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万恶中有善意
深夜，繁星点点，凉风习习。
清风客栈二楼，有白衣凭空而至。
见到年轻道士，白衣年轻人只是俯身而礼，默默无语。
桌前，少年思虑万千。
白天那女子和年轻道士之间的言语种种挥之不去，为此没察觉到有人亲临其境。
年轻道士正在小酌一杯酒肆的雨露酒，赞叹不已，瞧也不去瞧一旁的白衣年轻人。
待少年困意袭扰，刚要起身才发觉一旁的年轻人，不由吓了一跳，慌忙朝年轻道士靠了靠。
少年惊慌失措道：“喂喂喂，穷道士，你旁边的是人是鬼？”
年轻道士的酒杯已空，还是不去看那年轻人，指着少年嘲笑道：“哎呦喂，胆儿米粒儿小，还学人家剑客呢！这么胆小，还是跟贫道去东海修行吧！”
少年涨红了脸，壮了壮胆，可视线依旧在警惕那白衣年轻人。
少年不悦道：“你别想骗我，当年在将军府我可是听人说过东海天灾人祸都不少，顾老头儿也讲过东海畔妖魔鬼怪众多，去了我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年轻道士只得收回小心思，小家伙看着傻头傻脑，其实不呆。
年轻道士举目看了眼白衣年轻人，来人面相极为俊俏，配上白衣后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仙气飘飘。
穷道士淡淡道：“如此心黑可不好，哪天时运不济就有苦头够你吃的。”
“教训的是。”
“两个选择，要么去北觅山平息妖兽暴乱，要么挨先云宗宗主陈错一剑，选吧！”
白衣年轻人没有犹豫，作揖一礼，果断直言：“后者。”
年轻道士蓦然大笑，还是有趣的人……是妖，多些。
“随贫道远游如何？”
“怎么会拒绝呢？”
翌日，小镇东边的那间客栈里，有二老一少退了房。
随后，以最快速度出了小镇，向北觅山方向而去。
离了小镇一段时间后，三人便开始御空飞行，转瞬即逝。
同时，小镇北边那座宅院里。
卖煎饼的女子，在某个年轻道士造就的小天地里，劈出了有生以来最强一剑。
只是，挨剑的白衣男子还是安然无恙。
这一切，在小天地外看来，无声无息。
随后，女子也无声无息离开了小镇。
带雨镇街头再无卖煎饼的女子，跟随其后的是，一行伪装成商贩的队伍。
最后，一个倒骑青牛的年轻道士携三个年轻人也离开了小镇。
不久，小镇上空阴沉沉的云雾散开，露出了光明。
四人跋山涉水，年轻道士悠哉悠哉，常爱与少年拌嘴，少年总是嫌弃他唠叨。
与当初和黄雨楼那群人远行相比，这次四人同行，少年觉得自己勉强有点存在感了。
一日三餐成了少年大显身手的时刻。
从黄老头儿那学来的厨艺愈发见长，连年轻道士都会夸其几句。
至于那多出来的二人，少年基本上不搭理他们，时刻提防着，将防人之心不可无，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夜在清风客栈二楼，神出鬼没的白衣青年，据他自己说名叫白余枯，来自北方的万象山脉。
极其俊俏的相貌，与平日里少言寡语形成反差，但是总能语出惊人。
至于另一个岁数小些的年轻人，李机缘是再熟悉不过了。
在带雨镇的那段时间里，年轻道士画出的那个圈里——在地牢里受酷刑的正是此人。
名字够为诡异的，就叫鬼翼。
与之有过几次交谈，主要是为了与年轻道士的赌局——不想去东海朝不保夕，那就只能多看多想多与之相处。
少年要保证赢下一局。
这受伤极重的青年，好像是来自海外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岛屿，来铁炉子洲游历期间不慎遭先云宗暗算，之后一直受困于带雨镇。
在年轻道士刻意走走停停下，路程行进缓慢。
而时间不知不觉就又过去了半月，大概还要两天才能到北觅山地界。
这天，四人一牛于一条河流畔过夜。
少年大显身手捕了两条鱼，炖了锅鱼汤。
年轻道士半点不客气，最先盛了一碗，狼吞虎咽，少年便少不了翻白眼。
白余枯平日里若不是年轻道士念叨几句，基本上是连吃都不吃的，像话本小说里的神仙一样，大概是辟谷修行吧？
反倒是那鬼翼食量惊人。
若不是年轻道士和做饭炖汤的少年也要填饱肚子，可能会全盘不剩，少年想大概是被囚禁太久的缘故吧？
趁着夜色阑珊，年轻道士在河畔静坐常思，时而忧愁时而欢笑，奇奇怪怪。
少年收了陪伴一路的餐具，给挂在青牛大角上。
随后也在年轻道士身边坐下，低头看着流水。
年轻道士突然拢住少年的肩膀，笑道：“小新年啊，一路上走来，有何感想看法没有？贫道我这会儿好无聊，说出来听听？”
少年摸了摸腰间的翠绿酒葫芦，穷道士有时还是挺大气的。
少年沉思片刻，说道：“好像世间的善恶是非都一样多，只不过可能会因为一些人的出现而善意变多了，也可能会一些人的出现而变坏。
到最后，那些人甩手走人，可改变了的人事物都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年轻道士起身弯腰，双手掬了捧河水，水流从双手缝隙间滴落。
“心结有所松动，”穷道士叹了口气，喃喃道：“可不彻底解开心结，道心无缘，大道也就走不长……”
年轻道士松了手，掌中河水掉入河中，笑了起来，“且行且看且珍惜，多思多想也不是坏事。”
年轻道士靠着少年坐下，正色直言道：“在带雨镇卖煎饼的女子，如今你再看来是好是坏？”
少年沉默，思绪翻滚。
最先见到先云宗宗主陈错时，此人言行举止皆善意，少年第一感觉是那人好像不坏。
可之后在客栈里，年轻道士说再看再想再回答，少年便变得犹豫，觉得那陈错会不会是城府很深的坏人？
直到离开小镇前一天与之相见，少年认定那陈错就是恶人，拿无数人的生死来算计，最后只是为了报一剑之仇？
只是少年换位思考过后觉得那陈错好像也没有错，换作是自己，可能比陈错更为疯狂。
来的路上，年轻道士与少年讲过万象山脉与先云宗的恩怨。
万象山脉百年来千方百计的想突破先云宗的防线，从北往南侵略，最后占领整个铁炉子洲。
但是，百年来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百年间，双方大小战事频发，死伤无数，见惯了生死，缺胳膊断腿更是已经成为了日常。
年轻道士夸赞万象山脉的妖族，即便死伤再多，也只会觉得是技不如人，想报仇在下次大战再讨回便是。
不会想着今日断臂之仇，我得以千百阴谋来算计，那也算是一种豪气！
先云宗弟子们的想法也大同小异，觉得此仇非报不可、忍耐不住了，就或是持剑孤身深入万象山脉，斩妖发泄，或是在下一场大战中死盯仇敌，生死由命。
到最后，年轻道士感慨道：“可到了陈错这里，就变成了你劈我一剑，就得接受百般折磨。
“私仇还不及公呢，你陈错竟然受不了战场带来的伤害，那不如弃剑，还修个屁的大道。”
先是暗算远游铁炉子洲的妖族鬼翼，将其囚困在带雨镇，以此来引当初砍自己那一剑的大妖来援救，最后又准备牺牲整座带雨镇的居民来斩杀那一头大妖？
好布置出个那阴沉沉的云海大阵，那也很令人讨厌。
于是，年轻道士有些生气，才硬是插手，打断了那陈错所有念头和谋划。
少年正色道：“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万恶中怎么都应该有一丝善意。”
清风客栈二楼，有白衣凭空而至。
见到年轻道士，白衣年轻人只是俯身而礼，默默无语。
桌前，少年思虑万千。
白天那女子和年轻道士之间的言语种种挥之不去，为此没察觉到有人亲临其境。
年轻道士正在小酌一杯酒肆的雨露酒，赞叹不已，瞧也不去瞧一旁的白衣年轻人。
待少年困意袭扰，刚要起身才发觉一旁的年轻人，不由吓了一跳，慌忙朝年轻道士靠了靠。
少年惊慌失措道：“喂喂喂，穷道士，你旁边的是人是鬼？”
年轻道士的酒杯已空，还是不去看那年轻人，指着少年嘲笑道：“哎呦喂，胆儿米粒儿小，还学人家剑客呢！这么胆小，还是跟贫道去东海修行吧！”
少年涨红了脸，壮了壮胆，可视线依旧在警惕那白衣年轻人。
少年不悦道：“你别想骗我，当年在将军府我可是听人说过东海天灾人祸都不少，顾老头儿也讲过东海畔妖魔鬼怪众多，去了我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年轻道士只得收回小心思，小家伙看着傻头傻脑，其实不呆。
年轻道士举目看了眼白衣年轻人，来人面相极为俊俏，配上白衣后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仙气飘飘。
穷道士淡淡道：“如此心黑可不好，哪天时运不济就有苦头够你吃的。”
“教训的是。”
“两个选择，要么去北觅山平息妖兽暴乱，要么挨先云宗宗主陈错一剑，选吧！”
白衣年轻人没有犹豫，作揖一礼，果断直言：“后者。”
年轻道士蓦然大笑，还是有趣的人……是妖，多些。
“随贫道远游如何？”
“怎么会拒绝呢？”
翌日，小镇东边的那间客栈里，有二老一少退了房。
随后，以最快速度出了小镇，向北觅山方向而去。
离了小镇一段时间后，三人便开始御空飞行，转瞬即逝。
同时，小镇北边那座宅院里。
卖煎饼的女子，在某个年轻道士造就的小天地里，劈出了有生以来最强一剑。
只是，挨剑的白衣男子还是安然无恙。
这一切，在小天地外看来，无声无息。
随后，女子也无声无息离开了小镇。
带雨镇街头再无卖煎饼的女子，跟随其后的是，一行伪装成商贩的队伍。
最后，一个倒骑青牛的年轻道士携三个年轻人也离开了小镇。
不久，小镇上空阴沉沉的云雾散开，露出了光明。
四人跋山涉水，年轻道士悠哉悠哉，常爱与少年拌嘴，少年总是嫌弃他唠叨。
与当初和黄雨楼那群人远行相比，这次四人同行，少年觉得自己勉强有点存在感了。
一日三餐成了少年大显身手的时刻。
从黄老头儿那学来的厨艺愈发见长，连年轻道士都会夸其几句。
至于那多出来的二人，少年基本上不搭理他们，时刻提防着，将防人之心不可无，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夜在清风客栈二楼，神出鬼没的白衣青年，据他自己说名叫白余枯，来自北方的万象山脉。
极其俊俏的相貌，与平日里少言寡语形成反差，但是总能语出惊人。
至于另一个岁数小些的年轻人，李机缘是再熟悉不过了。
在带雨镇的那段时间里，年轻道士画出的那个圈里——在地牢里受酷刑的正是此人。
名字够为诡异的，就叫鬼翼。
与之有过几次交谈，主要是为了与年轻道士的赌局——不想去东海朝不保夕，那就只能多看多想多与之相处。
少年要保证赢下一局。
这受伤极重的青年，好像是来自海外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岛屿，来铁炉子洲游历期间不慎遭先云宗暗算，之后一直受困于带雨镇。
在年轻道士刻意走走停停下，路程行进缓慢。
而时间不知不觉就又过去了半月，大概还要两天才能到北觅山地界。
这天，四人一牛于一条河流畔过夜。
少年大显身手捕了两条鱼，炖了锅鱼汤。
年轻道士半点不客气，最先盛了一碗，狼吞虎咽，少年便少不了翻白眼。
白余枯平日里若不是年轻道士念叨几句，基本上是连吃都不吃的，像话本小说里的神仙一样，大概是辟谷修行吧？
反倒是那鬼翼食量惊人。
若不是年轻道士和做饭炖汤的少年也要填饱肚子，可能会全盘不剩，少年想大概是被囚禁太久的缘故吧？
趁着夜色阑珊，年轻道士在河畔静坐常思，时而忧愁时而欢笑，奇奇怪怪。
少年收了陪伴一路的餐具，给挂在青牛大角上。
随后也在年轻道士身边坐下，低头看着流水。
年轻道士突然拢住少年的肩膀，笑道：“小新年啊，一路上走来，有何感想看法没有？贫道我这会儿好无聊，说出来听听？”
少年摸了摸腰间的翠绿酒葫芦，穷道士有时还是挺大气的。
少年沉思片刻，说道：“好像世间的善恶是非都一样多，只不过可能会因为一些人的出现而善意变多了，也可能会一些人的出现而变坏。
到最后，那些人甩手走人，可改变了的人事物都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年轻道士起身弯腰，双手掬了捧河水，水流从双手缝隙间滴落。
“心结有所松动，”穷道士叹了口气，喃喃道：“可不彻底解开心结，道心无缘，大道也就走不长……”
年轻道士松了手，掌中河水掉入河中，笑了起来，“且行且看且珍惜，多思多想也不是坏事。”
年轻道士靠着少年坐下，正色直言道：“在带雨镇卖煎饼的女子，如今你再看来是好是坏？”
少年沉默，思绪翻滚。
最先见到先云宗宗主陈错时，此人言行举止皆善意，少年第一感觉是那人好像不坏。
可之后在客栈里，年轻道士说再看再想再回答，少年便变得犹豫，觉得那陈错会不会是城府很深的坏人？
直到离开小镇前一天与之相见，少年认定那陈错就是恶人，拿无数人的生死来算计，最后只是为了报一剑之仇？
只是少年换位思考过后觉得那陈错好像也没有错，换作是自己，可能比陈错更为疯狂。
来的路上，年轻道士与少年讲过万象山脉与先云宗的恩怨。
万象山脉百年来千方百计的想突破先云宗的防线，从北往南侵略，最后占领整个铁炉子洲。
但是，百年来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百年间，双方大小战事频发，死伤无数，见惯了生死，缺胳膊断腿更是已经成为了日常。
年轻道士夸赞万象山脉的妖族，即便死伤再多，也只会觉得是技不如人，想报仇在下次大战再讨回便是。
不会想着今日断臂之仇，我得以千百阴谋来算计，那也算是一种豪气！
先云宗弟子们的想法也大同小异，觉得此仇非报不可、忍耐不住了，就或是持剑孤身深入万象山脉，斩妖发泄，或是在下一场大战中死盯仇敌，生死由命。
到最后，年轻道士感慨道：“可到了陈错这里，就变成了你劈我一剑，就得接受百般折磨。
“私仇还不及公呢，你陈错竟然受不了战场带来的伤害，那不如弃剑，还修个屁的大道。”
先是暗算远游铁炉子洲的妖族鬼翼，将其囚困在带雨镇，以此来引当初砍自己那一剑的大妖来援救，最后又准备牺牲整座带雨镇的居民来斩杀那一头大妖？
好布置出个那阴沉沉的云海大阵，那也很令人讨厌。
于是，年轻道士有些生气，才硬是插手，打断了那陈错所有念头和谋划。
少年正色道：“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万恶中怎么都应该有一丝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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