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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一)

    “传球,国哥这边、这边……”

    “小韩接着。”一个“蚌埠埠回旋”接着一个风骚的脚内侧传球,足球飞向球场内四人都接不到的一片空白区域。

    “好球……”小韩大喊一声,一矮身影飞奔着去追贴着草地飞快滚向远处的足球,在他的后面是比他高了有半头的小聂。

    先跑到的小韩一个小跳跳过已经减速的足球,左脚内侧停球,看小聂逼近,赶紧用背部对着小聂护球,并不时的看着场上其他两个人的位置,这时我和小刘同时向这个方向跑过来。

    “国哥,接着。”小韩突然用脚尖一捅球,身子一闪出现了一个空挡,接着球向着我和小刘跑来的方向飞来,球被跑在我前面的小刘截住。

    “刘总好球。”小聂喊了一声后,向球门方向跑去。

    “小聂接着。”小刘抢到球也不犹豫,向着球门方向就是一个大脚,球的后面是四个奔跑的身影。

    我和小聂几乎是同时接触到球,他一急脚尖一捅,足球再次加速滚出了界外。

    这样的一场二对二的球赛,我们四个人已经踢了一下午,比分不重要,我们在用这样的方式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我们四人是一个销售团队的同事,公司在济宁兖州,我和小聂来自枣庄、小韩来自济宁、小刘来自菏泽,都是被公司的销售老总找来,组成了他个人的这个小团队。虽然我们周一到周五都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但小刘和小韩是内勤,我和小聂经常出差,今天难得聚在一起,于是下班后,一场“精彩”的足球比赛在公司办公楼旁边的球场开始了。

    这场比赛一直持续到球场旁的路灯亮起,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七点半左右。

    “走,回去了,我还得赶九点十五的火车去沈阳。”我招呼大家回去。

    “好,回去,国哥,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也呀。”小韩问道。

    “都收拾好了。”我答到。

    “一会我们开车送你去。”小刘说到。

    “太晚了,你们还是好好休息,我打个车就行……啊……”砰的一声,我突然往前扑倒在地。

    “怎么了!没事吧!”三个人赶紧围过来。

    “我的脚!!!”在球场的围栏出来的地方有几级台阶,灰暗的灯光下一个没踩好,脚底一滑脚背着地,整个身体往脚背一压,人直接往前摔了出去。

    “赶紧回宿舍冰敷。”小聂说道。

    轿车开了过来,我在小聂的搀扶下上了车。

    “要不去医院吧。”几个人说到。

    “来不及了,应该没事,回宿舍处理一下,我还得赶火车,这一趟很重要。”我忍着脚部传来的阵阵疼痛说道。

    他们也沉默了,因为他们知道我这次去沈阳要去处理一个棘手的事情,所以只能听我的。回到宿舍,水桶接上自来水,再放几个冰块,我的左脚放了进去。

    “没事,比刚才好多了,你们快回去吧,这里离门口近,一会我打个车就走了,明天你们还得上班,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我对他们说道。

    “真没事!?”三人问道。

    “没事,就是歪个脚,能有多大的事情。”我说道。

    “那行国哥,我们回去了,你到了那给我们联系。”他们没再说什么,默默的转身离开。

    泡在水桶里的脚,疼痛感慢慢消失,拿出来活动了一下,除了有些僵硬,没有其他感觉。收拾完东西后,一瘸一拐的拉着行李箱来到宿舍大门口,门口的警卫看到我的动作还给我开着玩笑,我苦笑一下摇摇头,告了个别就走上一辆出租车,来到火车站。检票、上车、找到自己的中铺,一瘸一拐的洗漱完,躺下就睡着了。

    火车窗外的光线越来越亮,检票员开始提前叫醒熟睡的旅客,终点站就要到了。这一夜我睡的很香,看着车厢里有些旅客疲惫的眼神,我们想是昨天上车晚没睡好,还是被晚上谁的呼呼声给打扰到了。

    我掀开被子,活动一下身体,脚部的麻木没有太在意,翻身爬下床铺,左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疼痛感一下子从脚底传到头顶。我试着往前挪动了一下,左脚只移动了一个脚掌的距离。

    以前十几分钟的出站,今天我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挪出来的,出了站下楼梯赶地铁,在地铁上一只脚支撑着我站到了铁西区。又是此时看着就觉得如此漫长的走道,还好出站有电梯。我拉着行李箱走了半小时来到了我每次来这里出差都住的旅馆。这个旅店就在铁西区美食街的北头,晚上非常热闹,而且离我经常找的那位对方单位供应科负责人的家很近,晚上出来喝个小酒很方便,所以这里就是我在沈阳的“根据地”。

    进了房间,我瘫倒在床上,脱下鞋袜看到了已经肿成馒头的脚面,赶紧爬起来,到卫生间用凉水冲洗,可是疼痛感并没有减轻,然后换热水,温度越来越高;可是除了把脚烫的发红,并没有半点作用。于是,我放弃了,再次瘫倒在床上,慢慢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我赶紧换好衣服,也顾不上还在疼痛的脚背,在旅店门口匆匆喝了一碗面,坐上地铁就往我在沈阳负责客户的地点赶过去。

    地铁到了终点站,这里是沈阳新的工业园区,很多企业由原来的老城区搬迁出来,集中在这里,扶着出站电梯的扶手,客户的企业标示渐渐的进入眼帘。

    “打车吧兄弟,打车吧大姐。”出站口被一群出租车司机围住,因为这个园区很大,而且没有公交,想到一些较远的单位就必须打车过去,所以很多的哥的姐就在这里“守株待兔”,而我每次都给那些冲我热情招呼的人说一句:“我到了。”他们就继续保持着刚才的热情,向我身后的人继续招呼着。

    这是一个有着二十多个分公司,上万人的机械制造集团,站在客户气派的大门前,保安大哥热情的招呼我:“你来啦,都这个时间了,赶紧进去吧。”于是他拿出他自己的门卡一刷,感应门打开了。

    “谢谢了大哥。”我热情的给他点头,进去后,给站岗的大哥递了个烟。

    大哥咧着嘴一笑,接过烟冲我一摆手:“快去忙吧。”

    我是少数几个不用压身份证领门卡,就可以进门的非本单位人员。

    我慢慢的走向这个大院东边的三层办公楼,这是我在这些分公司里的一个主要客户的办公区。走上楼梯,走廊里遇到他们公司销售的几位经理,看到我都热情的招呼着:“国经理来了。”

    “是的,来了,又一个星期没见了,最近又去哪了?”我递烟过去,对面几个人接过后说道:“这星期没出去,还在跟那个项目,马上要招标了,哎对了,你的那个价格还能再降吗?”

    “我这次回去问我们市场部了,这个项目我们给其他制造厂家报价都是这个价格,但是老规矩,我能给老弟你申请5%的浮动,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了,全国都找不到了。”

    “行,我知道了,你我还不放心吗,都合作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把你们写在推荐厂家里了,等有消息我通知你。”对面的崔经理笑着说道。

    “好来,谢谢崔经理了,那我先上去了,我找蒋哥有点事。”我笑着给他们说道。

    “好的,赶紧去忙吧。”崔经理和其他几个人说到。

    推开那个办公门,十几双眼睛看向着我,一看是我,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笑意。

    “国经理来了呀。”坐在门口的刘师傅说道。

    “是的刘师傅,我来了,这几天还好?沈阳这比我们山东凉快多了,我们那中午已经有点热的出汗了。”我笑着回到。

    “是,这里得比你们那低两三度,晚上还得穿件外套才能出门。”刘师傅笑着对我说。

    “还是你们这边舒服,即使最热的时候也不超过三十度,对我们来说真是太舒服了。”我站住和刘师傅聊到。

    这时候坐在办公室西北角一张大桌子后面射过来一个眼神,我们眼神一碰,一张有着书生气的脸上金属框眼睛后面投来一个微笑的眼神。我给刘师傅示意我过去一下,刘师傅点头一示意,于是我向着那个微笑的眼神走了过去。

    “蒋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