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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道亭之战

    “唔!”西凉军忽然齐齐惊喊一声,站在前排的西凉军士兵更是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却见李通和胡车儿快要相交之时。只见胡车儿就地一滚,直接滚向李通战马马肚底下。手中双斧齐挥,眨眼就砍下了两条马腿。

    被砍断的是马儿的两条后腿,前冲的战马立即失力,惯性使然便是向前栽去,马肚下的胡车儿恰好不至于被马身压住。

    而骑在马上的李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是随着自己的战马摔倒在地。还好他反应灵敏,扔了长枪,落地顺势几个翻滚,才不致死。

    虽然这样显得狼狈不堪,但是也好过一头扎在地上死于非命。待李通爬起身来,便是感觉浑身疼痛。

    胡车儿并未乘人之危,提着双斧等着李通站起身来,嗤嗤笑出声来。

    李通哪里见过如此蛮横打法,心里不禁叫苦。果然西凉军不乏剽悍之士,百闻不如一见。

    见李通抽出了佩剑,胡车儿这才拎着斧子上前,李通也是咬牙执剑迎上,两人步战近斗了起来。

    两人交手数十招,李通却是暗道不好。他本是游侠儿出身,舞刀弄剑本是长处,因此和胡车儿交上了手,使尽浑身解数却是完全无法压制胡车儿。

    李通此战身着铠甲,而胡车儿身着皮甲,是故李通体力消耗巨大,数十招下来已经是气力不足。但看胡车儿,不仅丝毫不见气喘,脸色也才只是稍红。

    完了,这回还碰上个步战高手。李通自知无法取胜,便是萌生退意。于是面对胡车儿接下来势大力沉一招,看准时机就地一滚,起身看也不看胡车儿,直接往自家阵营跑去。

    胡车儿却是没料到李通正打得热火突然就跑,却是不怒反笑:“跟你胡爷爷比跑路,怕是找错人了!”说完话,才提起双斧,抡起两条腿就追。

    没跑十几步,李通就感觉不妙。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胡车儿早已追到距离自己三步处。吓得李通回手便是一剑,想要逼退胡车儿。

    胡车儿喝声挥斧,运足气力一斧子将李通手里的佩剑震脱手。危急关头,李通又是一招地滚龙,接着手里不知道抓了什么东西,甩向了胡车儿。

    胡车儿哪里知道这李通年少时以游侠行遍乡里,颇懂些无赖招数。此时性命堪忧,却是使出了从未使过的招数,趁着倒地翻滚便是抓了一把沙土扔向了胡车儿。

    放在一个时辰前,打死李通也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使用这般无赖流氓招数。

    胡车儿躲避不及,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却是只感觉脚下一绊,顿时身体便失去了平衡。

    正是李通被逼急了,再次使了坏,再次用了无赖打架的招数。横地一滚,横腿绊倒了胡车儿。接着又翻身骑在胡车儿身上,顺手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劈头砸向胡车儿的脑袋。

    胡车儿不愧为张绣军中步战第一人,反应极快,倒地的时候就尽力翻身朝上,避免因后背朝天而被李通完全压制的可能。此时面朝李通,头一歪,堪堪躲过李通这拼力一砸,接着双手接住李通第二砸,便硬要凭借一身蛮力翻身去反制李通。

    方才李通落马惊逃的时候,坐镇中军的张绣本来还等着看三国第一马拉松运动员胡车儿徒步生擒李通的戏码。却眼睁睁看着两人把好好的斗将的大戏搞成了市井流氓无赖撒泼打滚的场面。

    张绣还在吃惊,那边李通军中一阵骚动,很快便是奔出了六名骑兵。

    原来是看到李通就要不敌,副将吴霸忙派人要接李通回营。

    张绣心里焦急万分,若是不能当场擒杀李通,则势必要与这股曹军硬战一番。眼下自己手下的兵马本就不多,还未到淮南有所折损的话,实在不值。

    贾诩也是看出战机已现,站在战车上点头示意张绣可以出阵。

    还搁这儿当我是那个武艺高强的北地枪王张绣呐!

    雷叙已经受伤不能再战,而另一员战将张先此刻还在后方数十里的地方督率后军及粮草,张绣实在无人可用,又不肯放弃生擒敌首良机,便是从亲兵手上要来自己的虎头金枪,驭马出阵。

    此时张绣却是忽略了一点,以前的张绣在这种场面下喜欢独身出战,习惯以一己之力枪挑数人以显示自己勇冠三军。只有在对面人数众多才招呼亲骑一齐上阵。

    是故张绣纵马跑了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亲骑并没有跟上来,自己现在要一挑六!

    张绣欲哭无泪,自己穿越以来,虽然也遵照张绣的记忆勤练武艺,但是从未实战过。甚至怕自己的手下看出自己和以前有两样,几乎不在人前练武,更不敢和人切磋。只是晚上偷偷在自己帐篷舞刀弄枪,或是一个人偷偷跑到没人的山野,纵马熟悉马术。

    对此,有好几次贾诩在大晚上看到帐篷里张绣上蹿下跳的身影,心里还非常欣慰:“文锦白日学习文章兵法,晚上也不忘勤练武艺,文韬武略,皆备之!”

    此时的张绣咬了咬牙,决定诈一诈这六名敌骑:“吾乃北地枪王张绣,尔等送死乎?”

    让张绣几欲拨马回逃的是,那六名骑兵不仅没有止步,反而不要命似的直直就冲向张绣,一副要舍命殿后救主的样子。

    这六骑铁定是李通的亲兵扈从!

    不仅如此,听闻来将正是张绣,吴霸统领李通军中的全部骑兵冲出,直奔张绣。

    玛德,早知道就不说自己的身份了!

    此时张绣又听见背后一阵鼓动,回头一瞥,却是成百上千的西凉精骑一齐冲出阵踏马赶来,不禁差点泪目,还是贾老头对自己好啊!

    “将军以己身诈出曹军所有骑兵,好算计啊!”贾诩此刻眯眼笑道,周围的西凉军将卒也是一阵附和,满是对张绣这一番“用计”的崇拜。

    若是张绣知道贾诩居然这么评价自己一时昏了头的一嗓子,一定会哭笑不得。

    后面多了两千西凉铁骑撑腰,张绣胆子壮了不少,夹紧马肚子便往前冲。

    其实倒也不必,张绣胯下这匹坐骑出产西凉,算得上是一匹千里良驹,马劲十足。本是不必催马冲锋的,现在反而以全速冲出,又是拉开了一段与身后西凉骑兵的距离。

    话说张绣胯下战马速度极快,须臾之间便是赶到胡车儿与李通相斗之地。

    此时,胡车儿已经是占据了上风,已经反身骑在了李通身上。虽然恼怒李通使了不光彩的几招,但是胡车儿牢记着张绣战前给众将说过,尽量生擒李通的事。一手压住李通胳膊,另一手化拳,将李通抡晕过去。

    张绣便想让胡车儿上马,但此时那六名李通手下骑兵也是近在咫尺。胡车儿急忙道:“将军不用管末将,自去冲杀罢!“。

    你也真是看得起我啊!

    后续章节修改但这种情况下张绣也绝对不可能撇下胡车儿自己转头跑,便是握紧了手中战枪,硬着头皮催马冲锋。

    前来救主的这六名李通亲骑也皆是敢死之辈,上来就是拼命的打法。若是在张绣这副身躯的原主看来,这些人固然勇气可嘉,但不论骑术还是枪法剑术皆是破绽百出,几无一合之敌。但在现阶段的张绣看来,却是六个都可以取了自己小命的索命死士。

    张绣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已经出汗的手握紧枪杆,瞅准了一名与其他五人拉开一定距离且身材瘦削的骑兵,拉动马缰,微微调转了下方向。

    两马相交,那人骑在马上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挺枪先向张绣刺来。张绣过于紧张,手握杀人无数的虎头金枪,居然是忘了出招,只是慌忙躲开刺来的这一枪。再回头,刚好能看见这人同样紧张到极点的瘦脸。

    张绣猛然意识到自己还有反击的机会,于是赶紧回枪上挑,可惜这一下反应的太慢,这一枪挑上去的时候,两人的战马已经完全错开。

    幸好这六名骑兵是一字排开冲来的,双方相交而过,张绣还可以从容掉转马头。胯下战马早与这副身躯配合多年,几乎一个呼吸就调转过了马头。

    而对手胯下的战马显然愚笨的多,骑手死命拉着马头,胯下的马儿也才转过了半个马身。有两骑并未回马与张绣缠斗,而直直冲向胡车儿。

    而另一边捡回了一把斧子的胡车儿已经是故伎重施,迎着冲来的两骑,先侧身砍断其中一骑的一条马腿。那人胯下战马应声栽倒,胡车儿又是躲过另一人袭击,小跑几步冲到栽倒在地那人跟前,利落无比地结果了其性命。

    虽然只交手了一个回合,张绣却也立即意识到了自己这副身体的战斗反应要远超常人。当下信心大涨,更不想再在两军阵前丢人现眼,便是直接纵马往刚才那名骑手的方向冲去。胯下西凉良驹仿佛风驰电掣一般,起速极快,眨眼便是冲到了跟前。

    那人才勉强调转好方向,惊慌之下想要举枪挡开张绣这一击,却是刚好慢了半拍,直接被张绣一枪捅进了胸膛,当场吐血身亡。

    但是张绣又是犯了个错。这一枪生怕自己捅下去力气小了会捅不开对手的胸甲,张绣便使了全身的劲灌注到这一枪当中。而虎头金枪岂是一般枪矛,加上马速的加持,这一枪下去直接捅穿了这人的胸膛,整个枪头都露出在了这人背后。

    这样的结果就是张绣根本不可能第一时间拔出枪头,而此时有两名骑兵已是向着张绣夹击而来。

    情急之下,张绣咬牙使出全身力气双手执枪硬是将那人挑起来,同时夹紧马肚子往前亡命急冲。

    胯下的战马承载了三人的重量,却是马速不减,硬是在两人夹击之前冲了出来。

    逃出生天的张绣难免心有余悸,反省自己刚才万万不该自负力气挑敌冲锋。若是座下战马稍慢半拍,或是被刺死的这人再稍重些,又再或者对手的战马速度再快些,自己都会落得被两骑夹击斩落马下的下场。

    将长枪上的尸体用力甩向地面以拔出枪头,又调转好方向,张绣的心态平稳了很多,深吸一口气,便是准备继续策马冲刺。

    张绣面前只剩三人,那三骑见同伴惨死,顿时眼眶充血,齐声呐喊一声便一齐纵马冲了过来。

    张绣伏低身子,正欲夹紧马腿挺枪出击,耳旁却一阵山崩海啸的声音传来,正是大股西凉骑兵从张绣身边掠过,李通的三名亲骑眨眼便是像小浪花遇到了大海一般被淹没在眼前。

    张绣看了一眼身后,后方的骑兵仍然不计其数,己方的步卒军阵也是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此时想要独善其身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张绣深吸了一口气,便夹紧马肚随着自己的大军往前冲锋。

    西凉军的骑兵数量是李通所部曹军骑兵的十数倍,张绣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夹紧马肚子冲在最前面,所以朝前冲了好一会儿才碰上了下一个对手。

    这一次张绣果断了许多,下手也知道控制轻重了。于是趁着这名曹军骑兵才躲过前一个西凉骑兵的刺击尚来不及反应第二下,一枪刺中其左胸,将之刺落马下的同时,借着那人身躯下坠的惯性再顺势拔出枪头。接着又是躲过了一名曹骑的袭击,反手用枪尾将其扫落下马,而那人眨眼便被后面的西凉军骑兵踩成了肉泥。

    曹军的骑兵部队很快被剽悍勇猛的西凉骑兵冲散击溃。坐镇中军的贾诩立刻命人击鼓发令,并不打算用宝贵的西凉骑兵冲击李通所部步兵军阵。

    西凉骑兵得令分作左右两部,各自绕开了李通所部军阵。此时贾诩也已下令西凉步卒开始冲杀!

    李通的部曲主要是自己的私甲和黄巾降兵组成,最近一段时间才归附到曹操麾下。虽然李通平日勤加操练,但组织度和纪律性都不能与正规军相比。眼下主将被擒,军心已散,阵营后方立马出现了逃兵。

    此时从正面绕开的西凉骑兵已是运动到了李通军左右后侧,只待张绣或贾诩一声令下,立马可以与正面的西凉步卒一起展开三面夹攻。

    张绣并没有随着麾下骑兵转至两侧,而是率数十亲骑驻马在李通军阵前一箭之地。乱军中自有扛旗骑兵找到了张绣所在,张绣的亲骑随之靠拢。

    数以万计的西凉步卒冲杀过来,李通所部副将吴霸自知大势已去,也是不再约束部卒,放任步卒各自四散奔逃。自己则是带几骑夺路而逃。

    见到李通部已是基本放弃了抵抗,张绣便立刻对身边部下下令喊话不杀降俘。

    传呼声很快便是传遍了西凉军。西凉步卒们冲到阵前,只剩下少数呆若木鸡站立在原地的李通部,大部分人已经是往后面跑了。

    两翼骑兵头领则迅速率领手下的骑兵从两侧加快马速包抄上去。李通军士兵很快就明白自己两条腿根本跑不过西凉骑兵的四条腿,纷纷丢弃了自己的兵器举手跪在原地……

    《三国志》:李通字文达,江夏平春人也。以侠闻於江、汝之间。与其郡人陈恭共起兵於朗陵,众多归之。时有周直者……通率恭诛其党帅,尽并其营。后恭妻弟陈郃,杀恭而据其众。通攻破郃军,斩郃首以祭恭墓。又生禽黄巾大帅吴霸而降其属。遭岁大饥,通倾家振施,与士分糟糠,皆争为用,由是盗贼不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