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衣女子剑客
深夜时分，春夜的虫鸣，在少年听来，刺芒在背，格外刺耳。
李机缘鬼鬼祟祟离开了朝阳巷，去了小镇东边的断半崖附近的那片坟地。
趁着月光皎洁，少年找到了白天安葬后立有墓碑的新坟。
坟头立了块木碑，写了一句话：顾先一生，有幸也不幸，如有缘人见坟头，为我一杯酒亦好。
字迹是年轻夫子的，这话显然也说夫子所想的。
少年打趣了一句，小镇酒铺一壶酒水二两银子，小子我钱袋子空空。
从怀里拿出来个瓶罐，与少年手掌那么大，朝墓前倒了下，是内服外用皆可的药酒。
少年数天前被缘老头儿从断半崖救回后，缘老头儿隔日便送来的特制的药酒，给少年养伤使用，今儿这些是剩下的。
少年知道顾老头儿爱喝酒，那些听过的大部分故事都是老头儿喝了酒才讲的。
少年觉得既然没能送这给孩子们带来快乐的老人最后一程，那么就请他喝点酒。
可是去了酒铺询问过酒水价钱，太贵，以少年数十文家产买不起。
所以呢，就灵机一动，拿来了剩下的药酒，少年相信顾老头儿不会怪罪的。
少年呢喃细语，“顾爷爷您可别怪我只带了这么点酒，您也知道的，我这人穷的叮当响。”
“这些年里给我们这些孩子讲了那么多神奇又精彩的故事，其实很高兴。其实吧，我觉得你肯定也是个仙人，就是那种降妖除魔的大仙人，不然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呢，是不是？”
“最后啊，给您磕头了，大人们总说下辈子下辈子，那么愿顾爷爷下辈子还是个大仙人。”
有凉风习习，掠过草丛，簌簌作响。
少年悚然若惊，冷汗直冒，觉得春夜虫鸣渗人无比。
少年撒腿就跑开，再不敢逗留，嘴里念叨着，“顾老头儿，我好心请你喝酒，你可别吓我啊！”
——
第二天，小书呆子没去学塾，只是给李机缘讲了句，“机缘，你也早些回家。”
依旧麻衫的少年觉得还是去找一下夫子，夫子应该回来了，便转道去了暮云街。
学塾里今天人很少，大部分学生基本不来学塾了，大概也和小书呆子一样。
学塾里大部分都是北边云榭街、露台巷、雨楼街和广场那边桃园街、桃花街等街巷的富家公子小姐们。
学生虽少，但夫子教学依旧如往常一样认真。
看着讲桌前持书踱步的夫子，少年很开心，于是蹦蹦跳跳的离去。
学塾里，年轻夫子抬头望去，那少年已经远去，夫子眼中却没有丝毫愉悦，只有哀伤和无力。
年轻夫子叹了口气，呢喃道：“小镇到底是不太平了。那个被选中的孩子会是谁？不知道下一个又是谁？”
——
李机缘到了铁匠铺子，依旧还是闲着没事干。
今儿缘老头儿也没打铁，只是静静坐在门前的木椅子上，双手作枕，仰头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年凑过去，东问一下西问一句，老人始终沉默不语，至多就是甩手赶人。
到后来，连少年都给整郁闷了。
这都哪门子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儿是钱丢了，房子塌了，或者是媳妇儿跟人跑了？
少年觉得这缘老头儿肯定是丢了银子。
毕竟这不铁匠铺子这不还没塌哩，至于媳妇儿跟人跑了就不可能了，缘老头儿至今还是个老光棍。
少年正郁闷着，却见缘老头儿突然起身。
老人稍作沉默，方才沉声道：“等会儿，有个女子会来铺子，争取让她带你离开小镇吧！”
少年一头雾水，说道：“好好的，我干嘛非要离开？缘老头儿你今儿怎么奇奇怪怪的。”
没叫缘爷爷，叫缘老头儿了。
老人又难得变得温柔起来，蹲下身摸了下少年的脑门，解释道：“小镇不太平，趁着这几天镇长还没下令封锁小镇，越早离开越好。”
“记住了，一定要争取让那女子剑客带你离开小镇，走了就不要回头，也不要再回来。”
少年头一回怒骂道：“缘老头儿你大爷的，我好不容易才在小镇上活了下来，连当初收留我的学塾夫子都没让我离开，就算你在断半崖救了我一命，难道我就非得听你的话？”
“我喜欢南溪镇，我喜欢在暮云街学塾教学的夫子，朝阳巷有个小书呆子，我喜欢顾爷爷在枯木树下讲的那些故事，也有个好人镇长，如今又多了个缘老头儿……”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像是受了极大地委屈。
缘老头儿见此，不由得心软，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老头儿我不强迫你，以后咱们爷俩就自生自灭吧！”
——
午时，暖阳之下，和风气凉。
铁匠铺子迎来了缘老头儿所说的那位女子剑客。
说是剑客，却连佩剑都未有一把，戴着斗笠，一袭白衣，飒然而立，似如神仙。
缘老头儿只是轻瞥了一眼那女子，指了指铺子里头一张空着的木椅子，示意自便。
白衣女子悠悠然走进铺子，朝一畔呆头呆脑的少年点了点头，便搬起了那张木椅。
来到门前，坐在缘老头儿身畔。
老人开口道：“多年不见，还是老样子，却也不是老样子，如今喜欢戴斗笠了。”
女子摘去了斗笠，面容并未有多惊世骇俗，至多就是一个凑合，只不过左脸上有道伤疤，一指长。
戴斗笠，显然是为了遮掩伤疤。
缘老头儿扭头一看，故作惊吓，说道：“还是戴上吧，怪渗人的。”
白衣女子没去当真，微微一笑，嗓音清脆说道：“我这一趟来得好像不巧，和某些人的谋划撞上了，应该会很热闹。”
随后，看了看铺子里傻头傻脑的少年，女子说道：“新收的徒弟？”
缘老头儿说道：“有这想法，不过这小子自有想法，老头我应该是不能如愿了。”
老人站起身，走进了铁匠铺，白衣女子紧随其后。
老人说道：“取完剑，何时离开？”
白衣女子没有言语，打量起铺子里的少年，资质还算凑合。
——
黄昏将至，炊烟袅袅。
暮云街学塾，年轻夫子今儿放课很早，还说了今后不再授课，学塾算是停学了。
之后，年轻夫子从西边贫民窟到小镇门口这边的街巷，再到广场附近的街巷，一一拜访了那些学生的家庭。
在桃园街，年轻夫子找到难得在家的镇长，提出要离开小镇，要带着朝阳巷的某个孩子远游。
镇长皱着眉头，好像很舍不得，思虑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去了北边富人区，也是拜访，学生谢午领着夫子进了府邸，之后和谢家家主相谈甚欢。
最后，年轻夫子回到朝阳巷。
在那栋三年前送给流浪到小镇的少年的宅院里，做了顿家常菜。
等少年回家。
李机缘鬼鬼祟祟离开了朝阳巷，去了小镇东边的断半崖附近的那片坟地。
趁着月光皎洁，少年找到了白天安葬后立有墓碑的新坟。
坟头立了块木碑，写了一句话：顾先一生，有幸也不幸，如有缘人见坟头，为我一杯酒亦好。
字迹是年轻夫子的，这话显然也说夫子所想的。
少年打趣了一句，小镇酒铺一壶酒水二两银子，小子我钱袋子空空。
从怀里拿出来个瓶罐，与少年手掌那么大，朝墓前倒了下，是内服外用皆可的药酒。
少年数天前被缘老头儿从断半崖救回后，缘老头儿隔日便送来的特制的药酒，给少年养伤使用，今儿这些是剩下的。
少年知道顾老头儿爱喝酒，那些听过的大部分故事都是老头儿喝了酒才讲的。
少年觉得既然没能送这给孩子们带来快乐的老人最后一程，那么就请他喝点酒。
可是去了酒铺询问过酒水价钱，太贵，以少年数十文家产买不起。
所以呢，就灵机一动，拿来了剩下的药酒，少年相信顾老头儿不会怪罪的。
少年呢喃细语，“顾爷爷您可别怪我只带了这么点酒，您也知道的，我这人穷的叮当响。”
“这些年里给我们这些孩子讲了那么多神奇又精彩的故事，其实很高兴。其实吧，我觉得你肯定也是个仙人，就是那种降妖除魔的大仙人，不然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呢，是不是？”
“最后啊，给您磕头了，大人们总说下辈子下辈子，那么愿顾爷爷下辈子还是个大仙人。”
有凉风习习，掠过草丛，簌簌作响。
少年悚然若惊，冷汗直冒，觉得春夜虫鸣渗人无比。
少年撒腿就跑开，再不敢逗留，嘴里念叨着，“顾老头儿，我好心请你喝酒，你可别吓我啊！”
——
第二天，小书呆子没去学塾，只是给李机缘讲了句，“机缘，你也早些回家。”
依旧麻衫的少年觉得还是去找一下夫子，夫子应该回来了，便转道去了暮云街。
学塾里今天人很少，大部分学生基本不来学塾了，大概也和小书呆子一样。
学塾里大部分都是北边云榭街、露台巷、雨楼街和广场那边桃园街、桃花街等街巷的富家公子小姐们。
学生虽少，但夫子教学依旧如往常一样认真。
看着讲桌前持书踱步的夫子，少年很开心，于是蹦蹦跳跳的离去。
学塾里，年轻夫子抬头望去，那少年已经远去，夫子眼中却没有丝毫愉悦，只有哀伤和无力。
年轻夫子叹了口气，呢喃道：“小镇到底是不太平了。那个被选中的孩子会是谁？不知道下一个又是谁？”
——
李机缘到了铁匠铺子，依旧还是闲着没事干。
今儿缘老头儿也没打铁，只是静静坐在门前的木椅子上，双手作枕，仰头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年凑过去，东问一下西问一句，老人始终沉默不语，至多就是甩手赶人。
到后来，连少年都给整郁闷了。
这都哪门子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儿是钱丢了，房子塌了，或者是媳妇儿跟人跑了？
少年觉得这缘老头儿肯定是丢了银子。
毕竟这不铁匠铺子这不还没塌哩，至于媳妇儿跟人跑了就不可能了，缘老头儿至今还是个老光棍。
少年正郁闷着，却见缘老头儿突然起身。
老人稍作沉默，方才沉声道：“等会儿，有个女子会来铺子，争取让她带你离开小镇吧！”
少年一头雾水，说道：“好好的，我干嘛非要离开？缘老头儿你今儿怎么奇奇怪怪的。”
没叫缘爷爷，叫缘老头儿了。
老人又难得变得温柔起来，蹲下身摸了下少年的脑门，解释道：“小镇不太平，趁着这几天镇长还没下令封锁小镇，越早离开越好。”
“记住了，一定要争取让那女子剑客带你离开小镇，走了就不要回头，也不要再回来。”
少年头一回怒骂道：“缘老头儿你大爷的，我好不容易才在小镇上活了下来，连当初收留我的学塾夫子都没让我离开，就算你在断半崖救了我一命，难道我就非得听你的话？”
“我喜欢南溪镇，我喜欢在暮云街学塾教学的夫子，朝阳巷有个小书呆子，我喜欢顾爷爷在枯木树下讲的那些故事，也有个好人镇长，如今又多了个缘老头儿……”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像是受了极大地委屈。
缘老头儿见此，不由得心软，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老头儿我不强迫你，以后咱们爷俩就自生自灭吧！”
——
午时，暖阳之下，和风气凉。
铁匠铺子迎来了缘老头儿所说的那位女子剑客。
说是剑客，却连佩剑都未有一把，戴着斗笠，一袭白衣，飒然而立，似如神仙。
缘老头儿只是轻瞥了一眼那女子，指了指铺子里头一张空着的木椅子，示意自便。
白衣女子悠悠然走进铺子，朝一畔呆头呆脑的少年点了点头，便搬起了那张木椅。
来到门前，坐在缘老头儿身畔。
老人开口道：“多年不见，还是老样子，却也不是老样子，如今喜欢戴斗笠了。”
女子摘去了斗笠，面容并未有多惊世骇俗，至多就是一个凑合，只不过左脸上有道伤疤，一指长。
戴斗笠，显然是为了遮掩伤疤。
缘老头儿扭头一看，故作惊吓，说道：“还是戴上吧，怪渗人的。”
白衣女子没去当真，微微一笑，嗓音清脆说道：“我这一趟来得好像不巧，和某些人的谋划撞上了，应该会很热闹。”
随后，看了看铺子里傻头傻脑的少年，女子说道：“新收的徒弟？”
缘老头儿说道：“有这想法，不过这小子自有想法，老头我应该是不能如愿了。”
老人站起身，走进了铁匠铺，白衣女子紧随其后。
老人说道：“取完剑，何时离开？”
白衣女子没有言语，打量起铺子里的少年，资质还算凑合。
——
黄昏将至，炊烟袅袅。
暮云街学塾，年轻夫子今儿放课很早，还说了今后不再授课，学塾算是停学了。
之后，年轻夫子从西边贫民窟到小镇门口这边的街巷，再到广场附近的街巷，一一拜访了那些学生的家庭。
在桃园街，年轻夫子找到难得在家的镇长，提出要离开小镇，要带着朝阳巷的某个孩子远游。
镇长皱着眉头，好像很舍不得，思虑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去了北边富人区，也是拜访，学生谢午领着夫子进了府邸，之后和谢家家主相谈甚欢。
最后，年轻夫子回到朝阳巷。
在那栋三年前送给流浪到小镇的少年的宅院里，做了顿家常菜。
等少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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