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废土之外
狭窄的逶迤山道上，传来蹄哒蹄哒的马蹄声。
相较于出发前那放浪形骸的样子，萧毅又变回了过去，祭拜完师尊以后，他就很少说话，甚至一天下来可以一言不发。
在那个叫“黑风坳”的巨大沟壑前，萧毅曾祭出镇魂幡，试图招引其师尊亡魂。
可能时间过去了太久，亡魂早已消逝在天地间，萧毅没能通过镇魂幡感应到师尊亡魂的存在。
他失望悲愤之余，以黑风坳旁的山崖为碑，刻下了“故师尊高公程君大人之墓”十一个大字。
李兰儿说不出劝慰之词，说了亦无用，只是默默跟着他。
五天后的黄昏，在一个叫“红梦沟”的地方，萧毅才从打破沉闷。
红梦沟的风土人情一改废土大地的荒芜，意外的露出几分奢华来，夜市之上，喧哗热闹，灯红酒绿。
最吸引人的是“悦来客栈”，竟建在一汪得天独厚的水潭边，凉风习习，木桥曲折，绿树点缀，伴以欢声笑语，笙箫琴瑟，好一个有钱人的销魂场。
这颠覆了李兰儿的认知，站在客栈前望着里面穿梭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
萧毅却拉着她径直走向迎面而来的跑堂伙计。
此处酒好，卖得也贵，席间有人唱小曲，还可招美人陪酒。
两人在二楼找了间临水的窗边雅座，萧毅随师尊来过一次，倒不觉得有什么。
李兰儿则是头一回看见露天的水潭，从屁股落座时开始，便一直瞅着窗外，喜不自禁之态，倒有几分天真之姿。
如此一来，从桥上走过的商贾贵人和镖客们一个个抬眼张望，惊为天人！
萧毅待酒菜上桌后，居然叫了客栈的头牌——一位妙龄女子来作陪，只不过此女固然长得俊俏，可远远没有李兰儿术士之身所具备的那种气质。
所以，此女陪酒的过程颇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全用在偷偷打量李兰儿去了，一则惊讶于这位女客的貌美，二则好奇她为何留着短发。
酒过三巡，萧毅忽问：“这里如何？”
“很好，比我过去经营的集市要奢华多了。”李兰儿笑道。
“如果你想重操旧业，我给你买下来。”
“我不想。”
萧毅点了点头，屏退了妙龄女子，这才说道：“你修炼的功法，是我故意留给你的。”
“之前问你，你打死不说，怎么又想着告诉我了？”
“这门功法学了，会有大祸……”萧毅不再隐瞒，将自己所知晓的和所猜测的，和盘托出。
李兰儿认真听着，直到萧毅住嘴，她才说道：“你这个时候才告诉我，不嫌太迟了么？”
“此一时彼一时，你我之间若说恩怨，罄竹难书，若说感情，交情匪浅……何况，我当初对你是寄予期望，而非存心害你……”
“你和你师尊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觉得我就行吗？可能吗？”
萧毅不说话了，她知道，斗嘴这件事，自己可不擅长。
“如果我后悔认识你，还来得及吗？”李兰儿抹泪。
“来得及，我废掉你的法力，你重新修习其它功法。”萧毅一本正经，“只要你喜欢，我买下这里让你重操旧业，你也可回垂佑沟，那些孩童他日必然是你的左膀右臂，剿灭三大门派所获得的资材，我再分你一半。”
如果是以前，李兰儿听到这样的条件，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可人是会变的！
“你放屁！”李兰儿银牙紧咬。
萧毅被这一骂，脸孔发烫，沉默了。
“萧毅你听着，你今天应该跟我说的是，你能为你的师尊报仇，你还能带着我去寻找废土之外的世界……“李兰儿愤懑道，”如果你做不到，也不必说出来，那就骗我到死，带着我一起进坟墓，你听懂了吗？”
萧毅还真没听懂，愣愣一阵，摇了摇头。
李兰儿恨声道：“木头！”
萧毅眨巴了几下眼睛，道：“我本就觉得你智谋胜于我……”
“我们说的是一回事么？”李兰儿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涌上心头，见萧毅始终不开窍，且还有愈发迷糊的趋势，只好开诚布公道，“我说过，我稀罕你，那不是开玩笑。”
萧毅眼睛一亮，大有原来如此的意味。
李兰儿追问：“你那日醉酒，叫我娘子，还说很喜欢我，是开玩笑吗？”
“不是！”萧毅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过，你以前不是最注重利益……”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李兰儿截口道，一转话题，“你告诉我，你有多少把握，能杀了那三个道人？”
萧毅略作思量，看向对面那一双亮汪汪期盼的眸子，道：“如果他们没有能破解我神通的办法，至少有五成！”
“就算只有一成，我也不悔，你若死了，我给你报仇！”
李兰儿此言说得很冷静，且异常坚定，恍如其在集镇时坐拥一方的样子。
萧毅看中她的正是这一点，虽是女流，却具枭雄气概。
“喝酒！”萧毅道。
酒味甘醇，入喉温润，萧毅喝得兴致高涨，直至满脸通红。
待得酒坛子一空，他又叫来两坛美酒放入背负的竹篓中，这才结账出门。
他原是想多带几坛酒的，可惜储物袋功能不全，酒入其内，立化为水。
此时，夜色正浓，往来于此的宾客已然稀落，跑堂的伙计倒是好眼力，立即跑了过来。
“二位贵客，缘何不在此留宿，待明日再走？”伙计问。
“心中事急，不便逗留。”萧毅随口说道。
岂知这名伙计竟得寸进尺，身体一横，拦在前头，陪笑道：“贵客敢夜间赶路，自不是平常之辈，请恕小的多事，二位是否要往隘口寨方向走？”
“是又如何？”
“夜间可万万去不得，隘口寨闹鬼！”
“有这样的事？我说这店里为何有这么多镖客在此歇脚。”李兰儿心细如发，观察入微。
“可不是嘛，消息就是镖师们传出来的，据说折了不少人。”伙计附和。
“感谢你好心相告，如果真闹鬼，爷就是抓鬼的！”萧毅笑着，扔给伙计一块低阶灵石，拉着李兰儿便走。
伙计双手捧着亮晶晶的低阶灵石，目瞪口呆，半晌，他噗通跪地，嗫嚅：“我发财了，我发财了……仙师……小的拜送仙师！”
相较于出发前那放浪形骸的样子，萧毅又变回了过去，祭拜完师尊以后，他就很少说话，甚至一天下来可以一言不发。
在那个叫“黑风坳”的巨大沟壑前，萧毅曾祭出镇魂幡，试图招引其师尊亡魂。
可能时间过去了太久，亡魂早已消逝在天地间，萧毅没能通过镇魂幡感应到师尊亡魂的存在。
他失望悲愤之余，以黑风坳旁的山崖为碑，刻下了“故师尊高公程君大人之墓”十一个大字。
李兰儿说不出劝慰之词，说了亦无用，只是默默跟着他。
五天后的黄昏，在一个叫“红梦沟”的地方，萧毅才从打破沉闷。
红梦沟的风土人情一改废土大地的荒芜，意外的露出几分奢华来，夜市之上，喧哗热闹，灯红酒绿。
最吸引人的是“悦来客栈”，竟建在一汪得天独厚的水潭边，凉风习习，木桥曲折，绿树点缀，伴以欢声笑语，笙箫琴瑟，好一个有钱人的销魂场。
这颠覆了李兰儿的认知，站在客栈前望着里面穿梭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
萧毅却拉着她径直走向迎面而来的跑堂伙计。
此处酒好，卖得也贵，席间有人唱小曲，还可招美人陪酒。
两人在二楼找了间临水的窗边雅座，萧毅随师尊来过一次，倒不觉得有什么。
李兰儿则是头一回看见露天的水潭，从屁股落座时开始，便一直瞅着窗外，喜不自禁之态，倒有几分天真之姿。
如此一来，从桥上走过的商贾贵人和镖客们一个个抬眼张望，惊为天人！
萧毅待酒菜上桌后，居然叫了客栈的头牌——一位妙龄女子来作陪，只不过此女固然长得俊俏，可远远没有李兰儿术士之身所具备的那种气质。
所以，此女陪酒的过程颇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全用在偷偷打量李兰儿去了，一则惊讶于这位女客的貌美，二则好奇她为何留着短发。
酒过三巡，萧毅忽问：“这里如何？”
“很好，比我过去经营的集市要奢华多了。”李兰儿笑道。
“如果你想重操旧业，我给你买下来。”
“我不想。”
萧毅点了点头，屏退了妙龄女子，这才说道：“你修炼的功法，是我故意留给你的。”
“之前问你，你打死不说，怎么又想着告诉我了？”
“这门功法学了，会有大祸……”萧毅不再隐瞒，将自己所知晓的和所猜测的，和盘托出。
李兰儿认真听着，直到萧毅住嘴，她才说道：“你这个时候才告诉我，不嫌太迟了么？”
“此一时彼一时，你我之间若说恩怨，罄竹难书，若说感情，交情匪浅……何况，我当初对你是寄予期望，而非存心害你……”
“你和你师尊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觉得我就行吗？可能吗？”
萧毅不说话了，她知道，斗嘴这件事，自己可不擅长。
“如果我后悔认识你，还来得及吗？”李兰儿抹泪。
“来得及，我废掉你的法力，你重新修习其它功法。”萧毅一本正经，“只要你喜欢，我买下这里让你重操旧业，你也可回垂佑沟，那些孩童他日必然是你的左膀右臂，剿灭三大门派所获得的资材，我再分你一半。”
如果是以前，李兰儿听到这样的条件，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可人是会变的！
“你放屁！”李兰儿银牙紧咬。
萧毅被这一骂，脸孔发烫，沉默了。
“萧毅你听着，你今天应该跟我说的是，你能为你的师尊报仇，你还能带着我去寻找废土之外的世界……“李兰儿愤懑道，”如果你做不到，也不必说出来，那就骗我到死，带着我一起进坟墓，你听懂了吗？”
萧毅还真没听懂，愣愣一阵，摇了摇头。
李兰儿恨声道：“木头！”
萧毅眨巴了几下眼睛，道：“我本就觉得你智谋胜于我……”
“我们说的是一回事么？”李兰儿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涌上心头，见萧毅始终不开窍，且还有愈发迷糊的趋势，只好开诚布公道，“我说过，我稀罕你，那不是开玩笑。”
萧毅眼睛一亮，大有原来如此的意味。
李兰儿追问：“你那日醉酒，叫我娘子，还说很喜欢我，是开玩笑吗？”
“不是！”萧毅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过，你以前不是最注重利益……”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李兰儿截口道，一转话题，“你告诉我，你有多少把握，能杀了那三个道人？”
萧毅略作思量，看向对面那一双亮汪汪期盼的眸子，道：“如果他们没有能破解我神通的办法，至少有五成！”
“就算只有一成，我也不悔，你若死了，我给你报仇！”
李兰儿此言说得很冷静，且异常坚定，恍如其在集镇时坐拥一方的样子。
萧毅看中她的正是这一点，虽是女流，却具枭雄气概。
“喝酒！”萧毅道。
酒味甘醇，入喉温润，萧毅喝得兴致高涨，直至满脸通红。
待得酒坛子一空，他又叫来两坛美酒放入背负的竹篓中，这才结账出门。
他原是想多带几坛酒的，可惜储物袋功能不全，酒入其内，立化为水。
此时，夜色正浓，往来于此的宾客已然稀落，跑堂的伙计倒是好眼力，立即跑了过来。
“二位贵客，缘何不在此留宿，待明日再走？”伙计问。
“心中事急，不便逗留。”萧毅随口说道。
岂知这名伙计竟得寸进尺，身体一横，拦在前头，陪笑道：“贵客敢夜间赶路，自不是平常之辈，请恕小的多事，二位是否要往隘口寨方向走？”
“是又如何？”
“夜间可万万去不得，隘口寨闹鬼！”
“有这样的事？我说这店里为何有这么多镖客在此歇脚。”李兰儿心细如发，观察入微。
“可不是嘛，消息就是镖师们传出来的，据说折了不少人。”伙计附和。
“感谢你好心相告，如果真闹鬼，爷就是抓鬼的！”萧毅笑着，扔给伙计一块低阶灵石，拉着李兰儿便走。
伙计双手捧着亮晶晶的低阶灵石，目瞪口呆，半晌，他噗通跪地，嗫嚅：“我发财了，我发财了……仙师……小的拜送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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