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豚剧场
“前辈，我们在这里——”
两位魔法少女走出校门，眼尖的秋望月最先看到不远处的罗素，挥着手一路小跑了过来。
秋观水有些害羞地藏在姐姐背后，走到罗素面前时，才小声打了个招呼。
罗素收起手机，随意地点了点头：“时间宝贵，我们现在就出发。”
他昨天询问过魔法少女如何感知常世气息，得到的回答如下：
未变身的魔法少女无法直接观测常世气息，但可以大致感知周围的气息浓度，有点类似于嗅觉，不过这种方式显然不够有效。
能够追索常世气息源头的只有同为常世住民的守护灵，除了雷达型的范围感知，它们还能观察常世气息的残留痕迹，就像老练的猎人观察猎物的脚印，逐步接近妖魔的本体。
不过，守护灵秉持着不干涉现世的原则，平时寄宿在魔法少女体内，通常不会独立行动，所以搜寻妖魔的任务还是要魔法少女本人出马才行。
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里，搜寻妖魔的魔法少女只是刚放学的国中生，就算她们背着书包满大街乱逛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假如在两位相貌出众的国中生之间加上一名青年男子，而且她们还一口一个“前辈”叫着，这就稍微有些可疑了。
好在苇原人都不爱管闲事，罗素也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理直气壮地带着秋望月和秋观水上了电车，一边跟姐妹俩闲聊，一边等着她们体内的守护灵发出指令。
“坐电车”是她们想出的快速搜索妖魔的办法，毕竟国中生不可能自己开车，光靠走路和自行车又太慢了，电车确实是既高效又廉价的选择。
只要守护灵感应到常世气息的新鲜痕迹，两人就在附近的站台直接下车，开始更加精细的搜索，这个办法已经帮助她们搞定了一个妖魔。
“观水的成绩比我好多了，就是不太擅长运动，一跑快就摔跤，嘿嘿。”
“笑什么笑啦，姐姐你这笨蛋……”红着脸的秋观水正要岔开话题，忽然面色一变：“等等，常世气息出现了！”
在下一站下车后，三人循着守护灵的指引，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穿行了一阵，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家水族馆的门前。
“雨女说，她感应到的常世气息很浓郁，附近绝对有妖魔长时间停留，而且就在最近几天。”秋观水与守护灵用意念交谈了几句，确定这里就是妖魔出没的区域。
罗素环顾四周，入目所见与平日的街景别无二致，能看到写着“阳光水族馆”的立体招牌，售票处排成长龙的队伍，以及一旁生意爆满的移动料理车，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常世的住民天性厌恶阳光，它们会挑选阴暗的建筑作为巢穴，白天躲在里面休憩，等到黄昏以后再出来猎食。”秋观水分析道：“妖魔或许就在这家水族馆内部。”
即使妖魔近在咫尺，三人也不能强闯水族馆，他们排了足足半小时的队，总算买到了门票。
进入水族馆的正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的水下隧道。
游客需要穿过圆拱形的玻璃走廊，两旁与头顶尽是一片梦幻的蔚蓝，无数鱼群在其间悠然游动，宛如置身海底。
两位魔法少女看到这番景象，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秋望月更是把脸贴在玻璃壁上，嘴里不停发出赞叹声。
罗素看到她们俩做着符合年龄的幼稚动作，感到有些疑惑：“你们以前没来过水族馆吗？”
“没有哦，爸爸妈妈都很忙，我们两个出远门他们又不放心，周末只好逛逛家旁边的公园和商场，或者待在家里看一整天电视和漫画。”
秋望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自从成为魔法少女以后，我们每天都坐电车环行樱都，去过好多有意思的地方，但水族馆还是头一回。”
“那就在这里多玩一会吧。”
在机械心智的帮助下，罗素一边观赏那些叫得出和叫不出名字的鱼，一边分出些注意力戒备周围。
妖魔依然连个影子都没有，附近的游客要么是带孩子的父母，要么是牵着手的情侣，他们三人的组合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两位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路过珊瑚礁上方的庞大身影，那是一条身体扁平的鱼，以飞翔般的姿态展开胸鳍，在水中优雅地滑行。
“这是蝠鲼，一种生活在热带和亚热带海域的软骨鱼类，虽然被当地人称为‘水下魔鬼’，但它其实性格温和，以浮游动物和小型鱼类为食。”
“前辈好博学！”秋望月惊叹。
罗素扬了扬手机：“我刚查的。”
接下来，他们三人又去“珊瑚咖啡吧”喝了杯咖啡，去“水母宫”看了五颜六色的发光水母，去“企鹅广场”喂了毛绒绒的小企鹅，玩是玩得挺开心，就是一直没发现妖魔的踪迹。
直到三人走进“海豚剧场”，秋观水和秋望月的笑容才迅速收敛起来：
“这里的常世气息比其他地方更浓郁，极有可能是妖魔的巢穴！”
虽然罗素看不见常世气息，但他也不是普通人，此时敏锐地察觉到了氛围的转变：就像大夏天走进冷藏室一样，突如其来的寒气将身体刺激得打了个冷颤，体表温度却没有丝毫变化。
“有趣。”
他弹了弹食指，将更多的注意力分配给了警戒任务。
在他们一路游览的过程中，妖魔始终没有出现，要么它已经离开了这家水族馆，要么……
眼下海豚表演即将开始，灯光尚未亮起，室内一片昏暗，主持人调试着他的麦克风，驯养员在水池边做着伸展运动，两旁坐满了翘首以盼的观众。
罗素仔细观察着周遭的人们，试图找出藏身其间的妖魔，但黯淡的环境阻碍了他的视线，反复扫视几圈也没发现异常目标。
过了片刻，穹顶的几束聚光灯打在主持人身上，背景音乐响起，他挂着标准的笑容念起了开场白：
“各位游客朋友，欢迎来到阳光水族馆的海豚剧场！”
主持人停顿了一下，等观众们热烈的掌声结束，他继续说道：
“大家一定很期待接下来的海豚表演吧？让我先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即将登场的小家伙们——”
鼓声响起，聚光灯移动，水池中的第一只海豚猛地跃出水面，飞溅的水花收获了一片惊呼。
“这位是小太郎，他是这群海豚里年纪最大的哥哥，今年已经五岁啦。”
第二只海豚一边绕圈游动一边举起鳍状肢，发出了欢快的鸣叫。
“这位是桃桃子，她是第二大的姐姐，快看，她在跟你们打招呼呢！”
第三只海豚一动不动，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
“这位是翔太，他死了，就因为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想看海豚表演。”
没等观众反应过来，主持人突然紧握麦克风，发出了夹杂着破音的怒吼：
“囚禁、奴役、虐待，这就是海豚遭遇的一切，他们每天都备受折磨，而你们却笑嘻嘻地看着，以此为乐！”
人群呆滞了几秒，旋即传出不解与抗议的声潮。
主持人压根没理会观众的反应，他继续吼道：
“我知道，只有一种方法能让你们体会到海豚的痛苦，在海水淹没你们的脑袋之前，请尽情享受那无边无际的绝望吧！”
听到这里，罗素猛地起身回头，只见原本守着出入通道的工作人员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扇紧紧锁住的铁门。
虽然他刚才一直保持着戒备状态，但出入通道位于他的视野盲区，必须站起来才能看见，这个工作人员的动作又相当利索，以至于罗素没能及时发现。
隐约有几声爆响自铁门外传来，随即便有蜿蜒的水迹如蛇般钻入铁门的缝隙，很快扩散成了一大团、一大滩乃至一大池。
穹顶上的灯光尽数熄灭，海豚剧场重新回归黑暗，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喝骂、尖叫与哭泣，还有主持人和驯养员模仿海豚的拙劣叫声。
罗素转头询问两位魔法少女：“这些人是不是被妖魔吸食过情感？”
面对突如其来的紧急事件，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稳，让略有些慌乱的姐妹俩也安下心来。
“是的，他们给我一种……‘空洞’的感觉。”秋观水喃喃说道。
“从不知情者的角度来看，被吸食情感的症状很难联想到超自然因素，或许他们早就产生过这些想法，只是此刻将其付诸行动了。”
罗素吐了口气：“这个主持人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但采取的手段明显过激了。”
意识到危险的观众纷纷离席，挤在锁死的铁门前相互推搡，最前方的几人一遍遍地踢踹和冲撞，然而这些挣扎在厚重的钢铁面前皆是徒劳。
“你们两个可以变身了，望月帮忙破门，观水布置结界，我去控制住那几个工作人员。”
制定好简单的计划之后，三人各自行动起来。
守护灵是常世的住民，借助其力量变身的魔法少女也会临时染上常世气息，这意味着她们和妖魔一样，无法被普通人和科技产物直接感知。
而且现在海豚剧场内一片黑暗，就算有监控摄像头也拍不到变身前的姐妹俩，所以罗素才放心地让她们在公共场合变身。
“玄阴多缺，爰感厥兔——魔法少女月骑，参上！”
秋望月颇有仪式感地念完了无人能听见的登场台词，拎起战锤一蹦三尺高，一下就越过了拥堵的人群，借着下坠的势头给铁门狠狠来了一锤。
看似铁壁般的大门当场被打得凹陷进去，令旁边正在捶门的上班族大叔一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难道……我体内隐藏的强大力量在危机之中被激发了？”
他全力一拳砸在凹陷处，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叫出声来，和其他人一起被秋望月随手推到一边。
魔法少女潇洒地舞了个锤花，注视着自己造成的破坏，估算道：
“还需要……三锤。”
嘭！
“两锤。”
嘭！
“一锤。”
嘭！
再也承受不住怪力的铁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变形声，就这样倒飞了出去。
“搞定。”
与轻松完成任务的秋望月相比，罗素这边就有些曲折了。
当他逆着人流走到表演水池的岸边时，发现主持人和三名驯养员已经脱去了衣物，一边模拟海豚的叫声，一边……和真正的海豚做着一些不甚雅观的生理运动。
……最好不要让未成年人看到这一幕。
深感责任重大的罗素迅速呼出人物卡完成了换装，他提着碎岩剑，拿捏好力度之后一剑砸在这群人的脑袋上，让他们翻着白眼昏了过去，然后再把饱受折磨的两只海豚扔回水池。
然而，就在罗素准备砸最后一颗脑袋时，一颗新的脑袋突然从水池边缘探了出来。
湿漉漉的长发好似有生命的海草般舞动起来，无声无息地缠向他的右手。
两位魔法少女走出校门，眼尖的秋望月最先看到不远处的罗素，挥着手一路小跑了过来。
秋观水有些害羞地藏在姐姐背后，走到罗素面前时，才小声打了个招呼。
罗素收起手机，随意地点了点头：“时间宝贵，我们现在就出发。”
他昨天询问过魔法少女如何感知常世气息，得到的回答如下：
未变身的魔法少女无法直接观测常世气息，但可以大致感知周围的气息浓度，有点类似于嗅觉，不过这种方式显然不够有效。
能够追索常世气息源头的只有同为常世住民的守护灵，除了雷达型的范围感知，它们还能观察常世气息的残留痕迹，就像老练的猎人观察猎物的脚印，逐步接近妖魔的本体。
不过，守护灵秉持着不干涉现世的原则，平时寄宿在魔法少女体内，通常不会独立行动，所以搜寻妖魔的任务还是要魔法少女本人出马才行。
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里，搜寻妖魔的魔法少女只是刚放学的国中生，就算她们背着书包满大街乱逛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假如在两位相貌出众的国中生之间加上一名青年男子，而且她们还一口一个“前辈”叫着，这就稍微有些可疑了。
好在苇原人都不爱管闲事，罗素也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理直气壮地带着秋望月和秋观水上了电车，一边跟姐妹俩闲聊，一边等着她们体内的守护灵发出指令。
“坐电车”是她们想出的快速搜索妖魔的办法，毕竟国中生不可能自己开车，光靠走路和自行车又太慢了，电车确实是既高效又廉价的选择。
只要守护灵感应到常世气息的新鲜痕迹，两人就在附近的站台直接下车，开始更加精细的搜索，这个办法已经帮助她们搞定了一个妖魔。
“观水的成绩比我好多了，就是不太擅长运动，一跑快就摔跤，嘿嘿。”
“笑什么笑啦，姐姐你这笨蛋……”红着脸的秋观水正要岔开话题，忽然面色一变：“等等，常世气息出现了！”
在下一站下车后，三人循着守护灵的指引，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穿行了一阵，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家水族馆的门前。
“雨女说，她感应到的常世气息很浓郁，附近绝对有妖魔长时间停留，而且就在最近几天。”秋观水与守护灵用意念交谈了几句，确定这里就是妖魔出没的区域。
罗素环顾四周，入目所见与平日的街景别无二致，能看到写着“阳光水族馆”的立体招牌，售票处排成长龙的队伍，以及一旁生意爆满的移动料理车，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常世的住民天性厌恶阳光，它们会挑选阴暗的建筑作为巢穴，白天躲在里面休憩，等到黄昏以后再出来猎食。”秋观水分析道：“妖魔或许就在这家水族馆内部。”
即使妖魔近在咫尺，三人也不能强闯水族馆，他们排了足足半小时的队，总算买到了门票。
进入水族馆的正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的水下隧道。
游客需要穿过圆拱形的玻璃走廊，两旁与头顶尽是一片梦幻的蔚蓝，无数鱼群在其间悠然游动，宛如置身海底。
两位魔法少女看到这番景象，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秋望月更是把脸贴在玻璃壁上，嘴里不停发出赞叹声。
罗素看到她们俩做着符合年龄的幼稚动作，感到有些疑惑：“你们以前没来过水族馆吗？”
“没有哦，爸爸妈妈都很忙，我们两个出远门他们又不放心，周末只好逛逛家旁边的公园和商场，或者待在家里看一整天电视和漫画。”
秋望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自从成为魔法少女以后，我们每天都坐电车环行樱都，去过好多有意思的地方，但水族馆还是头一回。”
“那就在这里多玩一会吧。”
在机械心智的帮助下，罗素一边观赏那些叫得出和叫不出名字的鱼，一边分出些注意力戒备周围。
妖魔依然连个影子都没有，附近的游客要么是带孩子的父母，要么是牵着手的情侣，他们三人的组合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两位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路过珊瑚礁上方的庞大身影，那是一条身体扁平的鱼，以飞翔般的姿态展开胸鳍，在水中优雅地滑行。
“这是蝠鲼，一种生活在热带和亚热带海域的软骨鱼类，虽然被当地人称为‘水下魔鬼’，但它其实性格温和，以浮游动物和小型鱼类为食。”
“前辈好博学！”秋望月惊叹。
罗素扬了扬手机：“我刚查的。”
接下来，他们三人又去“珊瑚咖啡吧”喝了杯咖啡，去“水母宫”看了五颜六色的发光水母，去“企鹅广场”喂了毛绒绒的小企鹅，玩是玩得挺开心，就是一直没发现妖魔的踪迹。
直到三人走进“海豚剧场”，秋观水和秋望月的笑容才迅速收敛起来：
“这里的常世气息比其他地方更浓郁，极有可能是妖魔的巢穴！”
虽然罗素看不见常世气息，但他也不是普通人，此时敏锐地察觉到了氛围的转变：就像大夏天走进冷藏室一样，突如其来的寒气将身体刺激得打了个冷颤，体表温度却没有丝毫变化。
“有趣。”
他弹了弹食指，将更多的注意力分配给了警戒任务。
在他们一路游览的过程中，妖魔始终没有出现，要么它已经离开了这家水族馆，要么……
眼下海豚表演即将开始，灯光尚未亮起，室内一片昏暗，主持人调试着他的麦克风，驯养员在水池边做着伸展运动，两旁坐满了翘首以盼的观众。
罗素仔细观察着周遭的人们，试图找出藏身其间的妖魔，但黯淡的环境阻碍了他的视线，反复扫视几圈也没发现异常目标。
过了片刻，穹顶的几束聚光灯打在主持人身上，背景音乐响起，他挂着标准的笑容念起了开场白：
“各位游客朋友，欢迎来到阳光水族馆的海豚剧场！”
主持人停顿了一下，等观众们热烈的掌声结束，他继续说道：
“大家一定很期待接下来的海豚表演吧？让我先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即将登场的小家伙们——”
鼓声响起，聚光灯移动，水池中的第一只海豚猛地跃出水面，飞溅的水花收获了一片惊呼。
“这位是小太郎，他是这群海豚里年纪最大的哥哥，今年已经五岁啦。”
第二只海豚一边绕圈游动一边举起鳍状肢，发出了欢快的鸣叫。
“这位是桃桃子，她是第二大的姐姐，快看，她在跟你们打招呼呢！”
第三只海豚一动不动，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
“这位是翔太，他死了，就因为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想看海豚表演。”
没等观众反应过来，主持人突然紧握麦克风，发出了夹杂着破音的怒吼：
“囚禁、奴役、虐待，这就是海豚遭遇的一切，他们每天都备受折磨，而你们却笑嘻嘻地看着，以此为乐！”
人群呆滞了几秒，旋即传出不解与抗议的声潮。
主持人压根没理会观众的反应，他继续吼道：
“我知道，只有一种方法能让你们体会到海豚的痛苦，在海水淹没你们的脑袋之前，请尽情享受那无边无际的绝望吧！”
听到这里，罗素猛地起身回头，只见原本守着出入通道的工作人员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扇紧紧锁住的铁门。
虽然他刚才一直保持着戒备状态，但出入通道位于他的视野盲区，必须站起来才能看见，这个工作人员的动作又相当利索，以至于罗素没能及时发现。
隐约有几声爆响自铁门外传来，随即便有蜿蜒的水迹如蛇般钻入铁门的缝隙，很快扩散成了一大团、一大滩乃至一大池。
穹顶上的灯光尽数熄灭，海豚剧场重新回归黑暗，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喝骂、尖叫与哭泣，还有主持人和驯养员模仿海豚的拙劣叫声。
罗素转头询问两位魔法少女：“这些人是不是被妖魔吸食过情感？”
面对突如其来的紧急事件，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稳，让略有些慌乱的姐妹俩也安下心来。
“是的，他们给我一种……‘空洞’的感觉。”秋观水喃喃说道。
“从不知情者的角度来看，被吸食情感的症状很难联想到超自然因素，或许他们早就产生过这些想法，只是此刻将其付诸行动了。”
罗素吐了口气：“这个主持人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但采取的手段明显过激了。”
意识到危险的观众纷纷离席，挤在锁死的铁门前相互推搡，最前方的几人一遍遍地踢踹和冲撞，然而这些挣扎在厚重的钢铁面前皆是徒劳。
“你们两个可以变身了，望月帮忙破门，观水布置结界，我去控制住那几个工作人员。”
制定好简单的计划之后，三人各自行动起来。
守护灵是常世的住民，借助其力量变身的魔法少女也会临时染上常世气息，这意味着她们和妖魔一样，无法被普通人和科技产物直接感知。
而且现在海豚剧场内一片黑暗，就算有监控摄像头也拍不到变身前的姐妹俩，所以罗素才放心地让她们在公共场合变身。
“玄阴多缺，爰感厥兔——魔法少女月骑，参上！”
秋望月颇有仪式感地念完了无人能听见的登场台词，拎起战锤一蹦三尺高，一下就越过了拥堵的人群，借着下坠的势头给铁门狠狠来了一锤。
看似铁壁般的大门当场被打得凹陷进去，令旁边正在捶门的上班族大叔一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难道……我体内隐藏的强大力量在危机之中被激发了？”
他全力一拳砸在凹陷处，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叫出声来，和其他人一起被秋望月随手推到一边。
魔法少女潇洒地舞了个锤花，注视着自己造成的破坏，估算道：
“还需要……三锤。”
嘭！
“两锤。”
嘭！
“一锤。”
嘭！
再也承受不住怪力的铁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变形声，就这样倒飞了出去。
“搞定。”
与轻松完成任务的秋望月相比，罗素这边就有些曲折了。
当他逆着人流走到表演水池的岸边时，发现主持人和三名驯养员已经脱去了衣物，一边模拟海豚的叫声，一边……和真正的海豚做着一些不甚雅观的生理运动。
……最好不要让未成年人看到这一幕。
深感责任重大的罗素迅速呼出人物卡完成了换装，他提着碎岩剑，拿捏好力度之后一剑砸在这群人的脑袋上，让他们翻着白眼昏了过去，然后再把饱受折磨的两只海豚扔回水池。
然而，就在罗素准备砸最后一颗脑袋时，一颗新的脑袋突然从水池边缘探了出来。
湿漉漉的长发好似有生命的海草般舞动起来，无声无息地缠向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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