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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出发苏凌府

    夜月下班,白日上岗,经过一夜修整,小师弟伤势压制,已经可以勉强走路了,师兄弟二人便收拾行装,继续在山林里走着。

    “师兄,咱们为什么要走这山林啊?走其他路不行吗?”

    “...这山林有水,有果子,还有异兽可以吃肉,不好吗?走别的路,可是要花不少银钱的!最重要的是,还能顺便修行。”

    “额,好吧!可是咱们在这山林里待了有快一个月了吧!还不能出去么?”

    “...都一个月了么?没有感觉。我辈武修,天当被,地当床。在哪里都一样!”

    “师兄,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迷路了?”

    “...没有可能,师兄我夜观天象,指星拿月,早已明辨方向,不可能迷路!”

    “那师兄,咱们怎么一直在往山上走啊?咱们不是应该出山么?应该是下山呀!”

    “...笨蛋师弟,你不上山,怎么能下山呢?”

    “哦,对哦,师兄说得对!”

    “师兄!..”

    “闭嘴,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跟着师兄走,没有问题!”

    沉默了片刻,少年师弟也不再纠结路的问题,便又向师兄问道。

    “师兄,你都已经七品了,甚至都已经可以观想‘昆吾’刀,可我却刚刚到八品,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向你一样!”

    “你现在还是在打熬身体的时候,不能着急,先把基础稳固好,以后才能有更高的发展!”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咆哮,打断了师兄弟二人的谈话,紧接着便又是另一声兽鸣。二人赶忙找地方躲藏起来,静观其变。

    只听兽鸣咆哮不止,应该是有两只异兽在争斗,却没听出来是什么异兽品种。没过多长时间,不远处的山林里就没了响动。

    再过一会,忽然就有一只背负脊甲,头生尖刺的异兽蹒跚着出现在师兄弟两人的视野中,并向二人的方向走来,该是之前争斗两只异兽中的一只了,看样子负了些伤,行动不便。

    师兄弟二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眼神互相交流,一瞬间,同时向异兽攻击而去。一声尖锐的悲鸣过后,异兽应声倒地,小少年手脚麻利的开颅取核,将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珠子收了起来后,二人便匆匆离开了此地。其后不知多久,这倒在地上的异兽便连骨头都不剩几根了。

    师兄弟二人在这座不知名的山林里,左冲右突,杀兽取珠,不亦乐乎。终于过了很多个日夜后,两人的衣服也破了,鞋也烂了,还是没有出去山林外面,现在二人身上裹着不知名的异兽皮,脚底穿着另一种不知名的异兽皮,活脱脱的两个野人。

    忽有一日,在山林之中听到了一阵不属于山林的声音,二人向声音来源奔去,便看到了一个打着“河间卫所”旗号的商队。师兄弟二人连忙呼唤,经过一番友好交流,同时在付出两枚异兽珠子的代价下,两人终于离开了这座山林。

    平坦宽阔的亚麻古道上,数十只肥硕健壮的异兽拉着数十个金属与木工混制的车架在古道上行进,沉闷厚重的踏地声混着车架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响彻古道。

    在其中一辆车架上,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坐在车头,只看见四四方方的脸上,皮肤粗糙,胡须散乱,腰间还别着一把刀。一个人坐在车架上,十分稳当,丝毫没有被颠簸的车辆影响。一看就是位常年行走在外,饱经风霜的武夫。而此人正是这只商队的首领。

    车辆后面,躺着一个身影,一身破烂的兽皮,堪堪遮住隐私的位置,两只手环抱着一只银枪,一只脚很没有形象的搭在枪上,呼哧呼哧的大睡着,不时的嘴里还哼唧两声。另外一边,一个穿着兽皮的少年正和搭救他们的商队首领搭着话。

    “多谢老哥相救,我叫正一,这是我师弟段元。”少年师兄向商队首领介绍道。

    “哈哈,也谈不上搭救,你们本就在阳岭山脉的外围,以你们师兄弟二人的身手,只要不往山上走,怕也是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商队首领爽朗的回应着,手里还揉搓着刚收到的两个魔核,一边也上下打量着车上的两人。

    想起在山里的情况,正一汗颜,不往山上走?幸亏师弟段元提醒,要不然都没人给自己二人收尸了。

    正一又说道:“老哥客气了,没有您搭救,我们还不知道要在阳岭山脉困多久。不知您怎么称呼啊?还有,我们要去苏凌府,这里离苏凌府有多远?”

    商队首领回答说:“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老胡就行。我们是苏凌府‘灵虚’商行的人。苏凌府离这里不远了,正好我们也要去苏凌府,你们待在商队里就行了。”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谢谢胡老哥。”正一连忙感激的说着。

    老胡摆摆手,说道“谢什么谢,你们也付了路费了,这两颗珠子足够当路费了。”

    然后看着正一问道:“小老弟今年有十八岁?看你的精气溢散体表,神韵不失,定是武道有成了,想必武道品级不低吧?有八品了吧!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阳岭山脉横行了!”

    正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额,还有几个月才到十七岁,也没有胡老哥说的那么厉害。才突破的不久。”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嗯,也不能说假,突破是突破了,只是不是突破的八品。

    老胡满脸震惊之色,不断的上下打量着正一,惊呀的说着:“八品?乖乖!老胡我习武近三十年,也才八品有成,只是到了如今的年岁,已然七品无望。你这不到十七岁的八品,厉害啊!日后必是能够得窥武道巅峰!哈哈,少年有成!少年有成啊!”

    正一脸上微红,被夸的有些害羞了:“老哥也很厉害啊!也是八品的武道高手了!”真诚的夸了一句,心里确是暗想:八品很厉害么?武道九品,八品才是倒数第二吧!看来这世界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

    老胡被正一拍了一记马屁,也是来了兴致,继续和正一说着:“八品算什子高手,刚刚看见武道大门罢了,连门都没进去,还在门外面哩!只有七品才算是真正的武道境界。要是到了苏凌府,七品都会给人瞧不起喽!”

    说着说着,神情还有些沮丧和遗憾:“现在这世道变了,八品可完全不够看。不像以前,九品自保,八品有余。我们这一辈的武夫怕是越来越难混了,以后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喽。”。

    正一看着老胡,好奇的稳重:“世道变了?这世道怎么了么?”

    自己和师弟段元一直都是在山上,还有一个老头师父,三个人简简单单的生活。师父除了武学知识,其他的什么也不说,问他,也总是说,要让自己体会了,就知道了,别人说得,都是假的。后来甚至还丢下自己两人跑了,一直没有回来,这次下山,就是为了找师父算账来的。

    以前偶尔才下山一趟,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知道的不多,现在正巧有个机会,而且这老胡,走南闯北,见识肯定多,正好问问,提前做做准备。

    老胡看着正一,略一思量,便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对师兄弟,估计是什么隐居的宗门弟子,初次下山,还不太了解现在的世道。见得哆啦,没有必要多问,就当结个善缘了,于是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他了解的这世道。

    商队渐远,阳岭山脉早已消失在车架驶过时,飞扬的尘土中。颠颠簸簸的车架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断断续续的交流着,过了一会,又加入了一个声音,混着拉车的异兽的踢踏声,渐行渐远。

    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只商队过山涉水,一路向东北方向走去,终于驶入一个平原。

    平原辽阔无边,向远看去,天与地被连在一起,在天地的中间,好像还有一条黑线。起先还是又短又薄的一根,随着车队越来越向黑线靠近,黑线被拉长,拉粗,渐渐地有了轮廓,变成了一座城市。

    随着车队越来越近,车队上众人纷纷对着这城感叹。

    这城很大,大到在离城一里远的位置时就已经看不到边际了,这城墙也很高,等到车队来到城下时,须得仰着头,才能依稀看见城楼上刻着的三个大字“苏凌府”,这城墙还很厚,车队走进城门时,四五辆车架首位相接驶入,还有很多富余,要知道这是商队的车,一车足有两丈长。

    行进苏凌府城下,车队众人就已经下了车架,第一次看见如此宏伟的城墙,着实让这师兄弟二人震惊不已。

    老胡看着这被震惊的师兄弟二人,情不自禁的嗤笑了两声,随即立马就止住了了,想想也是,自己当初,不也是这般模样么,况且但凡是有人第一次见到这苏凌府,怕也是如这师兄弟二人一般吧,可能还不如这两个孩子呢。

    然后笑着向二人说道:“正一、段元,苏凌府已经到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咱们就此别过?”

    正一和段元连忙抱拳向老胡辞别:“一路上多谢胡大哥了,给您添麻烦了,一路辛苦!”

    老胡又说:“正一老弟,这一路走来,与你相处甚欢,能看出来,你是个老实人,心思单纯,没有什么心眼,不过老哥可提醒你,行走在外多一心就少一事,切不可轻易相信别人了。对了,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找我的话,可以去‘灵虚’商行找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很可能你们会找不到我。”

    正一看着老胡,听着老胡的肺腑之言,感动的说道:“胡老哥也是实诚人,其他人我们可不敢轻易相信。不过,您说.”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旁的段元抢先问了出来:“灵虚商行!找不到你,为什么?”心中却是想着,找不到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去找呢,只是这话却是不敢说出口的,怕被锤。

    正一没有接口说道:“笨蛋,胡大哥也有自己的事情,是吧,胡大哥?”

    老胡看着眼前两个年轻的后辈,心中也是羡慕他们的年轻活泼,然后小声对着二人说道:“我可能不会再跑商了,世道大变了,我辈武夫跟不上变化,怕是要被淘汰了!”

    正一听后也是感到无奈,老胡一直都挺消极的,许是碰到什么事情吧,不过也安慰着说道:“胡大哥筋骨硬朗,还有时间,定还能在武道之路再前进的!”

    老胡听后,心中一暖,也不多逗留了,便抱拳一礼,说道:“哈哈,借你吉言,好了,不多说了,两位小老弟,此去一别,怕是山河路远,江湖再见了。”说罢便转身,上了车架,驾车离去了。

    正一看着老胡离去的背影,大喊道:“胡大哥,江湖再见!”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一拍段元的左边肩膀,赶忙大声喊道:“胡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段元被正一猛地拍了一下,向前踉跄了两步,回头有些无语的看着师兄。

    远处越走越远的老胡,听见声音,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只是摘下腰间的配刀,伸出一只手,举起手中的刀,高声喊道:“胡得意!风雷刀,胡得意!”

    老胡大声的喊着自己的名字,特别是‘风雷刀’这三个字,字正腔圆,声音尤其洪亮,尤其坚毅,似是这‘风雷刀’三个字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正一看着前面已经被人群掩埋,不见身影的老胡,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遍“风雷刀,胡得意”!虽然不知道这风雷刀,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就像‘昆吾’一样,不会忘记。正一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离别的伤感,毕竟这是二人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个结交的人,还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时间。

    旁边被猛拍了一下的段元小心的揉搓着刚刚被师兄拍的肩膀,小声的嘟囔着:“靠,这么多天,都不知道老胡的名字么?”

    “啪”!又是一声,清脆响亮。

    “啊!师兄,疼!还有,你不是说,拍脑袋,会把人拍傻的么?你怎么老拍我的头!”段元呲牙咧嘴的用左手捂着左边的头,右手还不忘去揉自己的肩膀。

    “笨蛋师弟,师兄是让你长记性,这叫刺激记忆,下次你一摸头的时候,就能想起老胡来!”正一故作高深的说着,一边说,一边迈步向城里走去。

    段元继续抚慰着自己受伤的部位,两手不闲,但脚步不慢,紧跟着正一,扭头疑惑的问着:“刺激记忆?这和老胡有什么关系?对了,老胡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正一听到段元的问话,斜睨了一眼,心里暗道:不会吧!不会吧!我这笨蛋师弟的脑子,真叫我拍坏了?下次可不能在拍他脑子了。嗯!下次换个地方。心里这么想着,手里便立马行动了!‘啪’的一声,又是一声清响,一巴掌拍在段元的右边脑袋上。

    这回段元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了,两只手抱头,哀嚎着。

    “噢!师兄!!”段元很生气,怒视着师兄正一,他很想很想也在师兄头上拍一下,奈何自己实力不允许啊,师兄拍过来的手,自己看都没看清,明明已经很认真的在防备了。

    正一颇为欣慰的说了一句:“嗯,这回平衡了。”心里却想着:还是拍头比较方便,拍其他部位一没手感,二也起不到效果。

    正一继续向前方走着,一边走一边说道:“老胡是个好人,没有因为咱们两人涉世未深就欺负咱们。第一次下山,闯荡江湖,能遇到老胡这样的一位同行者,是咱们的幸运,以后若是遇到老胡,记得感谢一下!”

    “哦!知道了,师兄!”

    “老胡叫胡得意,风雷刀,胡得意!别忘了!”

    “哦,知道了,师兄!”

    二人一边走着,一边搭着闲话,一边也打量着这苏凌府。

    看着眼前串流不息的人群,还有琳琅满目各种商品,平整宽阔的街道,街道两旁高高的房舍,正一心中大好,激动的张开双手,想要拥抱这个城市,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啊!走吧,段元,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