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老人与狗（二）
2018.07.0315：18观测对象【囡囡】
囡囡这次醒的比老人要早。
昨天老人在垃圾点发现了一瓶未开封的透明色液体，喝过那液体之后，老人的状态就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时不时的抱着囡囡，话也比往常更多了。
虽然在囡囡眼中那液体和水也没有什么区别，透明的，但气味比起水来倒是浓烈的多。
在老人睡着之后，囡囡也舔了几口那剩余的半瓶液体，狠辣。
脑袋也开始变得晕晕乎乎的。
这一夜，一人一狗，睡得很熟。
囡囡翻起了身，伸出舌头在老人的脸上舔了舔。
老人感觉脸上有点痒，但也只是慵懒的挥了挥手。
“呜嗷！呜嗷~”囡囡又叫了两声。
这才看见老人那眼睛朦朦胧胧的睁开一点，伸手在囡囡身上轻轻的拍了拍，随后又再次翻了个身将眼睛闭上。
这里原本只是老人为囡囡临时搭建的小窝，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堆积在这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老人也就索性和囡囡每天都睡在了这里。大楼里除了原本有窗有门的地方几乎没什么光线，所以老人会将他经常使用的那只破旧手电，放在他睡觉时头上面一点的位置，这样找起来也方便些。
低鸣着围绕在老人身边转了两圈，囡囡觉得老人似乎是生病了。
明明昨天晚上老人的精神还是那么的好，结果今天就变成了这样。看来那散发浓烈气味的液体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囡囡顺着气味找到了那还剩半瓶的液体，用脑袋将瓶子“拱”到了一边，让那液体尽可能的离老人远一点。
“呜呜····”
再次看向老人的囡囡在此时忽然想到，每天他都会带它去的那个垃圾点，那也是老人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那里不仅有很多人“送”来的东西，每顿老人和囡囡的食物也会在那儿出现。
起码在囡囡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囡囡便接着大楼门口照进来的光线，朝着大楼外跑去。
之前都是老人给它带吃的东西，这次老人“生病”囡囡想要独自给老人带些吃的东西回来，好让老人快点好起来。
囡囡觉得最近几天身体恢复的很快，也有了些力气。
大楼门口用来遮挡的矮木板囡囡轻松的一跳便跃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紧挨着大楼后侧的垃圾点。
囡囡闻着气味，在这些种类繁多的物品中辨别着能吃的食物。闻着闻着，果然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找到了它想要的东西。
咬开了袋子，囡囡从里面叼出了一块大骨头之后，转过身开始往回跑。
在跑回到大楼正门口的时候，囡囡发现正门口的路边，此时正停着一辆有着四个轮子的铁盒子。从那铁盒子里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边上举着手放在耳边说着什么。
回想起，囡囡之前也经常看见这种铁盒子带走它的主人，然后到了晚上再将它的主人带回来。
囡囡将嘴里叼着的大骨头放在台阶上，缓缓的向着铁盒子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一边叫。
然后铁盒子里面坐着的并不是囡囡的主人，而是一个不大的小孩。
小孩被跑过去的囡囡吸引，打开了门，好奇的看了看囡囡然后转过头冲着那个男人喊着“爸爸！爸爸，你看，狗狗，有条狗狗！”
可那男人只是撇了小孩一眼，并没有搭理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
小孩的叫喊声让囡囡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可小孩好奇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囡囡，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向囡囡靠近。
“狗狗，狗狗大肚子。”小孩注意到了囡囡的腹部，一边说着一边向着缓缓后退的囡囡小跑过来。
“嗷呜！嗷呜！”面对忽然加速逼近的小孩，囡囡本能地发出示威性的吼叫，压低着身体张开了利嘴。
这忽然间的凶狠，显然吓到了那小孩，想要后退却因为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尖锐的哭声。
“嗷呜嗷呜！”
囡囡并没有继续逼近，它只是想让这小孩不要在靠近它。
小孩却赖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哭。这哭声总算引起了那名西装男人的注意。
在男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确认小孩有没有事之后，看向囡囡，恶狠狠地垫了两步冲着囡囡的身体踢了过来。
囡囡向后一跳勉强的躲过了男人的攻击，它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能够这么不讲道理地攻击它。
可此时的男人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明知道囡囡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反倒骂骂咧咧地猛撵着囡囡，一脚，没踢到，又一脚····
“呜嗷！！”
囡囡一次一次的躲着攻击，体力很快就感觉有些跟不上了。
生物的本能是面对袭击就要反抗，但囡囡现在却只想着逃跑，为了肚子里的崽，它不敢受伤。
一次一次的吼叫，想用气势上表现自身的凶猛逼退敌人，可没有实质性的反击这种行为反而激怒了那男人，那肯就这样善罢甘休。
小孩还在哭，囡囡还在叫，男人还在对面前的这条狗穷追不舍。
“不能打！不能打呀！”这时，老人见到这一幕，颤颤悠悠地从大楼里小跑出来，想要阻止男人的行为。
可老人刚刚将囡囡护在身后，气急败坏的男人拳头就打在了忽然介入的老人头上。
“你个畜生还挺能跑！你再跑！”男人依旧没有停手的打算。
老人爬起身，一只手护着囡囡，一只手试图拦着男人嘴里说着“不能打！这狗怀崽子了，不能打呀！”
“滚一边去，你个臭要饭的，老子今天非得弄死这个畜生！”男人一脸厌恶的嚷嚷着并用力将老人推倒在地。“再不滚，老子连你一块打！”
老人倒在地上还在央求着，可男人根本听不进去。
囡囡看着老人趴坐在地上，挨了刚刚那一拳后，眼角处流出了血。
在生物的本能中，受到了攻击，就要反击。
囡囡眼神猛然间变得凶猛，大声的吼叫后，发狂般地跳起露出利齿向着男人的身体扑了过去。
可这反击，却被男人慌忙间的后撤躲了过去，随后一胳膊挥过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囡囡的身上。
“呜嗷！”
囡囡疼痛的叫了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依旧狠狠地盯着男人，忍着身上的疼，四肢发力试图重新爬起来。
“妞妞！”老人见状索性直接扑在了囡囡的身上，挥舞着双手阻拦的男人喊着“别打了！不能再打了！”
这举动吸引了不少过路的行人和附近的邻居，纷纷聚集了过来。
一时间人越聚越多。
“你这个人怎么大人呀！”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这么一句。
“是啊，怎么这样啊。”“这光天化日的怎么欺负人啊？”很快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一旁对着男人指指点点。
“还不TM是这个浑人养的浑狗！这畜生给我儿子都咬了！”男人声音显得很理直气壮“这我儿子要是得了狂犬病，你们谁负责？啊？！”
“那你也不能当众打人啊！”
“就是，就是！”
“报警！这时必须得报警！”
眼看事态越来越严重，老人用手在背后推着囡囡，冲着囡囡小声的说着“妞妞！快！你先快回楼里去！”一边说一边在人群里找了一个相熟的邻居，将囡囡暂时托给了他。
邻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老人的眼神祈求之下，抱起了囡囡，在众人争论的时候悄悄的将囡囡抱回了大楼里。
囡囡想要回去，它不知道老人在那之后会怎么样。
但这次，大楼门口这块挡板，对于现在的囡囡来说，想要跨越可没那么容易了。
囡囡用爪子一下一下扒着那块挡板，外面的争吵声还在继续。
就这样等了很久。
直到外面的阳光变成了暖红色，老人才回到了大楼。
老人抱起就等在大门挡板后的囡囡，轻声的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呜呜····”囡囡看着老人脸上那有些忧郁的表情，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老人的手。
老人在眼眶边胡乱抹了一把，面对着囡囡缓缓地挤出了笑容，那笑容中还夹杂着些许苦涩。
将囡囡抱到了之前搭好的“小窝”，老人拿起角落边那个瓶子，一口气冲着里喉咙灌了进去。
“没事，妞妞。没事了。”老人一边拍着囡囡一边慢慢地躺下，一句话也不再说。
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夜里，囡囡时不时的感觉到来自于腹部的胀痛，想要叫出声，但喉咙里却仅有呼吸的力气。
囡囡耳朵里隐隐听见了什么声音，睁开眼，本该一片漆黑的周围，却有一束光照在了老人的身上。在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后，那束光也随之从老人的身上挪走。
“······”
囡囡很疼，身体很凉。
挣扎着，囡囡奋力的伸着舌头舔向旁边的老人，可老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随后，囡囡开始用脑袋去撞，用它尖锐的牙去咬。
总算让老人注意到了它。
“妞··妞··？”从睡梦中醒来的老人没一会儿也感受到了来自囡囡身体的颤抖。
老人连忙用手向他头上摸去，很快就摸到了那只旧手电。
亮光下，照向身旁的囡囡，此时囡囡身体下方正缓缓地流着血。
这症状说明，囡囡马上要生了。
老人连忙爬起身，囡囡无力地躺在地上，伸出的舌头垂在地上，随着呼吸的频率，身体微弱的抖动。
“没事，妞妞别怕。”老人一边念叨着一边在附近找着什么东西。
附近几乎都是一些破旧的金属制品和纸壳之类的东西，没有一点当下能用的上的东西。
此时，老人忽然在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地方。
“来，妞妞，挺住啊。”说完，老人将囡囡抱了起来，用手小心的托着它的身体不要碰到它的肚子。
“····呜·····”
“放心吧，没事···坚持住。”
老人想起的那个地方，在大楼的三楼，那是这栋楼里最大的一个套房。抱着囡囡紧赶着步伐，途中不停说话安慰着囡囡。
慌乱之中在经过游泳池上层的时候，老人被倒落在地上的物品柜绊了一下，怀中的囡囡因此被摔在了物品柜上。
看着囡囡痛苦又无力叫出声的样子，老人连忙爬了起来“没事，没事····”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自己，还是在安慰着囡囡。
终于，老人拐过了三楼走廊，来到了尽头那间房的门前，撞开了房门。
将囡囡放在沙发上，老人开始在屋子里搜寻所有能用的东西。
沾满灰尘的垫子，没有水的盆以及盆中已经发霉的毛巾，以及一把锈迹斑斑的美工刀。
·················
“妞妞！生了，生了····”老人带着哭腔从口中缓缓的说出这几个字。
一胎五个崽。
只活下一个。
小东西在老人的手中，安静的闭着眼睛，囡囡的体液包裹着它的绒毛，身体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
“小崽··还没睁眼呢··”
老人小心的托着那小小的身体，靠近囡囡的脑袋旁给它看。
可囡囡仅仅是眼睛微微地动了一下，随后····目光便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位置。
没有了呼吸。
囡囡这次醒的比老人要早。
昨天老人在垃圾点发现了一瓶未开封的透明色液体，喝过那液体之后，老人的状态就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时不时的抱着囡囡，话也比往常更多了。
虽然在囡囡眼中那液体和水也没有什么区别，透明的，但气味比起水来倒是浓烈的多。
在老人睡着之后，囡囡也舔了几口那剩余的半瓶液体，狠辣。
脑袋也开始变得晕晕乎乎的。
这一夜，一人一狗，睡得很熟。
囡囡翻起了身，伸出舌头在老人的脸上舔了舔。
老人感觉脸上有点痒，但也只是慵懒的挥了挥手。
“呜嗷！呜嗷~”囡囡又叫了两声。
这才看见老人那眼睛朦朦胧胧的睁开一点，伸手在囡囡身上轻轻的拍了拍，随后又再次翻了个身将眼睛闭上。
这里原本只是老人为囡囡临时搭建的小窝，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堆积在这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老人也就索性和囡囡每天都睡在了这里。大楼里除了原本有窗有门的地方几乎没什么光线，所以老人会将他经常使用的那只破旧手电，放在他睡觉时头上面一点的位置，这样找起来也方便些。
低鸣着围绕在老人身边转了两圈，囡囡觉得老人似乎是生病了。
明明昨天晚上老人的精神还是那么的好，结果今天就变成了这样。看来那散发浓烈气味的液体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囡囡顺着气味找到了那还剩半瓶的液体，用脑袋将瓶子“拱”到了一边，让那液体尽可能的离老人远一点。
“呜呜····”
再次看向老人的囡囡在此时忽然想到，每天他都会带它去的那个垃圾点，那也是老人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那里不仅有很多人“送”来的东西，每顿老人和囡囡的食物也会在那儿出现。
起码在囡囡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囡囡便接着大楼门口照进来的光线，朝着大楼外跑去。
之前都是老人给它带吃的东西，这次老人“生病”囡囡想要独自给老人带些吃的东西回来，好让老人快点好起来。
囡囡觉得最近几天身体恢复的很快，也有了些力气。
大楼门口用来遮挡的矮木板囡囡轻松的一跳便跃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紧挨着大楼后侧的垃圾点。
囡囡闻着气味，在这些种类繁多的物品中辨别着能吃的食物。闻着闻着，果然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找到了它想要的东西。
咬开了袋子，囡囡从里面叼出了一块大骨头之后，转过身开始往回跑。
在跑回到大楼正门口的时候，囡囡发现正门口的路边，此时正停着一辆有着四个轮子的铁盒子。从那铁盒子里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边上举着手放在耳边说着什么。
回想起，囡囡之前也经常看见这种铁盒子带走它的主人，然后到了晚上再将它的主人带回来。
囡囡将嘴里叼着的大骨头放在台阶上，缓缓的向着铁盒子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一边叫。
然后铁盒子里面坐着的并不是囡囡的主人，而是一个不大的小孩。
小孩被跑过去的囡囡吸引，打开了门，好奇的看了看囡囡然后转过头冲着那个男人喊着“爸爸！爸爸，你看，狗狗，有条狗狗！”
可那男人只是撇了小孩一眼，并没有搭理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
小孩的叫喊声让囡囡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可小孩好奇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囡囡，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向囡囡靠近。
“狗狗，狗狗大肚子。”小孩注意到了囡囡的腹部，一边说着一边向着缓缓后退的囡囡小跑过来。
“嗷呜！嗷呜！”面对忽然加速逼近的小孩，囡囡本能地发出示威性的吼叫，压低着身体张开了利嘴。
这忽然间的凶狠，显然吓到了那小孩，想要后退却因为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尖锐的哭声。
“嗷呜嗷呜！”
囡囡并没有继续逼近，它只是想让这小孩不要在靠近它。
小孩却赖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哭。这哭声总算引起了那名西装男人的注意。
在男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确认小孩有没有事之后，看向囡囡，恶狠狠地垫了两步冲着囡囡的身体踢了过来。
囡囡向后一跳勉强的躲过了男人的攻击，它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能够这么不讲道理地攻击它。
可此时的男人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明知道囡囡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反倒骂骂咧咧地猛撵着囡囡，一脚，没踢到，又一脚····
“呜嗷！！”
囡囡一次一次的躲着攻击，体力很快就感觉有些跟不上了。
生物的本能是面对袭击就要反抗，但囡囡现在却只想着逃跑，为了肚子里的崽，它不敢受伤。
一次一次的吼叫，想用气势上表现自身的凶猛逼退敌人，可没有实质性的反击这种行为反而激怒了那男人，那肯就这样善罢甘休。
小孩还在哭，囡囡还在叫，男人还在对面前的这条狗穷追不舍。
“不能打！不能打呀！”这时，老人见到这一幕，颤颤悠悠地从大楼里小跑出来，想要阻止男人的行为。
可老人刚刚将囡囡护在身后，气急败坏的男人拳头就打在了忽然介入的老人头上。
“你个畜生还挺能跑！你再跑！”男人依旧没有停手的打算。
老人爬起身，一只手护着囡囡，一只手试图拦着男人嘴里说着“不能打！这狗怀崽子了，不能打呀！”
“滚一边去，你个臭要饭的，老子今天非得弄死这个畜生！”男人一脸厌恶的嚷嚷着并用力将老人推倒在地。“再不滚，老子连你一块打！”
老人倒在地上还在央求着，可男人根本听不进去。
囡囡看着老人趴坐在地上，挨了刚刚那一拳后，眼角处流出了血。
在生物的本能中，受到了攻击，就要反击。
囡囡眼神猛然间变得凶猛，大声的吼叫后，发狂般地跳起露出利齿向着男人的身体扑了过去。
可这反击，却被男人慌忙间的后撤躲了过去，随后一胳膊挥过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囡囡的身上。
“呜嗷！”
囡囡疼痛的叫了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依旧狠狠地盯着男人，忍着身上的疼，四肢发力试图重新爬起来。
“妞妞！”老人见状索性直接扑在了囡囡的身上，挥舞着双手阻拦的男人喊着“别打了！不能再打了！”
这举动吸引了不少过路的行人和附近的邻居，纷纷聚集了过来。
一时间人越聚越多。
“你这个人怎么大人呀！”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这么一句。
“是啊，怎么这样啊。”“这光天化日的怎么欺负人啊？”很快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一旁对着男人指指点点。
“还不TM是这个浑人养的浑狗！这畜生给我儿子都咬了！”男人声音显得很理直气壮“这我儿子要是得了狂犬病，你们谁负责？啊？！”
“那你也不能当众打人啊！”
“就是，就是！”
“报警！这时必须得报警！”
眼看事态越来越严重，老人用手在背后推着囡囡，冲着囡囡小声的说着“妞妞！快！你先快回楼里去！”一边说一边在人群里找了一个相熟的邻居，将囡囡暂时托给了他。
邻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老人的眼神祈求之下，抱起了囡囡，在众人争论的时候悄悄的将囡囡抱回了大楼里。
囡囡想要回去，它不知道老人在那之后会怎么样。
但这次，大楼门口这块挡板，对于现在的囡囡来说，想要跨越可没那么容易了。
囡囡用爪子一下一下扒着那块挡板，外面的争吵声还在继续。
就这样等了很久。
直到外面的阳光变成了暖红色，老人才回到了大楼。
老人抱起就等在大门挡板后的囡囡，轻声的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呜呜····”囡囡看着老人脸上那有些忧郁的表情，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老人的手。
老人在眼眶边胡乱抹了一把，面对着囡囡缓缓地挤出了笑容，那笑容中还夹杂着些许苦涩。
将囡囡抱到了之前搭好的“小窝”，老人拿起角落边那个瓶子，一口气冲着里喉咙灌了进去。
“没事，妞妞。没事了。”老人一边拍着囡囡一边慢慢地躺下，一句话也不再说。
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夜里，囡囡时不时的感觉到来自于腹部的胀痛，想要叫出声，但喉咙里却仅有呼吸的力气。
囡囡耳朵里隐隐听见了什么声音，睁开眼，本该一片漆黑的周围，却有一束光照在了老人的身上。在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后，那束光也随之从老人的身上挪走。
“······”
囡囡很疼，身体很凉。
挣扎着，囡囡奋力的伸着舌头舔向旁边的老人，可老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随后，囡囡开始用脑袋去撞，用它尖锐的牙去咬。
总算让老人注意到了它。
“妞··妞··？”从睡梦中醒来的老人没一会儿也感受到了来自囡囡身体的颤抖。
老人连忙用手向他头上摸去，很快就摸到了那只旧手电。
亮光下，照向身旁的囡囡，此时囡囡身体下方正缓缓地流着血。
这症状说明，囡囡马上要生了。
老人连忙爬起身，囡囡无力地躺在地上，伸出的舌头垂在地上，随着呼吸的频率，身体微弱的抖动。
“没事，妞妞别怕。”老人一边念叨着一边在附近找着什么东西。
附近几乎都是一些破旧的金属制品和纸壳之类的东西，没有一点当下能用的上的东西。
此时，老人忽然在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地方。
“来，妞妞，挺住啊。”说完，老人将囡囡抱了起来，用手小心的托着它的身体不要碰到它的肚子。
“····呜·····”
“放心吧，没事···坚持住。”
老人想起的那个地方，在大楼的三楼，那是这栋楼里最大的一个套房。抱着囡囡紧赶着步伐，途中不停说话安慰着囡囡。
慌乱之中在经过游泳池上层的时候，老人被倒落在地上的物品柜绊了一下，怀中的囡囡因此被摔在了物品柜上。
看着囡囡痛苦又无力叫出声的样子，老人连忙爬了起来“没事，没事····”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自己，还是在安慰着囡囡。
终于，老人拐过了三楼走廊，来到了尽头那间房的门前，撞开了房门。
将囡囡放在沙发上，老人开始在屋子里搜寻所有能用的东西。
沾满灰尘的垫子，没有水的盆以及盆中已经发霉的毛巾，以及一把锈迹斑斑的美工刀。
·················
“妞妞！生了，生了····”老人带着哭腔从口中缓缓的说出这几个字。
一胎五个崽。
只活下一个。
小东西在老人的手中，安静的闭着眼睛，囡囡的体液包裹着它的绒毛，身体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
“小崽··还没睁眼呢··”
老人小心的托着那小小的身体，靠近囡囡的脑袋旁给它看。
可囡囡仅仅是眼睛微微地动了一下，随后····目光便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位置。
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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