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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噩耗

    姑逢洲。

    华炎国。

    洛夏城。

    洛夏河畔。

    河边的大树上,刘白正在闭目养神。

    少年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散的扎了一个半丸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身着一袭白衣,玉树临风,俨然一幅富家公子哥模样。

    “我说白少爷,有你这么钓鱼的吗。“树下一名少年一脸无奈的望向树上的刘白,嘴里嘟囔道。

    只见离树不远的河边有两根钓竿,一根有人,一根则无人。

    “你看这鱼都上钩了,你倒是下来动一动啊。“树下少年一脸黑线,朝着刘白喊道。

    无人的钓竿在左摇右晃,鱼线在空中翩翩起舞,不一会,没了动静。

    树下少年一只手捂住脸,无可奈何地说道:“都说愿者上钩,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毕竟这还一个不愿者钓鱼的主。”

    “你懂什么,钓翁之意不在鱼,在乎山水之间也。“刘白双手扣在脑后倚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支细小树枝,一条腿平放在树上,另一条腿悬在半空中悠来荡去,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鱼脱钩跑了。

    树下少年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专心钓鱼,不一会便有大鱼上钩,在提杆的同时幽幽地问道:

    “太岚学府几日后就要来洛夏城招生了,这次你也不去吗?“

    太岚学府,秉持着有教无类的理念,在灵元界广收学生,对所有二十岁之前进入窥境的青少年敞开大门,天虞洲外的诸洲不少青年才俊对太岚学府心驰神往,是所有在这片大地上出身寒门和所有“泥腿子“心中的圣所。

    “不去,我大哥就在太岚学府,听说他混的不错,在太岚学府也是风云人物。但家里不能没人,等老爹过两年退休了我就接过他的生意,老爹颐养天年,索性我在洛夏城当我的富家翁,就不卷了。“

    刘白抻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说。

    “你卷过吗?“树下少年心中暗想但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将钓上来的鱼解钩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又扔回水里。

    刘白双眼眯缝着淡淡地说:“看样你小子最近应该是进入窥境了吧,看来你进太岚学府也是十拿九稳的事,等你到了太岚城直接去找我大哥,他罩着你。“

    树下青年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前几日城中新开的酒肆我去了,那的招牌翠泉鲜酿我尝了,真是酒中极品,过两天招生的时候大哥和太岚学府一起回来,我订了一坛,咱们哥几个一醉方休。“刘白一脸沉醉。

    这哥几个从小玩到大,一起喝酒吹牛也是寻常事。

    树下少年扒拉手指头数到十并双手向着刘白示意:“白少爷,这左数右数也十年了,你家里那盆“仙草奇花“不说开花,也该发个小芽了吧。“

    提到这仙草奇花刘白就郁闷。

    十年前一行者路过洛夏城,刘白与其相谈甚欢,不假时日便称兄道弟。行者临走前称与刘白有缘便留一种子,声称此花十年一开,开花时即使是昙花一现也无法媲美,说得刘白好奇心大发。虽然种子要求颇高,但不繁杂,也算是省心,刘白便夸下海口答应下来。

    “十年啊,真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鬼迷了心窍会养这东西,年年不开花的时候刘白都想把这东西从土中刨出来看看是个什么玩意儿,每次手都摸到花盆了却又忍住了好奇心。不知不觉养花便成了日常,养成沉没成本越来越大。“刘白一阵头脑风暴。

    “看看开花了是什么鬼东西,如果不惊艳,浪费了小爷十年时间,那就拔了泡酒给兄弟们喝了。“刘白伸手拟作举杯状。

    正在这二人吹逼之际,这时一道身影快速向河边跑来。

    这道身影跑得地上尘土飞扬,快到树下时还向前打了一个趔趄。

    用手轻轻扇开飞起的灰尘,刘白早在这道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就认出来这是刘府的管家章瑞。

    章管家三十几岁的年龄,正值壮年,但却跑的如此急迫,连口大气都来不及喘。

    看着在树下双手拄膝大口喘气的章瑞,刘白轻盈地跳下树枝,连忙给章瑞顺气并问道:“章叔,什么事这么急,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以往刘白在外闲逛的时候,即便是有事也是下人满城翻找,这次家里的管家亲自来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大少爷回来了“章瑞喘口气后一脸严肃地说。

    听着这句话,再望向章瑞的脸色,一丝不安涌上刘白的心头。

    “明子,渔具你收着吧,我要回家看看。“

    未等树下少年做出回应,刘白拉着管家快步朝家走去。

    走在城中街道上,迎面一道身影向刘白走来,这道身影咄咄逼人横冲直撞,刘白有意避让但双方左肩还是相撞。

    不过刘白身体肌肉线条紧实,雄健有力。腰腹部线条匀称。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撞肩之后依然稳如磐石,反观那道身影倒是被撞了一个趔趄。

    刘白头也不回甩下一句话:“狗东西,日后找你算账。“便快步离去。

    看来二人相识并且矛盾由来已久。

    刘府门口围了一群人,刘府内部乱作一团,下人无暇驱赶。

    见此情景章瑞急忙向前将众人哄散,刘白一个侧身便钻进门去。

    一具长匣躺在院中,刘白父亲刘伯昭背手站在边上,神情肃穆,紧闭双眼,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混杂着几绺雪白。

    刘伯昭身旁站着一头发花白老者和一身材壮硕中年男子。皆是沉默不语。

    “大哥呢,章叔你快去让他出来,爹和客人站在这,身为家中长子却不在,成何体统?“刘白不敢看向长匣反而望向章瑞,声音逐渐提高。

    章瑞将刘府大门插上,走到刘白跟前,硬将刘白扶到了长匣旁边,随即退到刘白身后。

    刘白虽然双眼没有正视长匣,但余光还是看到了匣中情况。顿时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一时无语,刘白扶着旁边的树勉强站直。“谁送大哥回来的“刘白声音沙哑的如同被踩碎的堆积枯叶。

    “是太岚学府的人“章瑞回答道。

    “是谁把大哥害成这样“刘白追问道。

    “太岚学府的人说正在调查中,另外他们还说...“章瑞突然顿住。

    见章瑞支支吾吾,刘白看向他的眼神开始变化,锐利如刀,寒光出鞘。

    “他们说为了刘府的安全,希望咱们不要插手此事,静待音讯。“章瑞一股脑地将所听事项全部吐露出来,汗流浃背。毕竟,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可不好。

    轰隆一声响,刘白一拳锤在树上,震得落叶散落如纸钱纷飞。

    拳头上瞬间皮肤迸裂,鲜血顺之流下。

    “竟如此傲慢,如此高高在上。“刘白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怒发冲冠!

    院子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气氛极度压抑,让人感到不安和心情低落。

    半晌后刘白走到长匣旁边,默默地用左手捡去飘落到他大哥身上的落叶,在捡到手臂上的一片时,刘白左手仿佛被针扎一般突然吃痛,连忙抽回左手,仔细检查后确定无恙,便继续捡起落叶来。

    将所有落叶攥在手中团成一团揣进了衣袖里,也耗尽了刘白最后一丝力气。

    刘白瘫坐在地上,背靠那颗被重拳出击的大树。

    阴郁的天空中乌云压境,突然一声炸雷宣告了即将到来的大雨。

    “快把大少爷抬进屋去。“下人们急忙赶到院中将长匣抬起,转进屋内。

    此时刘白依然瘫坐在地上没有言语。

    刘伯昭身后老人身边的壮汉刚抬起手向刘白示意让他快进屋避雨。但身旁那位老人伸手压住了壮汉的手:“由他去吧,先把伯昭扶进屋去。'

    老人和壮汉一左一后搀扶着刘伯昭走进屋去,刘伯昭步履蹒跚,回头望向刘白想说些什么,看见瘫坐的刘白最终没有说出口而化作一声叹息,随后进屋去了。

    不刻,大雨倾盆而至,刘白被雨水打湿了全身却浑然不觉,脸上雨水纵横交错。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伴随雷霆奏出一首哀歌,刘白浑浑噩噩地走进屋子,沐浴更衣,最后回到自己的卧室双手扶住额头坐在床边。

    左手手腕有些痒痒的感觉,随手抓挠后便也不以为意。

    半晌刘白抬头不经意瞥到了窗台上的花盆,花盆内没有任何动静。

    刘白不由来的烦躁,走向花盆,看着盆内依然是一片祥和的黑土,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因素。

    刘白突然伸出左手抓住花盆,顿住看了好一会,猛然举起花盆,刚想将花盆砸向房间的角落,但一看自己左手手腕,刘白的左手停在了半空中,仿佛闪了腰的老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半刻钟,刘白满头大汗。

    “这是什么鬼东西。“刘白脸上忍不住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