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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我在放鞭和滴滴金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成年人的生活是真的愁,愁的时候喜欢怀念从前,和从前的快乐时光。

    疫情让经济变得格外差,我们今年又提早放了假,就连过节红包也没有发,一切的一切需要一点快乐抵消、消化。恰逢年节,不禁午夜梦回,记起了童年的烟花,花下一起放花的她,还有跟在屁股后面蹭滴滴金的青春年华。

    那时候,我们都年少,不知道愁字怎么写,更不知道愁滋味是个什么滋味,只记得年关将近父母时常皱着眉头,或许是因为东家的钱还没有还,来年的学费还没有借到。拿了有老师署名的奖状的我们已经站在他们身前炫耀,期盼换来一件衣裳或一串鞭炮。

    禁不住软磨硬泡,赶集的时候爷还是给买了一串50头的鞭炮,报纸的外皮,灰白泛黄的纸张上的字和图案还清晰可见,粗粗的芯子足有五公分长。

    因为数量少,爷怕我一会就放上了,就给拆下几个,剩下的被他放到了大橱上,我够不到的地方。就是这拆下来的几个也让小伙伴们羡慕,我们把鞭炮放到树洞里、石磨的磨盘底下、墙缝里。点上就赶紧跑,鞭炮响,后面传来的是婶子大娘们的咆哮,不是惊了鸡就是炸了她家的树,有时候还淘气的手里点着了扔到人家的鸡窝里,炸不死鸡却惊了爷娘。大娘婶子找到家里,屁股少不了挨揍,工具不是笤帚疙瘩就是鞋底。即便是这样,我们依然享受着快乐。

    鞭炮现在也能买得到,最怀念的莫过于滴滴金,现在城市里和农村已经基本找不到,我想回到童年,想放滴滴金。

    我试着寻找,就这么寻找着,寻找着,从源头大集到崔家沟大集,再到东方城大集。功夫不负有心人,前几日的候家庄大集上真让我找到了,兴冲冲的要买好多放。一问价格,50一把,一把五十根,每根只有不到十五公分长,差点吓死我的亲人老天爷。

    小时候,我们也有压岁钱,不过都是一分、两分、五分、一毛这样,平时也有零花钱,多数都是一分、两分,五分算多的。那时候的五分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至少一段时间可以打一瓶子醋。

    童年的快乐都是玩具,尤其是有时令的玩具,滴滴金就是。

    放滴滴金其实是正月十五的事,年后没有集大家基本就在年前买,一分钱至少可以买两根,我会把父母给的零花钱和压岁钱攒起来在这个时候奢侈的买上一把,为了自己的快乐,也为能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毕竟有压岁钱和零花钱的孩子还是少数。

    其实也不舍得买多,一把50根,要两毛多钱,我会奢侈的买上两把,一把年前就放完了,一把存到年后放。

    买回家不等后航(晚上的意思,农村土话)就想放,点一根断香,躲到门后的阴影里点上,闪亮的火花点亮了门后的阴影,噼里啪啦的响声引来了小伙伴,一个个留着大鼻涕紧跟在身后,时不时的想要一根放。骄傲的我会把一根滴滴金分成好几份,和小伙伴们一起分享,不是不舍得,就是不舍得多分。

    有比自己大或者壮的小伙伴也会抢我的,会扭打到一起,弄的灰头土脸,回过头来少不得每人各打一板被各自父母领回家。

    孩子们都是健忘的,第二天又会凑到一起玩耍,我还是会偶尔拿出几根一起分享。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我们把滴滴金蘸着唾沫粘到树上、墙上、门上,用香点着,然后看着电光,听着响声一起开怀大笑,一起嬉戏打闹。

    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老一辈的手艺人或离世或转行,后辈很少有人想继承这份手艺,滴滴金的价格不知道翻了多少番,原来一分钱两根,现在一块钱一根还买不到。

    或许是机缘巧合,我在青岛的另一个地方找到了一家略微便宜,价格稍微能接受的滴滴金,我把信息发到了老乡群里,一石激起千层浪。好多同龄人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上到我可以喊叔叔的年纪,下到90后,都想买点回味童年,压根不计较价格,甚至再加30、50的运费都要买,属实是我想不到的。我去买的时候顺带着给报了名的大家都带了些,平进平出,一起体会童年的快乐。

    昨天晚上和一位锅锅(哥哥,大哥)聊天,他说小时候一个跟在他屁股后头蹭滴滴金的妹妹现在发达了,今年一下子买了1000块钱的滴滴金来放,要分给他一半,她小时候总是留着鼻涕跟在身后,我感觉这也有我小时候的影子,现在想来是那么的美好。

    名义上是买来给孩子们玩,过个传统的年,实际上是我们这些父辈想回味童年,感怀过去。

    鞭炮和滴滴金,承载的是我的童年,和那已经远去遥不可及的快乐时光,我把没有放完的滴滴金封存,留给孩子们,希望他们可以把我小时候的那份快乐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