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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后一战(一)

    夜,西山区南宫建国的土平房内,我把钱四爷捆在了老头椅上,麻绳套麻绳,里三层外三层,留下一颗白发苍苍的脑袋露在外面,不仔细看还以为粽子上长了颗脑袋。

    估计钱四爷上次被人这么对待的时候头发还没白,此时他冷冷地看着我说道:“天南,想必你已经是做好跑路的打算了吧,或者干脆?弄死我?”

    这种报仇的感觉令我大爽,我摘下耳机朝他脑袋上“啪”地一拍,“绑好了,刚才你说啥?”

    梅子推开我,满脸尽是担心神色地帮他擦拭着额角的伤口。

    钱四爷虽然被绑住,但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问道:“小梅,你告诉我,为了这种人背叛我,真的值吗?”

    梅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回头从药箱里拿出一块干净纱布,替他包扎了起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谁都有年轻的时候,也都会一时冲动而做出点傻事。”钱四爷把唯一能动的脑袋舒服地靠在老头椅上,“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特别像我自己当年,桀骜不驯但重情重义。”

    重情重义四个字他故意加重了语调,接着又看着梅子说道:“其实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女儿来对待,也曾想过让你能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辅佐着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继承家业,将来做我们钱家的媳妇…”

    我听得越加来气,从兜里掏出那团刚塞我嘴里的破布,捏着他两腮就塞了进去,塞完后还觉得还不够解气,又猛力一脚踹在老头椅上,椅子快速转着圈,摇晃着,像过山车一样刺激。

    “你别这样!”梅子推开我,赶紧把钱四爷扶回原位,当她准备扯掉那团塞钱四爷嘴里的破布时候却犹豫了,狠了狠心说道:“干爹,您先休息一会。”从而走出了屋外。

    我随着她一起走到院子里,看见狗蛋与钢妹俩人正蹲在一颗树下嘀咕着什么,脚边摆放着一个深色的拉杆箱。

    钢妹和梅子很有眼色地离开了,留下我和狗蛋俩人,我往他的身边一坐,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要各奔东西了。

    我这人总是这样,不习惯分别,尤其不习惯分别前一刻的那种感觉,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相信狗蛋对这事看得也很明白,他对我说道:“这次我们得罪了‘钱庄’,如今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老家吧?”

    我笑着摇摇头,狗蛋见我这样什么也没说,他往嘴里塞了两根烟,点着后递给我一根,说道:“就知道你不会和我们走的,我也就是象征性问问。”

    我回答道:“假惺惺的,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管我。”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他突然问我道。

    我想了想,“没想好呢,先躲一段时间吧。”

    “和梅子一起吗?”

    我苦笑道:“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不过…我得先把许宜娜找回来,对了,你知道梅子她对许宜娜做了什么吗?”

    狗蛋摇摇头。

    我把梅子那天在茶楼用偷拍的视频把许宜娜气走的事说了一遍,狗蛋听完后砸吧着嘴说道:“这女人心机太深了,从施海棠那事我就看出来了,不过她确实对你也挺好的,实在不行你俩就凑合过呗,毕竟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人是个‘有缝的蛋’。”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育我了,就算我是‘有缝的蛋’,梅子也不是苍蝇,最多…是个飞蛾,明知道…”

    “去去去!”狗蛋不服气地说道:“你还是那个老毛病,听不进别人说话又爱强词夺理!”

    我把行李箱塞进狗蛋手里,“别逼比了,快点走吧。”

    狗蛋提着行李箱,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行吧,那我走了。”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种酸楚楚的感觉蛰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叫住了他。

    “喂!那个…今晚的事…谢了。”第一次对狗蛋这么认真的说话,我显得有点局促,像一个第一次相亲的黄花大闺女一样别扭,“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变得富可敌国了,我就在全世界最贵的地段为你立一尊雕像,雇最好的音乐家为你24小时循环演奏…”

    狗蛋懵逼了,问道:“南哥…我还没死呢,你到底想说啥?”

    我别过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意,“南北双侠从今儿起…解散了!”

    狗蛋揉了揉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嗯…”转身牵着钢妹的手离开了。

    最终我们都没有说出一句煽情的话,但我相信他心里与我一样明白。

    送走了狗蛋,我走进院里的一间小屋,屋内没有开灯,但借着月光依稀可见梅子正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把玩着手里那个又丑又破的皮球。

    那个皮球是她妈曾经做给她的玩具,她视若珍宝。

    她轻声问我:“告别完了?”

    “嗯。”

    “那收拾好了就走吧,我哥开车,我们先出城,然后再租一辆出租车,等到了…”

    “不。”我打断她,“出了城以后,我们各走各的,你和你哥去哪里我不管,至于我去哪里,你也别问。”

    她手中的皮球滑落在地,许久没有说话,半响后抬起了头,我看见她的眼眶湿润了,在月色的照耀下忽闪着亮晶晶的光。

    “直到今天,直到我放弃了所有的一切,你还是不愿意与我在一起,是吗?”

    我用力摇了摇头,“别胡说,我好不容易才把狗蛋甩掉,想自己一个人过段日子清净清净。”

    “你骗人!”她看着我说道:“你每次撒谎我都能看得出来,之前你讨厌我,是因为我‘钱庄’的身份,但现在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嫌弃,你嫌弃我是个被方远夺走了身子的女人…不然为什么从我救你出来到现在那么久了,你连问都没问过我这事…”

    “别说这个!”我生气地打断她,“想让我问你是吧?好,那我问你为什么你们女人都喜欢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男人?哪怕他是个人渣,在那种将方面是个变态?喜欢把你折磨的体无完肤才能满足他的嗜好?你也要像狗一样眼巴巴地凑上去讨取主人欢心?”

    梅子双手紧抱胸前,任由眼泪摔落在地,“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吗?”

    我没有回答,她又说道:“当初方远提出这种变态的要求时,我的内心非常纠结,甚至一度想过逃跑…”

    她接着说道:“但警察马上就要查出我们‘银库’的位置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墓地与殡仪馆是‘钱庄’最好的掩护,所以方远的配合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我在不得已之下只好答应了他…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当四爷看见我满身伤痕时的那种愤怒和无奈…”

    “别说了!”我打断她道:“我不想听你们的这些事,我再说一遍,出城以后我们各走各路,永不要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