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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章、变法狂人

    一直以来,甘林生对土地公公就缺乏必要的尊敬。

    在他上小学的时候,曾经在乡下过年,毫不客气地破坏过小型土地庙的供奉设施。

    此时的甘林生,脚步轻浮晃荡,也说明他没将对方放在眼里,可谓狂傲不羁。

    那位儒士打扮的中年人面前放着茶壶,想必正在品茶。

    “来者何人?盗贼耶?佳客耶?”那位儒士朗声相询,言语斯文得一塌糊涂。

    甘林生愣了好一阵子,方才堆起亲热的笑容,信口开河道:“嗨,原来是老兄,幸会幸会!”

    那位儒士也不免心中惊奇,却淡淡的问道:“这位小友莫非与某家是旧相识?”

    旧相识个屁?跟老子套什么近乎?

    甘林生很想一吐为快,然而拼命忍住,毕竟流氓习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接受了的。

    咦?不对,这人的普通话口音,很有点江西方言的韵味。

    甘林生的母亲是江西人,这让他具备了先天的分析优势。

    莫非这货是正宗的江西老俵?

    打量这儒生的相貌,肤色黧黑,头发略显散乱,脑门上还油光发亮,大有蓬头垢面的生活倾向颇为。

    再认真察看这儒生的穿着,只见衣衫皱巴巴的,比擦屁股的草纸还要离谱。

    而且,这货的全身上下,还处处可见明显的污迹,算得上是不修边幅的典型人物。

    这时恰巧有一只活泼健康的虱子,竟然爬到了这儒士飘逸的胡须上。

    目睹此壮观景象,甘林生顿时心中雪亮,想不到是这位有个性的邋遢老先生!

    他仿佛从这儒士身上,真切地嗅到了一股幽幽的酸臭气味,很可能是有一百天没洗澡了。

    “王相公名动寰宇,实是千古懿范,在下久仰多时了!”

    习惯逢场作戏的甘林生,迅速的恭敬地来,拱手为礼。

    甘林生没有猜错,这儒生正是天下闻名的北宋拗相公。

    然而,王安石仿佛心事重重,有些颓然,仅仅是点了个头。

    “您推行的均输法、青苗法、市易法、免役法、方田均税法、农田水利法;置将法、保甲法、保马法,个个都是上佳的政策。”甘林生继续夸赞。

    王安石对于甘林生的溜须拍马,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忽然仰天喟叹,淡然的道:“名动寰宇?千古懿范?休要再提了。老夫没给人骂死,已经不错了。”

    我擦!这位倔老头还沉浸他变法失败的阴影里?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至于么?

    甘林生赶紧抖擞精神,大义凛然道:“王相公,如何说这等丧气的话?您的变法其实高明之至,只是那帮龟儿子怀有私心,背后阳奉阴违,又挑唆小民捣乱,所以没有成功。”

    不料甘林生的话说罢,王安石拍案大怒,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蛋,最令恼火的是,后代之奸臣小人居然将大宋亡国、靖康之耻,都算到了老夫的帐上!”

    OMG,王介甫还会暴粗?看来这位拗相公,竟是吾辈中人!

    嘿嘿,多有意思的读书人。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嗯,当年敢说这种狂话,当真是牛逼之至!

    此时,甘林生对王安石顿生亲近之感。

    “那些言论全都是一派胡言,极其扯淡!赵佶、赵桓两个皇帝昏庸无能,以致国家败亡,关王相公屁事?”甘林生赶紧宽慰。

    “皇帝的名讳岂是你随便说的?”王安石有些不悦。

    “噢,小生鲁莽了。”甘林生嘻嘻一笑,“应当称作宋徽宗、宋钦宗。”

    王安石颜色稍和,继续骂道:“吕惠卿、曾布、蔡京这几个王八蛋!”

    吕惠卿那个小人还不是您提拔上来?甘林生很想老实不客气的顶撞回去,却转念一想,何必招惹这个老头生气?反正又不是骂自己。

    于是,甘林生撤出义愤填膺的神情,大声附和道:“对、对、对,吕惠卿就是一个卖文识字的街头小痞子。尤其是蔡京这个老狗,写得狗屁不通的书法,好像高俅就是他物色来的死太监。”

    王安石听得哭笑不得,却白了甘林生一眼,纠正道:“扯犊子!高俅又不是太监。”

    甘林生皮厚,并不以为意,立即堆笑道:“一时说快了,搞错人了,应当是童贯。”

    王安石却脸色漠然,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甘林生一拍大腿,暗叫不妙。

    麻蛋,只顾聊天了,居然忘记作自我介绍。此举在王相公看来,肯定是没品了。

    于是,甘林生赶紧将大名报上,当然也特别申明了他在地府的责任职位――通神司判官。

    “小友原来是阴司判官!”王安石语气马上变得和善了不少。

    “不敢,我只是瞎混的。”甘林生不敢猖狂。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亦如此有为。”王安石继续赞扬。

    甘林生此时早将这位拗相公当作了知己,凑上前去,先将王安石的茶杯倒满,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喝一口,这茶水品质不太好,估计茶叶有质量问题。

    王安石却一仰脖子,如灌酒之状,痛饮而尽。

    “对了,王相公为啥来这间土地庙?莫非是旅游到此?”甘林生好奇的神情,四溢开来。

    “唉!”王安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我被阎君差到此处,做个土地神。”

    “啊?那阎王爷如此不识货?应当让先生投胎到书香人家,让您继续做一代名臣,造福天下。”甘林生打抱不平。

    “屁话!老夫在阴曹地府,被那几个赵官家为了亡国之事,在阎王爷那儿告了状。这不,扯皮了将近九百年,老夫也投不了胎,实在是烦得不行了,所以才主动要求下放至此!”

    王安石又不知道是抽了哪根风,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我擦!原来这位老头被北宋亡国之君给告了?这事情也太搞笑了吧?

    甘林生安慰道:“别理那伙皇帝老儿,轮到靖康的时候,您都挂了四十余年,关你毛线的事?出了问题就找理由,这是那些烂人伎俩。您不往心里去?”

    “不行,老夫要继续变法!”

    王安石霍的站起来,在房里踱来踱去,一副踌躇满志的姿态。

    “继续变法?怎么个变?”甘林生正在喝茶,简直要喷出来。

    “就在这里,老夫要变法给阎君看,一举改善地府积弱积贫之现状!”王安石豪情万丈。

    麻蛋,积弱积贫?这位拗相公真的将阴曹地府当作北宋王朝了?难道发疯了不成?

    甘林生现在已经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