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绝对恶（10）
6月28日凌晨2点。
海浪不断轻拍礁石的声音在夜里异常清晰。
这种自然馈赠的音乐本该带来安稳的梦，但洛丽娅又失眠了。
一分因为燥热的天气，一分因为幻听到的枪声。
剩下八分是脑袋里挥之不去的……刺鼻的烟尘，碎成末的西瓜，被洞穿的铁板，布满弹痕的标靶。
洛丽娅掀开薄被，起身想要去露台透透气，却又畏惧空旷，不由自主地退回了房间的角落。
她拥有可以轻易斩断魔法的神赐佩剑，以及还不错的剑术。
她的魔力庞大到凡人无法想象的程度，甚至可以瞬间烧毁借助魔力运转的机器。
她最擅长的魔法便是魔法力场·护盾，足以抵御许多她还未掌握的更高明的攻击魔法，甚至能稍微阻滞近身敌人的武器。
但如她近日所见，亦如爱丽丝所说——魔法再凶，一枪撂倒。
她的体质据曾经的同伴说，要比凡人稍强一些……
约莫是可以用头槌称霸少女组的程度（以微弱优势战胜了村级顶脑门冠军阿比盖尔）。
显然没办法用脑门来接子弹的。
洛丽娅又回想起了那个碎得拼不起来的西瓜，以及爱丽丝掏出来的造型夸张的双管手枪，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坏女人……爱丽丝小姐能在15米外击中玻璃瓶的瓶盖。
柔弱少女洛丽娅肯定遭不住12.7mm口径的摧残。
爱丽丝小姐确实始终没有对她下过狠手。
但洛丽娅丧失安全感了。
随便一个凡人，随便一支转轮手枪，就可以突然送她投入死亡女神的怀抱。
更遑论那些禁止民用的，可以在远处偷袭的步枪了。
还有爱丽丝口中描述的，可以打穿砖墙的高压蒸汽步枪；可以贯穿精钢的蒸汽鱼叉；可以把沙子烧成玻璃的火焰喷射器。
乃至于神话故事一般可以毁掉整条街的飞艇上投下来的炸弹。
这里真的是凡尘吗？这里真的不是毁灭的国度吗？
她其实早就被毁灭吞噬了吧？
躲回圣地或许有用，但既然爱丽丝能摸进去，更多心怀恶意之人也能。
她的圣堂武技老师，埃斯特拉小姐曾经说过‘防御是坎坷不平的歧路，先一步打倒敌人才是通往胜利的捷径’。
她最最最好的朋友伊芙则反复叮嘱过她‘任何时候都要优先保存自身，生命只有一次，而克敌的手段却有无数’。
挥手托起一颗魔法光球，洛丽娅抓过书桌上的笔和便签纸埋头疾书。
根据埃斯特拉小姐的建议：
一，掌握枪械，掌握口径更大的枪械，掌握更多更大更强的火力（近中期）。
二，练习攻击魔法（魔法冲击）（远期）。
根据伊芙的建议：
一，睡觉也不能松懈，全天练习防御魔法（魔法力场）（近期）。
二，找个好工作，攒钱买保命的蒸汽装甲，攒钱买更保命的蒸汽装甲（中远期）。
洛丽娅将笔一扔，仔细的检查起所写的内容。
这是以她如今对凡尘的了解，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至于剑劈子弹？别傻了，那是连剑圣埃斯特拉小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
所以，该选哪一条路呢？
女神曾经说过，面对岔路之时，犹豫不决只会顾此失彼，当勇敢地选择其一……
所以关键是不能犹豫不决，选择哪条路只是技术细节。
所以祭司小姐全都要。
决然果断！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当代勇气与智慧的化身。
拍拍手启动魔法护盾，顺便再添上几个五颜六色的漂亮光球点缀。
哄好自己的洛丽娅跳回了舒适的大床。
嗯，还是开着灯睡更有安全感。
她很快就陷入安眠……梦到自己被无数见过的没见过的武器围攻，而她只是微微扬着小脸，双手环胸而立……气急败坏的敌人拿她的护盾毫无办法。
梦总是要醒的。
难得赖床的洛丽娅在睡眼惺忪中让阿比盖尔给她扎了双辫，又戴上了帽檐最宽的那顶车轮礼帽。
她所在的时代并没有女性也需‘冠冕整齐’的风俗，但作为祭司，她早就习惯在脑袋上顶点什么了。
所谓衣着风尚，向来是宫廷模仿教会，贵族模仿宫廷，而平民模仿贵族。
倒是报纸上说北方的国家里，年轻的姑娘如今更流行用发饰取代礼帽。
因为流行的音乐剧中，女主角头戴花环——如今教会早已消散，而引领潮流的也不单单是贵族了。
或许是因为年纪本身不大，又被关在圣堂多年，她十分向往外界。
洛丽娅对这新时代的一切都乐于接受，但不是今天，今天礼帽能帮她抵挡炙热的太阳。
条件反射般的拨开转轮检查弹仓，将击锤拨到保险的位置，一丝不苟的填上五颗小巧的子弹……将留空的那个弹巢拨动到对准击锤的位置。
出门的准备便完成了。
她已不再惧怕枪声，就像与众神连结的过去好像早已远去，只待她独自向着新时代迈进。
新时代的空旷射击场上，等待她的是个身披旧时代全身盔甲还拿着夸张大铁盾的坏女人。
洛丽娅小姐不由得直翻白眼，这是她身上为数不多始终没被祭司教育纠正的坏习惯了。
“好了”，爱丽丝用脚在地上五米的标点位置点了点，又扬扬铁盾指向不远处的标靶说道：“记住我教给你的内容，五至十五米的距离自由练习，从一开始就要养成判断距离的习惯，这就是手枪的有效攻击射程。”
“为什么五米以内不行？”
“因为五米以内就算能命中敌人，你也很容易被刺刀或轻剑捅上一下。”
说完，爱丽丝就放下了全覆式的面甲，整个人缩到了铁盾后面。
侮辱性极强。
洛丽娅又翻了个白眼，站定身体，将枪口对准安全的位置，一板一眼地检查弹仓，拨动击锤关闭保险。
然后眯着眼睛单手举枪瞄准，这等小巧的口径，以她的腕力也能轻松驾驭。
她倒是想两只手一起上，但爱丽丝则警告她——转轮和枪管之间每次开火都会泄露高温的气浪，过于小巧的转轮手枪，双手持枪会烧到自己的手。
况且除了大口径的转轮手‘炮’，没人会双手持转轮手枪——联动式单手持枪射速更快，单动式另一只手需要手动拨动击锤来旋转弹仓。
爆响之后，扬起的枪口处白烟飘散，与扳机相连的机关自动拨动弹仓，下一击已就绪。
她毫不停顿，慢慢将全部子弹击发完毕。
海浪不断轻拍礁石的声音在夜里异常清晰。
这种自然馈赠的音乐本该带来安稳的梦，但洛丽娅又失眠了。
一分因为燥热的天气，一分因为幻听到的枪声。
剩下八分是脑袋里挥之不去的……刺鼻的烟尘，碎成末的西瓜，被洞穿的铁板，布满弹痕的标靶。
洛丽娅掀开薄被，起身想要去露台透透气，却又畏惧空旷，不由自主地退回了房间的角落。
她拥有可以轻易斩断魔法的神赐佩剑，以及还不错的剑术。
她的魔力庞大到凡人无法想象的程度，甚至可以瞬间烧毁借助魔力运转的机器。
她最擅长的魔法便是魔法力场·护盾，足以抵御许多她还未掌握的更高明的攻击魔法，甚至能稍微阻滞近身敌人的武器。
但如她近日所见，亦如爱丽丝所说——魔法再凶，一枪撂倒。
她的体质据曾经的同伴说，要比凡人稍强一些……
约莫是可以用头槌称霸少女组的程度（以微弱优势战胜了村级顶脑门冠军阿比盖尔）。
显然没办法用脑门来接子弹的。
洛丽娅又回想起了那个碎得拼不起来的西瓜，以及爱丽丝掏出来的造型夸张的双管手枪，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坏女人……爱丽丝小姐能在15米外击中玻璃瓶的瓶盖。
柔弱少女洛丽娅肯定遭不住12.7mm口径的摧残。
爱丽丝小姐确实始终没有对她下过狠手。
但洛丽娅丧失安全感了。
随便一个凡人，随便一支转轮手枪，就可以突然送她投入死亡女神的怀抱。
更遑论那些禁止民用的，可以在远处偷袭的步枪了。
还有爱丽丝口中描述的，可以打穿砖墙的高压蒸汽步枪；可以贯穿精钢的蒸汽鱼叉；可以把沙子烧成玻璃的火焰喷射器。
乃至于神话故事一般可以毁掉整条街的飞艇上投下来的炸弹。
这里真的是凡尘吗？这里真的不是毁灭的国度吗？
她其实早就被毁灭吞噬了吧？
躲回圣地或许有用，但既然爱丽丝能摸进去，更多心怀恶意之人也能。
她的圣堂武技老师，埃斯特拉小姐曾经说过‘防御是坎坷不平的歧路，先一步打倒敌人才是通往胜利的捷径’。
她最最最好的朋友伊芙则反复叮嘱过她‘任何时候都要优先保存自身，生命只有一次，而克敌的手段却有无数’。
挥手托起一颗魔法光球，洛丽娅抓过书桌上的笔和便签纸埋头疾书。
根据埃斯特拉小姐的建议：
一，掌握枪械，掌握口径更大的枪械，掌握更多更大更强的火力（近中期）。
二，练习攻击魔法（魔法冲击）（远期）。
根据伊芙的建议：
一，睡觉也不能松懈，全天练习防御魔法（魔法力场）（近期）。
二，找个好工作，攒钱买保命的蒸汽装甲，攒钱买更保命的蒸汽装甲（中远期）。
洛丽娅将笔一扔，仔细的检查起所写的内容。
这是以她如今对凡尘的了解，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至于剑劈子弹？别傻了，那是连剑圣埃斯特拉小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
所以，该选哪一条路呢？
女神曾经说过，面对岔路之时，犹豫不决只会顾此失彼，当勇敢地选择其一……
所以关键是不能犹豫不决，选择哪条路只是技术细节。
所以祭司小姐全都要。
决然果断！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当代勇气与智慧的化身。
拍拍手启动魔法护盾，顺便再添上几个五颜六色的漂亮光球点缀。
哄好自己的洛丽娅跳回了舒适的大床。
嗯，还是开着灯睡更有安全感。
她很快就陷入安眠……梦到自己被无数见过的没见过的武器围攻，而她只是微微扬着小脸，双手环胸而立……气急败坏的敌人拿她的护盾毫无办法。
梦总是要醒的。
难得赖床的洛丽娅在睡眼惺忪中让阿比盖尔给她扎了双辫，又戴上了帽檐最宽的那顶车轮礼帽。
她所在的时代并没有女性也需‘冠冕整齐’的风俗，但作为祭司，她早就习惯在脑袋上顶点什么了。
所谓衣着风尚，向来是宫廷模仿教会，贵族模仿宫廷，而平民模仿贵族。
倒是报纸上说北方的国家里，年轻的姑娘如今更流行用发饰取代礼帽。
因为流行的音乐剧中，女主角头戴花环——如今教会早已消散，而引领潮流的也不单单是贵族了。
或许是因为年纪本身不大，又被关在圣堂多年，她十分向往外界。
洛丽娅对这新时代的一切都乐于接受，但不是今天，今天礼帽能帮她抵挡炙热的太阳。
条件反射般的拨开转轮检查弹仓，将击锤拨到保险的位置，一丝不苟的填上五颗小巧的子弹……将留空的那个弹巢拨动到对准击锤的位置。
出门的准备便完成了。
她已不再惧怕枪声，就像与众神连结的过去好像早已远去，只待她独自向着新时代迈进。
新时代的空旷射击场上，等待她的是个身披旧时代全身盔甲还拿着夸张大铁盾的坏女人。
洛丽娅小姐不由得直翻白眼，这是她身上为数不多始终没被祭司教育纠正的坏习惯了。
“好了”，爱丽丝用脚在地上五米的标点位置点了点，又扬扬铁盾指向不远处的标靶说道：“记住我教给你的内容，五至十五米的距离自由练习，从一开始就要养成判断距离的习惯，这就是手枪的有效攻击射程。”
“为什么五米以内不行？”
“因为五米以内就算能命中敌人，你也很容易被刺刀或轻剑捅上一下。”
说完，爱丽丝就放下了全覆式的面甲，整个人缩到了铁盾后面。
侮辱性极强。
洛丽娅又翻了个白眼，站定身体，将枪口对准安全的位置，一板一眼地检查弹仓，拨动击锤关闭保险。
然后眯着眼睛单手举枪瞄准，这等小巧的口径，以她的腕力也能轻松驾驭。
她倒是想两只手一起上，但爱丽丝则警告她——转轮和枪管之间每次开火都会泄露高温的气浪，过于小巧的转轮手枪，双手持枪会烧到自己的手。
况且除了大口径的转轮手‘炮’，没人会双手持转轮手枪——联动式单手持枪射速更快，单动式另一只手需要手动拨动击锤来旋转弹仓。
爆响之后，扬起的枪口处白烟飘散，与扳机相连的机关自动拨动弹仓，下一击已就绪。
她毫不停顿，慢慢将全部子弹击发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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