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亲亲相仇
第二日，细雨蒙蒙，为天地遮上一层面纱。
张杨走出院子，屋外土路早以泥泞不堪，上面还有深浅不一的脚印。
周围屋舍都是泥土夯成，以茅草覆顶，现在里面定着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张杨路过蒙学，孩子们身上潮湿，面如菜色，破烂的衣衫露出根根分明的肋骨。当先的先生举着伞，读着手中书卷，“神，天地之灵，护国守民。民以官为纲、官以神为纲、神以皇为纲。”孩子们眼神呆滞，跟着诵读。
先生发现窗口张杨，呵斥道：“你在外面看什么，还不交完罚金回来诵读上贤圣文。”
张杨没有理他，朝着村长居所走去。
穿过破旧民居，一条岩石铺就的道路直通两所富丽堂皇的高楼。雕檐挂玉碑，画栋飞白云。青玉画栏低接朱门，翠绿珠幕高挂户牖。
张杨跨过石路下摆着的草鞋，踏步而上，留下一条泥土脚印。
他来到神庙前，抬头看着曾今无比敬仰、不敢直视的鎏金神庙匾额。
“真恶心啊。”
神庙卫卒看见张杨，嫌弃说道：“放肆，入觐神路不脱鞋不带供血，仗择二十。”说着上前就要架起张杨。
“你们敢？”自修炼白虎练身诀以来，他的语气日渐威严，令人感到不容置喙。
士卒停下动作，举起兵器警惕的看着张杨。
“哟，这是谁在这撒野？”
庙宇门扉洞开，一个阴柔男子摇曳着身子走了出来，“这不是家有军功的张杨么，你们太放肆了，他姐姐可是高高在上的屠妖军，不日就要战死魂入神庙融入神灵的。”
此子名为范南他爹是本村村老，而他则是本村村长，范家村的青天父母。
“大老爷，他污鞋踏神路，玷污上神，罪不容恕啊。”
“张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家军功可抵……”范南想到什么改口说道：“对哦，你家军功前日为我换得一本武练秘籍，已经抵消了，太可惜了。看你怀中也不像有银钱供血，不如你把自己送给上神抵消罪孽吧。”
“范南，你别太过分。”
“过分？哪里过分。来人将人犯拿下，献给上神。”范南让开身子，又是两位士卒走出。
“大老爷，您别为了这个孩子气坏了身子，您看我过些时日给您送些山鸡野兔给您补补。”门内一位中年男子脸色惨白，脚步虚浮，走上前讨好得看着范南。
这位男子叫做范蝻因与范南名字读音一致，常被范南刁难。他有一个儿子，幼时顽劣，半夜外逃时惹到孤狼，若不是张佼及时赶到驱走，就要葬身狼口了。自此以后，张佼外出时，范蝻时常会送些吃食过来。
范南鄙夷得看着男子，“既然你这么心疼他，不如你替他奉献自己吧？”
士卒得到指令，不顾范蝻口中哀求，将他架在一侧。
“放手。”张杨胸中郁气凝结，含怒吼道。
士卒没有管他，继续朝内堂走去。
张杨感觉胸中有巨石压迫，前几日自己怒吼得话语犹在耳边。
范南戏谑说道：“是你去呢，还是他去？”
张杨闭上眼睛，双拳紧握，耳边不停回荡着范南的话语与自己呐喊的誓言。
范南冷笑，“算了，还是你们……”
“轰。”
连续五声爆响接连响起，范南与四位士卒脑袋碰撞在青石砖墙上，溅出五朵红白交织的鲜花。五人身体像是坨烂泥，慢慢滑下，在花下画出五条弯曲的枝条。尸体瘫软，躺倒连成一片好似郁闷绝美鲜花的养料。
范蝻捂住嘴，站在一旁瑟瑟发抖，脚下流出一条水迹。
“范伯，委屈你了。”张杨上前，一掌横切范蝻脖子。他扶住昏厥的范蝻，放在一侧，又从旁边尸体取了些血液涂抹在他身上。
张杨抽出士卒佩刀踏步进入神庙，为了保护范蝻，他必须还要做一件事。
庙内金碧辉煌，香烟渺渺，好似仙境。
正前，一尊坐像身披法袍高立于白玉台上，眼神睥睨纵观村庄。
“你出来呢？还是我帮你出来？”
“你很勇嘛？”法袍神灵离开坐像，坐在香炉上高傲的看着张杨。
“神人不圣，何以惧之？”
法袍神灵起身弯腰，脸贴着张杨看了许久：“我喜欢你，要不然你做我的童子，我就饶了你，也饶了外面那个。”
“不必了，我喊你出来只为了一事，也是我最后一次跪你们神。”张杨抽刀划过右臂，鲜血汩汩流入香炉。他右膝盖跪地，眼角一滴泪珠滴下。
“我张杨与张佼断绝血脉，自此成为殊死仇敌。”
香炉红光闪烁，天地间声音隆隆。虚空中出现两条血色经络，其中一条一端系着张杨，一端连向遥远北方。香灰飞起和着血液变成利刃，朝经络斩下。
张杨感觉身上最重要的东西离体而去，一道血脉连接就此断绝。
“弟弟！”妖窟张佼突然怒吼，几刀将周围屠戮一空，脚下连踏踩着血莲飞向南方。
“哦。献血半升，亲亲成仇，你也真敢，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张杨擦去眼角泪珠，直起身体，手腕处伤口结出一道血痂。
“你身体血液去了大半，有死无生，你还要和我打？”
张杨咬着牙说道：“如果不行，我就杀了这官，吃了这神。”
法袍神灵似是被触动逆鳞，暴怒吼道：“食物也敢反神！”
它右手抬起，空中聚起土黄石块，凝成圆球，朝张杨砸去。
张杨双手交叉，顿时感觉有千斤重担压迫而下，脚下青石不堪重负，裂开蛛网般细纹。
“蝼蚁也敢出狂言。”法袍神灵，右手不停起落，石球也随之砸动。
青石裂纹越来越多，轰然裂开，张杨被一下一下砸入了地底。
法袍神灵，右手高高举起，石球飞上十米高空。它手掌重重向下挥动，石球划破空气，燃起火焰变成一道火陨石重重落下，激起一地烟尘。
烟尘散去，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站在其中。
张杨搬运气血，体内经脉贯通，身上白雾蒸腾，化成一条白练缠绕全身。这是白虎洗身拳炼到三重才有的异象。
“你是魔，魔该死。”法袍神灵，张口怒吼，一道音波撞向张杨。
张杨闪身躲开音波，脚踏石柱，借势旋转，右腿带着白练，撕裂空气，发出虎啸之声夺人心神。
法袍神灵呆愣一瞬，再反应已经来不及。
“啪”张杨右腿扫在神灵右腿腿弯处，神灵受到重击，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我要你死！”神灵狂怒，庙宇突然晃动，地板青石如水般波动，将人神分开。神灵双掌上抬，两侧石墙受到牵引从地基剥离，泥灰簌簌掉落。随着神灵双掌合十，石墙一左一右朝张杨砸去。
白练抖动，张杨福至心灵，白练缠脚猛地一踏，身体朝右上跳去。
双墙来的极快，很快就到身侧。
张杨在两侧墙体来回踩踏，有如一条闪电从地面射向长空。
半空中，张杨调整身形，手掌朝下，全身气血修为全部灌入手掌，周身白练纠缠在手掌周围。白练凝实，变成掌纹清晰的巨型手掌。
神灵抬头看天，阳光炽烈，依稀看见金黄色的巨型手掌带着浓烈的威压朝下压去，它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彭”
一声巨响，世界归于宁静，偌大的庙宇只有一个巨型手掌和一个吃神的人。
张杨走出院子，屋外土路早以泥泞不堪，上面还有深浅不一的脚印。
周围屋舍都是泥土夯成，以茅草覆顶，现在里面定着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张杨路过蒙学，孩子们身上潮湿，面如菜色，破烂的衣衫露出根根分明的肋骨。当先的先生举着伞，读着手中书卷，“神，天地之灵，护国守民。民以官为纲、官以神为纲、神以皇为纲。”孩子们眼神呆滞，跟着诵读。
先生发现窗口张杨，呵斥道：“你在外面看什么，还不交完罚金回来诵读上贤圣文。”
张杨没有理他，朝着村长居所走去。
穿过破旧民居，一条岩石铺就的道路直通两所富丽堂皇的高楼。雕檐挂玉碑，画栋飞白云。青玉画栏低接朱门，翠绿珠幕高挂户牖。
张杨跨过石路下摆着的草鞋，踏步而上，留下一条泥土脚印。
他来到神庙前，抬头看着曾今无比敬仰、不敢直视的鎏金神庙匾额。
“真恶心啊。”
神庙卫卒看见张杨，嫌弃说道：“放肆，入觐神路不脱鞋不带供血，仗择二十。”说着上前就要架起张杨。
“你们敢？”自修炼白虎练身诀以来，他的语气日渐威严，令人感到不容置喙。
士卒停下动作，举起兵器警惕的看着张杨。
“哟，这是谁在这撒野？”
庙宇门扉洞开，一个阴柔男子摇曳着身子走了出来，“这不是家有军功的张杨么，你们太放肆了，他姐姐可是高高在上的屠妖军，不日就要战死魂入神庙融入神灵的。”
此子名为范南他爹是本村村老，而他则是本村村长，范家村的青天父母。
“大老爷，他污鞋踏神路，玷污上神，罪不容恕啊。”
“张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家军功可抵……”范南想到什么改口说道：“对哦，你家军功前日为我换得一本武练秘籍，已经抵消了，太可惜了。看你怀中也不像有银钱供血，不如你把自己送给上神抵消罪孽吧。”
“范南，你别太过分。”
“过分？哪里过分。来人将人犯拿下，献给上神。”范南让开身子，又是两位士卒走出。
“大老爷，您别为了这个孩子气坏了身子，您看我过些时日给您送些山鸡野兔给您补补。”门内一位中年男子脸色惨白，脚步虚浮，走上前讨好得看着范南。
这位男子叫做范蝻因与范南名字读音一致，常被范南刁难。他有一个儿子，幼时顽劣，半夜外逃时惹到孤狼，若不是张佼及时赶到驱走，就要葬身狼口了。自此以后，张佼外出时，范蝻时常会送些吃食过来。
范南鄙夷得看着男子，“既然你这么心疼他，不如你替他奉献自己吧？”
士卒得到指令，不顾范蝻口中哀求，将他架在一侧。
“放手。”张杨胸中郁气凝结，含怒吼道。
士卒没有管他，继续朝内堂走去。
张杨感觉胸中有巨石压迫，前几日自己怒吼得话语犹在耳边。
范南戏谑说道：“是你去呢，还是他去？”
张杨闭上眼睛，双拳紧握，耳边不停回荡着范南的话语与自己呐喊的誓言。
范南冷笑，“算了，还是你们……”
“轰。”
连续五声爆响接连响起，范南与四位士卒脑袋碰撞在青石砖墙上，溅出五朵红白交织的鲜花。五人身体像是坨烂泥，慢慢滑下，在花下画出五条弯曲的枝条。尸体瘫软，躺倒连成一片好似郁闷绝美鲜花的养料。
范蝻捂住嘴，站在一旁瑟瑟发抖，脚下流出一条水迹。
“范伯，委屈你了。”张杨上前，一掌横切范蝻脖子。他扶住昏厥的范蝻，放在一侧，又从旁边尸体取了些血液涂抹在他身上。
张杨抽出士卒佩刀踏步进入神庙，为了保护范蝻，他必须还要做一件事。
庙内金碧辉煌，香烟渺渺，好似仙境。
正前，一尊坐像身披法袍高立于白玉台上，眼神睥睨纵观村庄。
“你出来呢？还是我帮你出来？”
“你很勇嘛？”法袍神灵离开坐像，坐在香炉上高傲的看着张杨。
“神人不圣，何以惧之？”
法袍神灵起身弯腰，脸贴着张杨看了许久：“我喜欢你，要不然你做我的童子，我就饶了你，也饶了外面那个。”
“不必了，我喊你出来只为了一事，也是我最后一次跪你们神。”张杨抽刀划过右臂，鲜血汩汩流入香炉。他右膝盖跪地，眼角一滴泪珠滴下。
“我张杨与张佼断绝血脉，自此成为殊死仇敌。”
香炉红光闪烁，天地间声音隆隆。虚空中出现两条血色经络，其中一条一端系着张杨，一端连向遥远北方。香灰飞起和着血液变成利刃，朝经络斩下。
张杨感觉身上最重要的东西离体而去，一道血脉连接就此断绝。
“弟弟！”妖窟张佼突然怒吼，几刀将周围屠戮一空，脚下连踏踩着血莲飞向南方。
“哦。献血半升，亲亲成仇，你也真敢，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张杨擦去眼角泪珠，直起身体，手腕处伤口结出一道血痂。
“你身体血液去了大半，有死无生，你还要和我打？”
张杨咬着牙说道：“如果不行，我就杀了这官，吃了这神。”
法袍神灵似是被触动逆鳞，暴怒吼道：“食物也敢反神！”
它右手抬起，空中聚起土黄石块，凝成圆球，朝张杨砸去。
张杨双手交叉，顿时感觉有千斤重担压迫而下，脚下青石不堪重负，裂开蛛网般细纹。
“蝼蚁也敢出狂言。”法袍神灵，右手不停起落，石球也随之砸动。
青石裂纹越来越多，轰然裂开，张杨被一下一下砸入了地底。
法袍神灵，右手高高举起，石球飞上十米高空。它手掌重重向下挥动，石球划破空气，燃起火焰变成一道火陨石重重落下，激起一地烟尘。
烟尘散去，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站在其中。
张杨搬运气血，体内经脉贯通，身上白雾蒸腾，化成一条白练缠绕全身。这是白虎洗身拳炼到三重才有的异象。
“你是魔，魔该死。”法袍神灵，张口怒吼，一道音波撞向张杨。
张杨闪身躲开音波，脚踏石柱，借势旋转，右腿带着白练，撕裂空气，发出虎啸之声夺人心神。
法袍神灵呆愣一瞬，再反应已经来不及。
“啪”张杨右腿扫在神灵右腿腿弯处，神灵受到重击，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我要你死！”神灵狂怒，庙宇突然晃动，地板青石如水般波动，将人神分开。神灵双掌上抬，两侧石墙受到牵引从地基剥离，泥灰簌簌掉落。随着神灵双掌合十，石墙一左一右朝张杨砸去。
白练抖动，张杨福至心灵，白练缠脚猛地一踏，身体朝右上跳去。
双墙来的极快，很快就到身侧。
张杨在两侧墙体来回踩踏，有如一条闪电从地面射向长空。
半空中，张杨调整身形，手掌朝下，全身气血修为全部灌入手掌，周身白练纠缠在手掌周围。白练凝实，变成掌纹清晰的巨型手掌。
神灵抬头看天，阳光炽烈，依稀看见金黄色的巨型手掌带着浓烈的威压朝下压去，它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彭”
一声巨响，世界归于宁静，偌大的庙宇只有一个巨型手掌和一个吃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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