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城
懦弱与勇敢，往往只是一瞬间
——《临渊记》
赵谨接到下人的禀报时，正在书房里埋头苦读。虽然心中诧异，但他还是去找《春秋繁露》有趣多了的煦哥。
等到他来到客房门前，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父王最精锐的卫士全副武装，仿佛里面关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罪犯。
领头的兵士见赵谨走了过来，眉头一皱，迎了上去。
“卑职见过世子殿下，不知前来此处有何吩咐。”
“哦，我来找煦哥出去玩儿。”赵谨停下了脚步，疑惑地说：“林都头，你们这是？”
“王爷派我们来保护杨公子安全”，这位姓林的都头只好硬着头皮回道。
“你爹派他们把我给关起来啦”一直趴在门后偷瞄外面情况的杨煦见着赵谨终于来了，立刻推开门大声嚷嚷道。
“啊这....煦哥哥，这是为何”听见杨煦所说，赵谨一下子懵了，抬脚就要往杨煦哪儿跑去。
林都头见状，立马使了个眼色，四周几个膀大腰圆的军士立刻上前，筑起了一道人墙，拦住了两个少年。
“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让我过去。”赵谨差点儿和穿着铠甲的兵士撞个满怀。
“世子殿下，没有王爷的手书，谁都不能见杨公子”。
“连我也不成吗？”听见是自己那个厉害老爹的命令，赵谨怯怯地问道。
“是的，殿下。”林都头躬身为礼。
杨煦见赵谨的到来也发挥不了作用，焦急万分。喊道：“谨弟，别和他们纠缠，快去找我师傅赵刚，让他来带我出去。”
赵谨闻言，准备转身就走，可突然想起，问道：“煦哥，谁是赵刚？”
“.....就是一个从京里来的有些古板的中年将军，他应该在前厅，和你爹在一起。”杨煦无语，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家师父。
“哦，啊？和我爹在一块儿？”赵谨闻言，转身没走几步，又停下了脚步，一脸尴尬和害怕。
“谨弟，我杨煦，就拜托你啦。”许是看出了赵谨的犹豫和胆小，杨煦打出了情感牌。学着历史传说中兄弟相托的描述，饱含感情地说道。
这一下子就击中了赵谨，想着杨煦的关怀与真诚，少年人的热血被激发了出来。赵谨重重点了点头，学着书里的话回道：“谨必不负所托”，便雄赳赳地向前厅冲去。
见着赵谨离去的背影，林都头很是郁闷。王爷交代的只是要看住杨煦，并没有说不让他说话，更何况，来得又是未来的果郡王。这差事，实在不好当。
“嘿，我说这位兄弟，不好办吧，我就知道不好办。”杨煦幸灾乐祸，全无刚才的大难临头的样子。
“......”
等到赵谨赶到前厅，勇气已经快要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消失殆尽了，毕竟这辈子他还没有反抗过父亲的决定，连质疑都没有。赵谨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不过幸好，前厅中只有杨肖杨大人和几个官佐在，不见果郡王的身影。赵谨顿时松了一口气。
见赵谨进来，官吏们纷纷站起来施礼，“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诸位不必多礼，我，我是来找人的”，赵谨又红了脸。
杨肖见状，走上前来，将赵谨拉倒一边，“殿下是要找王爷吗，可不巧，王爷去视察防务去了。”
“哦不不不，我来找赵刚将军。”赵谨摇了摇头。
听见赵刚的名字，杨肖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位赵将军，已经被京里来的那帮羽林卫士看押起来了。“哦？殿下认识赵将军。”
“我不认识，是替别人传话。杨大人，赵将军在哪儿，要立马和我走。”赵谨一双眼睛在前厅里看来看去，都没有发现有将军气度的中年人，不免有些着急。
杨肖见状，心里有了计较。“殿下此次来，是替煦公子传话吧。”
“啊？你，你怎么会知道。”赵谨一下子就被看透了心事，低下了头。
“不瞒殿下，平南侯出事了，刚刚得知陛下已经降旨查办。此时殿下还是暂时不要和煦公子来往为好。”杨肖语重心长地低声说道。
“啊？怎会如此”这已经是赵谨一个时辰内多次惊讶了。
杨肖见怪不怪，连自己这个地方大员得知此事都吃惊不已，何况是常年被养在府中的世子殿下呢。
赵谨呆了几息之后，又想到了刚刚杨煦拜托自己的眼神，和昨日在嘉陵城街上相比，神彩尽失，是那么地无助。“不，我还是要找赵将军，杨大人，告诉我，他在哪儿。”赵谨眼神坚定，直直逼视杨肖。
杨肖沉默片刻，在众僚属的疑惑目光中，从盒子里拿出了太守印信。在到赵谨面前说：“殿下，就让我杨某陪你走一遭吧。”
三刻之后，换上农家衣物的杨煦已经在城外一处长亭中了。
杨煦不知道这个一眼就知道是果郡王心腹的杨大人，为何会放了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和他都姓杨，八百年前是一家吗？
杨肖没有让杨煦瞎猜多久，开口说道：“要是按辈分，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叔父。”
这下让杨煦和赵谨都惊呆了。“当年如没有侯爷相助，我上不了族学，读不了书，做不了官，也就没有今天的杨肖杨大人了。”
“原来如此，杨煦在此谢过杨..杨大人了。”杨煦有些别扭，但还是在心里感叹自己那个老爹，以前总算干过一件正事儿。
“不必如此，今日冒险送公子出城，也算是报了侯爷之恩。”杨肖叹了口气，“此次侯爷估计难过此关了，听我一句劝，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暂时别回京城。”
“我自有决断，煦今生都不忘今日之情。”杨煦重重施了一礼。
“煦哥，我爹他.....”赵谨见杨煦如此，红着脸想要解释什么。
“谨弟，没关系，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杨煦有幸，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杨煦打断了赵谨，真诚地说道。
“嗯！你永远是我的煦哥。这里有些银两，是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可要省着点花哦。”赵谨拿出了一个包裹，郑重地说。
“哈哈，好，就算煦哥借你的，之后一定还你百倍千倍。”杨煦见赵谨始终真诚善良，也展颜一笑，毫不客气地接过去了。
“珍重！”，说完两人便是一个熊抱。
见两个少年情深意切的样子，杨肖感慨不已，少年人的感情总是那样让人羡慕。“殿下，我们该回去了。”杨肖看了看时辰，出言提醒。
二人自此分开，杨煦看着一大一小两人仍站在原地目送自己，又想起这几日来的遭遇，泪水一下字湿了眼眶。父亲母亲还有星宇都没有消息，赵师据杨大人说已经被羽林卫看管起来，他也无能为力。突然间，自己就独身一人了。夕阳的余晖，将杨煦的影子，拉得越来越远。
等到杨肖回到前厅，发现果郡王赵晶已经坐在了位子上，厅内再无二人。杨肖大惊失色，跪在了地上。
赵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了？”
“.....是”，杨肖缓缓回道。
“走了也好”赵晶闻言，长叹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杨肖见状，若有所思，起身施了一礼，也离开了。
雄哥，晶弟对不起你。煦儿的生死，就交给他自己吧。
——《临渊记》
赵谨接到下人的禀报时，正在书房里埋头苦读。虽然心中诧异，但他还是去找《春秋繁露》有趣多了的煦哥。
等到他来到客房门前，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父王最精锐的卫士全副武装，仿佛里面关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罪犯。
领头的兵士见赵谨走了过来，眉头一皱，迎了上去。
“卑职见过世子殿下，不知前来此处有何吩咐。”
“哦，我来找煦哥出去玩儿。”赵谨停下了脚步，疑惑地说：“林都头，你们这是？”
“王爷派我们来保护杨公子安全”，这位姓林的都头只好硬着头皮回道。
“你爹派他们把我给关起来啦”一直趴在门后偷瞄外面情况的杨煦见着赵谨终于来了，立刻推开门大声嚷嚷道。
“啊这....煦哥哥，这是为何”听见杨煦所说，赵谨一下子懵了，抬脚就要往杨煦哪儿跑去。
林都头见状，立马使了个眼色，四周几个膀大腰圆的军士立刻上前，筑起了一道人墙，拦住了两个少年。
“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让我过去。”赵谨差点儿和穿着铠甲的兵士撞个满怀。
“世子殿下，没有王爷的手书，谁都不能见杨公子”。
“连我也不成吗？”听见是自己那个厉害老爹的命令，赵谨怯怯地问道。
“是的，殿下。”林都头躬身为礼。
杨煦见赵谨的到来也发挥不了作用，焦急万分。喊道：“谨弟，别和他们纠缠，快去找我师傅赵刚，让他来带我出去。”
赵谨闻言，准备转身就走，可突然想起，问道：“煦哥，谁是赵刚？”
“.....就是一个从京里来的有些古板的中年将军，他应该在前厅，和你爹在一起。”杨煦无语，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家师父。
“哦，啊？和我爹在一块儿？”赵谨闻言，转身没走几步，又停下了脚步，一脸尴尬和害怕。
“谨弟，我杨煦，就拜托你啦。”许是看出了赵谨的犹豫和胆小，杨煦打出了情感牌。学着历史传说中兄弟相托的描述，饱含感情地说道。
这一下子就击中了赵谨，想着杨煦的关怀与真诚，少年人的热血被激发了出来。赵谨重重点了点头，学着书里的话回道：“谨必不负所托”，便雄赳赳地向前厅冲去。
见着赵谨离去的背影，林都头很是郁闷。王爷交代的只是要看住杨煦，并没有说不让他说话，更何况，来得又是未来的果郡王。这差事，实在不好当。
“嘿，我说这位兄弟，不好办吧，我就知道不好办。”杨煦幸灾乐祸，全无刚才的大难临头的样子。
“......”
等到赵谨赶到前厅，勇气已经快要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消失殆尽了，毕竟这辈子他还没有反抗过父亲的决定，连质疑都没有。赵谨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不过幸好，前厅中只有杨肖杨大人和几个官佐在，不见果郡王的身影。赵谨顿时松了一口气。
见赵谨进来，官吏们纷纷站起来施礼，“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诸位不必多礼，我，我是来找人的”，赵谨又红了脸。
杨肖见状，走上前来，将赵谨拉倒一边，“殿下是要找王爷吗，可不巧，王爷去视察防务去了。”
“哦不不不，我来找赵刚将军。”赵谨摇了摇头。
听见赵刚的名字，杨肖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位赵将军，已经被京里来的那帮羽林卫士看押起来了。“哦？殿下认识赵将军。”
“我不认识，是替别人传话。杨大人，赵将军在哪儿，要立马和我走。”赵谨一双眼睛在前厅里看来看去，都没有发现有将军气度的中年人，不免有些着急。
杨肖见状，心里有了计较。“殿下此次来，是替煦公子传话吧。”
“啊？你，你怎么会知道。”赵谨一下子就被看透了心事，低下了头。
“不瞒殿下，平南侯出事了，刚刚得知陛下已经降旨查办。此时殿下还是暂时不要和煦公子来往为好。”杨肖语重心长地低声说道。
“啊？怎会如此”这已经是赵谨一个时辰内多次惊讶了。
杨肖见怪不怪，连自己这个地方大员得知此事都吃惊不已，何况是常年被养在府中的世子殿下呢。
赵谨呆了几息之后，又想到了刚刚杨煦拜托自己的眼神，和昨日在嘉陵城街上相比，神彩尽失，是那么地无助。“不，我还是要找赵将军，杨大人，告诉我，他在哪儿。”赵谨眼神坚定，直直逼视杨肖。
杨肖沉默片刻，在众僚属的疑惑目光中，从盒子里拿出了太守印信。在到赵谨面前说：“殿下，就让我杨某陪你走一遭吧。”
三刻之后，换上农家衣物的杨煦已经在城外一处长亭中了。
杨煦不知道这个一眼就知道是果郡王心腹的杨大人，为何会放了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和他都姓杨，八百年前是一家吗？
杨肖没有让杨煦瞎猜多久，开口说道：“要是按辈分，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叔父。”
这下让杨煦和赵谨都惊呆了。“当年如没有侯爷相助，我上不了族学，读不了书，做不了官，也就没有今天的杨肖杨大人了。”
“原来如此，杨煦在此谢过杨..杨大人了。”杨煦有些别扭，但还是在心里感叹自己那个老爹，以前总算干过一件正事儿。
“不必如此，今日冒险送公子出城，也算是报了侯爷之恩。”杨肖叹了口气，“此次侯爷估计难过此关了，听我一句劝，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暂时别回京城。”
“我自有决断，煦今生都不忘今日之情。”杨煦重重施了一礼。
“煦哥，我爹他.....”赵谨见杨煦如此，红着脸想要解释什么。
“谨弟，没关系，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杨煦有幸，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杨煦打断了赵谨，真诚地说道。
“嗯！你永远是我的煦哥。这里有些银两，是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可要省着点花哦。”赵谨拿出了一个包裹，郑重地说。
“哈哈，好，就算煦哥借你的，之后一定还你百倍千倍。”杨煦见赵谨始终真诚善良，也展颜一笑，毫不客气地接过去了。
“珍重！”，说完两人便是一个熊抱。
见两个少年情深意切的样子，杨肖感慨不已，少年人的感情总是那样让人羡慕。“殿下，我们该回去了。”杨肖看了看时辰，出言提醒。
二人自此分开，杨煦看着一大一小两人仍站在原地目送自己，又想起这几日来的遭遇，泪水一下字湿了眼眶。父亲母亲还有星宇都没有消息，赵师据杨大人说已经被羽林卫看管起来，他也无能为力。突然间，自己就独身一人了。夕阳的余晖，将杨煦的影子，拉得越来越远。
等到杨肖回到前厅，发现果郡王赵晶已经坐在了位子上，厅内再无二人。杨肖大惊失色，跪在了地上。
赵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了？”
“.....是”，杨肖缓缓回道。
“走了也好”赵晶闻言，长叹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杨肖见状，若有所思，起身施了一礼，也离开了。
雄哥，晶弟对不起你。煦儿的生死，就交给他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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