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梅
叮!叮!叮!
牧一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往后退开几步,看着眼前的杰作颇为满意。
大门口挂上了一个简单而干净的木牌,上面赫然写着【猫川家】几个字样。最近手头空闲,今年已经十二月头,马上就要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牧一觉得今年得好好装扮一番。
其实猫川家住宅并不小,有庭院,有水池,只是都荒废了,雨雪使得地面变得异常肮脏,再加上木宅建造时所用的木头不算好,如今行走在走廊会不时发出‘咯吱’的刺耳声。
虽然难以改变房子外表的破旧感,但也能修缮一下内里以及庭院的环境。
“新年啊。”牧一语气轻松,喃喃自语道。
梅站在牧一身后,略显不爽的看向【猫川】两个字:“这可不太好,就像是我嫁给了你一样......”
女孩雪白色长发在雪景中更显得出尘,她抬着头,脸颊微微泛红,湛蓝色瞳孔里满是认真,但说话的语气却是相当直爽:“至少要等我14岁!”
听这话,牧一虎躯一震,瞳孔骤然收缩,强忍回头的欲望,只尴尬的笑了两声。
他还不知道梅有这个心思......
小姑娘确实很漂亮,但怎么说呢......性格颇有些任性,妓夫太郎又十分宠溺的娇惯。更多的,他只是把梅当做了一个小妹妹,对方虽然五官已经彻底张开,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罢了。
“以后再说吧。”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梅现在是这么想的,但以后碰见真心喜欢的男人,就明白了。
“哼。”
小丫头不满的哼唧了一下,微微斜着头,不爽的瞥向牧一,表情那是要多不耐有多不耐:“你以为是谁在外头拼命才让我们拥有现在的生活环境啊。”
啪!
牧一手掌轻轻拍了一下女孩的洁白的额头:“我明白你意思,但话这么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以后注意点,说话是一门艺术。走吧,去游郭看看,咱们还需要一些工具来清理庭院。”
见牧一头也不回的背影,梅连忙跟随在其身后。
......
......
比起以往,今天游郭街头似乎多了很多人。
清晨理应空荡荡的街道,如今不时走过几名神情焦虑的健硕男子,他们大多数穿着黑色的宽松衣物,腰间挎着一把长刀,步履匆匆,行走之间四顾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审视的样子。
牧一正欲向后伸出手,梅先一步牵住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安。
“是暗社的人。”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回头看去,美川老板娘正笑眯眯看向梅,引得小女孩表情顿时变得冷若冰霜。
“暗社?”牧一拍了拍梅的手背,以示对方宽心。
“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罢了。”美川老板娘似乎不愿多提,她显然对梅更有兴趣:“考虑让你妹妹来我这工作?虽然已经过了最好的培育年龄,但底子在这里,我会尽最大努力将她培养成游郭万人仰慕的花魁。”
“不需......”
“有钱吗?”梅打断道。
美川闻言一顿,她原本是不抱期望的,见到女孩意动,微微一愣,这姑娘长大以后绝对是毫无质疑的花魁之一,捧红一家店是很简单的事情。
“有很多......”
“不需要!”牧一转过身,直勾勾盯着梅思索的瞳孔,微微俯身,靠近对方的耳朵:“最穷的时候我也没有去做这个选择,只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好的生活......你可不要在生活已经好转的现在......去做这个选择,懂吗?”
“知道了,真烦人。”
梅轻轻笑了笑,走在牧一的身前,从背影上看,显得有几分开心。
大部人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流逝愈来愈模糊,但梅恰恰相反,她永远也忘不掉小时候能够令人灵魂冻结的冷漠......
.......
.......
‘梅’这个名字来源于一种肮脏的病,哥哥身体有许多肮脏的黑斑,以及腰部的畸形跟母亲这种病是绕不开的。她听哥哥说过,自己出生后,母亲因为自己的发色跟眼睛认为自己是不祥之物,试图掐死自己。
后来,母亲强行将自己的头发剪断,导致哥哥跟母亲产生了第一次冲突,也是这一次开始改变了母子间的优劣地位,母亲开始疏远两人,保持着距离。
那是一个夏天,母亲因病去世,只有自己在家中,哥哥出去觅食了。
很久,直至蚊虫都招惹来,腐臭味开始弥漫鼻腔,很害怕,梅不敢动,就算站起身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只能等待哥哥回来。
咯吱~
门扇被推开,阳光涌入房间。
抬起头,那是一名完全陌生的男孩。梅看得出来,他也在害怕,小手扶着门框哒哒哒的抖个不停。
“真可怜呢,这是你的母亲吗?怎么一个人在家?你父亲呢?还有没有亲人?”
一只像女孩子般白皙的手掌映入眼帘,梅歪着头,不明白这个举动的意思,话说,对方是来......抢劫的吗?如今家里一贫如洗,他们也很快会因交不起房租被扫地出门......对了,还有自己,自己或许值点钱......
梅重新低下头,面无表情,瞳孔犹如死掉了一般,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漠。
手腕被牵住,身体被强行扯起来,扫了眼四周,没有锋利的器物,她看向自己没怎么打理过的指甲,缓缓伸向男孩的脖子。
“饿了吗?先将就着吃吧。”
手上忽然被塞来一个柔软的饭团,梅一时之间有点懵,但腹中的饥饿感让她下意识低头咀嚼。
“这么小的孩子......被吓傻了吧,精神会不会出现问题,能说话吗?总之还是等着你家人回来吧。”
男孩只是将自己拖出满是腐臭味的房间,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她总觉得男孩的声音中掺杂一股神奇的力量,惶惶不安的情绪在这股力量下被缓缓抚平,像山间的风,又像清澈幽泉,令人安心,想要依赖。
一连好多年,这个男孩日复一日照顾自己兄妹二人,明明只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陌路人而已。
“......”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有这个选择。
宁愿让他嫩白的手掌长出茧子,宁愿伏低身段紧贴肮脏的地板,也不愿意......让自己受到委屈。
“猫川,猫川......”
女孩的声音充满着无与伦比的依赖,还有一丝丝极难察觉,但确实存在的满足。
牧一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往后退开几步,看着眼前的杰作颇为满意。
大门口挂上了一个简单而干净的木牌,上面赫然写着【猫川家】几个字样。最近手头空闲,今年已经十二月头,马上就要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牧一觉得今年得好好装扮一番。
其实猫川家住宅并不小,有庭院,有水池,只是都荒废了,雨雪使得地面变得异常肮脏,再加上木宅建造时所用的木头不算好,如今行走在走廊会不时发出‘咯吱’的刺耳声。
虽然难以改变房子外表的破旧感,但也能修缮一下内里以及庭院的环境。
“新年啊。”牧一语气轻松,喃喃自语道。
梅站在牧一身后,略显不爽的看向【猫川】两个字:“这可不太好,就像是我嫁给了你一样......”
女孩雪白色长发在雪景中更显得出尘,她抬着头,脸颊微微泛红,湛蓝色瞳孔里满是认真,但说话的语气却是相当直爽:“至少要等我14岁!”
听这话,牧一虎躯一震,瞳孔骤然收缩,强忍回头的欲望,只尴尬的笑了两声。
他还不知道梅有这个心思......
小姑娘确实很漂亮,但怎么说呢......性格颇有些任性,妓夫太郎又十分宠溺的娇惯。更多的,他只是把梅当做了一个小妹妹,对方虽然五官已经彻底张开,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罢了。
“以后再说吧。”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梅现在是这么想的,但以后碰见真心喜欢的男人,就明白了。
“哼。”
小丫头不满的哼唧了一下,微微斜着头,不爽的瞥向牧一,表情那是要多不耐有多不耐:“你以为是谁在外头拼命才让我们拥有现在的生活环境啊。”
啪!
牧一手掌轻轻拍了一下女孩的洁白的额头:“我明白你意思,但话这么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以后注意点,说话是一门艺术。走吧,去游郭看看,咱们还需要一些工具来清理庭院。”
见牧一头也不回的背影,梅连忙跟随在其身后。
......
......
比起以往,今天游郭街头似乎多了很多人。
清晨理应空荡荡的街道,如今不时走过几名神情焦虑的健硕男子,他们大多数穿着黑色的宽松衣物,腰间挎着一把长刀,步履匆匆,行走之间四顾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审视的样子。
牧一正欲向后伸出手,梅先一步牵住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安。
“是暗社的人。”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回头看去,美川老板娘正笑眯眯看向梅,引得小女孩表情顿时变得冷若冰霜。
“暗社?”牧一拍了拍梅的手背,以示对方宽心。
“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罢了。”美川老板娘似乎不愿多提,她显然对梅更有兴趣:“考虑让你妹妹来我这工作?虽然已经过了最好的培育年龄,但底子在这里,我会尽最大努力将她培养成游郭万人仰慕的花魁。”
“不需......”
“有钱吗?”梅打断道。
美川闻言一顿,她原本是不抱期望的,见到女孩意动,微微一愣,这姑娘长大以后绝对是毫无质疑的花魁之一,捧红一家店是很简单的事情。
“有很多......”
“不需要!”牧一转过身,直勾勾盯着梅思索的瞳孔,微微俯身,靠近对方的耳朵:“最穷的时候我也没有去做这个选择,只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好的生活......你可不要在生活已经好转的现在......去做这个选择,懂吗?”
“知道了,真烦人。”
梅轻轻笑了笑,走在牧一的身前,从背影上看,显得有几分开心。
大部人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流逝愈来愈模糊,但梅恰恰相反,她永远也忘不掉小时候能够令人灵魂冻结的冷漠......
.......
.......
‘梅’这个名字来源于一种肮脏的病,哥哥身体有许多肮脏的黑斑,以及腰部的畸形跟母亲这种病是绕不开的。她听哥哥说过,自己出生后,母亲因为自己的发色跟眼睛认为自己是不祥之物,试图掐死自己。
后来,母亲强行将自己的头发剪断,导致哥哥跟母亲产生了第一次冲突,也是这一次开始改变了母子间的优劣地位,母亲开始疏远两人,保持着距离。
那是一个夏天,母亲因病去世,只有自己在家中,哥哥出去觅食了。
很久,直至蚊虫都招惹来,腐臭味开始弥漫鼻腔,很害怕,梅不敢动,就算站起身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只能等待哥哥回来。
咯吱~
门扇被推开,阳光涌入房间。
抬起头,那是一名完全陌生的男孩。梅看得出来,他也在害怕,小手扶着门框哒哒哒的抖个不停。
“真可怜呢,这是你的母亲吗?怎么一个人在家?你父亲呢?还有没有亲人?”
一只像女孩子般白皙的手掌映入眼帘,梅歪着头,不明白这个举动的意思,话说,对方是来......抢劫的吗?如今家里一贫如洗,他们也很快会因交不起房租被扫地出门......对了,还有自己,自己或许值点钱......
梅重新低下头,面无表情,瞳孔犹如死掉了一般,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漠。
手腕被牵住,身体被强行扯起来,扫了眼四周,没有锋利的器物,她看向自己没怎么打理过的指甲,缓缓伸向男孩的脖子。
“饿了吗?先将就着吃吧。”
手上忽然被塞来一个柔软的饭团,梅一时之间有点懵,但腹中的饥饿感让她下意识低头咀嚼。
“这么小的孩子......被吓傻了吧,精神会不会出现问题,能说话吗?总之还是等着你家人回来吧。”
男孩只是将自己拖出满是腐臭味的房间,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她总觉得男孩的声音中掺杂一股神奇的力量,惶惶不安的情绪在这股力量下被缓缓抚平,像山间的风,又像清澈幽泉,令人安心,想要依赖。
一连好多年,这个男孩日复一日照顾自己兄妹二人,明明只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陌路人而已。
“......”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有这个选择。
宁愿让他嫩白的手掌长出茧子,宁愿伏低身段紧贴肮脏的地板,也不愿意......让自己受到委屈。
“猫川,猫川......”
女孩的声音充满着无与伦比的依赖,还有一丝丝极难察觉,但确实存在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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