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狼在上
浓云乌卷，疾风掠草。
长过马蹄的野草宛如泛着青色的波涛，沿着起伏的沟壑汹涌着奔向天际，而这沟壑夹缝中成片的走地菊就如同波涛之上的浪花，在劲风中翻腾着淡黄色的涟漪，竟有种说不出的苍茫之美。
偶有平缓的坡间簇拥着几处蔚然的杨木林，俨然成了这片绿色海洋中的孤岛，似是也知大难将临一般，在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中颤抖着身躯。
忽然，摇曳着的树林中跃出甲胄凛然的一骑，连带出一片碎叶粘落在他的身上，褐衣黑甲的骑士却毫不在意，他一手闲适的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将挂在脖颈处一个造型怪异的哨子塞进了嘴里，铁叶束成的兜鍪遮蔽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有兜顶上一缕过肩的白色长缨随着奔驰的骏马飘逸着，与骑士肩头同样抖动的披膊形成了某种韵律。
“哔——哔哔——”
一声尖利的鸟鸣声带着奇异的节奏，从骑士嘴里的哨子中嘶哑着叫了出来，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这声呼唤，身后的树林里跃出了更多的黑甲骑士，他们都和前者有着相同的打扮，唯一不同的则是他们兜顶上的红色缨簮以及手中握着的黑色曲弓。
很快，更多策马而奔的骑士仿佛一个个黑色的小点，带着脚下的烟尘从各处山坡边缘处涌现出来，他们似奔走的群狼一般，初是自由的在原野上奔驰，接着三三两两湊成队伍，最终汇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翼形野兽，沿着缓坡一路呼啸着从天边冲了过来！
被哨声吸引的秦毅扭过头，看到了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与以往在电影中看到的如同只言片语的分镜头不同，当真正的骑兵军团带着呼号的疾风冲锋在眼前时，普通人的心里剩下的可能也只有惊惧了。
“搂紧了，别回头！”身前的淳于叶低低说了一声。
秦毅明显察觉到自己搂着淳于叶的手心里已然紧张的都出了汗，他以前从未骑过马，如今在疾驰的奔马上颠簸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搅作了一团。
“联手们，护住两翼！”
李丹一骑枣红色的骏马跃出在前，领着队伍狂奔，他标志性的大嗓门吆喝了一声，脸上却全无惧色，隐约间竟然还显出一丝期冀，似是早已等待此刻良久。
随着他的呼喝，原本跟在身后的十余人的都自觉分作了两队。护住了秦毅和淳于叶共骑的黑马。
这些前一刻还在坞堡里酗酒耍钱的小厮们，此刻也已然褪去了之前嬉笑打闹的萎靡之气，他们都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在马背上癫狂的舞着刀花，更有甚者撒开了领口，袒露着胸间策马狂奔。
为首的李丹迎着西边的被乌云半遮的落日，高举起手中明晃晃的长刀，笔直的刀身映着余晖的光芒，仿佛一面光耀四射的旗帜，引领着众人向着前方奔驰。
他刀柄处带着一个鎏金的雁头环首，雁首系着一条青色的流苏，秦毅注意到那个流苏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刺绣荷包，虽然隔着几米看不清上面绣着什么，但与那古朴肃杀的长刀却并不相配，倒像是女孩子的玩物。
不待秦毅细想，已经有零星的羽箭带着厉风掠过，好在距离尚远，落在他们身边的也只是些强弩之末，并未造成多大伤害。
“都他娘的散开！过了前面的石羊口就到安定城了！”
前方传来李丹沉着的低吼，众人如同心领神会一般相互拉开了距离，但速度却没有慢下来，甚至有个心急的已经纵马跃过了前面的山岗。
但奇怪的是，一骑当先的那人却在山岗高处堪堪拉住了缰绳，他不知所措的回头望着后面奔来的众人，并伸手指向前方，嘴里似乎还在喊着什么。
“你他娘的为什么停下了！”
追上来的李丹破口大骂，身后的秦毅和淳于叶却也看到眼前的一幕，不得不拉住了缰绳。
原本还算开阔的沟壑丘陵在这里渐渐收拢，最终留下了一个不算太宽的蜿蜒山口，而这个山口，此刻却被一大群流民堵住了。
不过与其说是流民，倒不如应该说是一群衣衫褴褛的逃难者，他们有的携家带口，有的推车载物，本应是都是无家所归的可怜之人，此刻却不知为何在山口处扭打了成了一团，硬生生堵住了前往安定城的道路。
“应该是遭到了虞国骑兵的驱赶，被迫逃到了这里。”一骑当先的那人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说道。
“为什么要驱赶这些人来这里？”淳于叶好奇的问道。
“驱鱼入渊的伎俩而已。”李丹一脸鄙夷的说道，“城中粮草有限，若是驱赶大量的流民进入城中，就能极大的消耗粮草，郡守若是不发粮便会激起民变，若是发了粮，这城便守不了太久！”
“这应该是不是第一批了，鹿九曾经跟小人说过，这几日光是路过铁壶堡的流民的就有好几拨！”李丹身旁的一个部下补充道。
提到鹿九，李丹的神色有些黯淡了几分，不知那个憨厚的中年厨子现在境遇如何，眼下虞国先锋都已经追到了这里，恐怕鹿九也是凶多吉少。
“得赶紧让他们停下来，否则大家都要完蛋了！”秦毅指着前方还在混战的人群，无奈的说道。
谁知不待他说完，李丹已经第一个策马冲了过去，他翻转手中的长刀，试图用刀背敲打了几个流民的脊背，想让他们暂时安静下来，但收效甚微，这些村民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疯狂，在拼命争抢着几袋干饼，即便人群之中有人倒下，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原本护着秦毅的几人也赶过去帮忙，但一样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他娘的，都停下！都停下！”
李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但即便他仗着自己的嗓门，在这几乎上千人的嘈杂声中依然显得那么渺小无力。
“来不及了...”秦毅绝望的喃喃说道。
似是回应秦毅的话语一般，那凄厉诡异的哨声如同催命的丧钟，又一次急促的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然而这一次伴随哨声的则是一阵破空的箭雨，这些还在马上奔腾的骑射手们，几乎无需瞄准，只要随着号令朝着一个大致的方向仰头斜射，成群的箭矢便会顺着弧形的弹道对前方的一片区域形成无差别覆盖。
而这次他们覆盖的目标，正是秦毅眼前的这群人。
片刻不到，箭雨便带着凌厉的劲风落下，这些扎堆的流民们则几乎都成了活靶子，当场便有数十人被箭矢射穿，就连前去劝架的李丹部下，也有一人被射中了咽喉，喉管喷溅着鲜血落下马来，在人群之中激起一片尘土。
原本在还混乱中抢食的人们竟然都堪堪停下了手，望着身边前一刻还在你死我活争抢着食物的同伴尸体，死亡的恐惧最终战胜了饥饿与理智，沉默的人群之中突然迸发出一种莫名的力量，所有人都似不要命一般向西奔去，空留下十几具扭曲的尸体。
淳于叶立刻策马扬鞭，想跟上褪去的人潮，却被眼前的李丹拦住了去路。
“李大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淳于叶有些诧异的斥问道。
秦毅却扶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经从李郡尉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
“这金子有点沉，本郡尉他娘的不甚喜欢！”
李丹忽然嬉笑着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随后他掏出了怀里那个沉甸甸的布口袋，抛进了淳于叶的怀中。
“女娃子，送你了！记得替我护着公子入城！”
“你....你疯了么？你要干什么？”
淳于叶何等聪慧，她只是怔了片刻便瞬间明白了李丹的意思，带着嘶哑的颤音问道。
“我们不去，你和公子，还有这些百姓都得死...我们拖上片刻，便可换得所有人一线生机。”
李丹的一个部下骑过来说到，他带着马走到李丹身边，亲昵的拍了拍李丹的肩膀，全然没有了一丝平日的谄媚之色，倒像是一起出入沙场的战友。
“吾等原本就是穷苦的牧民，能跟着李头，才吃上了几顿饱饭...屈屈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另一人也插嘴道，秦毅对他印象颇深，在铁壶堡就是他搜的身。
“我们大漠的儿郎，哪个不是勇武的英雄！”
李丹审视着眼前的部下们，豪迈的笑道，随后他解下了刀柄环首流苏上的绣花荷包，递到了秦毅的手中。
“李郡尉，你这是...”
秦毅有些惊讶，他低头看去，细密的针脚勾连着彩色的丝线，在小巧的荷包之上绣出了一只展翅而翔的大雁。
“公子，请替臣下交还给天星楼的许娘子，就说李某食言了！”
李丹嬉皮笑脸的说着，就仿佛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风流韵事。
“白狼在上！”
此时不知谁高声喝了一声，仿佛某种神秘的宗教仪式一般，众人随即都敞开衣襟，抽出持刀的右臂，这时秦毅才发现，每个人的臂膀之上都纹着一只线条古朴的巨狼。
“白狼在上！”
众人齐声高呼，跟着李丹义无反顾的掠过了秦毅和淳于叶，头也不回的奔向了他们身后那不断迫近的虞国军团。
淳于叶低下头紧咬嘴唇不再说什么，而是立刻抽鞭策马带着秦毅向前奔去。
坐在身后的秦毅扭过头，看见那个举着长刀领头冲锋的大漠勇士，他的刀刃反射着落日的余晖，似是一面光耀四射的旗帜，带领着无所畏惧的战士们从容的奔向死亡。
长过马蹄的野草宛如泛着青色的波涛，沿着起伏的沟壑汹涌着奔向天际，而这沟壑夹缝中成片的走地菊就如同波涛之上的浪花，在劲风中翻腾着淡黄色的涟漪，竟有种说不出的苍茫之美。
偶有平缓的坡间簇拥着几处蔚然的杨木林，俨然成了这片绿色海洋中的孤岛，似是也知大难将临一般，在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中颤抖着身躯。
忽然，摇曳着的树林中跃出甲胄凛然的一骑，连带出一片碎叶粘落在他的身上，褐衣黑甲的骑士却毫不在意，他一手闲适的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将挂在脖颈处一个造型怪异的哨子塞进了嘴里，铁叶束成的兜鍪遮蔽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有兜顶上一缕过肩的白色长缨随着奔驰的骏马飘逸着，与骑士肩头同样抖动的披膊形成了某种韵律。
“哔——哔哔——”
一声尖利的鸟鸣声带着奇异的节奏，从骑士嘴里的哨子中嘶哑着叫了出来，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这声呼唤，身后的树林里跃出了更多的黑甲骑士，他们都和前者有着相同的打扮，唯一不同的则是他们兜顶上的红色缨簮以及手中握着的黑色曲弓。
很快，更多策马而奔的骑士仿佛一个个黑色的小点，带着脚下的烟尘从各处山坡边缘处涌现出来，他们似奔走的群狼一般，初是自由的在原野上奔驰，接着三三两两湊成队伍，最终汇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翼形野兽，沿着缓坡一路呼啸着从天边冲了过来！
被哨声吸引的秦毅扭过头，看到了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与以往在电影中看到的如同只言片语的分镜头不同，当真正的骑兵军团带着呼号的疾风冲锋在眼前时，普通人的心里剩下的可能也只有惊惧了。
“搂紧了，别回头！”身前的淳于叶低低说了一声。
秦毅明显察觉到自己搂着淳于叶的手心里已然紧张的都出了汗，他以前从未骑过马，如今在疾驰的奔马上颠簸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搅作了一团。
“联手们，护住两翼！”
李丹一骑枣红色的骏马跃出在前，领着队伍狂奔，他标志性的大嗓门吆喝了一声，脸上却全无惧色，隐约间竟然还显出一丝期冀，似是早已等待此刻良久。
随着他的呼喝，原本跟在身后的十余人的都自觉分作了两队。护住了秦毅和淳于叶共骑的黑马。
这些前一刻还在坞堡里酗酒耍钱的小厮们，此刻也已然褪去了之前嬉笑打闹的萎靡之气，他们都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在马背上癫狂的舞着刀花，更有甚者撒开了领口，袒露着胸间策马狂奔。
为首的李丹迎着西边的被乌云半遮的落日，高举起手中明晃晃的长刀，笔直的刀身映着余晖的光芒，仿佛一面光耀四射的旗帜，引领着众人向着前方奔驰。
他刀柄处带着一个鎏金的雁头环首，雁首系着一条青色的流苏，秦毅注意到那个流苏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刺绣荷包，虽然隔着几米看不清上面绣着什么，但与那古朴肃杀的长刀却并不相配，倒像是女孩子的玩物。
不待秦毅细想，已经有零星的羽箭带着厉风掠过，好在距离尚远，落在他们身边的也只是些强弩之末，并未造成多大伤害。
“都他娘的散开！过了前面的石羊口就到安定城了！”
前方传来李丹沉着的低吼，众人如同心领神会一般相互拉开了距离，但速度却没有慢下来，甚至有个心急的已经纵马跃过了前面的山岗。
但奇怪的是，一骑当先的那人却在山岗高处堪堪拉住了缰绳，他不知所措的回头望着后面奔来的众人，并伸手指向前方，嘴里似乎还在喊着什么。
“你他娘的为什么停下了！”
追上来的李丹破口大骂，身后的秦毅和淳于叶却也看到眼前的一幕，不得不拉住了缰绳。
原本还算开阔的沟壑丘陵在这里渐渐收拢，最终留下了一个不算太宽的蜿蜒山口，而这个山口，此刻却被一大群流民堵住了。
不过与其说是流民，倒不如应该说是一群衣衫褴褛的逃难者，他们有的携家带口，有的推车载物，本应是都是无家所归的可怜之人，此刻却不知为何在山口处扭打了成了一团，硬生生堵住了前往安定城的道路。
“应该是遭到了虞国骑兵的驱赶，被迫逃到了这里。”一骑当先的那人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说道。
“为什么要驱赶这些人来这里？”淳于叶好奇的问道。
“驱鱼入渊的伎俩而已。”李丹一脸鄙夷的说道，“城中粮草有限，若是驱赶大量的流民进入城中，就能极大的消耗粮草，郡守若是不发粮便会激起民变，若是发了粮，这城便守不了太久！”
“这应该是不是第一批了，鹿九曾经跟小人说过，这几日光是路过铁壶堡的流民的就有好几拨！”李丹身旁的一个部下补充道。
提到鹿九，李丹的神色有些黯淡了几分，不知那个憨厚的中年厨子现在境遇如何，眼下虞国先锋都已经追到了这里，恐怕鹿九也是凶多吉少。
“得赶紧让他们停下来，否则大家都要完蛋了！”秦毅指着前方还在混战的人群，无奈的说道。
谁知不待他说完，李丹已经第一个策马冲了过去，他翻转手中的长刀，试图用刀背敲打了几个流民的脊背，想让他们暂时安静下来，但收效甚微，这些村民似乎已经陷入了某种疯狂，在拼命争抢着几袋干饼，即便人群之中有人倒下，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原本护着秦毅的几人也赶过去帮忙，但一样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他娘的，都停下！都停下！”
李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但即便他仗着自己的嗓门，在这几乎上千人的嘈杂声中依然显得那么渺小无力。
“来不及了...”秦毅绝望的喃喃说道。
似是回应秦毅的话语一般，那凄厉诡异的哨声如同催命的丧钟，又一次急促的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然而这一次伴随哨声的则是一阵破空的箭雨，这些还在马上奔腾的骑射手们，几乎无需瞄准，只要随着号令朝着一个大致的方向仰头斜射，成群的箭矢便会顺着弧形的弹道对前方的一片区域形成无差别覆盖。
而这次他们覆盖的目标，正是秦毅眼前的这群人。
片刻不到，箭雨便带着凌厉的劲风落下，这些扎堆的流民们则几乎都成了活靶子，当场便有数十人被箭矢射穿，就连前去劝架的李丹部下，也有一人被射中了咽喉，喉管喷溅着鲜血落下马来，在人群之中激起一片尘土。
原本在还混乱中抢食的人们竟然都堪堪停下了手，望着身边前一刻还在你死我活争抢着食物的同伴尸体，死亡的恐惧最终战胜了饥饿与理智，沉默的人群之中突然迸发出一种莫名的力量，所有人都似不要命一般向西奔去，空留下十几具扭曲的尸体。
淳于叶立刻策马扬鞭，想跟上褪去的人潮，却被眼前的李丹拦住了去路。
“李大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淳于叶有些诧异的斥问道。
秦毅却扶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经从李郡尉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
“这金子有点沉，本郡尉他娘的不甚喜欢！”
李丹忽然嬉笑着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随后他掏出了怀里那个沉甸甸的布口袋，抛进了淳于叶的怀中。
“女娃子，送你了！记得替我护着公子入城！”
“你....你疯了么？你要干什么？”
淳于叶何等聪慧，她只是怔了片刻便瞬间明白了李丹的意思，带着嘶哑的颤音问道。
“我们不去，你和公子，还有这些百姓都得死...我们拖上片刻，便可换得所有人一线生机。”
李丹的一个部下骑过来说到，他带着马走到李丹身边，亲昵的拍了拍李丹的肩膀，全然没有了一丝平日的谄媚之色，倒像是一起出入沙场的战友。
“吾等原本就是穷苦的牧民，能跟着李头，才吃上了几顿饱饭...屈屈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另一人也插嘴道，秦毅对他印象颇深，在铁壶堡就是他搜的身。
“我们大漠的儿郎，哪个不是勇武的英雄！”
李丹审视着眼前的部下们，豪迈的笑道，随后他解下了刀柄环首流苏上的绣花荷包，递到了秦毅的手中。
“李郡尉，你这是...”
秦毅有些惊讶，他低头看去，细密的针脚勾连着彩色的丝线，在小巧的荷包之上绣出了一只展翅而翔的大雁。
“公子，请替臣下交还给天星楼的许娘子，就说李某食言了！”
李丹嬉皮笑脸的说着，就仿佛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风流韵事。
“白狼在上！”
此时不知谁高声喝了一声，仿佛某种神秘的宗教仪式一般，众人随即都敞开衣襟，抽出持刀的右臂，这时秦毅才发现，每个人的臂膀之上都纹着一只线条古朴的巨狼。
“白狼在上！”
众人齐声高呼，跟着李丹义无反顾的掠过了秦毅和淳于叶，头也不回的奔向了他们身后那不断迫近的虞国军团。
淳于叶低下头紧咬嘴唇不再说什么，而是立刻抽鞭策马带着秦毅向前奔去。
坐在身后的秦毅扭过头，看见那个举着长刀领头冲锋的大漠勇士，他的刀刃反射着落日的余晖，似是一面光耀四射的旗帜，带领着无所畏惧的战士们从容的奔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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