先,头顶熟铜盔,身穿团花绣罗袍,乌油对嵌铠甲。骑一匹卷毛乌锥,赤脸黄须,九尺长短身材。手持两个水磨炼钢挝,左手的重十五斤,右手的重十六斤,高叫道:“尔等官军众将,那个敢上前来纳命!”

    官军阵中闻达当先出马使一口大刀来战,袁朗大喝一声,手中挝劈面砸去,闻达就侧影里闪过,刀锋扫来,却被袁朗右手挝打向右手,闻达刀锋抵住,吃了一挝,不由一阵手软,暗道:这縻胜之后,贼兵之中尚有如此勇猛之人,不敢懈怠,使出浑身气力来战。

    官军阵内,见闻达战袁朗不下,酆美、毕胜二将抢出助战,马勥、马劲二将挡住,二马各持刀枪迎住御营二将,三员战将厮杀不下四十回合,眼看毕胜抵挡不住马劲,被马劲一刀扫翻下马,就势要取他性命。

    却被一口青龙偃月刀硬生生抵挡回去,正是云天彪亲来助阵,毕胜逃得性命,连滚带爬回去,滕氏兄弟与李怀相视喝道:“布阵。”那阵前五千纪山军听着,迅速变幻,阵前数员战将各回本阵,云天彪看时那支军马甚是奇怪,只见压阵的五千军士都顶深盔,披铁铠,只露着一双眼睛;马匹都带重甲,冒面具,只露得四蹄悬地,那背后五千军马,两个弓手,夹辅一个长手,冲突下来。后面军士,云天彪脸色一变,庞毅呼唤本部三千钩镰枪兵速速抵挡,却不想这支军马不同连环马,不以铁索相连钩镰枪兵奈何不得,反折损不小,云天彪慌的领兵败走。

    乱军之中毕应元手持弓箭奋力射向那些骑兵,怎奈这支骑兵里里外外身披重甲,弓弩奈何不得,却被袁朗抢入身前,毕应元心慌之中竟将弓丢了,手持佩剑,如何抵敌得住,被袁朗一挝砸下马去,乱军之中踏作肉泥,宋军被这支人马冲杀大半,收拢败兵连退十里,这支骑兵方退。

    谁知云天彪兵败荆南之日,正是风会受挫西京之时。

    回文再说风会这支兵马,望西京进,逢山开路,遇水填桥。所过地方,宝丰等处贼将武顺等,香花灯烛,献纳城池,归顺天朝。风会慰抚劝劳,就令武顺镇守城池,因此贼将皆感泣,倾心露胆,弃邪归正。自此,风会等无南顾之忧,兵马长驱直入。不则一日,来到西京城南三十里外,地名伊阙山,屯扎。探听得城中主帅是伪宣抚使龚端与统军奚胜,及数员猛将,在那里镇守。那奚统军曾习阵法,深知玄妙。风会随即与刘慧娘计议,当用何策取城。刘慧娘道:“闻奚胜那,颇知兵法,一定要来礩敌。我兵先布下阵势,待贼兵来,慢慢地挑战。”风会道:“军师高论极明。”随即遣调军马,向山南平坦处排下“循环八卦阵势”。

    等候间,只见贼兵分作三队而来,中一队是红旗,左一队是青旗,右一队是红旗:三军齐到。奚胜见宋军排成阵势,便令青红旗二军,分在左右,扎下营寨。上云梯看了宋兵是“循环八卦阵”,奚胜道:“这个阵势,谁不省得?待俺排个阵势惊他。”令众军擂三通画鼓,竖起将台,就台上用两把号旗招展,左右列成阵势已了,下将台来,上马令将哨开阵势,到阵前与风会打话。那奚统军怎生结束,但见:

    金盔日耀喷霞光,银铠霜铺吞月影。绛征袍锦绣攒成,黄诊带珍珠钉就。抹绿靴斜踏宝镫,描金□随定丝鞭。阵前马跨一条龙,手内剑横三尺水。

    奚胜勒马直到阵前,高声叫道:“你摆『循环八卦阵』,待要瞒谁?你却识得俺的阵么?”风会听得奚胜要礩阵法,同刘慧娘上云梯观望。贼兵阵势,结三人为小队,合三小队为一中队,合五中队为一大队,外方而内圆,大阵包小阵:相附联络。刘慧娘对风会道:“此是李药师『六花阵法』。药师本武侯八阵,裁而为六花阵。贼将欺我这里不识他这个阵;不知就我这个八卦阵,变为八八六十四,即是武侯八阵图法,便可破他六花阵了。”

    风会出到阵前喝道:“量你这个『六花阵』,何足为奇!”奚胜道:“你敢来打么?”风会大笑道:“量此等小阵,有何难哉!”风会入阵,刘慧娘在将台上,将号旗左招右展,变成八阵图法。刘慧娘教风会传令,哈兰生、云龙,领披甲马军一千去打阵。今日属金,将我阵王南离位上军,一齐冲杀过去。哈兰生等遵令,擂鼓三通。众将上前,荡开贼将西方门旗,杀将入去。

    这边风会大驱军马杀入,阵内云龙一刀刺阵中偏将沈春下马捉了过去,众人杀到阵内。

    却听龚端喝了一声只见贼兵阵法变化起来,早是化阵法,忽得一阵黑云卷起,数个兵卒皆被卷了进去,慧娘在阵外惊道:“不想贼兵却是使妖法作怪,是媳妇大意。”懊恼不已,呼唤军士黑狗血箭射去,却无济于事,只看这龚端、奚胜做起妖法,将风会大队人马困在阵内,慧娘身边仅李成一人护卫,着实危急。

    那边龚端察觉副将沈春被云龙擒去,心中一惊,与奚胜道:“今日权当给官军一次照面,来日再厮杀。”奚胜点头,就道:“敌将听着,今日权当照面,你将我沈将军放回,我自放你等军马突围,来日再厮杀。”风会、慧娘等无策,只得道:“我等答应便是。”龚端恐官军使诈,只待沈春归阵,部分楚军人马撤回十里外,才收了妖法,宋军气恼归阵,也不敢厮杀,退了二十里扎营。

    慧娘道:“今日之战,是媳妇大意,不曾料到贼兵妖法厉害,若论破阵,倒无防,只是妖法厉害。”云龙道:“姨夫那边听闻战事吃紧,抽不开身,如何泊敌。”李成道:“我在大名府时却结交一道士名唤邱玄,号称玄真子,自言曾在泰山学道,胸具八九玄机,熟读六韬三略,行兵布阵,无有不精,只是这人来无影去无踪,我若寻他不知何时方能寻到。”慧娘道:“李将军只管去寻他,我等且退回宝丰城中,死守城池,只待李将军归来。”李成点头,支了十两银子去了,慧娘等留于宝丰城中死守。

    不知官军可破得纪山骑兵并龚端妖法,且听下回分解。

    本回内死亡人物:

    毕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