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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新婚夜

    李福月吃过糕点后,又在桌子上拿了一本话本,本来还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看着,结果看着看着就躺在床上了。

    这是经过李福月实践得出的经验,对于看话本而言,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躺着又不如在梦里自己瞎编。

    只是这个话本的故事是那种很简单俗套的,李福月倒是想起来了,她之前买了好几本,这个话本是被捎带上的,放在往常,这种俗气的故事,李福月是不大喜欢看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李福月一路看到佳人和才子成亲,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红艳艳的装饰物,心想这倒是挺应景的。

    今天起床起的很早,乏味的话本内容实在是引不起李福月的注意,所幸脑袋上的珠钗不算夸张,李福月将比较大的流苏给取下来后,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鼻尖先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据李福月潜意识的判断,应该是有糖醋排骨的。

    李福月睁开眼,比起入睡前的敞亮,现在已经是烛火闪烁下的夜色了。薄纱质感的蚊帐已经被放下来了,透过浅蓝色的光晕看出去,床前还坐在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发梢还带着湿润,周渡生侧过脸来,几缕不太老实的额发刚好垂落在男人高挺的鼻尖,被随意地撩开了。

    虽然已经沐浴过了,但是周渡生的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酒气,是清酒的气味,倒是不算难闻。

    “睡饱了之后,要不要先起来吃点东西?”周渡生想将放在桌上的饭菜端过来,李福月掀开帘子制止了:“先放在那里吧,床铺也不是用来吃饭的地方。”分明是很正常的话,周渡生的动作似乎僵了一下,乖乖的如李福月所说将饭菜放在桌上,却是不敢再看李福月。李福月怀疑自己饿出毛病了,不然她为什么看见周渡生脸上浮出两抹薄红?难道是灯火太过昏暗的缘故?

    李福月笑道:“我记得之前置办酒水的时候,买的都是香醇的烈酒,倒是没有准备清酒,所以你现在身上的清酒味道,是爹爹和小原哥他们给你开了后门吧?”

    “爹和姐夫的确是帮我挡了不少酒水,格外照顾我几分,只是若是直接喝,其实我也可以的,在行伍时,不会喝酒可行不通啊。”周渡生说着说着,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休息前还是要把珠钗取下来再睡,否则脑袋会疼的。”

    “没有办法嘛,我当时太困了。”李福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脑袋上的珠钗都已经被取下来了,现在只有一根发带束着头发,想着反正都是要取下来的,李福月放下碗筷就想要去将发带顺下来,而身后的手已经扶上她的青丝,动作放得很轻,比李福月往常自己动手还轻柔几分,当带着凉意的青丝滑进后颈的衣衫里,李福月后背激起了点点鸡皮疙瘩,虽然已经是暮春时节,但是在这山中还是偏凉。

    “我吃过饭了,先去洗漱一下,你今天也很辛苦了,也早点休息吧。”李福月先端着吃剩的饭菜出门了,却没注意到房间里的周渡生神色微微变了,整个人在房间里有些坐立难安。

    山间的院落,四处寂静,时间比李福月预想的还要晚很多,宾客四散,家里人也都回了柳风村,李福月头一回无比清晰的认识到,现在只有两个人生活在这山中,那就是李福月和周渡生。

    将院落门和房间门都关上之后,李福月又重新回到了新房,周渡生还坐在床边,似乎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李福月进来之后,周渡生显得有些别扭,视线别开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那就先歇息吧,福月你今天肯定也累了,这时节蚊子不算多,已经被我清理出去了。”

    说着,周渡生先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动不动,像是已经一秒入睡了。李福月没有说话,先是静静地看着周渡生,有如实质的目光让周渡生眼睫微颤,李福月嘴角挂上了笑意,伸手捻了捻男人的发尾:“头发还没有干就睡觉,容易生病哦。”

    周渡生的长睫颤动,但却不说话,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李福月倒是不恼,翻身上床,好笑地看着周渡生,压低了声音凑到他的耳边:“头发湿的,会影响睡眠,那要不要先做一些事情,等头发干了再睡觉?”还是没有动静,李福月伸手在对方脸上戳了戳,还挺弹的,“既然夫君拒绝了我的提议,那这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哦。”

    李福月刚打算躺下,身边的男人却是正好找到了机会,一个扣身,李福月第一次觉得感觉自己跟个小鸡仔一样,被轻易地制服住。晕染的热气冲上脸颊,李福月咬着下唇,脑袋像是浆糊一样乱糟糟的,周渡生双手牢牢扣着她的双臂,贴近的距离有些危险,皂角的干净气味萦绕在李福月的鼻息之间。

    扣在手上的力道在放松,直至抽离,那是一个干净的拥抱,如果要李福月来评价的话,就是除了有点太紧了之外没有任何的缺点,拥抱所带来的温暖和真挚,李福月都能从彼此的情绪感受到。

    炙热的气息混着清冽的酒气,李福月觉得自己大概也快要跟着醉了。

    如果说李福月在意识尚未模糊的时候,还能想起什么的话,那就是原来足够宽敞的床,不止能够躺在上面随便打滚。

    李福月醒过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她浑身没有力气,李福月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明明昨晚上某人都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结果越到后面越来劲儿,李福月前面还在努力的哄人,到了后面完全招架不住,偏偏她现在躺在床上跟一条咸鱼一样,而另外一个人大清早的就莫名的亢奋,精神的不行,现在还在外面砍木头,简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福月穿着中衣,连外衣也不想披,现在连走几步路都嫌疲累,她裹着单薄的被子站在站在屋门口,看着周渡生在院落里挥舞着斧头砍木头,嘴角微抽,不管怎么说,这反应也不太对劲儿吧?李福月试探着问:“渡生,家里的木头应该已经够用了吧?”李福月看着男人脚边高高堆起来的木头块,心想与其说是够用了,不如说是未来一年都不用担心木头的事情了。

    正在砍木头的男人身形顿住了,却是不回头看李福月,侧着脸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福月你醒了?应该饿了吧?我现在去做饭。”说着就往灶房里钻,李福月披着被子,在风中凌乱,她想说自己还没饿,但是男人已经烧起火了。

    所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昨晚的坦诚相待,应该也算是和谐的吧?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某人前面虽然莽撞了一些,在李福月提出来之后,后面对方寻着本能也很上道,李福月百思不得其解,而她向来不爱在心里猜测这些,更何况对方是周渡生,有事她就直接问了,于是李福月换好衣裳后也跟着走进灶房,看着在忙活的周渡生,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后背,不出所料的,面前人的动作瞬间僵住了,李福月趁机问:“所以啊,为什么你今天这么反常?”

    周渡生回头看她,少女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着青紫的痕迹,他急忙将目光撤开。行为反常?周渡生倒是不想反常,但是直接承认是精力过剩,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轻浮?周渡生觉得自己快愁死了。

    “呀,快糊了......”李福月的惊呼和空气中烧焦的气味让周渡生回过神来,忙将锅里的东西抢救下来,所幸受灾面积不大,将烧焦的东西剔除出去,勉强能吃,周渡生解释道:“平日里我做饭还是不错的......”

    李福月又有些好笑。

    吃过午饭后,李福月缓过来些力气,她到院落门前看自己种下的蔷薇,昨天人来人往的多,李福月担心蔷薇被人踩到,但是现在一看,李福月才松了一口气,那几株蔷薇还是长得很精神,让人惊喜的是门前的月季,前几天还只是花骨朵,但是现在却已经结出了花来。

    娇艳的颜色,在绿意的烘托下格外的喜人,李福月看得心满意足,又给蔷薇月季都浇了水,在李家的时候,她种过盆栽,盆栽的土壤终究还是少了,水一浇多点儿,植被的根就烂在土里,自然也就活不了了,就算在盆栽下面挖个洞,植物的根须也容易受到泡损。但是山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泥土,就算水一不小心浇多了,也能够往深处渗透,不至于会被淹死。

    李福月估摸着,再过几天,蔷薇花应该也能够开出来了。

    “芽月姐姐,福月妹妹的新家怎么这么远啊?走的我腿都疼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林子里传过来,李福月听出了是谢翠翠的声音,心里奇怪,站起来后先看向在院子里擦拭弓弦的周渡生。

    周渡生将弓箭收好,走到李福月身边,也看向林子。

    只见树林中走上来两个女子,都正是妙龄,模样俏美,就是谢翠翠和李芽月。李芽月手臂上还悬着竹篮子,而谢翠翠却是空着手,看着倒是比李芽月更累,额头上都是热汗,李福月心想谢翠翠走的这么累,多半是因为她满头的珠钗,她是真的不嫌累啊?

    李芽月来李福月并不意外,想来自家长姐是来给自己送东西的,但是谢翠翠......谢翠翠到底是有多闲啊?按理说谢翠翠出嫁还没有满三天,按照这时代的习俗,有三天回门的说法,而三天之前多半是待在夫家,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也有没满三天就回门的,只是就算不呆在夫家,那也多半是回娘家,她和谢翠翠关系又不好,谢翠翠往自己这边跑是什么意思?

    李福月又看了眼正在自己身边皱着眉头的周渡生,对了,还有这么一件事儿呢,李福月笑着贴近周渡生耳边:“人家常说,繁花招蜂引蝶,但是今天我这么一看呀,夫君可比我的蔷薇花还能招人呀。”周渡生被她调笑的颇为无奈:“夫人莫要打趣渡生。”

    李芽月本来是打算来山上给自家妹子送东西,为了避免打扰小两口,还特意选在了午后过来,没想到路上居然遇到了谢翠翠,也是来找自家小妹的,李芽月当时心里就觉得这事古怪,但是耐不住谢翠翠是不听劝的,非要跟着来,一路上来缠着李芽月说话,李芽月这样好脾气的人都开始觉得这个继堂妹属实是缠人。

    好不容易走到了,就看见自家妹子和妹夫已经站在门口了,应该是听到了谢翠翠的声音出来看的。

    “大姐,一路走着过来累了吧?快进来歇歇。”李福月先走过来接过李芽月手里的竹篮子,又掏出手绢来给她擦汗。而这般的亲热是只针对李芽月的,谢翠翠跟在李芽月旁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区别对待带来的尴尬,要知道,李福月和谢翠翠虽然向来关系不好,但是李福月在表面上还是很过得去的,而且对于谢翠翠很多的小动作,李福月更多的时候是看着觉得好笑,并不怎么搭理,所以像这般明晃晃的忽视,对谢翠翠来说还是第一回。

    更有甚者,周渡生也和李福月是一般的态度,过来也只叫了李芽月一句大姐,自己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谢翠翠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这情况分明是这两口子说定了,来给自己难堪的呢,但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谢翠翠笑得阴阳怪气:“才一天没有见面,福月妹妹是就不打算认我们这穷亲戚了吗?”

    李福月微微挑起眉毛,很是无辜的模样:“翠翠姐这是在说什么话?上回翠翠姐和继奶奶和三婶想要来我们家借宿的时候,我可是很明确的拒绝了,哪个时候我就说了,我这张嘴呀实在是不太会说话,翠翠姐不是说了我们心近,不用在意这些场面功夫吗?再说了,翠翠姐姐哪里是什么穷亲戚,瞧瞧这满头的珠钗,村里可没有几个姑娘戴的出来呢。”

    李福月说得满头珠钗,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满头珠钗,如同行走的首饰铺,但是谢翠翠却没有听出李福月的真意,她看了眼李福月头上也发钗都没有,只有一根轻飘飘的发带,谢翠翠差点没有忍住上翘的嘴角:“如果福月妹妹这都算是不会说话,那我可真是要羞死了,我是个嘴笨的,可比不上福月妹妹,跟那么多男人们做生意都半点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