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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回到过去

    现在是2022年的初冬午时,昌县高铁站候车厅内,经典的广播女声响起。

    “由济市西开往泉市的高329次列车即将进站,请乘坐本次列车的旅客,带好身份证前往2号检票口检票。”

    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柳风雨缓缓睁开双眼,男孩没有带太多的东西,除了手机和身份证之外,脖子上多了一条他从来没有戴过的银色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银色的小熊,小熊可以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嘴角向下笑着,而照片的背后则是那人用清秀的笔迹写的几个字——柳风雨要永远开心。

    被人流裹挟着来到站台,theplatform缓缓响起,原来是男孩的手机响了,屏幕里是一串熟悉又陌生的号码,熟悉在于柳风雨永远记得这串号码,陌生在于五年来柳风雨从来没有勇气给这个号码打去电话。

    “打扰一下,请问是这个号码还是柳风雨先生在用吗?”

    电话那头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的声音。

    少年眼眶有些模糊,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呢。

    “我在。”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男孩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哽咽声。

    “你明天还会回来吗,阿雨?”

    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呢柳风雨,好久好久了吧,手背抹了抹好不容易忍住没有流出的眼泪,男孩有些哽咽着说。

    “我会,我会的。”

    “嗯…让我猜猜看,现在的阿雨是不是又在掉眼泪了呢,好啦,不要哭了哦,久别重逢是一件值得让人开心的事呀,阿雨……”

    列车飞快的驶过窗外的景色,直到天也慢慢变黑,少年看着窗外不断退后的一幕幕,模糊中,竟有了时间倒带的错觉。

    下了站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站外是排成长龙的出租车在等着揽客,随便拉开车门上了一辆。

    “师傅,元妙观。”

    元妙观的大门已经关上了,门前尽是些老久的小区和门店。

    时间回到柳风雨十岁那年的周末,少年本就无家可归,那天沿街捡着废品想要换点钱给自己买双暖脚的鞋,不知怎的就走到道观门口,刚好那时的净玉陪着她的父母一起来这里祈福,一个是家境殷实的小女孩,一个是还在为自己脚上那双破了洞的鞋子,而苦恼不已的小男孩。

    目光啊,多么奇妙的东西,当目光落在彼此身上,真正的缘分才有可能开始。

    穿这一身黑色运动装的少年蹲坐在马路牙子上,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他们约定的那天,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烟点上,他要在这里等,等到明天的到来,等到世界被重新照亮,等到她来。

    初冬的泉市没那么冷,男孩坐在那里发着呆。远方一束灯光不知何时照了过来,男孩被晃的有些睁不开眼,眯缝着眼看去,一辆黑色的S450L缓缓开了过来,车子停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净玉。

    阔别五年,净玉还是当时高中时样子,只不过这一次穿的不再是校服。女孩穿了一件牛仔外套和一件牛仔裙,脸上则是那只有和柳风雨在一起时,才会永远都甜甜挂起的微笑。

    “阿雨,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不是和你说了吗,下车先去吃饭,不要饿肚子。”

    净玉笑着埋怨他为了等自己饿肚子。

    “走,我们去吃,你第一次请我吃的那个馄饨。”

    净玉说着,摸了摸柳风雨的脑袋,自然地拉起了他的手。

    南方的深夜不同于北方的清冷,即使到了这个点,街上依旧有这很多逛夜市的行人来来往往。

    夜市的拐角,一个在这初冬,缓缓飘起阵阵水雾的摊子开在这里,摊子卖的东西种类不多,除了猪肉白菜的馄饨,就是饺子和灌汤包。摊主是位六十多岁,满脸褶皱,乐呵笑着迎客的老大爷。

    柳风雨要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跟很多年前他攒钱带她来吃时一样,一个大碗多加点,一个小碗少来点,把小碗少来点的份量加到大碗里面去,两个人就刚刚好都能吃饱。

    柳风雨一边吃着冒着热气的馄饨,一边偷偷看着净玉问道。

    “这几年过的还好吧阿玉?”

    “过的不太好。”

    净玉低头假装难过地说道。

    “谁欺负你了和我说,我替你出头。”

    柳风雨瞪着满眼问号的眼睛,看着净玉问。

    净玉噗呲一声笑了,打趣他说。

    “哟,我家阿雨长大啦,现在都会帮我出头了,再也不是那个躲在我身后的小男孩喽。不过这个人你可能帮不了我。”

    “谁啊,很厉害的人吗?”

    柳风雨不解的继续问。

    “是啊,很厉害呢,一下子就消失五年,连个电话都不会打的人能不厉害吗。”

    柳风雨听出来了这是在说他,尴尬的笑着,搓了搓并不冷的手心。

    “喂,怎么这么久不见,也不坐我旁边让我好好看看?”

    净玉说着,生气的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咬着嘴唇。

    柳风雨见状急忙坐到净玉身边,但是太晚了,小虎牙果然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让我好好看看我的男孩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净玉一口咬完,紧接着双手捧起柳风雨的脸,柳风雨的脸又红了。

    “嗯,黑了点,嗯,小脸又红了,让我猜猜,你一定想说是冻的吧。”

    柳风雨嘿嘿的傻笑着,时隔五年,女孩还是那么懂他。

    两人吃了馄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聊着天,互相说着彼此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还有对彼此的喜欢。

    “阿玉,你说我要是没有勇气回来,你是不是就不等我了?

    柳风雨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没有勇气问的问题。

    “不会啊。”

    “可是,我走了那么远,你怎么找得到我呢?”

    “笨啊,怎么会找不到你,给你打电话时如果你说不回来,我就会找你。”

    “那我要是再跑呢?”

    “那我再给你打。”

    “那我要是不接呢?”

    一口小虎牙又咬在了他的手腕上,随后又说。

    “你忘啦,你走的时候说过,你的电话,会一直都在,跟谁学的现在这么皮?”

    “蒋安庆。”

    ………………

    两人逛完了夜市,柳风雨给净玉买了他一直想送她的花,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勇气罢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啊?”

    柳风雨看着面前豪华的车,他又有点自卑。

    “不是我的车,是你的。”

    “啊?”

    净玉撇了撇嘴又说。

    “我爸给你买的,他老人家说啊,女婿自己一个人也不容易,有辆车代步会好一点,我还没有呢,你呀,这次可不准拒绝。”

    净玉的父母从不反对两人之间的事,相反,对他们女儿念念不忘的这个女婿一直都很好,即使柳风雨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穷小子。

    “喏,车钥匙给你,嘿嘿,以后我也有自己的专属车夫啦。”

    净玉一脸小伎俩得逞的笑着说。

    柳风雨征征地接过车钥匙,不止是车钥匙,仿佛一起接过来的,还有保护女孩的责任,他也在心里发誓,他一定会对得起女孩的爱。

    那就,变得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