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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婆婆家的美少年

    (辛禾九州公元历1304年夏)

    清晨太阳刚刚微亮,虫声鸟鸣声不绝于耳。在一间看起来不算大却格外别致的房子里,窗边团坐着一名少年,他望着天空,久久不语。

    从后背看,一头乌黑的长发,格外的秀丽,微风袭来,尽管有头绳别着长发,那随风飘扬的发丝,还是显得飘飘欲仙。

    如果你恰巧从外边经过,你一定会停下脚步,忍不住夸赞一声:“这孩子真漂亮!”没想到在这距离王城这么偏远的领地中的一个村庄里也有长相如此出众的少年,肌肤白净,肌肉线条清晰;尤其是那对双眸,完全不输绝代佳人。

    这时候从屋子传出了一名女孩的声音,她身穿围裙,对着正在蒲团前坐着的老婆婆表示不解地问道:“我说婆婆,小光这孩子每天都望着天,他不腻吗?”

    “呵哈哈。”老婆婆慈祥地笑了笑,“梧桐你这丫头,不也还是个孩子嘛?”

    女孩听到老婆婆的话,于是放下手里的碗筷,脸一红,便嘟囔着:“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这名女孩叫做梧桐,是村长婆婆的孙女。在这个村子里长着一棵梧桐树,据说她出生在秋天,此时的梧桐叶是金黄色的,巧合的是她的发色也是金黄色,所以她的父母给她取名——梧桐,希望她能像梧桐树那样高洁并且拥有美好的品格。

    在蒲团前坐着的正是梧桐的奶奶,同时也是村子里人人敬仰的村长婆婆,据说村长婆婆在年轻的时候是一名服装师,并且是专门给城里的贵族设计和制作服装的人。能给城里的贵族设计和制作服装,一定不是普通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西塘村当起了村长。

    “该吃早饭了,小光。”看起来梧桐已经稳定的心绪,对着窗边的少年大声地喊着。

    少年猛地一转身,就跳到桌子前摆出一个“饿狼”的状态,张口便露出一对虎牙,看到桌子上的食物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这时梧桐对着小光就是当头一棒,“婆婆还没吃呢!怎么就自己先吃了,按你这饭量吃,指不定一下子就吃完了。”梧桐气鼓鼓地说着。

    “好啦,丫头。你们这两个孩子都还在长身体,就让小光多吃一点嘛。” 村长婆婆依然面带微笑,看得出来她对家里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宠爱,但似乎又更偏爱于小光更多一点。

    “对啊!对啊!梧桐姐就是太神经质了。你看村长婆婆对我多好。

    ”小光略带嘲笑地说着,还故意对着梧桐摆出一副鬼脸。

    梧桐自然是十分气愤,挽了挽袖子,“好啊!小光。”刚要出手教训一下小光,便注意到婆婆抬起手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安分了下来。

    此时还嬉皮笑脸的小光,也察觉到了空气突然安静,心想着:“村长婆婆又有事情要交代给我们,暂时就不逗我这个‘暴躁’姐姐了。”

    “好了好了,你们的阿麟叔昨晚来问我,问今天你们两个要不要和村里的车队一起去集市一趟。”

    “呵哈哈,我看啊,你们两这么有活力,就和你们阿麟去吧!看他可喜欢你们了。”村长婆婆特意看向小光的方向,似乎明白小光有什么顾虑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婆婆,今天又是‘潮洋圩(xū)日’吗?”梧桐眼底略带一丝喜悦(那是一种只有一同经历过,才能看出来为什么此时会有的情绪)对着村长婆婆应答了一声。这看似简单地问了一句,但这个又字就暴露了梧桐刚刚那神情所蕴含的韵味,看来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和车队一起出去。

    于是村长婆婆和梧桐边吃着饭边就着潮洋圩日这个话题闲聊了起来,只有小光捧着面前的碗筷一语不发,默默地吃着眼前的饭菜。不一会儿,小光站了起来,端走了碗筷,说了一句:“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这语速和动作快到村长婆婆和梧桐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房间里了。

    “小光他又开始了。”梧桐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担心了起来。

    这样的小光,倒也不能说和刚刚的状态大相径庭,却绝对和方才还嬉皮笑脸逗着梧桐的小光不像是一个人,这变脸之快又是什么原因呢?现在想来,村长婆婆说出让他们与车队出门的时候是对着小光说的。

    小光虽说关门时并没有用力,但因为着急关上门的举动,还是使得整个门发出来一种木质门特有的嘎吱的声音,还没完,由于关门的速度太快连同咣的一声随之而来,也就半息的时间,几乎像是一起发出的声音一样,好在不是刻意的用力摔门,不然在场梧桐和村长婆婆不得吓一跳。

    门一关上,小光并没有走开,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些什么,发现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叹了口气,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倚靠在门上。

    其实吧,小光叹气并不是没有找到什么东西能堵着门,只是因为每次他这样子的时候,进来都是直接在门口坐下,反应过来之后才叹了口气。

    说来也巧,在梧桐和村长婆婆在讨论阿麟叔和潮洋圩日的时候,他们的阿麟叔正在来的路上,就在小光回房间刚坐下的功夫,他就在村长家大门外大喊着:“小光,梧桐,瞧你们的好叔叔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房间里的小光才刚叹完气,听到阿麟叔的话,又叹了口气,刚生起的情绪一下子就被喊没了。随后就听到梧桐姐的声音:“阿麟叔,喊那么大声,我们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这不是小光爱吃的东西嘛?”

    梧桐为了让小光出来,还故意不说是什么东西。阿麟叔见小光迟迟不出来,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用一种挑衅又玩味的语气又喊了一句:“小光,再不出来,我和你梧桐姐就要把你爱吃的东西给吃完咯。”看来他们的阿麟叔还真把他们当三岁小孩了,喊那么大声,生怕附近的人听不到他来宠孩子似的。

    小光把门打开,出去时还特意看了村长婆婆一眼,看到村长婆婆朝着自己微笑的点头之后,朝着大门的方向看去。

    “什么嘛,象牙芒(māng)。”小光看到阿麟叔双手提着的两袋芒果,原本还有点小期待的心情瞬间跌了一个档次,“我明明更喜欢吃的是把生芒果做酸之后的酸野。”

    “哎,小光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不是给你们带来原材料,然后好让你们自己做酸嘛!”阿麟叔听到小光的话连忙解释起来。

    “麟清啊,进来坐坐把,外边天热。”村长婆婆见天热,便招呼麟清进来凉快凉快。还别说,这种木瓦结构的房间,在夏季还挺凉快的。

    “得嘞!”

    麟清,一个明显才20多岁的年轻小伙,五大三粗的,一身车队长特制的衣袍,明显就是村长婆婆的手艺,一看就很受女性的欢迎。就是脸和身材有些不大搭配,不好看,五官像白纸一样,无眉、唇色很浅、眼睛不大,看起来气色不佳,总被梧桐调侃,“阿麟叔,看看隔壁家的叔叔怎么怎么的”,他倒是无所谓,毕竟宠着梧桐嘛。因为辈分高的原因,所以才是梧桐和小光的叔叔。

    屋子里的几人就着即将要出发前往潮洋集市一事又商讨了起来,其实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安全问题,途中最大的威胁就是魔物的存在。

    不多时,只听见小光满脸自信地说着:“就交给我吧!”看起来小光又恢复了起初嬉皮笑脸的样子。

    “就你这小身板儿,哪次你不是跑去玩的。”

    “什么嘛,梧桐姐你...还不是。”梧桐堵住了小光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吧,麟清前去招呼车队的众人准备出发了。除了牵走村上马厩的几匹田马之外,同行的几名大汉也是捎上了各自的武器,只是这武器看起来……斧子、砍刀、甚至还有短锹,是挺日常生活的哈。也别看如此,这些武器明显是村上的铁匠自制的,好就好在它们拥有铁匠的允能烙印,作为一名铁匠的手艺,有了这些武器整个村子即便是遭到魔物的来袭,也不至于无招架之力。像一些榜上有名的武器,相对的也是出于一些有名的铁匠之手,不过这样的武器,一般都是有对应的职业,有对应的图腾,因为图腾适配不仅仅是工会才需要重视这个问题。再看看麟清的武器,貌似正常了许多,一条长棍,不知道什么材质,但是单看其做工明显不是刚才那些武器所能比的。一般人到看不出来,可是若提及麟清的职业,没有人会小看他,那就是棍师。一棍伏虎,盘龙惊天。

    西塘村的车队每次出行总会有一群小孩会前来围观,这些小孩大多数都是6岁以下的小孩,有一些甚至还没有觉醒志恒;而不在这个范围内,比他们少大一些的孩子即便觉醒了智恒,虽然年龄已经够了,但因为没有名额而没有能够去王国兴办的魔法初级学院修行,只能在领地内就近分配到私立的初级学院进行修行,此类学院都还不能被冠以魔法学院这个称位。

    车队在经过村长家时停了下来,看来就等着梧桐和小光上车了。在那些跟在后面的小孩之中,有些人充满着憧憬的目光,鼻涕都快流到嘴巴里了也不知道要擦一擦,还有那标志性的光头,一看就是家里的大人图个方便把他们的头发都剃光了;还有些人明显向着村长家的方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绝对不是妒忌,是一种让人说不上来且不想与之对视的目光。而这一切,只有站在窗口的小光注意到了,看着这样的目光很不是滋味,再一次一改笑容转而有点害怕起来,害怕与外面的同龄人接触。

    小光双手捂着耳朵没有再看他们,像是失去了安全感的孩子,不敢踏出门口一步。梧桐自然是看到了小光的样子,但拿他没办法,只好让阿麟叔来救救场。

    麟清竟然一改常态,没有大喊炫耀炫耀自己的两个侄女侄儿,倒是护着小光,鼓励他勇敢的迈出这一步,还时不时拿象牙芒出来逗一下小光,还别说,象牙芒一出来就见效了,也见小光笑了。

    可总算要出发了,小光依然捂着耳朵,还闭上了眼睛,没有人打扰他,或许他累了就会睡一会,睡着了指不定醒来就没事了。

    “路上小心啊!”村长婆婆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嘱托着。两个孩子渐行渐远,看着小光刚刚的模样她也是一路护着,心生感慨,想起了第一次与小光相遇的场景,更心生愧疚。 

    我从王城回到村子里也过去好多年了,而梧桐的父母也不知去向。我担任着村长的职位,一边照顾丫头,一边操心着村里的事,因为我服装师的身份,也坐稳了村长这个席位。

    那天我带着丫头上山采收集野生桑蚕丝,不料天空竟下起了雷雨。我们寻到了一处山洞,本想要就此躲避雷雨直到结束。可是外头传来一声巨震,紧接着苍穹像是被撕裂一样,整个天空都染成了浅紫红色,那动静不像是雷劈了的样子,总让我心绪不安,牵引着我的好奇心。我能够感受得到,在那个方向那里的不寻常,我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我嘱托着丫头让她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跑。丫头很乖也很坚强,答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害怕,还让我快去快回。

    于是我便出了山洞,没想到就在那被撕裂的苍穹的方向,还有着一道黑白相间的闪光不停地闪烁着。这样的动静足矣吓跑那些野外活动的魔物。

    “其实我是知道这一带的魔物本身就少,即使有什么意外,我一个人也能保护好丫头,这才敢独自带着丫头上山收集野生桑蚕丝的。”我暗自庆幸着。

    当我随着那道光芒的方向寻去,没想到竟来到了村里的那棵梧桐树下。让我更加感到意外的是,就在梧桐树下躺着一个孩子,散乱的黑发,穿着的衣服破烂不堪,透过那些破口看去,身上的伤痕肉眼可见,这伤痕甚至血肉模糊。

    “那孩子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父母亲呢?为什么会把他抛弃在这里?”这些念头也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没有犹豫,无论那孩子怎么样,我都想要去救他。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他时,猛然发现那道黑白相间的光芒其实是两道,都是从这孩子是双手传出来的。

    “这个难道是?拥有两个图腾的孩子?如果被有心之人发现,这孩子将来一定会被许多心怀不轨的人盯上!”我神情不定地念叨着。

    随后我便将这孩子抱回来山洞,与丫头一起照顾着这受伤的孩子。

    丫头第一眼看到这孩子的时候还说:“他长得好漂亮,他真的是男孩子吗?”

    是啊!我当时一心只想着把这孩子救下来,没怎么注意他是什么样子。果然还是孩子之间能找到“共鸣”点吧!

    让人意外的是没过多久雨就停了,那到苍穹之上的裂缝也已经闭合,或许老天是想要让我们救下这孩子吧。

    在临走前,还是不料,我们将这孩子带来的动静使得在洞里深处沉睡着的魔物金蛛王后惊醒了,想来有点后怕,刚刚丫头就一个人呆在这里。好在这只金蛛王后像是受了伤,丧失了攻击的能力,而她麾下的金蛛子民也不见了踪迹。金蛛王后似乎是被这孩子的气息所吸引,决定临死反扑,没想到这孩子的气息对魔物还有这等吸引力。在解决了金蛛王后之后,我便取走了金蛛王后身上的珍贵魔法材料——金蛛王丝。

    我们把那孩子带回了家里,为了不让一旦知道了他的情况就开始出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注意他的双手,我用特制的魔法材料制成的绷带缠绕在他的手上,这个绷带似乎能够有效地掩盖了图腾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随后我还特地找来了领主家的医师给他治疗,没过多久他的伤就痊愈了。就连医师都不禁夸赞了起来:“这孩子的体质不一般啊!”

    这孩子应该只有四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他来到这里的日子里,他总是望着天空,眼睛十分好看,似乎还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芒,于是我给他取名叫天光;他听到这个名字便对着我笑了起来,我也笑了。

    如今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即便期间还是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当然也会有许多惊喜。这俩孩子也长大得不少,特别是丫头;当家里多了一个弟弟之后,她就会帮我分担家务,也难怪丫头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大人”。

    我从王城回来之后就没少施展我真正的手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我亲自操工量身定制的,甚至还把未来他们着装都定制了一遍,尽管我并不能预测到这两孩子都能成长成什么样。

    我还利用了当年获得的金蛛王丝给他们做了点特别的礼物。

    小光这孩子似乎很喜欢长发,总是嚷嚷:“我才不要和其他小孩一样剪成短发呢!”

    丫头比较喜欢手链,这是我知道的,每次带她出门,就希望摘点野花藤编织成花环手链。

    于是我制作了头绳送给了小光这孩子,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而丫头我送了一条寓意着平安的手链。看到他们喜欢,露出欣喜的笑容我也十分高兴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出发的车队也早已不见了踪影。随后村主任婆婆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木盒,再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辛禾九州公元历1304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