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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前往灰城

    突然间,青年男子只觉是雪停了,其抬头一看,原是头顶处多了一把油纸雨伞,而持伞之人,正是那位身为圣医者的女子。

    由于那场战斗之后青年男子陷入了昏迷,所以此次二人的相处其实彼此连姓名都未曾所知,而青年男子昏迷的这几天中,也全得女子悉心的照料方才使伤势恢复得这么快。

    你的伤势尚未痊愈,最好还是少见些寒风呢。女子伞角伸过为青年男子挡去飘落的雪花,同时满脸关切般提醒道。

    呵呵,谢谢你,也谢谢你这么多天以来的照料。男子面带微笑,话语间则充满着柔和。

    呵呵,那我岂不是得谢谢你救了我及我同伴的救命之恩。女子话声悦耳,宛如风铃摇曳般百听不厌。

    呵呵…二人相视而笑,不再提及谢字,映着大雪,伞下,二人并肩而立,其青年男子比女子要高出大半个头,从远处看,像极了一对热恋之人在雪中赏景。

    我叫余潇,五日前刚满二十岁,你呢?青年男子问道。

    五日前,那不是那场大战的那一天吗?女子惊呼道。

    那场大战,兴许便是上天送我的生日礼吧,而那把金戈剑,也是古叔叔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正好趁着上天的生日礼试了试它的锋芒。余潇轻笑,其略显稚嫩的面庞下透出的是与之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

    呵呵,祝你二十岁生日快乐,你比我大呢,那以后我就叫你潇哥哥吧。女子莞尔一笑,宛如清莲瞬间绽放。

    我叫珺瑶,是距此不远的灰城学院的学生。

    灰城么,我也正好不得不去一趟呢。余潇摸了摸兜里,其黑袍男子留给他的另一封信,便是要他转交到灰城中的某人手中。

    嘻嘻,真的吗?如果有潇哥哥同行,那我就不怕再碰上狱魔人了呢。珺瑶偏过脑袋笑看着余潇,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余潇绅士般接过珺瑶手中的油纸伞以免她高举的手臂发酸,同时似随意说道,因为在他看来,保护他人本就是侠者所为。

    谢…谢谢潇哥哥!

    正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其余潇认为的侠者所为,在珺瑶听来俨然变成了另一种意思,旋即此刻的伞下,似乎是有着一丝别样的情绪悄然升起。

    呃,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会保护你的,不是,有我保护你...。

    余潇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旋即立马解释道,不过有些话本就不好解释,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

    嗯,我知道,所以才谢谢你的呀。

    珺瑶没想到在战场上一向镇定自若的余潇在此刻竟然也会显露窘态,她知道余潇话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还是忍不住调侃一番道,见其仰头俏皮一笑,笑容足以让得周遭万物失色。

    伞下,其氛围突然变得颇为暧昧,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此时却比开口说话更有韵味,旋即在一旁孤独矗立在雪景中的枯树的衬托和见证下,伞下二人就这般静静的看着远方...

    良久。

    潇哥哥,我们该回去了呢,你肩上的伤不宜长时间在风雪中停留。

    雪下得很大,而余潇手中的油纸伞几乎都遮挡在了珺瑶的头上,以至于这段时间的飘雪径直在余潇的另半个肩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

    其珺瑶说话间,同时宛如小媳妇般踮起脚为余潇耐心的拂去肩上的积雪,因为余潇此肩上有伤,所以珺瑶下手很轻,很慢,仿佛是在整理一件艺术品般小心翼翼。

    这一幕,余潇看在眼中暖在心里,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在珺瑶不察觉间悄然屈膝,避免让得后者踮脚的辛苦。

    而珺瑶似乎也发现余潇身高的变化,其心头也是对余潇的体贴有所感动,女生都是很注重细节的动物,正巧余潇在这方面表现得让她无可挑剔...

    待积雪拂尽,也该是到了回去的时候,而正当珺瑶转身迈开步子,其脚下一个踉跄间正巧是踩在了两块石头间的缝隙处,旋即重心不稳,身形陡然是后仰倒去。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余潇话语脱口间,见其伸手一把便稳稳搂住了后者的腰际。

    这一刻,画面定格,两人四目相对,其目光中好似有着几颗别样的火花迸射。

    他二人从相见到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感情这种东西,似乎不归时间管辖,待确认过眼神,便可知道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此刻,在余潇眼中,珺瑶一副娇媚俏脸,宜嗔宜喜,淡淡中透出红晕,两道弯月柳眉,陪衬一双清澈如水般眸子,顾盼之间,似娇羞又似顽皮。

    樱唇菱角,瑶鼻通梁,一头秀发后扎燕尾,全身修长合度,洁白赛雪罗衫,尽显娇小玲珑,纤纤柳腰,轻盈曼丽,姿态仿若天仙。

    而余潇此时身上散发开的阳刚之气,也让得珺瑶心头几日前英雄救美时烙印下的那道身影更加清晰和牢固。

    潇哥哥,你真讨厌。珺瑶挣开了余潇拦腰的手臂,其一朵桃红早已攀上了面庞,旋即留下一句听不出半点责怪之意的责怪之语,随之转身跑回了庄内。

    这好像不在侠者所为的范围呢。

    余潇握了握那只环抱过珺瑶腰身的手掌,旋即摇摇头尴尬一笑,而手掌上传开的柔软触感,留下的皆是不可描述的回味…

    一间简单却干净整洁的木屋内,余潇正盘腿坐于床榻之上,只见其双手频繁变换着印决,而一丝丝精纯的真气径直在其身前汇聚成一个小型能量漩涡,而后在经过每个毛孔的吸收,这些精纯真气正快速的通过一条特定的经脉在体内运转数个周天后直达腰间丹田。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精纯真气被吸纳入体,其余潇身上所散发开的气息也越来越强。

    在每一次大战使得真气耗尽之后都会是最好的修炼期,因为此时身体对真气的吸纳效率能达到最大化,所以在昏迷了五天后,今夜的余潇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就这样,余潇的修炼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夜,其严格来说,在兵者每一段别之间还细分为十个小的区间。

    之前余潇在与山本太郎对战时处于兵者八阶七段,而此刻他丹田之中所储藏的代表着兵者段位的气态型真气能量已然是占据了整个丹田的十之又八。

    或许要不了多久,余潇便可迈进兵者九阶的门槛。

    总之,余潇的实力正在一点点增强,他也一点点的接近着心头的侠者…

    当清晨的一缕光线透过木屋的窗户照射进来,余潇骤然睁开双眼,见得其眼球之上,一瞬闪过一道精光。

    旋即起身,身形固定盘坐了整整一个晚上,随着余潇的每一次扭动身体都会响起噼里啪啦的骨骼摩擦之声,而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传开的强悍力道,余潇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潇哥哥,你起来了吗?太阳都晒屁股了呢。

    正当余潇刚刚起身,其门外则是传来了珺瑶那悦耳的声音,余潇大步行至门前一把拉开木门,入眼的是久违的阳光有几分刺眼,就在一连下了好几天大雪之后,今天终于是拨开云雾见到了冬日的阳光。

    视线拉近,今天的珺瑶穿着一件浅蓝色学生校服式的上衣和一条黑色的皮质短裙,其两条修长的玉腿纵使是套上一条保暖底裤也丝毫不显半点臃肿,而头上梳着左右马尾辫,一颦一笑尽显俏皮可爱。

    潇哥哥早上好,你肩上的伤该要换药了呢。珺瑶歪头一笑,其模样非撒娇却胜过撒娇。

    呵呵,那就又得劳烦你了。

    两人宛如对昨晚村口发生之事全然遗忘般只字不提,但两人间此刻再见时的关系却没了那份初见的拘谨和扭捏,反倒是如同熟人似的那般自然,也如同情侣似的那般暧昧...

    余潇重新坐回床沿,而后径直是当着珺瑶之面一把褪去上衣,虽说在余潇昏迷的几天时间里珺瑶为了上药曾是不止一次见过他赤裸的上身。

    但那都是在前者失去了意识之时,而此刻彼此都清醒着,再想到昨晚余潇的那次搂腰环抱,其少女的矜持瞬间便让得珺瑶脸上爬上一朵淡淡的红晕。

    余潇的体型属于精干偏瘦类型,其虽无很强即视感的肌肉轮廓,但却线条分明,好似蕴藏着爆棚般的力道。

    而在这线条表面,入眼径直是布满了一条条狰狞的伤疤,其这些伤疤有长有短,有宽有窄,亦有新有旧。

    任谁能够想到,在余潇这小小年纪的人的身上竟然会背负着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拥有的伤口,但凡所受的外伤伤口过深或过宽,那纵使痊愈也必定会留下一辈子都难以消除的伤疤。

    每一条伤疤的积累,也是战斗场数的积累,这些伤疤对于常人来说或许会感到奇丑无比,但对于一个想要成为侠者之人,这是荣耀,是战绩,也是必经之路。

    珺瑶手法熟练的为余潇肩膀处的伤口换上了新的药包,旋即轻轻抚摸着那处伤口,因为待此处伤口愈合,又会再徒增一道新的疤痕。

    随着手指往下,珺瑶轻轻的滑到了左背上最不起眼的一道疤痕上,其这道伤疤表面微微凹陷,说明所受之伤的伤口较深,以至于愈合时新长出的肉不足以填补那过深的伤口。

    那是我为了救下一名被山贼抢走做压寨夫人的女子,最后以一剑之伤为代价灭了整个山贼团伙。

    见得珺瑶手指好奇的停在那处伤口上,余潇则是为她解释道,其解释话语间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当时的惊险还是能够从这道深至露骨的伤疤上感受到。

    珺瑶手指横移,那是一条与上一道疤痕紧挨着,而长度足有十厘米的又一条陈年老疤。

    这是斩杀了死亡榜上悬赏两百金币的一位狱魔人留下的。余潇再次解释道,其话语中仍是那般随意自如,好似不值一提。

    手指继续移动,那是一条充斥着整个眼球的最为显眼的伤疤,它几乎横跨了整个后背的三分之二,令人触目惊心。

    那是今年的春天受的伤,原因与五日前类似,剿灭一群正在屠村的狱魔人。

    …

    珺瑶手指每指一处伤疤,余潇都会为她解释着伤从何来,虽然自始至终余潇话语间都未曾有半点情绪的波动,但作为听者的珺瑶已是为这一条条的伤疤潸然落泪。

    至此,珺瑶终是明白了,其每一个头顶强者光环之人的背后,都会付出不为人知的辛劳和努力。

    而常人若是能够拥有余潇身上的这些代表战绩的伤疤,那他同样也能在这番年纪具备一击战败七阶兵者的实力!

    为了预防狱魔人前来复仇,余潇再次在这座村中停留了半个月时间,也即是距离全灭狱魔人的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光阴如白驹过隙,就在指缝之间,待得余潇与秦飞等人的伤势基本痊愈,也终是到了离开这座村庄的日子。

    只是令秦飞和珺瑶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行程,少了一些人,也多了一个人。

    这一天,天公作美,朝阳早早便是挂在了山顶,而在村庄村口处全村的人也早早聚集在此,只为欢送给了他们村子新生的恩人。

    没有过多的煽情,没有过多的留恋,其余潇等人最终是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也消失在了村口目送的村民眼中。

    在这座村庄,至少余潇已经成为了全村村民心头的侠,甚至在余潇今后为更大的侠者前行的路上,这座村庄都还在为之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后备力量...

    灰城,坐落于华夏帝国中三大城池的交界地段,其城池接壤,相互通商,造就了此处异常的繁华与热闹。

    而与之同时,因为横跨三城,三城之间法律及管理不能同步甚至各有差异,也让得此处成为了众多流寇及黑恶势力青睐之地。

    因而灰城,正如它的名字般介于代表着城市管理者的白色与代表各大帮派宗门的黑色之间的灰色领域。

    在这里,不要祈祷会有正义降临,在这里,不要指望别人会因为同情心泛滥而伸出援助之手,在这里,性命宛如草芥,唯有实力才是真正的生存和立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