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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前嫌尽释凤求鸾

    刘枫制止了身后王猛的行动,疑惑地问道:“姑娘何意?此非鸿门之宴,何故拔刀相向?需知某家亦非手无缚鸡之力,刀剑之间怕是要伤了你我之和气。况马延定是有言在先,不论今日结果如何,我等皆不可刀兵相见,为何姑娘要作此贻笑世人之举?”

    李秀单手持刀,遥遥指着刘枫恨声说道:“想我李氏一族世居广汉富庶之地,先祖因言获罪,累及家族。李氏不得已迁居此等獦獠之地,数十年来无数青壮死于与蛮夷争斗之中。如今苍天有眼,累世之仇就在眼前,速速拔剑与本姑娘一战!”

    刘枫依旧稳稳地坐定,“姑娘所言莫非前朝李邈之事乎?且安坐听某一眼。昔年李邈于饮宴之事言语无状激怒先帝,得武侯之言而免死。后武侯不以其狂狷为忤,擢其为犍为太守、丞相参军、安汉将军,可谓一步登天。然其不思报效,无视武侯以一己之力苦撑季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行,反于武侯丧葬之时额首相庆,大放厥词曰武侯生前专权跋扈、目无君上,更诬之类吕禄、霍禹之流,心存谋反叛乱之心,岂不当诛乎?”

    刘枫看了一眼已经将刀尖垂下的李秀,缓缓喝了一口水之后:“某家素问李邈乃李氏之远支,生前未列三龙之中。其因言获罪,非为屈枉,朝廷也未罪及李氏宗族,今日为何如此仇视,以致拔刀相向,敢请姑娘教我?”

    得知前因后果的李秀将腰刀收起,坐下说道:“在下鲁莽,险些铸成打错。其实李邈之事先父从未提及,我也是昨日方才知晓。听得足下一番说辞之后方知误中小人之计也。”

    “小人?”刘枫皱着眉头仔细思量一番,不解的问道:“某家进入川蜀仅一年有余,会是何人从中作祟,姑娘可否名言告知?”

    “罗尚!”李秀恨声说道:“此人生性贪婪、好谋无断,家父在世之时曾因夷人之乱向益州求救。此人以道路不通为由拒绝援兵。如今夷人大势已去,却又派人前来以前人之恩怨巧言离间,又言尔等欲轸灭世家豪强,宁州之地必无李氏容身之地云云。看来是想挑起你我之争斗,从中渔利耳。”

    “不好!”一直站在身后默不作声的王猛叫到:“数日之前得到消息,罗尚进封夷陵候,都督益州、宁州军事。想来此人必生裂土封疆之意,当速速通知祖先生加强东部兵力,以防肘腋之患。”

    刘枫道:“景略你且去安排,无需随侍左右,某与李姑娘单独聊聊。”

    听到刘枫说单独聊聊的时候,李秀脸上微微一红,丝毫没有了刚才英姿飒爽的样子,反而更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过李秀也是经过大阵仗的,连忙岔开话题问道:“这位小哥便是王猛吗?素问公子手下有一少年英才,年方十五便是算无遗策,有在世诸葛之称。”

    刘枫道:“未料想姑娘在坚守孤城之际,尚有余力探听各郡之情报,此人正是王猛。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某家在犍为、朱提之行止想来姑娘必有耳闻。某家虽为先朝之后,但将来之目标并非先朝,在先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和孝廉举荐制之后,官吏们官官相护,霸占了举荐孝廉的名额,得以世代做官。依靠独占的儒家传承,让一般百姓接触不到知识,最终形成了世家门阀,从而导致亡国之患;光武帝借助士族门阀的力量而复国,自此之后士族门阀拥有了崇高的地位和极大的财富、特权,慢慢尾大不掉,最终黄巾暴起、天下大乱。某家所建之新朝,首先是士族门阀,其次才是司马和戎狄。只有解决了士族门阀这个更加强大而且也更加隐秘的对手,才能建立天下太平、人人富足的千年王朝!”

    “公子所谋者大,小女子自愧不如也。虽说我常年僻守一隅,亦闻士族门阀既掌握大量奴仆、田地,又掌握孝廉考核、地方官担任等特权,还垄断着知识,经过数百年发展,早已经根深蒂固!公子如此行止,莫不是与天下为敌乎?”看着刘枫指点江山、侃侃而谈的样子,李秀眼中闪烁着迷妹一般的光芒,不由自主的为他选择的道路而感到担忧。

    “这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非我皇室之天下,亦非士族门阀之天下。子曰:‘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某在平定一方之后,首先会均分田地,让天下人都有田可种,再无饥寒之忧。然后是发展教育,让天下人都有书可读,最终用科举制代替察举制,彻底让门阀世家消失。如此行止,其实与你李家也是有利的。令祖李朝无论才学还是见识都可谓一时之俊杰,为何在年逾不惑之时拜入泰山羊氏门下数年之后方才察举为官?”

    “果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女子明白了。敢请公子尽快安排过江,宁州城军民唯公子马首是瞻。不过家族之事,尚需公子与家兄李钊商议。不过家兄如今尚在永昌以南,率家族私兵与土著鏖战之中。异日若我李家举族投靠,宁州或可成为五郡之地。”

    等等,永昌以南?那不就是后世的缅甸吗?不说这里丰富的石油和铁矿资源,就算是一年三熟的稻谷也足以支撑将来北伐,更何况这里还有中原没有的棉花。想到这里,刘枫走到李秀面前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兴奋地叫道:“能得姑娘相助,南中之乱指日可平。苍天在上,终某此生必不负姑娘一片赤诚之心!”

    听到这句非常容易引起歧义的誓言,李秀立刻羞的满脸通红,使劲抽出双手之后,喃喃道:“自古终身大事,必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可惜家父已亡,家兄远在天边。再加之小女子自幼喜爱骑射、不识女红,又因夷人数年叛乱围城,如今已经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实不堪良配也。”

    神经有些大条的刘枫根本就没注意到李秀的变化,反而顺着话头说道:“姑娘英姿飒爽,自有女中豪杰之风范。且如今芳龄十八,面容如花,我见犹怜,如何算老?”对于刘枫而言,即使是经历三年鏖战,李秀也才十八岁,如果放在前世,妥妥的一个花骨朵的存在。古代女子在豆蔻年华,就开始说媒了。及笄的时候,也就是十五岁,就该嫁人了。大多女子十六岁生子,才算正常。十八岁在这个时代可是老姑娘,妥妥的“齐天大剩”般级别存在了。

    不过在李秀看来,无异于土味情话一般,低声细语道:“公子如有此心,可安排心腹之人前去与家兄商议。小女子先行告退,在宁州静待公子到来。望公子尽早安顿人马前来,以免迟则生变。”说罢,就转身快步离去了。

    望着李秀离开的背影,刘枫愕然,问道:“景略,李秀姑娘何意?怎么又扯上媒妁之言了?”

    安排完报信事宜返回刘枫身后的王猛,闻言促狭地一笑,道:“果真是郎情妾意、郎才女貌呀。公子都已经赌咒发誓终生不负人家李姑娘,自然就得安排上门提亲之事喽。不过这李姑娘虽说貌美如花,但性情刚烈?武艺超群,不知主公能否降伏这匹胭脂马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