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门开路明
《双城记》开头说，我们都在直奔天堂，我们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重新坐在车上的时候，路明非一时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车窗外的笔直树木往后退去，玻璃上残留的水迹在窗户上如蛇一样蜿蜒。车里静的吓人。
“它...it的那个它，是来找你的？”涂裴盯着前方的路是有所指。
“我...不知道。”路明非看上去有点像焉了的茄子，双手抱膝，低着头，发丝却遮住了他那平淡的神色。
“你不记得了？就像动物园那次一样？”涂裴有点诧异，“那要上次也是这样，我都要怀疑龙也被你解决了。”
“我只是一个手足无力的高中生，体育成绩都是踩线过，平时宅在家里体能废的不得了。”
“你这就跟睡了一觉后突然爆种一样，沉睡的大熊猫？”女人嘴角弯了弯：“不过你之前在我房间里说‘顺手而来’时，不是意外的帅气吗？”
“我这叫衰气，用的反问句。你们专业好难啊，不想学了。”
“我说啊，这不就跟我那言灵一样，我无数次想换一个甚至洗去它，这么久了。”涂裴声音很平淡，“你猜怎么着，最后还不是该怎么样就这么样。”
“今天情况我会和本部那边如实说的，别装废了，你瞒也瞒不过去。”她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下一直沉默的学生，“还有你，程旭东，之前你不是说要举报我吗，那还坐什么车，下去下去，自己走回去。”
？
那不是开玩笑的吗，就算没有突发情况，我也没打算不蹭啊。
少年撇撇嘴，打开了车门。
“我怀疑你心理有些问题，你一直在装什么啊。你们这些中二期的孩子不应该贼难带吗，啊，我想打败的对象，哪怕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式姐原话可不是这个。”某人小声吐槽。
不过正如她所说，李嘉图早就忘记了过去自己的样子了，从芬里厄那里出来后他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衰仔的形象洗去，一个突然间完完全全改变的人绝对不是觉醒血脉能够解释的。他试图时不时演会儿戏，不过显然他用力过猛了。
说起来李嘉图院长向来是不会演戏的，必要时，他只听他的，他只听刀的。
你看，他连过去的自己都演不好。
“你也别想了，你现在这情况只能去卡塞尔，至少校长还是愿意培养的。不然以你这情况，指不定哪天被人拐走研究去了，不是谁出个门都能碰到龙的。”
涂裴继续说，跟个智障一样：“不过这样看，你这情况多来几次，条件允许的话龙族没准就解决啦，拯救世界好耶！”
“龙不是吉祥的吗？”路明非吐槽。
“吉祥的是中|华龙啊，西方的龙，你觉得为什么有恶龙这个称呼。”
“——我也可以称呼善龙啊，拯救世界这种大事跟我一个高中生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鲁路修。”
“是大学生，你想想霍格沃兹。”
“可霍格沃兹有有魔法部的。”
“卡塞尔也有执行部，而且魔法界整体体量不大，容不下很多年轻人，他们还要自己找工作。而卡塞尔的工作是包分配的，对此我们不仅有完美的大学生活，毕业的去向也给你安排好。”
路明非赞扬：“推销的好熟练啊。”
“毕竟是工作啊。”她拨下了最后一个转向灯，车声向左移动，穿过蜿蜒小路驶入豁然开朗的地带。视线尽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直直挺立在那里，仿佛一棵白杨。
涂裴重重踩了下油门，超速行驶，之前刚下了一场大雨，车飞速驶过将地上的泥水溅到他身上，对方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当他注意力从女人身上看向车子时，他眨了眨眼。
“喂，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了吧？”
“跟我没关系啊，是你的好学生，他拿车撞树来着，因为这个原因，我把他丢路上了当做惩罚。”
何叙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想要说什么然后又放弃了，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他转身很自然的走向房屋，装作没有看见女人那已经染上霜雪的鬓角。
......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不知道您怎么想？”江清杰把入学申请递给了路谷城。
叔叔的神色有点挂不住，翻了翻薄薄的两张纸，盯着已经签了字的以自家侄子名义写的申请书，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我觉得有点像诈骗。”路明非对何叙小声说道。
对方点点头：“附议。”
“话说，他为啥不介绍卡塞尔的情况啊。”路明非问。
“......”何叙有些沉默，“他以前负责的都是一些混血种家族，而且还都是孩子，家长这边一向是我和涂裴来沟通的，老师他不太懂。”
“那这情况......”路明非使了个眼色。
何叙也挑了一下眉，开口：“还不是因为找不到你人，我都急的快被热锅煮熟了，只能由老师准备了。”
“明非他还没到高三呢，不也不少小孩高一高二成绩不怎么样然后到高三就好了啊。”叔叔想了个借口。
江清杰看着他：“如果已经到高三了，我们预科班也就没什么大用处了，你们孩子很优秀，我很真诚希望你能放手，毕竟小鸟也要逆风飞翔。”
“对啊，那既然明非很优秀，我就更应该让他选择高考啊。”路谷城的话没啥毛病。
虽然路明非不是他亲生的，好得也是他弟弟的儿子，总不能在他手上出点事情。
何叙感觉事情要糟，老师他用对孩子的方式对付家长是行不通的，年幼的混血种只要你站在那里和他们说上一段话——无论是什么，多年血之哀的孤独会让他们在此时产生一种信任。按照富山教授的说法，这是一种另类的吊桥效应。
而路明非这情况和以往那些人又完全不太一样，他们可以说是必须要得到这个学生。
他只能找了个空隙插入了他们对话：“你好，我来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学校的预科是和北大合办的一个交流项目，每年都会从全国各地选拔一些有特长的高中一年级生进入预科。学院会安排相应的考试，考试成绩足够优异的话，就会被安排特殊版本的课程，毕业后直接获得我们本部的offer。”
“如果没有通过，几天时间也会不太影响高中课程考大学，就当是一份经历。如果您不放心安全问题，我们也可以邀请你们全家出门，就当是去北圌京旅旅游散散心。”
路谷城感觉这才靠谱些，突然有个陌生人打个了电话过来说要和你见个面，电话挂了才几个小时就找上门来，说上一大堆你孩子的还有他学校的好话，要不是那个年轻人板着一张脸，就跟做媒的媒婆一样热情，夸得天花乱坠似的。
“那么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一向内向，我也不太了解他平时想什么，从小也没上过什么兴趣班，不知道他有什么特长？”叔叔斟酌着话语。
“您听听这个。”何叙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里面有孩子追逐打闹的声音，有汽车的喇叭声，也有中年人打电话时的抱怨声，最清晰的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他说。
——外星人没有房子啊，本地人的房子他住着不舒服。他在外面一直跑啊跑，看看能不能找到外星人的幼儿园。幼儿园老板告诉他，你别害怕，总会有邪恶的怪物去打败奥特曼的。
何叙表现得像是一个听力丧失的人听到了悠扬美好的音乐：“您看看，多么有意思的想法！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小说家——这个故事再理性一些就是一篇科幻故事，而再感性一些就变成了一个童话故事！”
路明非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像极了某个洗煤球的人。
“我觉得这只是在胡......”叔叔还是忍不住把胡说八道说了出来。
“不不不。”何叙打断了他，“我们学院的心理学家也是我们的心理部教员富山雅史分析了您的孩子，说他有着极其丰富的内心世界，这是教员的相关资料您可以看看。”
路谷城在翻阅那厚厚一叠时，何叙还在发表他的立场：“我们都知道，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距离，你看梵高他生前也经常疯疯癫癫说些胡话。你的孩子还小，没有形成正确的三观，这样的内心如果不注意引导就很容易会落入梵高那样的悲剧。”
“我们是想来不忍心一个天才的消失，毕竟我就是做这个工作的。”何叙叹了一口气：“而且，您想想，这个孩子的心理状况您之后打算怎么办呢，你看看这个，我们之前也陪你孩子去医院那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我直白点——我不认为你能找到比我们教员更优秀的心理医生，就当是为了孩子。”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路谷城。
他平时也不怎么和侄子交谈，看着详细的教员资料和厚厚的医院检验结果，不经感叹，确实是一个好学校啊，忙着注意一个不熟悉的孩子的身体心理情况，甚至连自家学校的相关资料都忘记带了。
“我们来得比较急，请你留个印象。你如果不信任我们的话，我们改天再谈。”
两个男人都站起来，简单说了谢谢招待，然后离开了。
路明非误了——原来我今天出门没碰到什么奥丁，是去了医院。
到时候就这样扯，这就和芬里厄事件一样，我路明非没去尼伯龙根啊，我记忆里就是去cos玩了一圈。
今天在我的印象里我就是去了医院啊，那为什么会得到一把刀一把枪，这你要问涂裴啊，她都不知道我路明非怎么会知道，我不记得了呀。
重新坐在车上的时候，路明非一时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车窗外的笔直树木往后退去，玻璃上残留的水迹在窗户上如蛇一样蜿蜒。车里静的吓人。
“它...it的那个它，是来找你的？”涂裴盯着前方的路是有所指。
“我...不知道。”路明非看上去有点像焉了的茄子，双手抱膝，低着头，发丝却遮住了他那平淡的神色。
“你不记得了？就像动物园那次一样？”涂裴有点诧异，“那要上次也是这样，我都要怀疑龙也被你解决了。”
“我只是一个手足无力的高中生，体育成绩都是踩线过，平时宅在家里体能废的不得了。”
“你这就跟睡了一觉后突然爆种一样，沉睡的大熊猫？”女人嘴角弯了弯：“不过你之前在我房间里说‘顺手而来’时，不是意外的帅气吗？”
“我这叫衰气，用的反问句。你们专业好难啊，不想学了。”
“我说啊，这不就跟我那言灵一样，我无数次想换一个甚至洗去它，这么久了。”涂裴声音很平淡，“你猜怎么着，最后还不是该怎么样就这么样。”
“今天情况我会和本部那边如实说的，别装废了，你瞒也瞒不过去。”她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下一直沉默的学生，“还有你，程旭东，之前你不是说要举报我吗，那还坐什么车，下去下去，自己走回去。”
？
那不是开玩笑的吗，就算没有突发情况，我也没打算不蹭啊。
少年撇撇嘴，打开了车门。
“我怀疑你心理有些问题，你一直在装什么啊。你们这些中二期的孩子不应该贼难带吗，啊，我想打败的对象，哪怕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式姐原话可不是这个。”某人小声吐槽。
不过正如她所说，李嘉图早就忘记了过去自己的样子了，从芬里厄那里出来后他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把衰仔的形象洗去，一个突然间完完全全改变的人绝对不是觉醒血脉能够解释的。他试图时不时演会儿戏，不过显然他用力过猛了。
说起来李嘉图院长向来是不会演戏的，必要时，他只听他的，他只听刀的。
你看，他连过去的自己都演不好。
“你也别想了，你现在这情况只能去卡塞尔，至少校长还是愿意培养的。不然以你这情况，指不定哪天被人拐走研究去了，不是谁出个门都能碰到龙的。”
涂裴继续说，跟个智障一样：“不过这样看，你这情况多来几次，条件允许的话龙族没准就解决啦，拯救世界好耶！”
“龙不是吉祥的吗？”路明非吐槽。
“吉祥的是中|华龙啊，西方的龙，你觉得为什么有恶龙这个称呼。”
“——我也可以称呼善龙啊，拯救世界这种大事跟我一个高中生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鲁路修。”
“是大学生，你想想霍格沃兹。”
“可霍格沃兹有有魔法部的。”
“卡塞尔也有执行部，而且魔法界整体体量不大，容不下很多年轻人，他们还要自己找工作。而卡塞尔的工作是包分配的，对此我们不仅有完美的大学生活，毕业的去向也给你安排好。”
路明非赞扬：“推销的好熟练啊。”
“毕竟是工作啊。”她拨下了最后一个转向灯，车声向左移动，穿过蜿蜒小路驶入豁然开朗的地带。视线尽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直直挺立在那里，仿佛一棵白杨。
涂裴重重踩了下油门，超速行驶，之前刚下了一场大雨，车飞速驶过将地上的泥水溅到他身上，对方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当他注意力从女人身上看向车子时，他眨了眨眼。
“喂，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了吧？”
“跟我没关系啊，是你的好学生，他拿车撞树来着，因为这个原因，我把他丢路上了当做惩罚。”
何叙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想要说什么然后又放弃了，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他转身很自然的走向房屋，装作没有看见女人那已经染上霜雪的鬓角。
......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不知道您怎么想？”江清杰把入学申请递给了路谷城。
叔叔的神色有点挂不住，翻了翻薄薄的两张纸，盯着已经签了字的以自家侄子名义写的申请书，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我觉得有点像诈骗。”路明非对何叙小声说道。
对方点点头：“附议。”
“话说，他为啥不介绍卡塞尔的情况啊。”路明非问。
“......”何叙有些沉默，“他以前负责的都是一些混血种家族，而且还都是孩子，家长这边一向是我和涂裴来沟通的，老师他不太懂。”
“那这情况......”路明非使了个眼色。
何叙也挑了一下眉，开口：“还不是因为找不到你人，我都急的快被热锅煮熟了，只能由老师准备了。”
“明非他还没到高三呢，不也不少小孩高一高二成绩不怎么样然后到高三就好了啊。”叔叔想了个借口。
江清杰看着他：“如果已经到高三了，我们预科班也就没什么大用处了，你们孩子很优秀，我很真诚希望你能放手，毕竟小鸟也要逆风飞翔。”
“对啊，那既然明非很优秀，我就更应该让他选择高考啊。”路谷城的话没啥毛病。
虽然路明非不是他亲生的，好得也是他弟弟的儿子，总不能在他手上出点事情。
何叙感觉事情要糟，老师他用对孩子的方式对付家长是行不通的，年幼的混血种只要你站在那里和他们说上一段话——无论是什么，多年血之哀的孤独会让他们在此时产生一种信任。按照富山教授的说法，这是一种另类的吊桥效应。
而路明非这情况和以往那些人又完全不太一样，他们可以说是必须要得到这个学生。
他只能找了个空隙插入了他们对话：“你好，我来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学校的预科是和北大合办的一个交流项目，每年都会从全国各地选拔一些有特长的高中一年级生进入预科。学院会安排相应的考试，考试成绩足够优异的话，就会被安排特殊版本的课程，毕业后直接获得我们本部的offer。”
“如果没有通过，几天时间也会不太影响高中课程考大学，就当是一份经历。如果您不放心安全问题，我们也可以邀请你们全家出门，就当是去北圌京旅旅游散散心。”
路谷城感觉这才靠谱些，突然有个陌生人打个了电话过来说要和你见个面，电话挂了才几个小时就找上门来，说上一大堆你孩子的还有他学校的好话，要不是那个年轻人板着一张脸，就跟做媒的媒婆一样热情，夸得天花乱坠似的。
“那么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一向内向，我也不太了解他平时想什么，从小也没上过什么兴趣班，不知道他有什么特长？”叔叔斟酌着话语。
“您听听这个。”何叙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里面有孩子追逐打闹的声音，有汽车的喇叭声，也有中年人打电话时的抱怨声，最清晰的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他说。
——外星人没有房子啊，本地人的房子他住着不舒服。他在外面一直跑啊跑，看看能不能找到外星人的幼儿园。幼儿园老板告诉他，你别害怕，总会有邪恶的怪物去打败奥特曼的。
何叙表现得像是一个听力丧失的人听到了悠扬美好的音乐：“您看看，多么有意思的想法！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小说家——这个故事再理性一些就是一篇科幻故事，而再感性一些就变成了一个童话故事！”
路明非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像极了某个洗煤球的人。
“我觉得这只是在胡......”叔叔还是忍不住把胡说八道说了出来。
“不不不。”何叙打断了他，“我们学院的心理学家也是我们的心理部教员富山雅史分析了您的孩子，说他有着极其丰富的内心世界，这是教员的相关资料您可以看看。”
路谷城在翻阅那厚厚一叠时，何叙还在发表他的立场：“我们都知道，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距离，你看梵高他生前也经常疯疯癫癫说些胡话。你的孩子还小，没有形成正确的三观，这样的内心如果不注意引导就很容易会落入梵高那样的悲剧。”
“我们是想来不忍心一个天才的消失，毕竟我就是做这个工作的。”何叙叹了一口气：“而且，您想想，这个孩子的心理状况您之后打算怎么办呢，你看看这个，我们之前也陪你孩子去医院那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我直白点——我不认为你能找到比我们教员更优秀的心理医生，就当是为了孩子。”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路谷城。
他平时也不怎么和侄子交谈，看着详细的教员资料和厚厚的医院检验结果，不经感叹，确实是一个好学校啊，忙着注意一个不熟悉的孩子的身体心理情况，甚至连自家学校的相关资料都忘记带了。
“我们来得比较急，请你留个印象。你如果不信任我们的话，我们改天再谈。”
两个男人都站起来，简单说了谢谢招待，然后离开了。
路明非误了——原来我今天出门没碰到什么奥丁，是去了医院。
到时候就这样扯，这就和芬里厄事件一样，我路明非没去尼伯龙根啊，我记忆里就是去cos玩了一圈。
今天在我的印象里我就是去了医院啊，那为什么会得到一把刀一把枪，这你要问涂裴啊，她都不知道我路明非怎么会知道，我不记得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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