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深潜了...
陈欣一下子从沙发背上挺起身，瞬间不困了，她脸上的皮肤绷紧，眼眶瞪得如河蚌开口。
她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上高中？哥，你疯了！真的疯了！”陈欣蓄足了力气，最终还是把心里的话喷涌了出来，“可是...为什么啊？我现在去上高中有什么用啊？再说，这得花不少钱吧？？”
“欣，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陈思料到她会这么抗拒，连忙也挺起身，轻挥着手解释道，
“我以前听说自己要上学，跟你反应差不多，觉得没什么用，但现在我发现我想错了...上学不只是学试卷上的题——在学校，你会认识形形色色的人，跟他们相处的时候，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如何处理人际、怎样和他人合作，甚至是怎么通过人赚钱。这都是步入社会后必备的技能。说白了，你和我都在避风塘里生活了半个青春，城市到底是什么样，我们都没见过...我们总有一天会真正融入那些高楼、人脉、阶层...到那时候，再去学习技能已经来不及了。”
“哥啊，你多虑了，我现在已经成长得不能再成长了~你看，我会做饭、会做家务、还会给人洗剪吹~最重要的，我还会巴结别人、迷惑别人...这些技能我早早都学会了！”
“只要你还有这种想法，只能说明你还没有成长。”
“啊？为什么？”
“因为这都只是假设，是你给自己赋予的假设罢了——假设已经明白了所有、假设已经懂得了所有、假设以后不会再迷茫...但在这片切实存在的人潮人海中可容不得你的假设...到时候进入陌生的环境，该经历还是会经历的。就像梦醒的一瞬间，你才会觉得梦中的黄粱美景是多么可笑...”
“能不能说我能听懂的话大作家？”
“反正就是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懂完了，但过了一年，经历了很多没经历过的事，回想现在的你，只会觉得，好幼稚啊...幼稚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骂一顿...”
“不至于吧...”
“你哥我可是有说这话的权力~因为这几个月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这样啊...”陈欣的内心有些动摇，她还是很信任哥哥的，“但...钱的事怎么办？应该花不少吧？”
“200万...连我妈留给我的钱都不够用...”
提到母亲，陈思的鼻子不自觉地酸了一下。他痛恨当年那个幼稚的自己，和对着张叔回答的那番话...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选...
一定会选...
和妈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吧...
但这只是暂时的成长给他心理带来的转变。如果真把他放到现实的情景里，他会选些什么，他自己都不敢想...
张叔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此刻跳跃进他的脑海——
“你啊，也别把我想象成多好的人，人人都有黑暗的一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内心多么黑暗的人哩~。”
如果真是这样...
自己心底...
为什么不会藏着一块黑暗呢...
......
“哥哥。”陈欣可爱的声音让他停止了思考，“还是别去了吧...200万...哥哥明明可以干很多事的...”
200万，如此遥远的数字，其实并不遥远...
相反，它离他太近了，近到反而丢了一份安全感...
陈思深深垂下了头，视野被一片黑暗浸没。
这一周，越来越多的画面跳进他的脑海——华风闪着金光的银丝眼镜，那杯吐出蒸汽的摩卡咖啡；萝猫猫坐在腿上，娇柔的身躯和撩逗的眼神；同学们对自己说出的那一番番伤人的话，自己被当成了生意人；越来越少的粉丝数，宛如随体温一齐下滑的水银柱；妹妹那涉世未深的可爱神情，和那个舰长说出的令人生恶的话...
......
“行了，陈欣，太晚了，你先上床睡觉吧，我思考一些事儿。”
“哥，你别再为了我想那么多了，弄得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你想啊，我住你这儿，还要你给我花200万，我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啊...”
催促妹妹睡觉后，陈思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踏着木地板走上阳台，发出嗒嗒的响声。
嗒...嗒...嗒...
这声音越发熟悉，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还是反应过来了——在那个100多年前就已存在的洞穴里，水滴打在岩石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当走到阳台的瓷砖地板上时，那声响消失了。月色漫上阳台，打湿了他的衣袖与肌肤，他两腿稍稍分开，挺立在阳台的正中央，面前，就是这座城市。
那些高楼大厦像是一座座树立的阴暗盾牌，漆黑、坚固...楼顶时不时闪着红点，似乎那里藏着的狙击手把枪口瞄准了自己。俯视街道，街上仍旧车水马龙，应该是匆匆忙忙下班回家的工薪族，汽车拥挤在一起打着夜灯，街道就被染了一片流动的红色，好似一道道熔岩。
城市太安静，安静到有些恐怖，呼呼的晚风扫过他的头发，抬头望去，天空中找不到星星，连月亮也不知被藏在了哪个掩体。
一阵鸦鸣声传来，陈思匆忙寻找着声音来源，乌鸦的乌黑已经与夜幕融为了一体，根本寻不到它们的身影。但最终，他还是找到了——黑色的幕布上多出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像是探访人间的星星游荡在不远的半空。仔细辨别后，陈思明白了，那是乌鸦口中叼着的、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水晶首饰。
那些窃贼远去了，向着东南方向，消失在了城市上的海洋。
陈思痴情的看着城市夜景，月光熬成了清酒，将要把他灌醉，他掏出手机，又从兜里掏出那张金色的名片——名片整整齐齐，没有褶皱，在夜色之下熠熠生辉。
拨通号码，铃声响起，但这铃声播出的歌曲却十分怪异，里面隐约听到了“心之渊”三个字。这让陈思一阵头皮发麻。
接通了。
陈思想开口，但每次想说出声，喉咙就像卡住了一般把声音堵了回去。最后还是电话那头先发了声：
“陈思？你果然还是打过来电话了。”
“华风...我...我需要钱...”
“这么说，是同意合作了吗？”
“是的...我同意了...”
“怎么转变这么快啊？”
“我想...想过有钱人的日子...”
“哈哈哈，可不止是因为这吧？”
“什么？”陈思一怔，大气不敢喘，因为电话那头的语气多了一点嘲弄。
“你最近多了一个妹妹，你想供她上学，而且要二百万。”
“啊！！”陈思还是失声叫出来，整个人发疯了般冲向卧室，看到陈欣在床上睡得正香，又检查了小屋的其他地方，最后回到阳台，呆呆的躬下身子，神情惊恐地看着发亮的手机屏幕。声音再次响起：
“别紧张，只是猫猫趁你不注意，在你西装上安了窃听器。这可不是我指使的哦，是她自己要这么干的。”
陈思赶忙冲向衣架，惊慌失措的抖动着那身西装，啪嗒，里面的一个固体小颗粒掉出来，打转了几圈后躺在木地板上。陈思不能吵醒陈欣，他抓起窃听器，又踉踉跄跄地跑回阳台，一甩胳膊将那个东西丢下了阳台。
“你们想干什么？！监听我的生活？然后想方设法地让我屈服？？”
“我可没这个意思...关键是猫猫，她一直很想你，为了让你对她回心转意，她才这么干的，再说，这一周我们并没有影响你的生活，还是你自己把电话打过来的。”
“我...”陈思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很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在心之渊过得会不安全。这你一定要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是心之渊的创始者之一，是那里的三把手...”
......
创始者...
一个文学界的大明星...
自己的同行...
华风阴冷的声音让陈思不寒而栗，手心和脑门都浸出了汗珠，为了防止手机脱落，他将外壳抓得更紧，整个身子都蹲了下来。
“你是创始人...”
“嗯，是的。还有，猫猫的父亲去世后，她继承了家里所有财产，成为了心之渊的大股东，同时也是四把手。”
“股东...四把手...你们都是那个地方的创始者？？”
震惊化为恐惧，在他的心头转着圈，他感到自己被一张无形的黑色蛛网包住，上面的蜘蛛随时就能分食了他...他真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淌这条浑水，若是一直让心之渊和自己分隔开两个世界，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华风继续友善的说：“所以说，我可以一直保着你，前提是只要我的权力还在。我们心之渊要杀人的话，是要通过大会表决的，只要我反对，就没人能杀你。现在问题就在于，你要不要信任我...”
“我怎么信任你...呢...”
“这样，我们签一个协议——心之渊的人虽然都是狠人，但却很注重契约精神，就像轮盘赌，愿赌服输的人占了极大多数。我向你保证，只要签了协议，你和你的家人会一直相安无事。”
陈思犹豫了，他的大脑已然分成了两派，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
“...陈思，只要你肯答应，我可以当天直接和天河一中的校长谈拢，让他供你的妹妹读书，我还可以额外送你1万元的合作费用，就当是份小礼。陈思，我发誓，我不会伤害你，也会尽可能保护你不受伤害，这是真心的！我恳请你信任一次！”
陈思知道，不论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说的话多么真切，只要自己答应下来，那就必定会是凶多吉少，只是不可否认的。
但如果换一种思考方式，比如理解为——拿自己的命做筹码，去赚那笔大钱。这样一想，他的心里就平衡多了。
毕竟，自己的命不值多少钱...
在那一刻，各方的诱惑面前，他的心智退化了。
他不再把生命看到了金钱之上，而是要用这两样东西做一场有胜率的赌博。
张叔曾经的话顷刻变的云淡风轻，一点点从记忆里淡出。
说白了，陈思并没有完全成长，烙在他身上的病，他至今都没有改掉。在某个决定自己人生命运的节点面前，他一定还会选择错误的一方。
“华风，我相信你...”
“啊，那太好了，有时间来这儿一趟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来？”
马路上堵车了，鲜红的熔岩停止了流动，紧接着，一阵刺耳的车喇叭声响起，声音划破了空间，冲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明天...就明天...另外答应我一件事——我死不死没关系，就算死也是死不足惜，但，别带上我妹妹...”
她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上高中？哥，你疯了！真的疯了！”陈欣蓄足了力气，最终还是把心里的话喷涌了出来，“可是...为什么啊？我现在去上高中有什么用啊？再说，这得花不少钱吧？？”
“欣，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陈思料到她会这么抗拒，连忙也挺起身，轻挥着手解释道，
“我以前听说自己要上学，跟你反应差不多，觉得没什么用，但现在我发现我想错了...上学不只是学试卷上的题——在学校，你会认识形形色色的人，跟他们相处的时候，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如何处理人际、怎样和他人合作，甚至是怎么通过人赚钱。这都是步入社会后必备的技能。说白了，你和我都在避风塘里生活了半个青春，城市到底是什么样，我们都没见过...我们总有一天会真正融入那些高楼、人脉、阶层...到那时候，再去学习技能已经来不及了。”
“哥啊，你多虑了，我现在已经成长得不能再成长了~你看，我会做饭、会做家务、还会给人洗剪吹~最重要的，我还会巴结别人、迷惑别人...这些技能我早早都学会了！”
“只要你还有这种想法，只能说明你还没有成长。”
“啊？为什么？”
“因为这都只是假设，是你给自己赋予的假设罢了——假设已经明白了所有、假设已经懂得了所有、假设以后不会再迷茫...但在这片切实存在的人潮人海中可容不得你的假设...到时候进入陌生的环境，该经历还是会经历的。就像梦醒的一瞬间，你才会觉得梦中的黄粱美景是多么可笑...”
“能不能说我能听懂的话大作家？”
“反正就是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懂完了，但过了一年，经历了很多没经历过的事，回想现在的你，只会觉得，好幼稚啊...幼稚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骂一顿...”
“不至于吧...”
“你哥我可是有说这话的权力~因为这几个月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这样啊...”陈欣的内心有些动摇，她还是很信任哥哥的，“但...钱的事怎么办？应该花不少吧？”
“200万...连我妈留给我的钱都不够用...”
提到母亲，陈思的鼻子不自觉地酸了一下。他痛恨当年那个幼稚的自己，和对着张叔回答的那番话...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选...
一定会选...
和妈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吧...
但这只是暂时的成长给他心理带来的转变。如果真把他放到现实的情景里，他会选些什么，他自己都不敢想...
张叔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此刻跳跃进他的脑海——
“你啊，也别把我想象成多好的人，人人都有黑暗的一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内心多么黑暗的人哩~。”
如果真是这样...
自己心底...
为什么不会藏着一块黑暗呢...
......
“哥哥。”陈欣可爱的声音让他停止了思考，“还是别去了吧...200万...哥哥明明可以干很多事的...”
200万，如此遥远的数字，其实并不遥远...
相反，它离他太近了，近到反而丢了一份安全感...
陈思深深垂下了头，视野被一片黑暗浸没。
这一周，越来越多的画面跳进他的脑海——华风闪着金光的银丝眼镜，那杯吐出蒸汽的摩卡咖啡；萝猫猫坐在腿上，娇柔的身躯和撩逗的眼神；同学们对自己说出的那一番番伤人的话，自己被当成了生意人；越来越少的粉丝数，宛如随体温一齐下滑的水银柱；妹妹那涉世未深的可爱神情，和那个舰长说出的令人生恶的话...
......
“行了，陈欣，太晚了，你先上床睡觉吧，我思考一些事儿。”
“哥，你别再为了我想那么多了，弄得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你想啊，我住你这儿，还要你给我花200万，我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啊...”
催促妹妹睡觉后，陈思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踏着木地板走上阳台，发出嗒嗒的响声。
嗒...嗒...嗒...
这声音越发熟悉，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还是反应过来了——在那个100多年前就已存在的洞穴里，水滴打在岩石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当走到阳台的瓷砖地板上时，那声响消失了。月色漫上阳台，打湿了他的衣袖与肌肤，他两腿稍稍分开，挺立在阳台的正中央，面前，就是这座城市。
那些高楼大厦像是一座座树立的阴暗盾牌，漆黑、坚固...楼顶时不时闪着红点，似乎那里藏着的狙击手把枪口瞄准了自己。俯视街道，街上仍旧车水马龙，应该是匆匆忙忙下班回家的工薪族，汽车拥挤在一起打着夜灯，街道就被染了一片流动的红色，好似一道道熔岩。
城市太安静，安静到有些恐怖，呼呼的晚风扫过他的头发，抬头望去，天空中找不到星星，连月亮也不知被藏在了哪个掩体。
一阵鸦鸣声传来，陈思匆忙寻找着声音来源，乌鸦的乌黑已经与夜幕融为了一体，根本寻不到它们的身影。但最终，他还是找到了——黑色的幕布上多出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像是探访人间的星星游荡在不远的半空。仔细辨别后，陈思明白了，那是乌鸦口中叼着的、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水晶首饰。
那些窃贼远去了，向着东南方向，消失在了城市上的海洋。
陈思痴情的看着城市夜景，月光熬成了清酒，将要把他灌醉，他掏出手机，又从兜里掏出那张金色的名片——名片整整齐齐，没有褶皱，在夜色之下熠熠生辉。
拨通号码，铃声响起，但这铃声播出的歌曲却十分怪异，里面隐约听到了“心之渊”三个字。这让陈思一阵头皮发麻。
接通了。
陈思想开口，但每次想说出声，喉咙就像卡住了一般把声音堵了回去。最后还是电话那头先发了声：
“陈思？你果然还是打过来电话了。”
“华风...我...我需要钱...”
“这么说，是同意合作了吗？”
“是的...我同意了...”
“怎么转变这么快啊？”
“我想...想过有钱人的日子...”
“哈哈哈，可不止是因为这吧？”
“什么？”陈思一怔，大气不敢喘，因为电话那头的语气多了一点嘲弄。
“你最近多了一个妹妹，你想供她上学，而且要二百万。”
“啊！！”陈思还是失声叫出来，整个人发疯了般冲向卧室，看到陈欣在床上睡得正香，又检查了小屋的其他地方，最后回到阳台，呆呆的躬下身子，神情惊恐地看着发亮的手机屏幕。声音再次响起：
“别紧张，只是猫猫趁你不注意，在你西装上安了窃听器。这可不是我指使的哦，是她自己要这么干的。”
陈思赶忙冲向衣架，惊慌失措的抖动着那身西装，啪嗒，里面的一个固体小颗粒掉出来，打转了几圈后躺在木地板上。陈思不能吵醒陈欣，他抓起窃听器，又踉踉跄跄地跑回阳台，一甩胳膊将那个东西丢下了阳台。
“你们想干什么？！监听我的生活？然后想方设法地让我屈服？？”
“我可没这个意思...关键是猫猫，她一直很想你，为了让你对她回心转意，她才这么干的，再说，这一周我们并没有影响你的生活，还是你自己把电话打过来的。”
“我...”陈思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很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在心之渊过得会不安全。这你一定要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是心之渊的创始者之一，是那里的三把手...”
......
创始者...
一个文学界的大明星...
自己的同行...
华风阴冷的声音让陈思不寒而栗，手心和脑门都浸出了汗珠，为了防止手机脱落，他将外壳抓得更紧，整个身子都蹲了下来。
“你是创始人...”
“嗯，是的。还有，猫猫的父亲去世后，她继承了家里所有财产，成为了心之渊的大股东，同时也是四把手。”
“股东...四把手...你们都是那个地方的创始者？？”
震惊化为恐惧，在他的心头转着圈，他感到自己被一张无形的黑色蛛网包住，上面的蜘蛛随时就能分食了他...他真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淌这条浑水，若是一直让心之渊和自己分隔开两个世界，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华风继续友善的说：“所以说，我可以一直保着你，前提是只要我的权力还在。我们心之渊要杀人的话，是要通过大会表决的，只要我反对，就没人能杀你。现在问题就在于，你要不要信任我...”
“我怎么信任你...呢...”
“这样，我们签一个协议——心之渊的人虽然都是狠人，但却很注重契约精神，就像轮盘赌，愿赌服输的人占了极大多数。我向你保证，只要签了协议，你和你的家人会一直相安无事。”
陈思犹豫了，他的大脑已然分成了两派，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
“...陈思，只要你肯答应，我可以当天直接和天河一中的校长谈拢，让他供你的妹妹读书，我还可以额外送你1万元的合作费用，就当是份小礼。陈思，我发誓，我不会伤害你，也会尽可能保护你不受伤害，这是真心的！我恳请你信任一次！”
陈思知道，不论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说的话多么真切，只要自己答应下来，那就必定会是凶多吉少，只是不可否认的。
但如果换一种思考方式，比如理解为——拿自己的命做筹码，去赚那笔大钱。这样一想，他的心里就平衡多了。
毕竟，自己的命不值多少钱...
在那一刻，各方的诱惑面前，他的心智退化了。
他不再把生命看到了金钱之上，而是要用这两样东西做一场有胜率的赌博。
张叔曾经的话顷刻变的云淡风轻，一点点从记忆里淡出。
说白了，陈思并没有完全成长，烙在他身上的病，他至今都没有改掉。在某个决定自己人生命运的节点面前，他一定还会选择错误的一方。
“华风，我相信你...”
“啊，那太好了，有时间来这儿一趟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来？”
马路上堵车了，鲜红的熔岩停止了流动，紧接着，一阵刺耳的车喇叭声响起，声音划破了空间，冲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明天...就明天...另外答应我一件事——我死不死没关系，就算死也是死不足惜，但，别带上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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