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瞎眼老头

    正喝着酒呢，看着远处几个垂钓的老者，听着火炉上翻腾的咕嘟声，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好香的酒啊，不知能否请老朽喝上一杯？”说着自顾坐下舀了一杯品尝起来。我依旧看着河边钓鱼的老者，没有理他。

    “不知小哥看到了什么？”

    我喝了一杯酒，“你看到了什么，我就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我是一个瞎子。”说着指了指闭合的双眼。这双眼睛，已经粘连在一起，再也睁不开。

    “肉眼难断天下事，法眼一睁判红尘。老先生估计比谁都要看的清楚。”

    “看来我要找的就是阁下了！戗刀门，袁本初。”

    “原来是门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我又给双方各自舀了一杯，“来前辈，我敬你。”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兄弟，怪不得老四被你吓的不轻。”袁本初放下酒杯，右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我可没有吓他，是他自己害怕而已。”说完又喝了一杯酒。“常半山，无门无派，只想找点趣事。”

    “借贵宝地一观，还望小兄弟多多包涵。”

    “随便，迎来送往都是客，只是莫扰了小子的清净便好。”

    “难道小兄弟对断崖…”

    “嘘！”我把手指抵在嘴唇上，“等到该走的人都走了，若再相见，前辈自会知晓。”

    “来是自然要来，只是…”袁本初望向断崖的方向。

    “我们不是敌人。”我又舀了两杯酒。

    “有你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说完喝下杯中酒就不再言语。何止言语，是动也不动，背对着我，仿佛就像是不存在似的，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看断崖。

    袁本初在这里呆了三天，期间我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每次我做饭都会多准备一份，我刚准备好，他就进来坐下，当真是一个不请一个不问，吃完就又回到草庐里坐着，白天黑夜，岿然不动。

    这老头也当真是厉害，只坐在草庐里，隔着如此距离，仅靠一双法眼就将断崖上下之事了解的通透，三天之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不过我知道，他已经定过了此处的山势，阻止煞气的漫延。

    不管是来还是走，袁本初都没有提及那把断刀。既然他没有提，我自然也没必要提，又不是我的宝贝，他们都不怕丢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论如何，这老头还是比较正义的，知道“滋不扰民”的道理。如果能够通过他让阎家主动撤离这里，倒省去我不少麻烦。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阎家不会轻易地放弃。极阴之地向来不多，每一处都危机重重，每一处，也几乎都少不了阎家的影子。

    就比如你上山采药，遇到一只百年人参，尽管这人参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有虫蛇猛兽守护，你会不会放弃？这无非就是人性罢了。人性会让人变得贪婪，要么你死在贪婪之下，要么贪婪让你更疯狂，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除非你能抑制住那本性，让沸腾地血液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