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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大孝子

    历尽千辛万苦,七天之后张安终于看到了山脚,茂密的树林外是被踩的平整宽敞的官道,长长舒口气“终于出来了!”

    牛啸虎辛弃疾也耷拉着脑袋“是啊!终于出来了!”硕大的双肩包已经缩水一部分,这些都是在路上被消耗的物资,但是分量仍然不小。

    先安排众人把铠甲弩箭藏好,弩箭拆成零件留下了四把分开携带,所有人除了张安都随身带了两把刀,一把尺余长类似M9军刀,一把就是三尺许宽三指的雁翎刀。

    军刀体积小造型别致功能多样,深受众人喜爱,而雁翎刀则是因为张安说过一句诗“大将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使得众人对这个造型优美的武器再无抵抗力,况且这刀现在在牛家村还是限量供应,如果不是这十余人需要外出,可能都轮不上,全被突击队那帮莽夫装身上了。

    一群人收拾停当,张安摸摸胸口的玉佩,叮嘱道“我们现在是完颜世子的暗卫,我是首领,对下口,到时候不要说漏了,现在我们先去西京,拜访一下弃疾的爷爷,打探一下这个完颜宗翰的虚实”

    “弃疾你得小心,虽然能与你爷爷相认,但是暂时不能让人瞧出端倪,咱们现在还未彻底立足,一旦你暴露对你对你爷爷都是灭顶之灾”

    “啸虎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闭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当一个哑巴,四把弩箭你负责一把,但是要清楚,你既然拿了这个套弩箭,有需要的时候就需要打头阵,为我们开出一条路。”

    “牛猛李壮,你二人一人一套弩箭,与啸虎一起,有危险的时候负责开路,余下的一套弩箭,交给你了牛野,其余三套一人30发箭矢,你自己伪装成打柴的带够五十发,到事不可为时候你负责断后,这十余人的性命算是尽交予你手,到时候就需要你在城里打游击,尽力拖延时间”

    “当然你们也无需紧张,我是做个最坏的打算,咱们现在可是完颜家将呢,不到万不得已,可走不到哪一步。”

    几人沉重的面色微微一松,齐齐笑了出来,张安也笑道“真到了那时候就是考验你们技能的时候了,巷战怎么打,你们这经验虽然是0但是知识储备却是100,到时候就得看你们这知识会不会用了。”

    牛野笑了笑“不敢在将军面前说纯熟,但是我想我们这些,一个打十个不成问题吧?”

    “没有问题!”*10

    “好!”张安见军心可用,也是振奋不已“那咱们先拭目以待,出发!”

    “西京!”

    一行十数人,各个背着大包像个北地逃荒的汉人,但是那强壮的体格和犀利的眼神却与逃荒毫不相干,张安看的眉头紧皱,这阵型在这大马路上被金兵看见,肯定得出事啊。

    想了想,让大伙一人弄一张牛皮做帽子戴上能遮掩一下这眼神,把身上的兽皮衣服弄得破烂脏一些,再把兵器都裹上破布夹在包中间,仔细看看,发现不再有破绽,这才安安心心的赶路。这条路上一会功夫遇到三波纵马而过的金兵,尽是神色匆匆,不曾惹是生非,张安心下估计,怕是西京城此时有大变啊。

    号令众人加快脚步,不论如何得掺和进去金国这事,不然让金国那位皇帝稳定夺了兵权,干不过蒙国的他,兵权在手毫无疑问第一时间不是肃清北地,就是南下寻北赵的麻烦,又或者是双管齐下。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此时的张安都很不友好啊,所以完颜宗翰你可不能早死啊,张安边赶路边祈祷。

    事实上完颜宗翰此事确实有些焦头烂额,三儿子失踪,自己亲手培育的一队狼卫折损三分之一,这么多事都不曾让他分心,因为他感觉此事西京城里全是要自己命的人。

    完颜宗翰眼神阴翳站在自己的王府之中,身边百余人都是神色肃穆的亲卫,但是这么多人也不能带给他丝毫的安全感。那位皇宫里的皇帝此时带给他的压力,居然比已经作古的岳鹏举还要大。高大挺拔的身躯此时也有些佝偻,但是他却不敢示弱,心知肚明一旦示弱,原本依附自己举棋不定的数位军中将领,顷刻就倒向皇帝,他们依附自己也是因为觉得自己可以保他们不被皇帝清洗,若是察觉他不能做到......完颜宗翰暗暗握拳。

    “父亲大人,那些汉人官员都该杀!”大儿子完颜设也马走过来愤愤道,完颜宗翰看了他一眼,声音嘶哑道“没人肯上奏陛下为我发声么?”

    “.....没有....”完颜设也马声音低落“儿子甚至没见到他们本人,儿子上门....各个尽心招待....可就是....他们就不怕父亲的弯刀么!”

    完颜宗翰长叹“那些汉人官员最善见风使舵察言观色,我如今深陷泥潭自身难保,他们这些人怎么做......我的弯刀.....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你弟弟呢?”完颜宗翰突然问道

    “斜保....他...”完颜设也马支支吾吾不敢吭声

    完颜宗翰面色阴沉,大手一挥“走”让亲卫簇拥着朝某个小院走去。

    果不其然,完颜宗翰走到那个小院,看到破裂的院门和嚣张的笑声,脸色更阴沉了几分,“让他滚出来,三息之内再不出来,打断他两条腿!”

    完颜设也马脸色惶急,赶紧冲进小院,小院动静顿时停下,不停传来完颜设也马的喝骂声,完颜宗翰听到更是紧了紧拳头,面色涨红,吩咐亲卫取来自己的马鞭,站在原地闭上眼背着手。

    完颜斜保衣衫不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看到完颜宗翰的模样心头一颤,赶紧滚到其脚下,全身颤抖不敢吭声,完颜设也马此时也面露不屑的走出来,完颜宗翰声音平静“你也过来跪下”

    完颜设也马面上震颤,忙不迭的走到完颜斜保身边颤巍巍的跪下,心头却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被牵累。

    完颜宗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声音平静“设也马,斜保,我还没死呢”

    兄弟二人浑身颤抖,完颜斜保知道自己要倒霉,但是完颜设也马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完颜宗翰继续道“斜保啊,我还没死,为什么你对我的宠妾念念不忘呢?”

    “设也马,她是我的宠妾,为什么你会在那喝骂?是因为我要死了么?你兄弟二人已经接受了这份遗泽?”

    兄弟二人这才知道自己错在哪,心头更是惶急,颤抖着不敢做声,完颜宗翰心头恼怒,两个儿子一个庸才一个废材,难堪大任,此时更是恨铁不成钢,恼恨的提着鞭子劈头盖脸的往兄弟二人身上抽,二人疼的浑身震颤,却也不敢痛呼出声,他们知道,这顿打挨了也就挨了事情就算过去了,但若是痛呼出声,父亲气恼之下恐怕下手更重。

    抽了一会儿,完颜宗翰气喘吁吁的扔下马鞭,沉沉的对着兄弟二人说道“滚!”一人一脚把兄弟二人踹开。

    然后自己带着人走进小院,看着院中一片狼藉,来自赵国皇宫的一应用具,各式花草,此时仿佛被狂风摧残了一般,一30许的女子,背对着完颜宗翰,吃力的扶起一张嵌着玉石的桌子,完颜宗翰皱眉看了一眼,“放下吧,会有人收拾打扫的,做不了这事就别做了。”口气冷硬充满嫌恶。

    拿名女子颤了颤,转过身柔柔道“是,大王”完颜宗翰看着面前这女子姣好的面容,面上微微缓和,又问道“你身边的佣人哪去了?”

    女子身形滞了滞“被二殿下请走了”

    完颜宗翰皱了皱眉头,跟身边亲卫交代道“去把那六人杀了,不能护主,没用的东西”

    女子惊呼“不要!”恍然记起面前之人的身份急切道“请大王收回成命!她们六人是因为二殿下交代有要事托付,不得已才离开,并无害我之意!况且,我也习惯了她们照顾,还请大王高抬贵手,饶她们一条性命”

    完颜宗翰听到二殿下面上一黑,冷声道“会有人来照顾你”

    转身便走,女子闻言顿时面容悲戚瘫倒在地,却再也哭不出眼泪,16岁被掳至今已经近二十年,这辈子泪早在被赐给完颜宗翰之时已经流干了,在自己的父亲兄长再不能保护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命运。

    赵璎珞眼神死寂,缓缓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一切与自己当年寝宫一致的布置,自嘲一笑,站在床边缓缓褪去外衣,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唯有这里才能给她些许安全感。

    屋外来了几个面色平静的侍女,一言不发的收拾院子,赵璎珞听到动静,顿时满眼期待的从被子里钻出来,披头散发的来到院子中,待看到是几个陌生的侍女之后,嘴角下撇想哭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失神的回到房间,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如远黛,唇如丹朱,面若白玉,哪里都好,独独一双原本应该澄澈的眼睛,此时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波澜不惊一片死寂。

    “呵呵,帝姬,好尊贵的身份”

    “青儿....你在哪?”

    ......

    完颜青此时看着面前这300人,神色震惊“这.....真的是给我的?”

    耿忠上去一比斗“你做什么梦呢?让你来认认人,马德,也就将军吩咐的早,不然早知道你是完颜宗翰的儿子,就该把你剁了喂狼去。”

    “赶紧他么认认人!三天时间一个不拉,挨个给我认出来,马德,到时候因为你的缘故让将军计划受阻”

    “剥了你”耿忠呲着一口大白牙冷冽道。

    完颜青抖了抖“好的耿将军.....我....我尽...尽快.....”

    耿忠面上再次抽了抽,气到“你他么是个雄才大略的三王子!这些是你手下的人,你这鸟样能哄着你爹?怪不得是个废物!我看你就是将军计划的破绽,赶紧认认人算了,回头多吃点,长点肉,让将军少操心安心当个废物也不错。”

    完颜青脸色涨红指着耿忠道“你....”

    耿忠一把拍开完颜青手指“你什么你?我告诉你,你要是演砸了,你娘和你.....呵呵呵呵”

    说完转身就走,耿忠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生怕自己按住杀意把这小子宰了,但是张安吩咐的事又不能不做,只能在这冷嘲热讽。

    完颜青低头,整个脸完全浸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过了好一会儿,脸色平静抬头对着排头第一人道“能让我看看你们的名单么?”

    “名单没有,你等下”排头之人出列“全体都有!”

    “间距一尺,向右看.....齐!”

    “取出姓名牌!”

    “是!”

    ‘唰’的一声,三百人如一人一般将腰间的姓名牌统一托在右手,完颜青看的心头狂跳,好严正的军容,这跟他在金国看到的军队完全不一样,不待多想,赶紧凑过去挨个看所谓的姓名牌,入目处是个三寸长两寸宽半分厚的钢牌,上面纂刻着姓名籍贯和身高体型等特征,完颜青大脑高速运作,在三百人中来回走了两趟,努力记下自己脑子里的人员名字和体貌特征。

    耿忠正在大营训练自己挑出来的三百余人,他看着定北军的军容也是十分眼热,千人如一人,再加上这各式各样的技能,那将来在战场上不说所向披靡,也得是大杀特杀。所以对现在的侦察队要求很高,哪怕在不愿意,也得抽出来集合训练。

    完颜青被两个侦查队员带着过来,走到正在呼喝的耿忠面前“耿队,这小子说有事跟你商量”

    耿忠不耐烦道“让他滚一边去,没看正忙着,跟他没什么商量的”

    完颜青面上平静淡淡道“先生可是说了满足我合理要求,我现在觉得先生计划可能有个漏洞,不算致命,但是可能会对你们有很大影响”

    耿忠没好气道“你是说你们金国的语言吧?”

    “我希望你记住,我们身份是顺德帝姬的亲族培养的势力,因为你是顺德帝姬的儿子,才把这个势力交给你,我们的任务是帮你奠定在金国的地位,从而提高你母亲的地位”

    “这是你需要告诉你爹的”

    “至于我们嘛,本就是汉人,学个鸡儿金国语言,先生安排了说你身边有几个人学就行了,将来好跟你爹打交道,你搁我跟前凑什么趣呢?”

    “你从哪三百人里边自个挑去”

    一番冷嘲热讽,但是完颜青面色丝毫不变,平静道“先生神机妙算,完颜青自是佩服,但是有一项,你们人可以分批进。你们武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