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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生气通天

    凉风习习,喧闹了一会儿,大家伙儿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徐小芷似乎有些生气,双手环抱在胸前,晾给他一个后背,即便睡着了,小嘴儿仍旧撅起来老高。

    王爱朵四仰八叉的躺着,小胸脯起起伏伏,就差打鼾了,睡得十分香甜。

    余华倒是比较文雅,侧身正对着徐小芷,仿佛一个照顾妹妹的姐姐。

    王承舟叹了口气,肩膀终于松弛下来,悄悄平躺回去。

    这妮子眉目间的情谊实在是太过明显,弄得他很紧张,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装傻充愣,不去理睬。

    这会儿,见她睡着了,心里才真正纠结起来。

    王承舟终究不是根木头,徐小芷对他的好他不可能体会不到。不过,还是那句话,明显师姐在他心里的分量更重一些。

    甚至,心里早已认定栾红缨是自己的媳妇了。

    但是,他不是一个冷酷果决的人,徐小芷又仅仅只是暗示,从来没有给过他正面拒绝的机会,搞得他很是头疼。

    自己总不能跟个神经蛋似的,莫名其妙的伤害这个妹妹似的城里姑娘吧?

    “哐!”

    正胡思乱想,一道清脆的锣声乍然响起,吓得大家伙儿一个激灵。一个个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以为出了啥事情。

    听到土岗下面贱兮兮的笑声大家伙儿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得勃然大怒,张嘴骂道:

    “狗日的巡逻队!村里是让你们防贼的,不是让你们来骚扰老少爷们儿乘凉的!滚一边儿去!”

    “娘西匹!老子正睡得香甜,被你们一声铜锣下去,差点儿没把魂儿给吓飞了!”

    “王长福,伱们几个能不能干点人事儿?这才几点,你们就开始瞎转悠了。”

    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讨。

    王长福提着棒槌,按着铜锣,依旧是那副欠打的表情,仰着脑袋喊道:

    “都十点了!”

    “爷们儿不是怕你们睡在上面着凉,想让你们早点回家嘛。”

    “毕竟这里遍地都是坟堆,到了深更半夜,指不定就会有啥东西从里面飘出来,咱们巡逻队负责的是广大村民的人身财产安全,你们要是被女鬼趴了,还不得怪罪在我们头上啊?”

    这小子说完之后,还冲着队员们挤眉弄眼,逗得大家伙儿一阵偷笑。

    甚至,连赵瑜、许万年和刁青松三人都咧着嘴笑了起来,捉弄人的感觉让他们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去你大爷的!你吓唬谁呢?”

    “王长福,你个狗东西再搁这儿作怪,信不信老子把女鬼背到你家里去?”

    “别闹!这仲夏夜正是熬人的时候,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儿风水宝地,能够躺在席子上吹着自然风舒坦一会儿,你小子就积点德吧!”

    “对呀,现在才十点,你要真有那份好心,就午夜的时候再过来叫我们嘛!”

    听见有女同志发话了,一行人不敢胡乱开玩笑,应了一声就离去了,远远的喊了一句,“行,那我们半夜再过来,你们别睡太死。”

    被这些人一闹,王承舟彻底紧张不起来了,再加上劳累了一天,确实有点困,打着哈欠,不一会儿,也跟着睡了过去。

    小风儿吹得树叶子哗啦哗啦作响,跟催眠曲似的,每个人都睡得很沉。

    整片土岗上寂静一片,除了风声和虫鸣,看起来,真的是跟一座荒岗无异。乌漆嘛黑的,到处都是阴影和坟茔,外乡人要是打这儿路过,下意识的就得加快几分脚步。

    咚!

    咚!

    咚!

    一声声如有若无的撞击声传来,沉闷无比,好似在心底里响起的闷雷。王承舟翻了个身,猛然惊醒,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奇怪的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难道是土夫子?

    可他们是啥时候从崖下面过去的?

    侧耳倾听,那怪声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贴在地面上,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股子深沉的震颤。

    王承舟五感敏锐,立刻就找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座孤零零的,仿佛土馒头似的冢子。

    真的是土夫子!

    王承舟趴在席子上,长身躯望去。

    由于进入盛夏,草木长得越来越茂密,仔细观察,才能看到一团团黑影在里面晃动,却无法确定到底是几个人。

    这些损阴德的玩意儿!

    再次见到他们,王承舟心里一狠,就打算悄悄摸上去,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收拾了。

    用武国山的话说,脑袋拧掉都没事儿!

    当知道这些王八蛋在县里犯下的恶行,他的脾气可是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本就是个遇强则强的性子,别看平日里跟父老乡亲们嘻嘻哈哈,真对上了这些恶人,一样有杀生的心思。

    可想到武国山,他心中一凛,又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枪!

    这些狗东西可能有枪……

    王承舟习武将近半载,靠着他过人的心智,还有机缘巧合下误打误撞锻炼出来的五行拳,进步异常之快。

    可再快,他也不可能快过子弹。

    那些人要是有枪,贸然冲上去硬碰硬,别说他,即便是师父栾修武来了,怕是都要饮恨当场。

    “以己之短,攻彼所长,蠢材也!”

    这是栾修武教给自己的话,也是他对付那些偷猎分子的策略。

    那么,自己要怎么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呢?

    正琢磨着,一排人影说说笑笑的从村子里走了出来,向着土岗的方向,队伍松松垮垮的,跟一排蜈蚣似的。

    王承舟心里一紧,不由得站了起来。

    那些人经过的位置,正是那座冢子!

    这么快就到午夜了?

    王承舟心中懊悔,自己要是在那群土夫子从崖下经过的时候发现他们就好了。居高临下,正好可以借用猴形坠枝之力偷袭他们!

    可现在……

    果然,当经过那座冢子的时候,一行人陡然停住了脚步。

    看着黑暗中不自然摇晃的荒草,王长福心里一慌,想起自己刚才调侃老少爷们儿的鬼话,咽了口唾沫,指着前面问道:“那,那里面是不是有啥东西?”

    跟着巡逻的都是村里身强力壮的老爷们儿,起初,也被吓了一跳,可互相看了一眼,又一下壮起了胆子,扯着喉咙喊了一句,“嗨,哪里来到畜生,还跑到坟头上找东西吃?”

    显然,大家伙儿都把那些人当成从山里跑出来的野兽了。听到路上有人叫喊,冢子上的那几团黑影一下子僵住了,静静的蹲在里面,不敢吭声。

    “娘西匹,还真是畜生!”

    众人一阵大笑,甚至,连三个男知青都松了口气,跟着骂了几句,好让自己显得合群一些。

    “我说,听这动静,怕不是从伏牛山里跑出来的野猪吧?”

    “是呀,我听着也像猪鼻子在拱石头。”

    “奇了怪了,那些畜生不是秋天的时候才会从上面下来吗?这大半夜的,咋还跑到坟地里找食吃了?”

    听到众人的议论,蹲在草丛里的土夫子松了口气。

    心说:

    把自己当成野猪挺好的。野猪可是不好捉,特别是大晚上,这群奇怪的村民议论一阵儿,应该就要走了。

    只要不耽误自己发财,别说野猪,让他们当家猪都没问题!

    不过,这村子果然有古怪呀,咋还有巡逻队?

    “我说,好像真是野猪!”

    哪知道,众人议论了一阵儿,见冢子上的东西一动不动,以为被自己这些人吓到了。王长福舔了舔嘴唇,瞪着眼睛道:

    “哥几个,野猪可是好东西啊!”

    “往常,想要抓这玩意儿还得跑到山里,费老大劲都不一定能搞到一头,今晚上,它们竟然送上门来了,咱可不能放过啊!”

    “野猪个大的,一头怕是就有好几百斤!咱们要是弄上几头,一整年都有肉吃了啊!”

    大家伙儿一听,眼睛里都泛起了亮光。

    特别是赵瑜、许万年和刁青松三个人,他们想吃肉可是想疯了,要不然,也不会一起摸个爬叉就对王承舟感恩戴德。

    “长福哥,可以干!”

    “妈的,这可是送到嘴边的肉,放跑了简直对不起爹娘!”

    “咱们十来个人,围上去,怎么也能抓个一两头!”

    一帮子熬渴得眼珠子都泛绿光的穷苦农民,说起吃的,没有不来劲的,一个个摩拳擦掌,冲着冢子围了上去。

    蹲在荒草里的那群土夫子不由得面面相觑,气得差点儿骂娘!

    心道:

    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原本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走各的,你们走你们的路,我们挖我们的坟。毕竟,爷们儿顶风作案也不容易,不能随便生事。

    可既然你们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那些个土夫子,瞪着凶狠的眼睛,蹲在草丛里,悄悄把洛阳铲竖了起来,明晃晃的锋刃对准了一众村民的胸口。

    就等着他们再靠近一些,来个一击毙命,送这些土里刨食儿的愚夫蠢汉归西!

    王承舟站在高岗上,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可双方的举动俨然出乎他的预料。看到王长福等人竟然傻乎乎的冲着满是荒草的冢子走了上去,惊得他目眦欲裂。

    连忙轻点几步,纵身从土岗上跃了下去。

    听到身边的动静,徐小芷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抬头就看到他跳崖的一幕,吓得她跟癔症了似的,嘴巴长得老大,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不过,由于心中填满了恐惧,她的叫声短促而尖细,声音传得并不远,只有附近的几人能够听到。

    中医认为,肾主吸,肺主呼。一个人若是气短,吸气困难是肾有病;吐气困难是肺有病。

    而在情志而言,肾主恐,肺主忧。

    所以,当一个人胸中有数不尽的忧愁之时,就会控制不住的叹气;而当一个人受到极端的惊吓,就会不由自主的抽冷气。

    一个正常的人,吸气时,天阳由口鼻进入督脉,直入命门穴;吐气时,浊气由关元穴而起,沿着任脉从口鼻而出,完成一个周天循环。

    《素问》生气通天篇中说:“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

    其实,讲的就是“生气通天”四个字的具体表现形式。

    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一个人骤然受到惊吓,会控制不住抽冷气的原因。

    徐小芷瞳孔放大,半睡半醒之间,眼睁睁看着王承舟直愣愣的从土岗上跳下去,真的好似陷入了梦魇。

    一声短促的吸气之后,抱着小拳头就要放声尖叫。

    可借着天上的星光,猛然间发现王承舟竟然完好无损,正哈着腰,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奔跑在小路上,似乎在躲避漫山遍野银色的星辉。

    惊得她又生生把尖叫给止住了,瞪着大眼睛,不明白他到底要干啥。

    “哥?”

    这时,王爱朵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寻找了一圈儿,顺着徐小芷的目光望了过去。

    她是个鬼灵精,胆子大、脸皮厚、主意多。

    虽然在腹黑方面跟徐小芷没法比,可论起针对突发状况的镇定,四丫可真称得上一句女中豪杰。

    只是扫了一眼,她就脸色大变,一把拉住了张着嘴巴,似乎要放声尖叫的徐小芷,同时冲着醒来的余华嘘了一声,拉着她俩,趴在蒲席上望了过去。

    口中喃喃自语道:

    “前面出事儿了!”

    “村子里的巡逻队为什么冲着那座大坟围了上去?我哥好惊慌,似乎是要去阻止他们。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喊?”

    “不对,那座冢子上有人!”

    徐小芷和余华尚处在蒙圈之中,听着王爱朵的分析直感觉后背冒寒气儿,真的有点吓到了。

    为什么巡逻队会做出如此诡异的举动?

    王承舟到底在干什么?

    坟地里为什么会有人,村子里的人不都在土岗上乘凉吗,那些人是谁?

    两个城里丫头浑身都在哆嗦,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

    四丫皱着小眉头,扫视了一圈,发现树影婆娑,虫鸣都安静了几分,天上的星斗似乎变得愈发明亮了,很明显到了午夜。

    可是,因为刚才王长福的承诺,大家伙儿都想着他会回来叫自己,所以睡得很踏实,甚至,还能听到不远处放屁磨牙的声音。

    “别——过——去!”

    终于,王承舟来到了近前,横眉怒目的冲着王长福等人,无声的喊了一句,自己却闪身钻进了荒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