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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何为欲望

    眼前光芒闪动,潘天赐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一片鸟语花香的草地,这里的地势很高,身后5米远的地面截断,下方正是一望无际的迪亚森林。

    这个地形,好眼熟,潘天赐瞄一眼左上角小地图,赫然写着‘恶狼坡’三个大字。

    在不远处,赫然是潘天赐那天被逼下悬崖的地方。

    “你们来啦?”

    身后有声音传来,潘天赐循声望去,草地上躺着一名身穿蓝色波纹裙的女子,水蓝色的长发在她脑后倾泻出不规则的椭圆形,此时的她手里正举着一颗水球,眯着一只眼睛不住往里打量。

    神眷·永青一页·水兰。

    “不放心那些幽魂小家伙,没忍住又拿出来看了一眼,那个蝶人族孩子呢?”水兰说着徒手划开一道漆黑的空间裂隙,接过潘天赐丢来的封印水滴,将二者一齐扔进去,她躺在草地上朝潘天赐朝朝手。

    “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算了,难得偷懒轻松一下,过来坐。”

    潘天赐点点自己:“我?”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潘天赐也不矫情,拎着阿芙朵大步走去,

    要是三次元女生这样邀请,那他可能还有点怂,换一个次元那就不一样了,搁游戏贴吧里他就是个巨人,无所畏惧!

    潘天赐顺着水兰身边坐下,把呼呼大睡的小浣熊放在两人中间,水兰凑过来逗弄熟睡的阿芙朵,一会揉捏她的圆圆脸,一会戳戳棕色圆耳,看的潘天赐心痒不已——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还是睡觉模样的阿芙朵可爱多了。”水兰捏着阿芙朵的圆圆脸,感叹道:“这孩子什么都好,有天赋,有善心,会跟其他兽人讲道理,就是说话太让人生气了——她要是不会说话就好了。”

    说话让人生气?你是嫌小浣熊一照面就‘水兰阿姨水兰阿姨’是吧?

    这话万万是不能当面说出口的,潘天赐笑着附和道:“小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童言无忌嘛,水兰大师不用这么当真。”

    他偷偷打开复制到游戏里的文本,瞄一眼,继续道:“而且,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阿芙朵这孩子很崇拜大师你呢,只有水兰大师出现时,她才会这样开心,希望得到你的关注,或许这就是她表达崇拜的方式。”

    《张氏泡妞秘籍100式》第十二式:遇到女生主动提起话题时,要顺着对方的话去接,同时要捋清对方话语的脉络、期望,从而精准排雷,得出最优解——当你无法掌握对方心理时,夸就对了。

    水兰侧头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是在不经意间翘起些许弧度,“你们人族都像你一样油嘴滑舌吗?”

    “没有的事,我方才说的话,句句发自真心!”潘天赐表情认真,就差赌咒发誓了。

    两人之间,呸,两人一熊之间的气氛轻松不少,水兰微微一笑,精致的侧脸美艳不可方物,“好啦好啦,我们还是来聊聊你的任务奖励吧,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哔!】

    【系统提示:你完成了任务【封印裂隙】和【兽人部落游记】,【神眷·永青一页·水兰】履行约定,将【兽人部落游记】的任务奖励翻倍,你可以选择依次领取任务奖励,或者将两个任务奖励合一领取,后者将有更高概率获得高品质奖励!】

    那还用说,潘天赐选了后者。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来看看吧,这些都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奖励。”水兰青葱般的食指一点,一页对话框出现在潘天赐眼前。

    【哔!】

    【系统提示:【神眷·永青一页·水兰】对你公布了奖励,请从中选择一项作为本次任务的奖励!】

    A.获得烈阳神教上古职阶【战斗神官转职信物】。

    B.获得拜月教上古职阶【月之剑士转职信物】。

    C.获得两件固定种类,随机部位的白银级装备。(PS1:种类指铠甲、皮甲)

    D.获得一颗随机种族的白银级宠物蛋。

    E.再和水兰聊聊!!!

    来了来了来了,隐藏职业的奖励!

    潘天赐陷入了长考,首先去掉C和D选项,装备和宝宝蛋以后随着等级的提升而贬值,现在拿到手,只能说能卖个好价钱,属于一锤子卖买,隐藏职业才是一颗永流传的存在!

    从字面上来说,潘天赐应该选B,月之剑士这个职业听起来还不错,而且专业对口。

    不然选A?听说烈阳神教的战斗神官左手举神圣火炬,右手拿驱魔棒槌,能抗能奶——千眼魔克劳瑞丝就是被一群战斗神官摁在地上打晕的。

    为什么只有烈阳神教和拜月教的隐藏职业,我星辰教派不配么?而且这个E选项让我好在意啊!

    潘天赐想了想,决定鸡贼一把,问道:“请问水兰大师,如果我选E,会发生什么事?”

    “嘻嘻,你猜?”水兰眨巴着大眼睛,因为躺在地上的原因,潘天赐一低头就能看到水兰胸口的一抹V型雪腻。

    “那会影响我选A和B吗?”歪日,这是我不付费能看的东西?潘天赐暗自吞咽唾沫。

    水兰指尖捡起一缕垂落的蓝色发丝,慢慢卷绕,“那倒不会,我只是对你这个人族有点好奇,想再和你聊几句。”

    行吧,聊聊天又不怀孕,潘天赐选了E。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水兰迫不及待的坐起身子,兴奋道:“你不知道,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那些自称智者的家伙,一见到我就下跪磕头,怎么拉都拉不起来,我说什么他们就“啊是是是,啊对对对,啊我等谨遵圣谕”之类的话,根本没法聊天嘛!”

    强烈的反差让潘天赐险些没反应过来,还好这番话并不难接,“那么,请问是什么问题呢?”

    “我想问的是欲望。”

    水兰看向潘天赐拇指上的破碎野心之戒,说道:“我早就注意到它了!曾经得到这枚野心之戒的家伙,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所以我想问你,关于各种族‘欲望’的泛滥,你是怎么想的?是该压制?抹除?还是统统杀掉?”

    有欲望就全部系内?你的思想很危险啊水兰大师!

    潘天赐说道:“这个问题太笼统了,能不能具体一点,光这样说,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水兰陷入回忆,道:“那我就从上古时期的渊狱之战说起吧,上古那时候是神殿文明时期,人人都想依靠信仰成神,神殿文明顶峰时,大大小小的神明实在是太多了,信徒资源匮乏,神明之间因为争夺信仰时常爆发冲突。”

    “神明们逐渐不满于现状,令主教想办法解决信仰争夺的问题,有的点子王灵机一动,想到了异世界信仰殖民的办法。以降下神迹获得异界生灵的崇拜,传播信仰,当异世界信徒有一定规模时,再建立传送通道,消灭不信者,之后以信仰为根基,实现贸易与间接统治,这样一来,神明获得信仰,教会获得资源,一举两得。”

    “根据典籍记载,刚开始很顺利,神明们征战异世界,胜多败少,星耀大陆诸神将直接或间接掌握的异世界牵引在一起,建立多向空间通道,自称星耀大陆世界群落......直到有一天,一个倒霉蛋沟通了渊狱世界。”

    潘天赐一惊:“啊?还是我们主动找的渊狱世界干架的啊?”

    “都怪那个倒霉蛋!”水兰的表情也很郁闷,“那时的渊狱世界早就自成世界群落,无比强大。神明们照例去征讨,没曾想接连大败,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神明们因为自己的欲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潘天赐琢磨了一会,说道:“你的意思是,上古星耀大陆失败的原因是因为渴望扩张的欲望?”

    “是的,就是因为欲望。”水兰俏脸凝重,说道:“最近兽人部落也开始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我是80年前来到迪亚森林的。”水兰手指的头发越绕越多,说道:“刚开始其实还好,这些兽人吃不饱穿不暖,为了一个躲雨的树洞都能打起来,我教会他们用工具狩猎,建造房屋,签订条约,和其他种族通商,条件好起来了,情况就渐渐不对劲了。”

    “他们越来越难管理,部落摩擦不断,一些部落的族长吃饱了没事干,天天想着欺负其他部落扩大地盘,没错,就是波哥达那家伙!还有些家伙一心想把我当神明供起来,然后他们也建个兽人公国这样子,他们负责治国,我负责当吉祥物——我才不要天天坐在神殿里被人拜。”

    她眼神一黯,说道:“现在兽人部落的情况和上古时期的星耀大陆何其相似?我有自身的使命,无法一直照看他们。我有点害怕,害怕哪天游历回来时,发现阿芙朵伊万波哥达他们都死了。”

    末了,她说道:“我最近时常在想,如果抹除记忆,失去欲望就能让他们继续繁衍下去,我愿意当这个恶人......”

    啊这。

    潘天赐想了很久,“我认为有欲望不是一件坏事,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在我的故乡,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秩序的影响很弱,人们在街上因为一些小冲突,嚷一句“贼厮受死”就能暴起杀人。起义时有发生,动不动就打个好几年,常年的仗打下来,赢的人封王拜相,输的人一败涂地。”

    “数以万计的生命战死沙场,流血漂橹。打到后来,死的人多了,土地能养活剩下的人了,造反就不了了之,人们会回到土地中去,恢复生产,循环往复。”

    水兰皱着眉头,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为什么要发动战争?是因为贪婪?不,他们无非是活不下去了而已。”

    潘天赐笑了笑,说道:“资源是有限的,但是生命却可以一直繁衍,当有限的资源被端上餐桌时,因为一些原因,有的人能填饱肚子,而有的人却没吃饱,甚至拖家带口。”

    “他们饿着肚子的时候会想,他们被逼到绝境时会想,为什么我会吃不饱?怎么样我才能吃饱?他们想要摆脱现状,他们想吃饱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想要吃饱饭’也属于欲望,一种相对单纯的欲望。若是水兰大师抹除了他们的欲望,那他们连‘我想要吃饱饭’的念头都不会有。记得你说过,生命的三个定义:拥有思考能力,能自主行动,并且能对外界产生交互。”

    “一个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整天浑浑噩噩的生命,还能称之为生命吗?”

    水兰若有所思。

    潘天赐继续说道,“我们换一个角度,如果他们成功了,填饱了肚子,没有了生存的威胁,他们会做什么?天天躺在床上发呆?这显然不可能——当物质的需求被满足时,大多数的生命会转而寻求精神上的满足或是更多的物质。”

    水兰点头:“贪得无厌,这就是兽人部落如今的现状!”

    “贪得无厌?或许我们能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

    在我的故乡,古时候的人族因为不想被风吹雨淋,他们开始尝试着用不同的材料来搭建出更高更坚固的房屋;因为对未知的恐惧与渴求,他们用自己的努力掌握了电与火焰;因为想要生活的舒适与美好,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匪夷所思的物品,解决了困扰前人数百年的难题,再到后来,他们甚至用自己的力量飞翔在天际!”

    “你故乡的人族居然长出了翅膀?”水兰大吃一惊。

    “不,我们用的是一种名为知识的力量,一种以欲望和好奇心为燃料不断前行的伟大力量。”

    “因为心里对某种事物产生了欲望,所以想方设法去得到,去实现——这种欲望恰恰是生命进步的根源。”

    “过程中必然会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可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你不能单单看到了欲望坏的一面而否定全盘。就算是手握几十条人命穷凶极恶的人,他上酒楼吃饭,也会乖乖的坐在那里吃饭喝酒,听着其他食客讲的八卦奇谈,如果老板少算他几枚铜币,他甚至会对老板笑一下。”

    “我承认,有一些人会因为这两个东西迷失了自我,做出一些无可挽回的蠢事,但是你不能因为几只猴子背着你偷吃了一根香蕉,就认为整座森林的猴子都偷了你一根香蕉吃吧?”我说道。

    “唔?”水兰懵了一下,然后噗嗤一笑:“我可不喜欢吃香蕉。”

    笑颜盛放,仿若一朵盛开的凛冬之花,潘天赐不禁有些看呆了。

    “你盯着我看什么?”

    “咳咳,没啥,就是觉得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就知道油嘴滑舌!”

    欲望是进步的根源吗?有人好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水兰收起笑容,手指微动,潘天赐的破碎野心之戒自主飞到了她手上,望着这枚熟悉的戒指,思绪纷飞。

    ......

    “索尔大师,前线的战士说,光靠现在的铭文和长剑,已经很难破开渊狱魔物的身体了,您有什么办法吗。”

    “我知道这件事,嘿,莫里,别偷懒,火炉快没火了!”这个胡须都快拖到地上的矮人放下锤子,趴在他脚下休憩的火红异兽懒洋洋的喷了口火球,炉火重燃。

    矮人挠了挠异兽的耳朵,美美的喝了一口她带来的酒,许是喝的开心了,一拍肚子,嚷嚷道:“既然打不破,那就派人去创造更强的铭文打造出更……嗝,锋利的武器来!”

    “渊狱的畜生越强,我们就想法子变的更强!水兰小姑娘,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

    长胡子矮人铛铛敲了几下,有点生气道:“嘿,莫里,你又在偷懒了!”

    ......

    潘天赐和水兰对视了一会,便不自觉移开了目光,她的眼中蕴含着不可名状的光芒,让潘天赐险些以为自己是在跟女生对视——网络巨人可不习惯跟三次元妹子打交道。

    她好像在那个瞬间‘活’过来了。

    水兰起身,眺望广袤的迪亚森林,似乎是在寻找曾经索尔生活的城镇,风带来了她隐约的话语。

    “那就去创造更强的铭文和更……嗝,锋利的武器吗。”

    PS1:写这章的时候收到第五次申请签约失败,有感而发,不喜轻喷。尽管又失败了,我想要签约想要得到认可的欲望依然不会停下。加油吧!

    PS2:或许是简介和作品名字的原因?我想把名字改成《网游之星耀大陆》,小伙伴们有其他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