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死人破案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沈炼也在一天天成长。
半年前，许知远又来了，他武道越发精进，已经入了天象境。大天象境号称宗师之下无敌，那是少有的高手，放眼天下哪里去不得？
他和沈拙峰交深莫逆，一来想把这喜迅告诉老友，二来是看看沈炼这小家伙成长的怎么样了。
“许爷爷，您老来啦，越发精神了，爷爷在屋里呢。”沈炼在门口冲门外的老人行礼。
十多年没见，沈炼也长成健壮的帅小伙，长身玉立，双目炯炯。虽然身上衣裳破烂，但朴素干净，一脸的阳刚之气。动作沉稳。
以许知远大天象境的修为，竟感觉不到沈炼体内一般后天武者的气血澎湃。但一切又是那么的和谐自然，仿佛人与天地融合在一起，本来就该这个样子。
许知远大感惊讶：“是小炼儿吧？果然是后生可畏。”
屋内许拙峰迎了出来：“许兄，你就别夸他了。我都愁死了，我早就没东西教这孩子了，要不把他交给你，你来带带。”
许知远苦笑摇头：“我已经看过这孩子了，虽然同为武道，但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我又能教个什么名堂？我看本朝除学究天人的云老夫子外，无人能胜任他的师傅。”
这话要是旁人听到，一定会惊掉下巴。一个天象境的大人物，竟教不了一个小小的后天武者。不过也是大实话，谁也没走过以灵气入武道的路子。
许知远接着道：“或许我们以前寻找多年的路子，或许会着落在小炼儿身。师法自然，红尘练心，这孩子是得出去走走，多多增长见识。”
许知远又接着说：“我有一本家侄儿许道涵，主政随州镇妖司，要不先把小炼儿放那儿历练历练。你可放心？”
“许兄说笑了，以你我的交情，这有啥不放心的。”
这才有了沈炼任职许道涵的镇妖司之事。许道涵对许知远一向敬畏有加，族叔举荐，怎敢怠慢。沈炼一来，就是三级捕手，见习期都省了。
沈炼谦虚聪明，人又勤快，镇妖司上下谁不喜欢？这几个月在镇妖司跟着几个一级老捕手身后实习，办了几个踏实的案子。更充分体现了沈炼的沉稳和思路敏捷。
正好靖安司吴缺找许道涵要人帮忙，许道涵第一个就想到沈炼。族叔说了，要红尘练心，就让沈炼去试试，练练手，办成了更好，不成也没关系。这才有了沈炼后来的夷陵之行。
借着月色，黑汉苏买臣在通往晴川牧场的路上踽踽独行。在郊外一个无主的破烂房子窝了几天，嘴里都淡出鸟了。
“我太难了。”苏买臣自嘲的苦笑了笑。也真是，自从做了那档子事之后，做什么都不顺。总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味儿。
先是双手手掌慢慢变黑，接着漫延到手臂，现在颈脖子都黑了，也不知是什么鬼。水洗火烧以内力逼毒，什么招都使过，一点用都没有。这层黑气好像长在肉里一般，虽然没有一般常见的胎记那么重，可这也没法见人啊。
自己也找了几个郎中看过，都没半点效果。后来，不知哪来的一只邪门的鸟儿，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叫唤，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着，可烦人了。
莫非被那死鬼冤魂缠上了，可虽然是我出的手，到底症结不在我这儿，反正叫谁去你都得死。苏买臣有时也这样怔怔地想着。后来还偷偷在外面找道士做了法事，可还是不管用啊。
苏买臣本是神策军裨将出身，一直跟在执戟中郎将何健手下效命。后来何健接管晴川牧场，也把他要了过来。
晴川牧场虽然地处僻静，没有啥玩乐，可是酒肉管够啊。想着酒肉，苏买臣不觉口内生津。没办法，馋虫又上来了。
这不刚接到主子传讯，李进案的嫌犯已抓获。衙门布告都出来了，萧瑾瑜和容甜甜奸情败露，先是在官道上击杀了李进，而后又上门袭杀欺主的恶奴李运。一切已经真相大白，让自己在安心躲几天，等风头一过就可安心回军营去。
“咱这新主子可真不错，年轻漂亮不说，还擅于用计，声东击西轻而易举转移了沈炼的视线。别看这新主子长得这么端庄，私底下不知有多放浪呢……”苏买臣臆想了一下，不怀好意地叹息了一声：“这种天鹅肉，哪有我染指的份儿，偏偏便宜了李进那王八，做鬼也知足吧。即然风头过了，还躲个屁，老子回去吃点酒肉，就算以后被知道了，你还能咬我不成？”想到这个“咬”字，苏买层又淫邪地笑了一下。
寂静的官道上，前方立着几个人影，像是专门在等他靠近。苏买臣本能地感觉要出事，悄悄回眼一看后面，也有七八个人影。苏买臣暗道“完了”。
苏买臣武将出身，尸山血海里滚过，什么场面没见过。牙一咬，内力凝聚。双腿用力直射向前，道声：“别挡着爷的道”。
官道很是开阔，十几道身影一拥而上，齐山虎硕大的拳头咂在苏买臣的面门上。鲜血喷溅，苏买臣眼冒金星，什么也看不清，耳中只听得一声“绑了”。
夷陵郡，靖安司衙内。苏买臣被绑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个好看的年轻人。
“本司沈炼，奉命查察李进押司一案。苏买臣，凉州河口郡大梁道人，三十九岁。隆武八年入神策军，淳安二年升裨将，淳安七年随令调晴川牧场，任草料都监。可对？”沈炼淡淡开口。
苏买臣轻点了下头，没有开口。心想不管什么事，老子推得一干二净，你能咋样。
“把你在官道上击杀李进押司的经过详细说说，本司的手段你应该清楚，既然能抓捕你，自然有十足的证据。无用的推诿就免了。”沈炼再次开口。
苏买臣抬眼看了一下沈炼：“末将一直奉公值守，呆在牧场。与李押司又无恩怨，何来杀人之说？”
“李进被害当日，你丑末时分趁夜离开牧场，然后弃马换装埋伏于官道，专等李进上路。完事后，藏身邢老六废弃老宅。前夜，你又于李府门前袭杀管家李运。嫁祸萧瑾瑜，试图转移本司视线。
苏买臣，你知本司是什么衙门，也知本司的手段，任他何等硬汉，本司都能撬开他的嘴巴。掌握一郡之地所有军情谍报，何处没有眼线？本司也知道，这事你背后另有主谋。是好汉子就当场招认，自己吃苦事小，免得还牵连一家老小。”
刑讯室很小，灯光压抑，苏买臣额头冒汗，知道今天这一关是不好过了。
“说说你这手臂和颈脖黑色的印记，从何而来？”
苏买臣心说，我也想知道啊，莫非是李进冤魂缠上。想了一下，壮胆开口：“这是未将身上的胎记，自小便有。”
“还是会长的胎记”沈炼冷笑一声。随后道：“谅你也不清楚，这是李进押司给你下的毒！死在眼前，你还执迷不悟。”
“他何时给我下的毒？”苏买臣紧跟着脱口而出，话音味落，便知道自己完了。
沈炼笑了笑，脸上的历色顿时舒缓：“这是靖安司独有的追踪药物，名唤阎王印，只要一接皮肤，便没入皮肤，长在血肉里，任你水浸火烧，除非靖安司解药，这印记可三月不退。”
苏买臣听得“解药”二字，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下来。似有不解的问道：“那他又怎么把这毒下在我身上的？”
“李进押司身为谍报人员，该有的职业习惯还是会有的。任何重要的公文情报上，他们都会下这种阎王印，纵使失落，也好追查。
阎王印中，加入了一种叫天风麻的药物，天风麻无毒，但一加入产生一股腐败气味。朝天雀最喜欢这种气味，只要闻到，便死命追逐。
接下来就简单了，只要放出朝天雀，然后派人跟踪就是了。
你的武道修为，不足以隔空碎去公文。那么只能直接用手接触毁去，那么结果就是这样了。李进押司虽然死在你手，可你也可以说输在了他的手上。”
原来如此！一切都清楚了，苏买臣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半年前，许知远又来了，他武道越发精进，已经入了天象境。大天象境号称宗师之下无敌，那是少有的高手，放眼天下哪里去不得？
他和沈拙峰交深莫逆，一来想把这喜迅告诉老友，二来是看看沈炼这小家伙成长的怎么样了。
“许爷爷，您老来啦，越发精神了，爷爷在屋里呢。”沈炼在门口冲门外的老人行礼。
十多年没见，沈炼也长成健壮的帅小伙，长身玉立，双目炯炯。虽然身上衣裳破烂，但朴素干净，一脸的阳刚之气。动作沉稳。
以许知远大天象境的修为，竟感觉不到沈炼体内一般后天武者的气血澎湃。但一切又是那么的和谐自然，仿佛人与天地融合在一起，本来就该这个样子。
许知远大感惊讶：“是小炼儿吧？果然是后生可畏。”
屋内许拙峰迎了出来：“许兄，你就别夸他了。我都愁死了，我早就没东西教这孩子了，要不把他交给你，你来带带。”
许知远苦笑摇头：“我已经看过这孩子了，虽然同为武道，但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我又能教个什么名堂？我看本朝除学究天人的云老夫子外，无人能胜任他的师傅。”
这话要是旁人听到，一定会惊掉下巴。一个天象境的大人物，竟教不了一个小小的后天武者。不过也是大实话，谁也没走过以灵气入武道的路子。
许知远接着道：“或许我们以前寻找多年的路子，或许会着落在小炼儿身。师法自然，红尘练心，这孩子是得出去走走，多多增长见识。”
许知远又接着说：“我有一本家侄儿许道涵，主政随州镇妖司，要不先把小炼儿放那儿历练历练。你可放心？”
“许兄说笑了，以你我的交情，这有啥不放心的。”
这才有了沈炼任职许道涵的镇妖司之事。许道涵对许知远一向敬畏有加，族叔举荐，怎敢怠慢。沈炼一来，就是三级捕手，见习期都省了。
沈炼谦虚聪明，人又勤快，镇妖司上下谁不喜欢？这几个月在镇妖司跟着几个一级老捕手身后实习，办了几个踏实的案子。更充分体现了沈炼的沉稳和思路敏捷。
正好靖安司吴缺找许道涵要人帮忙，许道涵第一个就想到沈炼。族叔说了，要红尘练心，就让沈炼去试试，练练手，办成了更好，不成也没关系。这才有了沈炼后来的夷陵之行。
借着月色，黑汉苏买臣在通往晴川牧场的路上踽踽独行。在郊外一个无主的破烂房子窝了几天，嘴里都淡出鸟了。
“我太难了。”苏买臣自嘲的苦笑了笑。也真是，自从做了那档子事之后，做什么都不顺。总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味儿。
先是双手手掌慢慢变黑，接着漫延到手臂，现在颈脖子都黑了，也不知是什么鬼。水洗火烧以内力逼毒，什么招都使过，一点用都没有。这层黑气好像长在肉里一般，虽然没有一般常见的胎记那么重，可这也没法见人啊。
自己也找了几个郎中看过，都没半点效果。后来，不知哪来的一只邪门的鸟儿，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叫唤，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着，可烦人了。
莫非被那死鬼冤魂缠上了，可虽然是我出的手，到底症结不在我这儿，反正叫谁去你都得死。苏买臣有时也这样怔怔地想着。后来还偷偷在外面找道士做了法事，可还是不管用啊。
苏买臣本是神策军裨将出身，一直跟在执戟中郎将何健手下效命。后来何健接管晴川牧场，也把他要了过来。
晴川牧场虽然地处僻静，没有啥玩乐，可是酒肉管够啊。想着酒肉，苏买臣不觉口内生津。没办法，馋虫又上来了。
这不刚接到主子传讯，李进案的嫌犯已抓获。衙门布告都出来了，萧瑾瑜和容甜甜奸情败露，先是在官道上击杀了李进，而后又上门袭杀欺主的恶奴李运。一切已经真相大白，让自己在安心躲几天，等风头一过就可安心回军营去。
“咱这新主子可真不错，年轻漂亮不说，还擅于用计，声东击西轻而易举转移了沈炼的视线。别看这新主子长得这么端庄，私底下不知有多放浪呢……”苏买臣臆想了一下，不怀好意地叹息了一声：“这种天鹅肉，哪有我染指的份儿，偏偏便宜了李进那王八，做鬼也知足吧。即然风头过了，还躲个屁，老子回去吃点酒肉，就算以后被知道了，你还能咬我不成？”想到这个“咬”字，苏买层又淫邪地笑了一下。
寂静的官道上，前方立着几个人影，像是专门在等他靠近。苏买臣本能地感觉要出事，悄悄回眼一看后面，也有七八个人影。苏买臣暗道“完了”。
苏买臣武将出身，尸山血海里滚过，什么场面没见过。牙一咬，内力凝聚。双腿用力直射向前，道声：“别挡着爷的道”。
官道很是开阔，十几道身影一拥而上，齐山虎硕大的拳头咂在苏买臣的面门上。鲜血喷溅，苏买臣眼冒金星，什么也看不清，耳中只听得一声“绑了”。
夷陵郡，靖安司衙内。苏买臣被绑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个好看的年轻人。
“本司沈炼，奉命查察李进押司一案。苏买臣，凉州河口郡大梁道人，三十九岁。隆武八年入神策军，淳安二年升裨将，淳安七年随令调晴川牧场，任草料都监。可对？”沈炼淡淡开口。
苏买臣轻点了下头，没有开口。心想不管什么事，老子推得一干二净，你能咋样。
“把你在官道上击杀李进押司的经过详细说说，本司的手段你应该清楚，既然能抓捕你，自然有十足的证据。无用的推诿就免了。”沈炼再次开口。
苏买臣抬眼看了一下沈炼：“末将一直奉公值守，呆在牧场。与李押司又无恩怨，何来杀人之说？”
“李进被害当日，你丑末时分趁夜离开牧场，然后弃马换装埋伏于官道，专等李进上路。完事后，藏身邢老六废弃老宅。前夜，你又于李府门前袭杀管家李运。嫁祸萧瑾瑜，试图转移本司视线。
苏买臣，你知本司是什么衙门，也知本司的手段，任他何等硬汉，本司都能撬开他的嘴巴。掌握一郡之地所有军情谍报，何处没有眼线？本司也知道，这事你背后另有主谋。是好汉子就当场招认，自己吃苦事小，免得还牵连一家老小。”
刑讯室很小，灯光压抑，苏买臣额头冒汗，知道今天这一关是不好过了。
“说说你这手臂和颈脖黑色的印记，从何而来？”
苏买臣心说，我也想知道啊，莫非是李进冤魂缠上。想了一下，壮胆开口：“这是未将身上的胎记，自小便有。”
“还是会长的胎记”沈炼冷笑一声。随后道：“谅你也不清楚，这是李进押司给你下的毒！死在眼前，你还执迷不悟。”
“他何时给我下的毒？”苏买臣紧跟着脱口而出，话音味落，便知道自己完了。
沈炼笑了笑，脸上的历色顿时舒缓：“这是靖安司独有的追踪药物，名唤阎王印，只要一接皮肤，便没入皮肤，长在血肉里，任你水浸火烧，除非靖安司解药，这印记可三月不退。”
苏买臣听得“解药”二字，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下来。似有不解的问道：“那他又怎么把这毒下在我身上的？”
“李进押司身为谍报人员，该有的职业习惯还是会有的。任何重要的公文情报上，他们都会下这种阎王印，纵使失落，也好追查。
阎王印中，加入了一种叫天风麻的药物，天风麻无毒，但一加入产生一股腐败气味。朝天雀最喜欢这种气味，只要闻到，便死命追逐。
接下来就简单了，只要放出朝天雀，然后派人跟踪就是了。
你的武道修为，不足以隔空碎去公文。那么只能直接用手接触毁去，那么结果就是这样了。李进押司虽然死在你手，可你也可以说输在了他的手上。”
原来如此！一切都清楚了，苏买臣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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