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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三言堪抵军百万

    “翟楷、陈珍二位将军何在?王猛在此,可出来一见!”王猛身边几个大嗓门的士卒齐声叫道。

    “久闻白衣之名,今日一见幸何如之,在下翟楷(陈珍)!敢问将军何故兴无名之兵,犯我凉州!”

    “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昔时司马得国不正,诸王征伐、空耗国力,导致戎狄四起,中原陆沉。姬汉旧邦,皆是左衽之人。我主乘势而起,均田一政万姓归心,弭兵三策四方仰德。二位皆为凉州上士,岂不知’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道理,何不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如此上可安庶民,下可全家族,岂非两全其美乎?”王猛朗声说道。

    “原以为白衣大名必有高论,今日一见实为名不副实也。吾高祖宣皇帝、高祖文皇帝起于行伍之间,挽狂澜于即到,扶大厦于将倾,殚精竭虑,历三代而有大晋之基业,期间虽有欺辱孤儿寡母之嫌,然晋代魏而一统天下,与汉代秦,魏代汉有何异同,此非天数乎?我主西平郡公、凉州牧张轨,平定内乱、收纳流民、乃心王室、下抚遗黎,深得凉州之人望,岂非有道乎?素闻汉王乃先朝之苗裔,曾以仁义名于天下,何故妄兴无名之兵,逆天数以伐有道乎?纵不为手下军卒之性命,亦不怜凉州之庶民乎?”陈珍毫无惧色,侃侃而谈,可以说是有理有据,就连周围的军卒也是为之一振,士气提升了不少。

    王猛暗道:这凉州果有人才也,看来还是某家小觑天下英雄了。当下便放声大笑,说道:“陈先生言辞犀利,不过内容却有不实也。司马篡魏、得国不正一事,我等可暂不讨论其是非曲直。吾闻:世乱则人思自全,然求全而不能自全者多矣。西平郡公孤悬河西,归诚晋室,保黎庶而安一方,自是忠烈也。然张公离世后,贼子麹晁枉据别驾之位,弃传为张茂之遗嘱于不顾,勾结昔日叛乱之首张镇堵塞凉州通道,拥公子寔上位。其所作作为除意图篡位还有何解?尔等莫不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乎?况近日张茂已诚心归附汉王,如今正在守牧敦煌,待得凉州平定之后,我主自会量材而用。尔等何不全城以归附汉王,全君臣之义,保家族之安。如若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即使能阻挡我大军平定凉州之途,敢问二位将军,尔等如此行径之后,将来可有面目见张公于九泉之下?”

    陈珍闻言一愣,二公子张茂在张轨病重期间,参与政事,颇有贤良之名,只不过昔日其带兵来此与自己多次交锋,也仅仅打着吊唁的名义,并没有说起张公遗言传位之事。当下便问道:“老主公遗命之事可有佐证之人?成逊公子已归附汉王,将来还能永镇凉州乎?”

    “如今张公子麾下范伟正在军中,或可为先生之问解惑也。其实范伟先生来或者不来,都无关紧要。张公乃睿智之人,岂能不知择贤能而用之。更何况张镇乃是昔年叛乱之首,张公为凉州大局不得以以用之。若非违逆张公遗命,此人岂能如此跋扈?至于成逊公子能否永镇西凉,纵然尚未请示汉王就可以答复你,此话某家也曾经告知过张公子。按照汉王定制,将来的州府郡县,将全部实行任期制,任期一到,或连任或转任,任何人都不可能例外,即使是某家这个西北路大都督,也是如此。永镇凉州?在汉王麾下绝对不可能!”王猛铿锵有力的说道,这可是原则问题,那谁不是说过:不能拿原则做交易吗?

    但是,令王猛意想不到的是自己这一句坚决的否定,却深深的打动了陈珍。自古劝降无非都是先把各种苛刻条件都答应下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这王猛的态度如此决绝,想来必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莫非?

    一个念头闪过,陈珍顿时心中大乱,连忙说道:“王将军此言有理,不如我等暂且罢战三日。待在下与翟将军等人商议妥当之后,再来商议今后之事可否?”

    王猛见状,心中冷冷一笑,暗道:小样,还不是落入我的彀中了。否则,就凭着我手下这几千凉州军,还真不一定能守住三天以上呢。但是还面露不愉地说道:“既如此,那就三天吧。尚请二位将军不要自误!”

    二人进入将军府,陈珍面色平静地屏退左右后,说道:“将军,大事不好,速速派人快马加鞭,通报酒泉援军返回县城固守。王猛意图不在一城一地,今晨越过长城地部队必定会目标直指酒泉!若是酒泉失守,我等或将成为瓮中之鳖也。”

    “报!”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何事?”

    “酒泉五千骑兵已到西关,守卫请令是否开城。”

    “酒泉危矣!凉州大局无解矣!”陈珍扶额摇头叹息道。

    翟楷茫然问道:“先生何故如此颓丧?酒泉郡有马步军八千,如今尚有三千军士把守。更何况张掖援军必将已经启程,三日之后或可到达。届时里应外合之下,局面必将会发生逆转。经此一战以后,王猛岂有余力再攻我雄关乎?”

    “将军有所不知,既然成逊公子已经归附汉王,王猛只需借用老主公之金批令箭即可兵不血刃进入酒泉。试问那些久不经战阵之郡兵,岂能在没有坚城的护佑之下抵挡红叶军这些久战精兵乎?坚城易手之后,张掖援军又岂能快速攻克酒泉?如果再有一支兵马趁机偷袭张掖,如此,我等首尾难顾,坐等灭亡也。”陈珍顿足捶胸的叫道。

    翟楷闻言愣在了当场,半晌之后才喃喃说道:“先生,有何策可以教我?”

    “依我之意,将军或有三策可选。下策,将援军接入城中,严防死守,若是张掖援军攻克酒泉,我等或可死中求活,否则最多也就是苟延一至三个月;中策,命令酒泉援军在此补充给养之后,星夜返回救援。我等在关中整备军马,清点仓储军械,三日之后,只要酒泉失守的消息传来,我等立刻投降。此策有首鼠两端的嫌疑;上策,将援军引入城中缴械,全军而降。不过我等今后也必将背负不义之名,或为汉王之不喜也。”

    翟楷道:“食君之禄,体君之忧。我等受命镇守此处,自当殚精竭虑完成使命。况酒泉援军为大义而来,我等岂能因为个人得失而背弃之?如今局势,死守无益也。某家立刻甄选精锐五千,乘夜出城会合酒泉郡兵回援。若是能克敌制胜,某家必定星夜返回以助先生。若是三日之后,尚无消息传来,先生可依约而降。惟愿思我等携手作战之谊,照顾一下某在姑臧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