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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陈肆坐在电瓶车的后椅上,他的两只手放在座椅两边,身体往后靠,尽量不与陈潇月发生接触。

    “我还是感觉你瘦了。”,前面的陈潇月突然又说了起来,或许女生的心思确实更细腻一些,她以前就能说出自己身上自己不容易发现的变化,那时自己常常为此惊叹。

    陈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还能说什么,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然后为了治病开始干随时可能丢命的工作吗?这些事自己连父母都没有告诉。

    “小黑还是和以前一样黑,周总变得好高,我就没怎么长。”,陈潇月自顾自的说起来,陈肆就坐在后面听着,“你记得你之前送给我的熊吗?它之前坏了,我给它缝了一朵花,还有之前坏掉的手链,我把它修好了,还加了一点新东西,周总现在打球很厉害了……”

    她的话有一出是一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人只能回忆着从前,述说着现在。

    “哥,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到地方了。”

    电瓶车已经开到寿星家门口了,路上的距离不短也不长,时间刚好够陈肆回忆以前朋友们的样貌。

    陈肆从大门进去,袁佩正站在院子里,他真的还是和以前一样黑。

    袁佩见到陈肆,连忙迎上来,“终于来了。”,他一只手牵着陈肆,一只手放在他的背上,把他往一间房间里引。

    “之前喊你都没来。”

    进到房间里,周常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他的眉头皱在一起,和以前一样,时常都是一副思考的样子。

    “你先坐一下,等会儿白菜也过来了……”,他突然不说话了,而是凑近了一些盯着陈肆,“你眼睛怎么了?”,陈肆下意识的眨了一下,他意识到袁佩说的应该是自己的左眼,“没事,之前上班的时候受伤了。”

    “哦……这样啊,我出去一下,桌子上有些零食。”,然后袁佩就出去了,顺便把门关上了。

    在袁佩离开后,陈肆没有干坐着,他出门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摆放着几张圆桌,上面摆满了菜,可陈肆感觉到了不对,他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十一点三十四,很快就要十二点了,但从自己进门开始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陈肆在院子里瞎逛着,走到一个角落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的人。

    在陈肆盯着对方的时候,他的眼睛一阵刺痛,这个感觉只在面对邪物的时候出现过。

    陈肆的左眼瞳孔缩小,在他的眼里这人身上散发着黑气,这个情况他是第一次遇上,但可以肯定不是好事。

    怎么回事,这里为什么出现邪物?

    他往那边靠近了一点,坐在地上的人好像察觉到他了,对方弓着的背直起了一点。

    对方转头看过来,陈肆看见了一张苍老而又红润的脸,这个老人,陈肆认识。

    阳沙镇上有名的算命先生,每年陈肆的外婆都会给陈肆求一张符,陈肆家里现在还挂着这个算命店铺的符,他以为是这位先生的弟子画的,现在看来是出自这位先生。

    “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先生撑着水泥地从地上颤颤巍巍的要站起来,陈肆连忙上去抚着他。

    “今天刚回来。”,陈肆看着老先生的脸,“您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呵呵,不行咯。”,老先生把手抽出来,弯腰要去捡地上的东西,陈肆先一步捡起来,那东西像是一个没有完全雕好的木像。

    把雕像递给老先生,陈肆装作不经意的问:“您为什么不坐椅子上?”

    老先生摆摆手,“我不习惯,我家里就没有椅子。”,他用一只如枯枝一般粗糙的手掌轻轻覆盖在陈肆的手背上,“先去坐着吧,等会儿就该开始了。”,说完,老先生朝着一个位子走过去。

    陈肆注视着他坐下,而就在他坐下的时候,一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院子里。

    袁佩看见站在院子里的陈肆,他小跑着过来,“来来来,这边这边。”,他的一只手放在陈肆背上,将他带到了一处边缘的位置,看着陈肆坐下后,他一只手撑着桌子,“等着,我把周总叫过来。”,说完他就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陈肆安稳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事。

    那位老先生已经是邪物的身份这是不必质疑的,或许他就是自己的目标,但陈肆很怀疑自己是否能解决他,而且他是以凡人的身份化成的邪物还是以修法者的身份?

    理论上修法者化成的邪物会比普通人化成的邪物更难对付。

    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件事?

    陈肆低着脑袋思索了起来,而在他思考的时候陈潇月坐在了他旁边,“哥,想什么呢?”

    听到她的声音,陈肆抬起头来,“没什么,最近工作上有个任务有些麻烦。”,说完,他发现这张桌子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只有两张椅子空着。

    袁佩在招待好客人后,跑过来坐下,陈潇月看着那张空椅子疑惑的问:“白菜还没来?”

    袁佩一边倒饮料一边说:“白菜被他爸带走了,有人喝酒吗?”,他手里拿着两瓶白酒晃了一下。

    陈肆和陈潇月不喜欢喝酒,周常是开车过来的,不适合喝酒,而其余的人则不太想喝白酒。

    在饭桌,陈肆有意无意的开始问起了那个算命先生的事,“袁子,那老先生现在还在那里摆摊算命吗?”

    袁佩一杯白酒下肚,“他不摆了,但他还在市场那边,他都没有换过地址。”

    这一问,他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话,“那人一大把年纪也没个徒弟什么的,而且他现在不干算命了,就只卖符,纸钱和香这些阴货。”

    “说真的,我去,我们小时候人家就长这样,现在一个个二十好几了,人家还长这样,身体还健康,没见人家得过什么病……”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空位,“我去,白菜没来,不然高低让他喝一个。”,说着,他看向了那边的陈潇月,“来,陈妹,咱干一个。”,说完把杯子伸过去。

    “我喝的饮料无所谓,你别喝酒把自己喝吐了。”,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和袁佩碰了一下,“还有,我比你大。”

    “嗯——我和陈子一样大,你比我大?”

    “对啊。”,陈潇月喝了一口饮料,“我现在二十七。”

    旁边的周常嗖一下转过来,然后双手端起杯子,“陈姐。”

    陈潇月摆摆手,“哈哈,周总你别这么喊,我都不习惯。”

    一边的陈肆笑着看着那边,他其实和陈潇月有个小秘密,虽然陈潇月称呼自己为哥哥,但其实她的年龄比自己更大一些,看来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

    在饭桌上,几个人聊着过去,说到以前的蠢事便哈哈一笑,许多以前的破事现在都成为了这饭桌之上的笑料。

    这边的饭桌没有持续太久,周常那边还有生意,他只能在告别之后匆匆离开,陈肆已经没有当年的胃口,吃几口后就跑到房间里观察着老先生,陈潇月在一边睡着了,至于袁佩,他找了几个愿意和他喝酒的,于是几个人就在那边喝了起来。

    时间到了下午,老先生和几个人道别之后要走,几个人要送他,他拒绝之后自己一个人出去了,见到他离开,陈肆也和袁佩告别。

    陈潇月拿着钥匙跟出来,“哥,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