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孽徒
杜贯道:“这事您都不知道的话,我又如何能知晓呢。”
陈十七自嘲笑道:“倒是。”
杜贯摸着胡子道:“不过赵中书大人实乃铁骨铮铮之臣,一生铁面无私,他教出来的儿子,通敌的可能性不大。并且太和三年十月,圣殿已经开始败退,齐军刚刚收复燕国都城,在这个时候去通敌,就更不可能了。”
陈十七道:“看他教出来的女儿,我也觉得赵剑桓这个人卖国求荣的可能性不大。总之你就帮我去查查吧,劳烦了。”
“为陈前辈做事实乃贯之荣幸,前辈可在府中住下?贯这就去安排住处,明日午时就能查出消息。”
“就不在你这住了,汴京我许久没有来过,想到处转转。”
“那明日午时之后,在此恭候陈前辈莅临。”
从杜府出来,陈十七不经意间往旁边看了那么一眼,看见杜府隔壁的大门上的牌匾,写着“萧府”二字。
无聊想着这难不成是便宜师父家?好像听过她出身汴京大户人家来着。
陈十七曾与叶怜来过汴京一次,可惜只停了一天,没有去太多地方,在西城一家戏院里看了一场戏,看的是什么戏记不清了,但记得那家戏院的糕点很好吃。
他打算回客栈后,叫上王知风一同过去找找那家戏院。
......
萧阿约看着自己闺房陈设,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动。
坐在床边,入眼的所有物件都充满了熟悉亲切,她却没有一丁点回家的喜悦。
她到汴京已经两天半了。
两天半前,她刚刚到家,便找到了萧家家主萧老太爷,也就是她的亲爷爷,询问光明司之事,看看家族里能不能帮上些忙。
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爷爷,竟然在这件事对她厉声呵斥。
她大概能听出,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涉及宋楚两国皇室、无数权贵、以及独步修行界的山海宗,尽管萧家身为中原四大家族之一,门生故吏满天下,也不敢去跟光明司作对。
爷爷的说法是,不就是一个刚认识没几个月的小女娃么,没了就没了,爷爷说以萧阿约如今的修为和地位,收徒弟容易得很,以后一定能有更好的。
萧阿约对爷爷说,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爷爷的回答是,如果你是个男丁,现在挨的就不是我的骂,而是巴掌!
她幼年在众多家族长辈的呵护下成长。
踏上修行路后,在师父和大师兄的呵护下成长。
至今。
她第一次当别人的长辈。
她很喜欢这个倔强要强的徒弟。
她想着,我要像所有关心保护过我的人一样,好好的关心保护好我的乖徒弟。
她起身,离开闺房。
离开萧府。
没有人帮忙,她就自己救。
汴京南城没有戏院。
陈十七努力回忆,与叶怜同游汴京的经历,是三十年前还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时过境迁,物与人皆非,都很正常。
不过南城有很多家糕点铺,卖的糕点看起来跟当年在戏院里吃过的很像。
但陈十七不想吃。
他与王知风在南城逛了一阵,决定晚饭吃烤鸭。
两家糕点铺中间夹着一家挂炉烤鸭,只卖烤鸭,不提供堂食。
陈十七买了一只,麻烦店家切块,用两个纸袋子各装了半只,就与王知风蹲在路边吃。
一条半大不大的黄狗围着陈十七摇尾巴,陈十七在纸袋子里翻找,把鸭腿喂给了它。
当年与叶怜要去的是大河北岸很远的地方,到汴京只是为了过河。
乘船时,叶怜说返程的时候想来汴京吃烤鸭。
可惜返程没有走这条路。
幸好,汴京的烤鸭不怎么好吃。
陈十七咀嚼着鸭肉觉得索然无味,心想烤鸭就该烤焦一些,但也许是客人太多,这家店的鸭子都是刚烤熟就拿出来卖。
陈十七又喂了一块肉给黄狗。
不远处一个小男孩似乎是黄狗的主人,大声喊道:“小宝,回来!”
黄狗叼着鸭肉朝主人跑去,念念不舍地回了两次头。
陈十七看着袋子里剩的鸭肉,觉得油腻,不想吃了。
他站起身,跟还蹲着啃得乐乎的王知风道:“去吃点辣的吧。”
陈十七视线穿越人群,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眯眼。
看清楚是谁后,陈十七立马把王知风拽起来:“走!”
“啊唔秦兄花生什么了?”王知风含着鸭肉,说话含糊不清。
但已经来不及走了,因为人群中的那人也看到了陈十七。
萧阿约怒气冲冲走到陈十七面前。
王知风看见她,心里没底的看了一眼陈十七,努力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差点噎着。
萧阿约气得咬牙切齿。
陈十七比她高了半头,她微微昂着头看他。
萧阿约突然觉得自己抬头看着人,无法通过表情表达出心中的愤怒。
因为女子昂着头朝男子生气,这场景仅仅是在心中想象,她就总是想起撒娇这个词。
她想了想,怒道:“你这个孽徒,给我跪下!”
......
三刻钟后,某酒楼雅座。
王知风看着桌上的酒菜,却不好动筷子,因为桌上对坐的两人气氛有些紧张。
萧阿约面色冰冷道:“说吧。”
“迷路了,真是迷路了。”陈十七看向王知风,说道,“是吧,当时我们想的是先走着,毕竟事态紧急,耽误不得,结果一进山里就迷路了,根本找不到方向。”
王知风愣了愣,立马点头:“对对对,萧师叔,我们在山里迷路了。”
“陈十七。”萧阿约盯着陈十七眼睛,“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用正确的态度跟我说话!”
“唉,师父,弟子所言句句属实,你想,拜师之时,观外群山被阵法更改,我们下山时,看到的景跟当初不一样了,这种情况下迷路很正常。”
“你觉得事态紧急,耽误不得,所以到了汴京后第一件事是吃烤鸭?”
“当然不是!我们第一件事......”陈十七差点把第一件事是去推拿按摩给说出口,顿了顿,“到了汴京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去托人调查光明司,毕竟我对这人生地不熟,连光明司办事的地方在哪都不知道。然后呢,明天中午才能得到回复,所以这之间不就没事做嘛......”
“托人调查?”萧阿约想着连自己家亲爷爷都不愿帮她查这事,陈十七能找到的人,无非是些地痞无赖,“我知道光明司的人在哪。”
“哦?”陈十七一听来了兴趣,“那师父还不速速告知弟子?”
“我叫你用正确的态度说话!”萧阿约气愤道,“重新给我说一遍,‘弟子求师父示下’!”
陈十七无奈,摆正态度,认真说道:“弟子求师父示下。”
萧阿约却不说话了。
看见陈十七露出焦急表情,萧阿约才缓缓问道:“告诉了你你又能怎么样,像在郑县和许县一样,冲上门去杀人?”
“对。”陈十七点头。
萧阿约没料到陈十七竟然真是这么想的,霎时间出现的感觉是这个孽徒又在顶撞自己,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起身走到陈十七身旁,伸手抓着陈十七的后脑勺,把他脑袋扭过来看着自己,居高临下道:“你知道汴京光明司司座是谁吗,你说杀就杀?”
“不知道。说杀就杀。”陈十七认真答道。
“你!”萧阿约此时是真的想动手体罚,碍于还有个神策峰弟子在此,不便失态,松开抓着陈十七后脑勺的手,在空中悬着手足无措一会儿后,只是冷哼一声拍了陈十七脑袋一下。
萧阿约回到座位:“我听郑县的老百姓说,有个飞在天上的仙人差点就要了你的命,是山海宗哪位长老?”
陈十七平静道:“忘了,不关心。”
“你命都差点没了还不关心!?”
“我命还在。”
萧阿约与陈十七平静的目光对视。
“客官,您的菜来嘞!”
包间门被推开,三个店小二进出数趟,桌子上的菜肴摆的满满当当,最后提进来一壶酒。
“客人您要的烈酒,秋露白一壶!”
店小二正要把酒壶放到桌上仅剩的空隙处,萧阿约却伸手接过了酒壶,昂起头,咕噜咕噜把一壶烈酒喝得一滴不剩。
陈十七与王知风略微吃惊的看着她。
喝完酒后,萧阿约从怀中拿出来一张丝巾,擦拭掉嘴角的酒水,忽然说道:“好。”
“什么好?”陈十七疑惑道,“酒好?”
“杀人好!”萧阿约沉声道。
陈十七与王知风对视一眼。
萧阿约漠然道:“我们去找那个人,叫他把小美人交出来,不交就杀了他!”
“好!”陈十七闻言不禁朝萧阿约伸出大拇指。
“现在去?”萧阿约问道。
陈十七反问道:“师父你没杀过人?”
“没有。”萧阿约回忆往昔,她是真正的在温床中长大,看着屋顶的房梁,咬着嘴唇小声道,“我连鸡都没杀过。”
陈十七笑道:“杀人当然要半夜去。”
“哦。”
“师父你有三十岁吗?”
“住嘴,这是你该问的?”
“你这个年龄能入太象境,天赋还算不错。不过师父你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三十八岁,这么短的修行时间,想来确实除了修行以外,也没空学别的东西。”
“你才三十八岁!我明年四月才满三十,并且我入道希后就已驻颜,外貌留在了二十一岁的时候,你怎么说出来三十八这个数的?”
“我说的是最多......”
“以后不准提我的年龄。”
“好。”
“你真是没有教养,听好,师父教你该怎么做人,不要问女子的年龄,你若是想猜一个女子的岁数,那往年轻了猜。”
“好的师父,弟子铭记在心。赵人美多大了?”
“回青山观后,罚你关一个月禁闭,你若不听从,到时候我一定动手揍你!我真是上辈子做了亏心事,这辈子才收了你这个孽徒!”
陈十七自嘲笑道:“倒是。”
杜贯摸着胡子道:“不过赵中书大人实乃铁骨铮铮之臣,一生铁面无私,他教出来的儿子,通敌的可能性不大。并且太和三年十月,圣殿已经开始败退,齐军刚刚收复燕国都城,在这个时候去通敌,就更不可能了。”
陈十七道:“看他教出来的女儿,我也觉得赵剑桓这个人卖国求荣的可能性不大。总之你就帮我去查查吧,劳烦了。”
“为陈前辈做事实乃贯之荣幸,前辈可在府中住下?贯这就去安排住处,明日午时就能查出消息。”
“就不在你这住了,汴京我许久没有来过,想到处转转。”
“那明日午时之后,在此恭候陈前辈莅临。”
从杜府出来,陈十七不经意间往旁边看了那么一眼,看见杜府隔壁的大门上的牌匾,写着“萧府”二字。
无聊想着这难不成是便宜师父家?好像听过她出身汴京大户人家来着。
陈十七曾与叶怜来过汴京一次,可惜只停了一天,没有去太多地方,在西城一家戏院里看了一场戏,看的是什么戏记不清了,但记得那家戏院的糕点很好吃。
他打算回客栈后,叫上王知风一同过去找找那家戏院。
......
萧阿约看着自己闺房陈设,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动。
坐在床边,入眼的所有物件都充满了熟悉亲切,她却没有一丁点回家的喜悦。
她到汴京已经两天半了。
两天半前,她刚刚到家,便找到了萧家家主萧老太爷,也就是她的亲爷爷,询问光明司之事,看看家族里能不能帮上些忙。
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爷爷,竟然在这件事对她厉声呵斥。
她大概能听出,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涉及宋楚两国皇室、无数权贵、以及独步修行界的山海宗,尽管萧家身为中原四大家族之一,门生故吏满天下,也不敢去跟光明司作对。
爷爷的说法是,不就是一个刚认识没几个月的小女娃么,没了就没了,爷爷说以萧阿约如今的修为和地位,收徒弟容易得很,以后一定能有更好的。
萧阿约对爷爷说,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爷爷的回答是,如果你是个男丁,现在挨的就不是我的骂,而是巴掌!
她幼年在众多家族长辈的呵护下成长。
踏上修行路后,在师父和大师兄的呵护下成长。
至今。
她第一次当别人的长辈。
她很喜欢这个倔强要强的徒弟。
她想着,我要像所有关心保护过我的人一样,好好的关心保护好我的乖徒弟。
她起身,离开闺房。
离开萧府。
没有人帮忙,她就自己救。
汴京南城没有戏院。
陈十七努力回忆,与叶怜同游汴京的经历,是三十年前还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时过境迁,物与人皆非,都很正常。
不过南城有很多家糕点铺,卖的糕点看起来跟当年在戏院里吃过的很像。
但陈十七不想吃。
他与王知风在南城逛了一阵,决定晚饭吃烤鸭。
两家糕点铺中间夹着一家挂炉烤鸭,只卖烤鸭,不提供堂食。
陈十七买了一只,麻烦店家切块,用两个纸袋子各装了半只,就与王知风蹲在路边吃。
一条半大不大的黄狗围着陈十七摇尾巴,陈十七在纸袋子里翻找,把鸭腿喂给了它。
当年与叶怜要去的是大河北岸很远的地方,到汴京只是为了过河。
乘船时,叶怜说返程的时候想来汴京吃烤鸭。
可惜返程没有走这条路。
幸好,汴京的烤鸭不怎么好吃。
陈十七咀嚼着鸭肉觉得索然无味,心想烤鸭就该烤焦一些,但也许是客人太多,这家店的鸭子都是刚烤熟就拿出来卖。
陈十七又喂了一块肉给黄狗。
不远处一个小男孩似乎是黄狗的主人,大声喊道:“小宝,回来!”
黄狗叼着鸭肉朝主人跑去,念念不舍地回了两次头。
陈十七看着袋子里剩的鸭肉,觉得油腻,不想吃了。
他站起身,跟还蹲着啃得乐乎的王知风道:“去吃点辣的吧。”
陈十七视线穿越人群,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眯眼。
看清楚是谁后,陈十七立马把王知风拽起来:“走!”
“啊唔秦兄花生什么了?”王知风含着鸭肉,说话含糊不清。
但已经来不及走了,因为人群中的那人也看到了陈十七。
萧阿约怒气冲冲走到陈十七面前。
王知风看见她,心里没底的看了一眼陈十七,努力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差点噎着。
萧阿约气得咬牙切齿。
陈十七比她高了半头,她微微昂着头看他。
萧阿约突然觉得自己抬头看着人,无法通过表情表达出心中的愤怒。
因为女子昂着头朝男子生气,这场景仅仅是在心中想象,她就总是想起撒娇这个词。
她想了想,怒道:“你这个孽徒,给我跪下!”
......
三刻钟后,某酒楼雅座。
王知风看着桌上的酒菜,却不好动筷子,因为桌上对坐的两人气氛有些紧张。
萧阿约面色冰冷道:“说吧。”
“迷路了,真是迷路了。”陈十七看向王知风,说道,“是吧,当时我们想的是先走着,毕竟事态紧急,耽误不得,结果一进山里就迷路了,根本找不到方向。”
王知风愣了愣,立马点头:“对对对,萧师叔,我们在山里迷路了。”
“陈十七。”萧阿约盯着陈十七眼睛,“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用正确的态度跟我说话!”
“唉,师父,弟子所言句句属实,你想,拜师之时,观外群山被阵法更改,我们下山时,看到的景跟当初不一样了,这种情况下迷路很正常。”
“你觉得事态紧急,耽误不得,所以到了汴京后第一件事是吃烤鸭?”
“当然不是!我们第一件事......”陈十七差点把第一件事是去推拿按摩给说出口,顿了顿,“到了汴京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去托人调查光明司,毕竟我对这人生地不熟,连光明司办事的地方在哪都不知道。然后呢,明天中午才能得到回复,所以这之间不就没事做嘛......”
“托人调查?”萧阿约想着连自己家亲爷爷都不愿帮她查这事,陈十七能找到的人,无非是些地痞无赖,“我知道光明司的人在哪。”
“哦?”陈十七一听来了兴趣,“那师父还不速速告知弟子?”
“我叫你用正确的态度说话!”萧阿约气愤道,“重新给我说一遍,‘弟子求师父示下’!”
陈十七无奈,摆正态度,认真说道:“弟子求师父示下。”
萧阿约却不说话了。
看见陈十七露出焦急表情,萧阿约才缓缓问道:“告诉了你你又能怎么样,像在郑县和许县一样,冲上门去杀人?”
“对。”陈十七点头。
萧阿约没料到陈十七竟然真是这么想的,霎时间出现的感觉是这个孽徒又在顶撞自己,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起身走到陈十七身旁,伸手抓着陈十七的后脑勺,把他脑袋扭过来看着自己,居高临下道:“你知道汴京光明司司座是谁吗,你说杀就杀?”
“不知道。说杀就杀。”陈十七认真答道。
“你!”萧阿约此时是真的想动手体罚,碍于还有个神策峰弟子在此,不便失态,松开抓着陈十七后脑勺的手,在空中悬着手足无措一会儿后,只是冷哼一声拍了陈十七脑袋一下。
萧阿约回到座位:“我听郑县的老百姓说,有个飞在天上的仙人差点就要了你的命,是山海宗哪位长老?”
陈十七平静道:“忘了,不关心。”
“你命都差点没了还不关心!?”
“我命还在。”
萧阿约与陈十七平静的目光对视。
“客官,您的菜来嘞!”
包间门被推开,三个店小二进出数趟,桌子上的菜肴摆的满满当当,最后提进来一壶酒。
“客人您要的烈酒,秋露白一壶!”
店小二正要把酒壶放到桌上仅剩的空隙处,萧阿约却伸手接过了酒壶,昂起头,咕噜咕噜把一壶烈酒喝得一滴不剩。
陈十七与王知风略微吃惊的看着她。
喝完酒后,萧阿约从怀中拿出来一张丝巾,擦拭掉嘴角的酒水,忽然说道:“好。”
“什么好?”陈十七疑惑道,“酒好?”
“杀人好!”萧阿约沉声道。
陈十七与王知风对视一眼。
萧阿约漠然道:“我们去找那个人,叫他把小美人交出来,不交就杀了他!”
“好!”陈十七闻言不禁朝萧阿约伸出大拇指。
“现在去?”萧阿约问道。
陈十七反问道:“师父你没杀过人?”
“没有。”萧阿约回忆往昔,她是真正的在温床中长大,看着屋顶的房梁,咬着嘴唇小声道,“我连鸡都没杀过。”
陈十七笑道:“杀人当然要半夜去。”
“哦。”
“师父你有三十岁吗?”
“住嘴,这是你该问的?”
“你这个年龄能入太象境,天赋还算不错。不过师父你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三十八岁,这么短的修行时间,想来确实除了修行以外,也没空学别的东西。”
“你才三十八岁!我明年四月才满三十,并且我入道希后就已驻颜,外貌留在了二十一岁的时候,你怎么说出来三十八这个数的?”
“我说的是最多......”
“以后不准提我的年龄。”
“好。”
“你真是没有教养,听好,师父教你该怎么做人,不要问女子的年龄,你若是想猜一个女子的岁数,那往年轻了猜。”
“好的师父,弟子铭记在心。赵人美多大了?”
“回青山观后,罚你关一个月禁闭,你若不听从,到时候我一定动手揍你!我真是上辈子做了亏心事,这辈子才收了你这个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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