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从边疆到京城 » 第28章:是结束亦是新生(28)

第28章:是结束亦是新生(28)

    魏莫然抬头望向天空,又开始飘雪了,纷纷扬扬的,天与地的界限逐渐模糊,最后融合在一起,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分不清真假。

    随风飘扬的鹅毛白雪,落在三人头上,季彦手脚很快,撑起随身带着的纸伞,给魏莫然遮挡风雪,独留刘卿袅在冰天雪地中,落了一头白。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魏莫然望天启唇。

    刘卿袅正将头上的落雪甩掉,闻言顿住,抬眼看向魏莫然,魏莫然也垂眸与她对视,只一眼,魏莫然便知道了答案,最后一丝耐心耗尽“季彦,回母亲院里避雪。”

    “好的公子”季彦乖巧的跟在魏莫然身后。

    “公子!”刘卿袅慌了,不顾后果一把拉住魏莫然的手腕“公子稍等!”

    魏莫然脸色黑沉,眉头紧蹙,眼神不善,刘卿袅更加慌张,急忙收回手,但是她没收住力,将他的手腕捏出了红印子。

    “放肆!”季彦五官紧绷,异常的愤怒。

    刘卿袅记得都要哭出来了,泪眼潸然,双膝一曲跪在地上。

    “无事”魏莫然跟季彦说完,挪动了两步走到刘卿袅面前“说罢,你还有何事”

    “公子,小人无意冒犯,小人只是想问公子无极是何意?”刘卿袅仰头想看魏莫然,只是风雪愈发激烈,雪不断落在她脸上糊了她的视线。

    “无极?以其无形无象,无声无色,无始无终,无可指名,故曰无极”说完魏莫然抬脚,踏雪移步。

    刘卿袅脑子里一片混沌,膝盖的布料渗水,刺骨的冷意不断的四处乱钻。

    “为什么无极不能是物品?”刘卿袅喃喃自语。

    魏莫然停下脚步“任何词汇表达的含义,都是人定义的,你想要去定义某样东西,那就了解他,成为他,代替他,定义他”

    刘卿袅醍醐灌顶,兴奋洋溢在脸上,呼吸加快,任由雾化的气息消散在空中“公子!”

    魏莫然已经行至石阶上,刘卿袅在他身后大喊“公子,小人名叫穆无极!”

    魏莫然停在高阶上回眸,一改往日的冷淡,脸上绽放出笑容,灿若星辰的眼眸弯起,显出淡淡的卧蚕,发丝还在与风雪缠绵不休,他藏在纸伞下,皑皑白雪不断与他擦身而过,不留半点于身,身上赤红的圆领袍更是为他增添了色彩。

    刘卿袅从未见过如此颜色的魏莫然,愣是看呆了,绯衣俊儿郎的模样,就这样撞进她眼底,深深烙进她的心底。

    “做得很好穆无极,记住了,我叫魏莫然”

    刘卿袅还傻愣在原地,雪花不断在她身上堆积,半响感到身上沉重,才回过神来,此时周围无一人,刘卿袅孤寂的在雪地里,任由的被白雪包裹,暴雪掩目,前方可视只不过三步,除去白茫不见其余色彩。

    刘卿袅感到眼睛有些疼痛,撑着雪面,缓慢起身,膝盖被寒气侵蚀,动一下都感到刺痛不已,看不清道路,只能一边摸索一边挪动,雪挺厚的,快盖到她膝盖了,每挪动一步都很艰难,不知走了多久,刘卿袅已经精疲力尽了,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已经走不动了。

    “公子!公子你在吗?”

    周围传来陈州的呼喊声,在呼啸的风雪中很是模糊不清,刘卿袅耳尖,急忙回应“陈州!”

    陈州人高马大,这点雪量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循着声音,很快就找到站在雪里的刘卿袅。

    疾步到刘卿袅身旁,陈州蹲下身子“找到你了公子”

    刘卿袅的眼睛止不住流泪,很勉强的睁开看眼前的陈州“陈州,带我去阿母那”

    “公子,你眼睛怎么了”陈州蹙眉,很是担忧。

    “不清楚,我睁不开眼睛,睁开便会流泪”滑落的泪珠在脸上冻成冰珠,黏在脸上很是不适。

    “怕是雪盲了”陈州伸出大手替刘卿袅遮挡风雪“陈州能抱公子前行吗”

    刘卿袅沉默几许“仅此一次”

    “冒犯了”陈州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刘卿袅包裹起来,抱起就往西北院走。

    “李娘子,公子来了”进了李惠的寮房,陈州冲内室喊道。

    陈州放下刘卿袅,拿开披风,屋内很暖和,隔绝了风雪,又有火盆,身子一下就回暖了不少,屋内没点灯,较为昏暗,刘卿袅眼睛也没那么难受了。

    “阿母我来了”刘卿袅跑到李惠榻前,弟弟看见姐姐来了,不断的咿咿呀呀乱叫,刘卿袅没忍住过去和弟弟玩了起来。

    “公子怎么来了”李惠双手撑着床板,想让自己坐起来,陈州见状上去扶起李惠,还给李惠背后垫了棉枕。

    “不是让你去和公子说现在雪大,不要过来了吗”李惠蹙眉,瞪了一眼陈州。

    陈州一脸委屈“我到了公子院里,公子不在,我就出来找了,在南边的院子找到公子,我就带公子过来了”

    “公子当时在雪地里四处乱走,好像有些雪盲了”

    李惠一听就急了“公子快过来让我看看”

    刘卿袅听话的坐到李惠榻边,任由着李惠捧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阿母,我现在没事了,就是看见光会有些难受”

    陈州在一边也凑过来看“应该没什么大碍,轻微雪盲过一两天就好了”

    陈州的大脸靠近,刘卿袅眉头逐渐皱起“陈州,离我远点”

    尽管这几日陈州表现都很好,但刘卿袅还是对陈州有很大的意见。

    陈州失落的收回目光,后退了两步,摸摸鼻子“趁着雪不是很大,我去给公子拿些药膏”

    陈州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

    李惠目送他离开,直至屋门阖上,李惠才收回目光,这一切刘卿袅都看在眼里“阿母,你对陈州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李惠闻言咳嗽了两声,刘卿袅轻抚李惠背部“阿母怎么了,要喝水吗?”

    “公子我没事”李惠对刚才的问题有些回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试图岔开话题“公子似乎对陈州戒心很大?”

    “是”刘卿袅很直白的回答他。

    “陈州人不坏,他对公子也很忠心,公子的戒备让陈州很伤心”李惠轻声细语。

    刘卿袅皱眉,似乎对李惠为他开解感到很不理解“他差点让阿母丧失了性命,这是他应得的”

    尽管后面发生很多事情变故,受了不少苦难,刘卿袅作为高官嫡女,对下人的掌控早已刻在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