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贾兰
“二、二爷，您别这么看我，怪吓人的……”样貌清秀的小书童低垂着头，慌得不知所措。
贾瑛坐在椅子上，面露狐疑之色，上下打量这个小子，许久之后暗自松了口气。
“不算特别俊美，应该不能是他。”他自语。
“二爷，您说什么呐？”书童似乎听见了什么，好奇发问。
“没事，茗烟，给我收拾好东西，去义学。”贾瑛自顾自出了门，李贵、茗烟随后跟了上来。
即将走出荣国府的时候，拐角处出现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粉粉嫩嫩，长得非常俊俏，体态端正，眼神清澈，此时正背着一些书籍，刚好与贾瑛等人遇见。
“叔叔！”孩童声音清脆，热情地打招呼。
这个孩童没见过，他是谁啊？
贾瑛心中觉得尴尬，不过转念一想，能喊自己叔叔的小孩子，目前荣国府符合年龄性别的似乎只有他那个早逝的大哥，贾珠的遗子贾兰了。
这是一个苦命的小孩，出生就失去了父亲，从此再没享受过父爱，都是由其母李纨含辛茹苦教导带大，难能可贵的是，他没有因为单亲生活变得偏激，反而单纯、坚强，更是在原著中，成功考上举人，可谓出淤泥而不染。
“大侄子！”贾瑛回报以更热情的招呼，道：“同走！”
于是贾兰就温顺的走在了他身边，像一只小绵羊一样。
“听说你前段时间修行出了问题？”贾瑛问道。
“嗯，太心急了……”贾兰感到不好意思，“不过现在已经调理好了，叔叔不用担心我的。”
“那就好！”贾瑛确实松了一口气，第一眼见到贾兰就觉得亲切，毕竟这样的单纯、赤子心实在太少了，难得一见。
“你修行到哪个地步了？”贾瑛忽然想起这茬，寻思贾兰这小子也不大，应该比自己强不了太多吧。
“我……”贾兰怯怯地看了一眼贾瑛，吞吞吐吐好久都没有说出来，似乎有什么顾忌。
就在这时，茗烟这小子在后面小声说道：“爷，你还是不要问了吧。”
“嗯？”贾瑛投过去询问的目光。
茗烟咧嘴，小声道：“会导致气氛尴尬的……”
“啪”
贾瑛无语地对着茗烟的脑袋拍了一下，转身对贾兰鼓励道：“大侄子，不用害羞，叔叔我现在不还刚开窍吗！”
“嘶——”茗烟夸张地捂着头。
贾兰有被贾瑛的精神感染到，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前段时间冲关失败，出了点问题，调理好之后才顺利打通了下丹田。”
讲完之后，贾兰害羞的低下了头。
贾瑛哈哈一笑道：“虽然有挫折，好歹获得了成功，不用担心，叔叔也开窍了，以后我和你一同探探探、探什么下丹田？！”
他目瞪口呆，还以为听错了，转头问李贵：“贵哥，我没听错吧？”
“没有，爷。”李贵一脸严肃，然后羡慕地望向贾兰。
贾瑛又问茗烟：“我听错了？”
“爷，你没听错……”茗烟呲牙咧嘴，表情扭曲道：“爷，我让你不要问了，会尴尬的。”
“以后再把话说这么含糊，罚你扫厕所！”贾瑛挑眉，怒视茗烟，而后转头看贾兰的时候，尴尬道：“呵呵……兰儿以后你要多提点叔叔啊……”
“哇哈哈……哈哈哈……”
茗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泪都飚了出来。
“嘿嘿……哈哈哈……”
李贵被茗烟影响，终于也绷不住了。
“不要笑，不要笑……”贾兰不好意思地小声阻止，表情纯真，没有杂念。
“哼，让他们笑！”贾瑛感到很没面子，牵起贾兰快步走了出去，边走边问道：“来，给叔叔说说你的成功经验……”
……
茗烟嘴巴抽筋了，李贵也是。
当几人来到义学的时候，差不多是辰时一刻，却远远看见大门敞开，贾代儒苍老的身子立在围墙外，正专注地观察墙上的东西。
贾瑛注意到那里就是祖宗留下的那一篇文章。
“你们两个……”
当他们走近，贾代儒注意到他们，望着李贵和茗烟有些愕然。
“他们发神经了，不用管。”贾瑛连忙吸引注意力，然后几人先向贾代儒行礼。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兰儿你很好。”老人浑浊的眸子仿佛穿透了贾兰，一眼就望见了本质的变化，顿时欣慰地笑了。
贾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声说道：“是太爷您教导的好。”
贾代儒满意的点点头，又将目光对准了贾瑛。
“你……也不错。”
老人的话语简短，但贾瑛可以感受到他的认可，自然很高兴。
“天色不早了，先进去吧。”贾代儒迈步进入义学，忽然又道：“贾瑛，到我的书房来一趟。”
老人步履沉稳，进入小房间中，贾瑛虽然不明其意，想想总归不能是坏事，于是嘱咐李贵和茗烟自由活动后，也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四面倒有三面是书，都是无字的白壳，看着更像是自己写的记录、文章之类？
贾代儒站在一面的书架前，似在沉思或者追忆。
“太爷？”
“宝玉，树无心，可活否？”贾代儒开口，仍然面对群书。
贾瑛皱眉，感觉到了不妥，这是贾代儒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小名，而且问起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深感不安。
“树无心……当然不可活。”他硬着头皮回答。
“是啊，树要生长，必须有心，否则就会死去。”贾代儒袖袍一挥，门轻轻关上，然后转过身，指着一张木椅。
“坐。”
“……”贾瑛强忍住逃跑的冲动，怎么看这场面都像是反派设下的鸿门宴，可问题是他也没得罪过贾代儒啊！
“可也有的树，会从枝干上抽出新芽，从而获得新生。”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贾瑛觉得这老头实在不正常，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贾代儒见贾瑛一直杵着，浑浊的双目微颤，叹道：“你很怕我？”
“原来不怕，现在确实有点。”贾瑛转念一想，自己刚入修行道，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些老妖怪手底下讨到好，索性就坐下了。
贾代儒苍老的面孔露出笑意，道：“请你到房里来，实际上是我这个老家伙有求于你。”
这番话让贾瑛呆愣了几息，道：“太爷请说！”
“前因后果有点长，这是一个埋藏了几百年的往事了，介不介意我啰嗦一些？”
“……”
“好吧，让我回忆一下，这件事其实也和你的爷爷有关……”
贾瑛动容，自己的祖父太过神秘，据说逝去已经很多年了，连贾母提起来都是一脸讳莫如深，昨天也说了一嘴，不过爷爷所牵扯的回忆貌似不太美好。
“那是很久以前了，你祖父是当时大明年轻一代的第一人，那时候真的是风光无限……”
“您是第二人！”贾瑛突然插嘴。
“哦？你知道？”贾代儒有些意外。
“老太太跟我讲过一点……”贾瑛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太爷，您当年那么意气风发，如今……”
他没有说下去，意思却表达出来了，然后看着贾代儒，目光熠熠。
贾代儒沉默了一会，像是忽然释然了，呵呵笑道：“这也是我要说的，当年大明将崩，各方势力揭竿而起，我和你的祖父跟随在老祖宗的带领下，跟随老皇帝四处征战，后面皇朝定鼎了，但余孽却隐藏了起来，四处作乱，后面更是销声匿迹，为了彻底根除隐患，皇朝所有高手倾巢而出，将天下翻了个底朝天，虽然余孽藏得很深，最终还是被寻到了蛛丝马迹，而发现余孽的人，正是你的祖父。”
说到这里，贾代儒情绪低落了下来，道：“你祖母虽然和你说了一些当年的事，但这段过往她肯定讳莫如深，即使我也不愿回想。”
贾瑛隐隐已经有了些猜测。
贾代儒整理好情绪，继续道：“呵呵，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说了就说了……发现前朝余孽后，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你祖父被数位高手围攻，身受重伤，我闻声而去，也战到力竭，虽然最后被赶来的皇朝高手所救，终究是晚了一些。”
“所以……我祖父在那场战斗中陨落了？”贾瑛终于明白贾母为何不愿意提起祖父，当年贾代善陨落时春秋鼎盛，留下孤儿寡母，何其难过。
“没错，你祖父陨落，而我……侥幸存活，却被斩掉了道基。”
后面的发展其实很明了，贾代儒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天赋道基，无奈之下只能隐退，最终沦落为义学中默默无名的一个老家伙。
房间内的一时陷入了静谧，贾代儒眸中有浓浓的悲伤之色。
“宝玉。”贾代儒忽然抬头看着贾瑛，道：“一开始我问你，树无心，可活否，实际上是在求一个结果，关于我自身，道为我心，道基被斩，我的修行路又在哪里呢？”
贾瑛坐在椅子上，面露狐疑之色，上下打量这个小子，许久之后暗自松了口气。
“不算特别俊美，应该不能是他。”他自语。
“二爷，您说什么呐？”书童似乎听见了什么，好奇发问。
“没事，茗烟，给我收拾好东西，去义学。”贾瑛自顾自出了门，李贵、茗烟随后跟了上来。
即将走出荣国府的时候，拐角处出现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粉粉嫩嫩，长得非常俊俏，体态端正，眼神清澈，此时正背着一些书籍，刚好与贾瑛等人遇见。
“叔叔！”孩童声音清脆，热情地打招呼。
这个孩童没见过，他是谁啊？
贾瑛心中觉得尴尬，不过转念一想，能喊自己叔叔的小孩子，目前荣国府符合年龄性别的似乎只有他那个早逝的大哥，贾珠的遗子贾兰了。
这是一个苦命的小孩，出生就失去了父亲，从此再没享受过父爱，都是由其母李纨含辛茹苦教导带大，难能可贵的是，他没有因为单亲生活变得偏激，反而单纯、坚强，更是在原著中，成功考上举人，可谓出淤泥而不染。
“大侄子！”贾瑛回报以更热情的招呼，道：“同走！”
于是贾兰就温顺的走在了他身边，像一只小绵羊一样。
“听说你前段时间修行出了问题？”贾瑛问道。
“嗯，太心急了……”贾兰感到不好意思，“不过现在已经调理好了，叔叔不用担心我的。”
“那就好！”贾瑛确实松了一口气，第一眼见到贾兰就觉得亲切，毕竟这样的单纯、赤子心实在太少了，难得一见。
“你修行到哪个地步了？”贾瑛忽然想起这茬，寻思贾兰这小子也不大，应该比自己强不了太多吧。
“我……”贾兰怯怯地看了一眼贾瑛，吞吞吐吐好久都没有说出来，似乎有什么顾忌。
就在这时，茗烟这小子在后面小声说道：“爷，你还是不要问了吧。”
“嗯？”贾瑛投过去询问的目光。
茗烟咧嘴，小声道：“会导致气氛尴尬的……”
“啪”
贾瑛无语地对着茗烟的脑袋拍了一下，转身对贾兰鼓励道：“大侄子，不用害羞，叔叔我现在不还刚开窍吗！”
“嘶——”茗烟夸张地捂着头。
贾兰有被贾瑛的精神感染到，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前段时间冲关失败，出了点问题，调理好之后才顺利打通了下丹田。”
讲完之后，贾兰害羞的低下了头。
贾瑛哈哈一笑道：“虽然有挫折，好歹获得了成功，不用担心，叔叔也开窍了，以后我和你一同探探探、探什么下丹田？！”
他目瞪口呆，还以为听错了，转头问李贵：“贵哥，我没听错吧？”
“没有，爷。”李贵一脸严肃，然后羡慕地望向贾兰。
贾瑛又问茗烟：“我听错了？”
“爷，你没听错……”茗烟呲牙咧嘴，表情扭曲道：“爷，我让你不要问了，会尴尬的。”
“以后再把话说这么含糊，罚你扫厕所！”贾瑛挑眉，怒视茗烟，而后转头看贾兰的时候，尴尬道：“呵呵……兰儿以后你要多提点叔叔啊……”
“哇哈哈……哈哈哈……”
茗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泪都飚了出来。
“嘿嘿……哈哈哈……”
李贵被茗烟影响，终于也绷不住了。
“不要笑，不要笑……”贾兰不好意思地小声阻止，表情纯真，没有杂念。
“哼，让他们笑！”贾瑛感到很没面子，牵起贾兰快步走了出去，边走边问道：“来，给叔叔说说你的成功经验……”
……
茗烟嘴巴抽筋了，李贵也是。
当几人来到义学的时候，差不多是辰时一刻，却远远看见大门敞开，贾代儒苍老的身子立在围墙外，正专注地观察墙上的东西。
贾瑛注意到那里就是祖宗留下的那一篇文章。
“你们两个……”
当他们走近，贾代儒注意到他们，望着李贵和茗烟有些愕然。
“他们发神经了，不用管。”贾瑛连忙吸引注意力，然后几人先向贾代儒行礼。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兰儿你很好。”老人浑浊的眸子仿佛穿透了贾兰，一眼就望见了本质的变化，顿时欣慰地笑了。
贾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声说道：“是太爷您教导的好。”
贾代儒满意的点点头，又将目光对准了贾瑛。
“你……也不错。”
老人的话语简短，但贾瑛可以感受到他的认可，自然很高兴。
“天色不早了，先进去吧。”贾代儒迈步进入义学，忽然又道：“贾瑛，到我的书房来一趟。”
老人步履沉稳，进入小房间中，贾瑛虽然不明其意，想想总归不能是坏事，于是嘱咐李贵和茗烟自由活动后，也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四面倒有三面是书，都是无字的白壳，看着更像是自己写的记录、文章之类？
贾代儒站在一面的书架前，似在沉思或者追忆。
“太爷？”
“宝玉，树无心，可活否？”贾代儒开口，仍然面对群书。
贾瑛皱眉，感觉到了不妥，这是贾代儒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小名，而且问起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深感不安。
“树无心……当然不可活。”他硬着头皮回答。
“是啊，树要生长，必须有心，否则就会死去。”贾代儒袖袍一挥，门轻轻关上，然后转过身，指着一张木椅。
“坐。”
“……”贾瑛强忍住逃跑的冲动，怎么看这场面都像是反派设下的鸿门宴，可问题是他也没得罪过贾代儒啊！
“可也有的树，会从枝干上抽出新芽，从而获得新生。”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贾瑛觉得这老头实在不正常，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贾代儒见贾瑛一直杵着，浑浊的双目微颤，叹道：“你很怕我？”
“原来不怕，现在确实有点。”贾瑛转念一想，自己刚入修行道，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些老妖怪手底下讨到好，索性就坐下了。
贾代儒苍老的面孔露出笑意，道：“请你到房里来，实际上是我这个老家伙有求于你。”
这番话让贾瑛呆愣了几息，道：“太爷请说！”
“前因后果有点长，这是一个埋藏了几百年的往事了，介不介意我啰嗦一些？”
“……”
“好吧，让我回忆一下，这件事其实也和你的爷爷有关……”
贾瑛动容，自己的祖父太过神秘，据说逝去已经很多年了，连贾母提起来都是一脸讳莫如深，昨天也说了一嘴，不过爷爷所牵扯的回忆貌似不太美好。
“那是很久以前了，你祖父是当时大明年轻一代的第一人，那时候真的是风光无限……”
“您是第二人！”贾瑛突然插嘴。
“哦？你知道？”贾代儒有些意外。
“老太太跟我讲过一点……”贾瑛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太爷，您当年那么意气风发，如今……”
他没有说下去，意思却表达出来了，然后看着贾代儒，目光熠熠。
贾代儒沉默了一会，像是忽然释然了，呵呵笑道：“这也是我要说的，当年大明将崩，各方势力揭竿而起，我和你的祖父跟随在老祖宗的带领下，跟随老皇帝四处征战，后面皇朝定鼎了，但余孽却隐藏了起来，四处作乱，后面更是销声匿迹，为了彻底根除隐患，皇朝所有高手倾巢而出，将天下翻了个底朝天，虽然余孽藏得很深，最终还是被寻到了蛛丝马迹，而发现余孽的人，正是你的祖父。”
说到这里，贾代儒情绪低落了下来，道：“你祖母虽然和你说了一些当年的事，但这段过往她肯定讳莫如深，即使我也不愿回想。”
贾瑛隐隐已经有了些猜测。
贾代儒整理好情绪，继续道：“呵呵，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说了就说了……发现前朝余孽后，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你祖父被数位高手围攻，身受重伤，我闻声而去，也战到力竭，虽然最后被赶来的皇朝高手所救，终究是晚了一些。”
“所以……我祖父在那场战斗中陨落了？”贾瑛终于明白贾母为何不愿意提起祖父，当年贾代善陨落时春秋鼎盛，留下孤儿寡母，何其难过。
“没错，你祖父陨落，而我……侥幸存活，却被斩掉了道基。”
后面的发展其实很明了，贾代儒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天赋道基，无奈之下只能隐退，最终沦落为义学中默默无名的一个老家伙。
房间内的一时陷入了静谧，贾代儒眸中有浓浓的悲伤之色。
“宝玉。”贾代儒忽然抬头看着贾瑛，道：“一开始我问你，树无心，可活否，实际上是在求一个结果，关于我自身，道为我心，道基被斩，我的修行路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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