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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没了?

    道观除去几大景点,还有一处无人知晓的禁地,后院的枯井。

    枯井原先是道观开的第一口老井,是第一代祖师用莫大神通,勾连山下的紫晶河的地下水脉,而开凿而成的老龙井。到了后来,便被历代天师,作为镇压邪物或是妖物鬼魅的封禁之处。

    这些都是忘仙镇早期的传言,至于事情的真想,五花八门。且在一代一代的口头相传时,逐渐被世人忘记。而那枯井所在的小宅院,在香客看来,只是一间废弃的小院子,又锁着门,便没人再去注意,只有个别好奇的香客还是会透过门缝瞄上一眼。

    好奇心,也会伴着屋内景色浮现而消散而去。

    加上近两年,道观发展日渐欲下,来往的香客少了,好奇那口老井便更少了,渐渐也彻底被遗忘了。

    但若是去悬崖前的茅房,倒是可以路过那扇门。

    此刻的老龙井前,无忧照常拿着一把扫把,静静的打扫着院子。

    院子本无物,多是一些山顶飘落的枯叶,或是哪里卷来的风沙。

    无忧便耐心的扫起枯叶,顺势倒进一旁的箩筐。

    不远处便是那口老龙井。

    此时的老龙井井口满是绿色的青苔,春色昂然,井口上压着一颗硕大的圆石头,石头表面攥刻着奇怪的铭文,铭文如同符箓上的道文,但又有些许偏差。

    即便是无忧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无忧把院子打扫完,便收了扫把,竖到了墙根,眼光扫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凋零的落叶,拎起箩筐,才径直的往门外走,临出门时不忘看一看井口上的石头。

    无忧走后,门并没有锁,只是用锁栓栓在门把上,因为每过个两天就要打扫查看一下,便想着图个省事。

    无忧走后没多久,寂静的院子,迎来一个客人。

    来人鬼鬼祟祟的推门而入,随即转身关上,从门内栓上。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往井口走去,因为害怕的缘故,来人时不时看向门外,目光如豆,神情紧张,唯恐先前的人掉头回来。

    来人身着蓝黑色的衣服,带着黑面纱,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望着井口的大石头,以及石头上的铭文,来人并没有注意,看样子是直奔井底的东西而来。见他试着用手推开井口的石头,但就在手即将触碰到石头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警惕的从腰间抽出短刃,一刀斩向圆石头。

    顿时,一道花火燃起。

    刀没事,石头也没事,那人看着石头皱起了眉头。但依旧不死心,紧接着又从腰后掏出一个铁锥,再次劺足劲向着石头砸去。

    又是一道火花闪过,石头依旧安然无恙。

    那带着面纱的额头,眉头紧紧锁起来,好似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心里不免纳闷起来,眼前的这石头难不成是什么宝物?不然怎会如此坚韧。

    那人拿着铁锥,围着古井上的石头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来了那么一下,丁零当啷的声音从院子内响起,手持铁锥的人浑然不觉。起初的两下还有点害怕打扫惊蛇的意思,便每敲打一下,便停一会,警惕的看向门外。

    就这样前后试了十几下,发现门外没有动静,便想着一鼓作气,砸碎石头拿了井底的宝物就走。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刻钟,长时间的敲打,让那人手臂发胀,疼酸不以。同时,早已经汗流浃背,滴滴汗水从额头滴落,落在地上,悄然无声。

    “哎呀,我的手”,一次角度没选好让这人的手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石头上,好一阵刺痛。便扯开面巾吹嘘了起来,“呼~呼,我也太倒霉了吧,本小姐也是堂堂一国郡主,怎就做起这行窃的事项来了”。

    “还有这块臭石头,真是又臭又硬,疼死我了”,少女抬脚去踢着圆石,边踢边骂,“臭石头,砸我的手,踢死你,踢死你”。

    一脚接着一脚,完全不顾自己现在还是做贼的行当。

    少女踢的来劲,并没有注意到一早就站在不远处的无忧。

    在无忧刚出门不久,就听到了叮当的敲击声,便转身回来了。但没有直接进来,便纵身一跃,跳到了一处屋顶,注视着院内的一切。

    一是不知道来人的底细,不敢打草惊蛇,贸然出手。二是要和师傅说一下具体情况,便烧了一道灵符传了句话,结果被自己师傅骂了句败家。

    还有一句就是静观其变。

    “既然师傅老人家这样说了,徒儿也不好违背”,无忧直接席地而坐,拖着下巴看着院子内的一切。这吊儿郎当的姿势,是无忧一直不屑一顾的,无忧向来端正,做事也是如此,讲规矩不讲情面来着,这让道观的师兄弟们,每每苦不堪言。

    若是放在平时的话,无忧对于私自闯入道观,试图破坏老龙井的人,早已经出手阻止,带到老道士面前,任其发落。

    而今天,却是有了点犹豫。

    无忧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笨贼,用短剑和锥子,去破开施加数十代天师施加的封印,只感觉可笑。

    当那个笨贼不小心砸到自己的手,无忧忍不住笑出声来,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

    此时,逛完一圈的陈家人和无念,结伴走来了。

    无忧此刻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脚尖轻轻一沓,身形即可飞出向着院子飞去。

    与此同时,女人忽然停下动作,因为她听到了脚步声和谈笑声。心间顿时慌乱的如小鹿乱撞,神情紧张的同时,一时间拿不定注意,该从那里逃了。

    脚步声逐渐临近,女人越发的混乱了。

    “怎么办?怎么办?”女人环顾四周想找一个藏身处,可惜院子很空荡,连同四周的墙都是一丈多高,唯独西边的墙很矮,约莫两米的样子。

    女人计上心来,好似找到了突破口,双脚轻踏地面,跳出墙外,隐约在耳边听到一声“不要”。再观,眼前那还是自己期待的另一个院墙,此刻人在天际之间,闲云野鹤游荡眼前。

    老龙井所在的院子,是一个独院,三面环崖。

    就好像是道观突出来的一个小角,整体看着,很突兀。

    一声喊,众人皆知看了过去,人在屋檐一跃而飞的无忧,让众人啧啧称奇的同时,不禁竖起的大拇指。

    无念张大嘴吧,指着无忧,“是大师兄诶”。

    下一秒,无忧消失在院墙外,无念瞪大了眼睛,“大师兄没了”。

    再下一秒,几人呆滞了一会,好似事情发生的太快,一时间脑子有些迟钝。

    “那人是大师兄吧?”无念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谁是大师兄?”不明真相的小莲在一旁问道。

    “应该是大师兄,那张脸我见过”,陈述则是试着蹦一蹦,看一看院子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茶花则是皱起的眉头,“我听先前的小道士说,这道墙的后面好像是悬崖……吧”。

    三人皆是看向茶花,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垂直而落的女人,一时间还是有些呆滞,看着眼前的一幕,如同做梦一般,心里只盼着自己能早点醒来,说实在的这梦有点吓人。

    耳畔的风呼呼,好似告诉这些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女人不信邪,用手掐一掐自己婴儿肥的脸颊,“娘亲说过,是不是做梦掐一掐自己的脸颊就知道了,不疼就是做梦,疼的话……”女人没再说下去,反而是两行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好像是掐的大力了,女人喊了声疼便呜呜的哭起来了,口中呢喃着,“娘亲,嵩哥哥我不想闯荡江湖了,我现在只想回家!”

    女人那还有先前的怡然,嘴唇早已经吓的发紫,身体也跟着颤颤巍巍,蜷缩一团。

    无忧跳出院墙后,第一时间就是寻找女人的踪迹,当看到风掀起的蓝黑色衣裙下很是耀眼雪白的大腿来。无忧确认了目标,便加速飞去,同时一把桃木飞剑,从宿舍极速破窗飞出,向着无忧极速飞来。

    剑气如虹。

    几息后,无忧便一手拎着女人的衣领,女人惊恐不安,本能挣扎的同时,抬头看去。当看到一身道服的无忧,心中是又喜又愁,但这一切在下一秒烟消云散。

    因为自己并没有停下下降的趋势。

    白了无忧一眼,心想死了死了,还有一个道士陪葬,这算是给自己阴间结个伴吗?

    “你不会死的”,冷冷的话语,在女人耳边响起。

    无忧看向刚刚的女盗贼,近距离的观看下,眼前的女人却是有几分姿色。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娃娃,更像是王孙贵族,大家闺秀的模样。虽然看着满是风尘仆仆的气息,但眼神里的东西和整体的气质是藏不住的。

    女人投向古怪的眼神。

    无忧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又重复一句:“你不会死的”。

    下一刻,无念看着桃木剑飞来,将女人向上一提,双脚踏在桃木剑上,二人在缓冲了几丈后,才算是悬停在半空中。

    女人被无忧怀抱着,一时间的呆滞的无以言语。

    无忧看向女人,“我说过的,你不会死”。

    茫然间,女人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眼神扫向无忧,最后落在了无忧那放在女人胸脯旁的手。

    无忧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女人随即轻哼一声,身体发软,下一刻眼神出血似般死死的瞪向无忧。无忧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脸上更是吃屎发难看,仍抱着自我安慰的心理,牵强的解释道:“小道这是为了救你,实属……”

    女人大喊一声,一顿抓挠,道士的脸瞬间见红,随即松手。女人身体失去支撑,下意识的双手环抱,两腿夹紧无忧的身体,这场面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四目再次相对。

    女人那里经历过这个,就算是和男人牵手脸都会红透半边天,如今又和一个不清不白的道士搂抱在一起,顿时羞的不行,把脸深深的埋在胸前。

    无忧则是把头扭向了一旁,这姿势下,自己的心却是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任自己念多少遍清心咒都没用,同时再看女人的眼神就有点古怪了。

    女人先前砸石头出了许多的汗,如今贴在无忧身前,近距离的接触,不免问到了女人身上散发的奇特味道,同时也感觉身前被女人接触的部位,变的温热潮湿了起来,于此同时,自己感觉到自身的气息更加紊乱了,连喘息都是重重的。

    女人也感觉到了异样,好似被青春撞了一下腰,顿时惊慌失措大喊一声,“色狼,敢亵渎本郡主,我杀了你”。

    女人抽出身后的短剑,就向这无忧的头颅刺去。

    女人的姿势依旧是因为害怕,双腿夹紧无忧,单手挽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紧短剑。无忧下意识就是伸出手臂去阻挡,就在即将见红的时候。

    一道火球从二人不远处炸响,滚烫的热浪夹杂着火光扑面而来,二人则是被措不及防的火球淹没,化作流行坠向地面。

    ————

    神马寺庙,后禅房。

    老和尚端坐着棋盘前,单手拿起白子,轻轻落下,但又未曾落下。对面的白衣少年神情古怪,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和尚落子。

    对弈的是一个十二岁大小的少年,少年本洋溢欢笑的脸上,在老和落子的那一刻,瞬间消散。

    老和尚见状更是乐呵呵的笑起来,“如何?小施主你又输了”。

    少年索性耍起了混蛋,双手来个和稀泥,打乱了落盘棋子,往身后一趟,双腿翘起二郎腿,嚷嚷道:“下不赢啊,若是我师傅和你下还有几分胜算,反正我这个徒弟是不争气喽!”。

    少年突然坐起身来,大眼瞪小眼的看向老和尚,嘻嘻道:“老和尚,你且说说,若是这盘棋和那隔壁的老道师下,我能用几分胜算?”

    老和尚问声,依旧乐呵呵的伸出三个手指头,在少年面前摆了摆。

    “三成?”少年泄气的后仰过去,再次踮起自己的二郎腿,看着房梁思索着什么,突然又坐起身来,“是他三成,还是我三成?”

    少年盯着老和尚,此时的老和尚闭上了眼睛,把脑袋垂到一边。少年的耳畔便响起了老和尚的鼾声来,少年一拍额头,“得了喂!”

    又仰头躺了回去,不再看向房梁而是闭上眼睛思索着,“即便没有三成机会也要试一试,至于结果……重要吗?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